合伙人-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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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拖延时间。一个半小时之后,他送她到了这家宾馆的门口。在登记处,她又等了一会儿。副经理向她连声道歉,说电脑出了故障。
当消息传来,她的房间里的电话机已被装了窃听器时,他们给了她一把钥匙。听差领她到了那个房间。她打发走听差,锁上门,直奔电话机。
他们窃听到的最初几句话是:“本尼,是我。我到了伦敦。”
“谢天谢地。”阿历西亚说,“你好吗?”
“我很好。只是吓坏了。”
“有人跟踪吗?”
“没有。我想没人跟踪。我非常小心,”“好极了。听着,唐宁街附近的布里克街有家很小的咖啡厅,离你住的宾馆仅两个街区。一小时后你在那里和我会面。”
“好。我很怕,本尼。”
“没事,亲爱的。我恨不得马上见你。”
她到那家咖啡厅时,阿历西亚并不在那儿。她等了一小时,然后惶恐不安地回到了自己的宾馆。他没来电话,她坐了一个晚上。
次日上午,她收集了门厅里的所有报纸,一面在餐厅喝咖啡,一面翻看。终于,在《每日邮报》中间,她找到了一则报道。该报道以两段文字介绍了美国逃犯本尼·阿历百亚被捕的情况。
她收拾行装,订了一张去瑞典的机票。
第四十一章
由于卡尔·赫斯基悄悄打了招呼,亨利·特鲁塞尔确定优先处理拉尼根的问题,以便尽快结案。有关交易的传闻已在比洛克西法律界闹得沸沸扬扬,紧接着又传出了更多的关于博根等人的流言。事实上,整个法院大楼的交谈话题已被这两件事所垄断。
特鲁塞尔一开始就召来特里·帕里什和桑迪·麦克德莫特,让他们述说最新情况。原定很短的会晤持续了几小时。在此期间,特鲁塞尔三次打电话给帕特里克商量问题。帕特里克用海亚尼大夫的移动电话作了回答。眼下,这两个人——病人和医生——正在医院的自助食堂下棋。
“我看他天生就不是坐牢的料。”在第二次打电话给帕特里克之后,特鲁塞尔咕略了一句。显而易见,他很不情愿让帕特里克如此轻松地脱身。然而定罪遥遥无期,欲待审理的贩赵富和儿童性骚扰案又多如牛毛,他不想在一个众所注目的毁尸案上浪费时间了。所有的证据都不是主要的。考虑到最近帕特里克办事缤密的声誉,特鲁塞尔怀疑很难将他定罪。
经过争辩,申诉协议书的条款出来了。首先是双方共同请求降低对帕特里克的指控,继而是同意准备新的起诉书,最后是同意接受认罪申诉。在讨论时,特鲁塞尔用电话同治安官斯威尼、莫里斯·马斯特、乔舒亚·卡特、汉密尔顿·杰思所等人进行了联系。此外,他还和卡尔·赫斯基面谈了两次。为方便起见,卡尔特地呆在隔壁的办公室。
特鲁塞尔、卡尔,还有帕里什,均受到四年一次普选的约束。特鲁塞尔从无敌手,自认是政治上的中间派。卡尔打算离职。帕里什对政治很敏感。尽管他能力很强,但代表着传统的持强硬态度的一面,不顾及公众反应。三个人从政多年,都悟出一个基本教训。凡采取不受欢迎的行动,速度要快。犹豫只会制造事端。而报界获知后,就会大肆攻击,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一旦帕特里克向众人作了解释,克洛维斯的问题就非常清楚了。他将告知受害者姓名,交出受害者家属同意掘坟开棺的授权书。如果棺材里没有尸该,那么申诉协议书生效。反之,申诉协议书无效,而且帕特里克仍将受到一级谋杀罪指控。由于他在解释时显得极为肯定,每个人都相信棺材里将无尸海桑迪驱车到了医院。他的委托人正躺在床上,让海亚尼大夫清洗包扎伤口,旁边围着一群护士。事情很急,桑迪说。于是帕特里克对医生、护士致歉,请他们暂时离去。随后,两人细细琢磨协议书的条款,推敲每个词。帕特里克在上面签了字。
桑迪注意到帕特里克的临时书桌旁边有只硬纸箱,里面放着帕特里克向他借的一些书。这位委托人已在收拾行装,准备走路了。
午饭时,桑迪已出现在卡米尔套房。他拿了块三明治,一边吃一边看秘书重新打印一份文件。两个律师助理和另一个秘书都已返回新奥尔良。
电话铃响了,桑迪拿起了听筒。对方自称是杰克·斯特凡诺,来自首都华盛顿。桑迪觉得这名字耳熟。哦,他想起来了。眼下斯特凡诺正在楼下门厅,很想和他谈几句话。完全可以。特鲁塞尔规定他和帕里什返回的时间是两点左右。
桑迪和斯特凡诺坐在狭小的书房里,隔着一张没有收拾的咖啡桌相互对视。“我是出于好奇到这里来的。”斯特凡诺说。桑迪不相信这是他要求会面的目的。
“你应该一开始就道歉。”桑迪说。
“是的,你说得对。我的人是有点做过头了。他们不应该对你的委托人那么粗暴。”
“这就是你的道歉?”桑迪问。
“对不起。我们错了。”显然,这句话是被迫说出来的。
“我将把这话转给我的委托人。这对他肯定很重要。”
“对,呢,朝前看吧。当然,我再也不会充当打手了。我和妻子正要去佛罗里达度假。我特地绕道和你谈一会儿。”
“他们逮住了阿历西亚?”桑迪问。
“是的。几小时前。在伦敦。”
“他不再是我的客户了。我和普拉特一罗克兰德公司的事没有一点关系。他们雇我寻找那笔巨款。我的职责是找到它。我这样做了,得到了报酬。这事已经了结了。”
“那么你为何还要来找我?”
“有件事令我感到特别惊奇。我能在巴西找到拉尼根,仅仅是因为有人告密。这个人对他的情况很熟。两年前我们同亚特兰大一家名叫冥王集团的保安公司进行了接触。该公司有一位欧洲来的客户,了解拉尼根的情况,而且需要钱。当时我们正好有些钱,所以和他们建立了联系。这位客户愿意提供线索,我们愿意给钱,通过第三者交易。每次该客户提供的信息都很准确。似乎这人对拉尼根的情况无所不知——搬迁,习惯,化名,等等。这一切全是吊我们的胃口——策划者很有心计。我们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情况。而且,说实话,我们也很着急。终于,对方提出了一笔大交易。我们给100万美元,该客户提供拉尼根的住址。对方出示了几张拉尼根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他擦洗那辆大众汽车公司制造的甲壳虫牌汽车。于是我们付了钱,抓住了拉尼根。”
“该客户是谁?”桑迪问。
“这正是我想了解的。我看,只能是那个姑娘。”
桑迪愣了一下,他似乎想实,但霍地止住了。因为他猛然想起她曾经说过利用冥王集团来监视斯特凡诺。
“眼下她在哪里?”斯特凡诺间。
“不知道。”桑迪回答。眼下她在伦敦,但这完全不关他的事。
“我们总共付115万美元给这个神秘的客户。为了这些钱,她或他做了犹太。”
“事情过去了。你需要我干什么?”
“刚才我说过,我只是感到惊奇。假如哪天你获知了真实情况,请给我来电话。我无所谓输赢。不过这个问题不解决,我心里始终不安宁。”
桑迪含糊地允诺日后获知真实情况会给他去电话。斯特凡诺离开了。
午饭时,治安官斯威尼听到双方正在做交易,不由得火冒三丈。他打电话给帕里什和特鲁塞尔,但两人忙得没时间和他说话。卡特也不在办公室。
斯威尼去法院露了面。他在法官办公室之间的过道里坐下来,心想万一交易定妥,他要设法进行阻挠。他悄悄同法警和司法助理打了招呼。情况有点不妙。
两点左右,桑迪和帕里什神色严肃地来了。两人进了特鲁塞尔的办公室,关上了门。10分钟之后,斯威尼敲门。他闯进去,要求告知他的囚犯的现况。特鲁塞尔镇静地解释,不久将有认罪申诉,其结果有助于司法公正。这不仅是他个人的看法,也是在场的所有人的共识。
斯威尼也有自己的看法,而且乐于与人共享。
“看来我成傻瓜了。外面的人意见很大。你们逮住了一个大贼,却让他花钱买自由。我们是什么人?
一群白痴?”
“你说该怎么办,治安官?”帕里什问。
“问得好。首先,我要把他关进县监狱,让他和所有的囚犯一样,坐一段时间的牢。其次我要尽可能严厉地控告他。”
“什么罪?”
“他偷了那笔巨款,是不是?他烧毁了那具尸体,是不是?让他在帕奇曼坐10年牢,这才公正。”
“盗窃巨款事不是发生在国内,”特鲁塞尔解释说,“超出了我们的管辖范围。该案由联邦政府负责,他们已经撤销了起诉。”桑迪呆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份文件。
“有人胡来,是不是?”
“我们没有胡来。”帕里什迫不及待地说。
“真不错。出卖选民的利益,归罪于联邦政府人员,因为他们不必竟选职位。烧毁尸体的问题怎么处理?他是不是承认之后就走路?”
“你说他该不该被控告犯有毁尸罪?”特鲁塞尔问。
“当然应该华。”
“好。接下来我们怎样证明他犯有这种罪?”帕里什问。
“你是检察官。这是你的事。”
“是的,可你好像什么都懂。说呀,你怎样证明他犯有这种罪?”
“他不是承认干了这事吗?”
“是的,但你以为帕特里克·拉尼根会在审判自己的法庭上,向陪审团作证说,他烧毁了一具尸体?
这就是你对审判情况的估计?”
“他不可能自行作证。”桑迪充满希望地插话。
斯威尼气得乱挥手臂,面颊和脖颈变红了。他怒视帕里什,又怒视桑迪。
当他意识到在场的三个人都有着一致的看法时,控制了自己的感情。“什么时候生效?”他问。
“下午晚些时问。”特鲁塞尔回答。
斯威尼没料到有这样快。他把双手插进口袋,向门外走去。“你们当律师的,没有一个不自私。”他故意抬高嗓音,让房内的人都听见。
“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嘛。”帕里什讥讽地说。
斯威尼砰地关上门,气呼呼地沿着过道走去。他驱动那辆没有标志的警车离开了法院。在车内,他拿起车载电话的听简,给自己在《沿海日报》的一个熟人打了电话。
既然受害者家属将诸如此类的权利一古脑儿给了遗嘱的执行者帕特里克,挖坟开相就很容易了。当克洛维斯的唯一朋友帕特里克签字同意开棺以便为自己洗脱罪名时,法官特鲁塞尔、帕里什和桑迪都注意到这是一种讽刺。似乎每项决定都隐含着讽刺。
这完全不同于从坟墓掘出尸体。那种程序需要法院下达指令,之前还要适当地申请,有时甚至还要听审。而现在仅仅是查看一下,其程序未被《密西西比州法典》确立。因此法官特鲁塞尔处理时采取了很大的灵活性。谁会受到伤害?受害者家属肯定不会。
棺材本身也不会。显然,这根本是无所谓的事。
罗兰依旧是威金斯殡仪馆的老板。他是否还记得克洛维斯·古德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