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特快上的秘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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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林听了这句话并没有惊慌害怕,反而轻松愉快地说道:
“噢,噢,我并不怀疑他会施展他的这种伎俩。如今,有钱能使鬼推磨。十万英镑!如
果我愿意的话,可以用它来要挟我。但是我若是提出要二十万英镑呢?那会怎样?”
“那我将向我的主人汇报。可以认为这是您的回答吗?”奈顿反问道。
“不!”德里克说,“可笑的是您理解错了。您可以告诉我的岳父:让他把这笔贿赂金
送给鬼去吧!明白吗?”
“完全明白。”奈顿说,他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脸面涨红起来。补充说,“如果您允许
我表示一下话,我可以说:凯特林先生,我非常高兴您这样回答,而不是另一种回答。”
德里克没吱声。当谈话的对方离开屋子之后,他还倚靠在炉旁站了一会。嘴边上挂着一
丝微笑。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他喃喃地说道。
第十章 “蓝色特快”
“爸爸!”
凯特林女士吓了一跳。她控制不了她的过于脆弱的神经。她穿着一件贵重的皮大衣,头
戴着一项贵重的中国式的帽子,在挤满旅客的月台上踱来踱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父亲会
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好象是受惊了,露丝。”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爸爸。你昨天就同我告别了,你还告诉我说,今天你不来送我,
因为你要参加一个会。”
“噢,原来如此。”冯·阿尔丁说,“你比世界上任何会议都重要。”
“爸爸,你真好。遗憾的是你不能和我一起走。”
“我打算同你一道走,使你高兴高兴。”
父亲对女儿的这种表白尽管是一种玩笑,可是露丝却信以为真,脸上即刻泛出了红晕。
她觉得父亲的这种表白对她来说很可怕。她神经质地笑着,假装不大相信的样子。
“我还以为您说的是真的呢。”她说道。
“你高兴我去吗?”
“当然。”她回答道,但听起来不象真心话。
“我非常高兴听到你的这样回答。”冯·阿尔丁说。
“可是,爸爸,您下个月就要去巴黎了,在这之前工作离不开,你是不会同我一道去
的。”
“可异啊,可异!”冯·阿尔丁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可以去找你的座位了。”
露丝·凯特林向周围瞟了一眼。卧车车厢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色衣服的高个头的女人,这
是露丝的女仆。
“我已经把您的小手提包放在您的座位上了,尊敬的夫人。”
“谢谢,马松。现在你最好去看看你的座位在哪里?”
“是,夫人。”
女仆走了,冯·阿尔丁陪着露丝到了车上。他把一大堆报纸和杂志放在她的座位旁边的
桌子上。对面的座位已经有一位女士坐在那里。美国佬向那个女士看了一眼。她那双蓝眼睛
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美国佬又同女儿谈了几句,看了看手表。
“看来我应该下车了。火车马上就要开了。再见,孩子,放心吧,我一切都会安排好
的。”
“爸爸!”
冯·阿尔丁突然回过头来。露丝的这一声喊叫过去很少听到过,使人不寒而栗。这种声
音几乎同喊“救命”一样。她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个扑向冯·阿尔丁的姿势,可是她又立即抑
制住了自己。
“下个月见。”他兴高采烈地说道。
一分钟之后火车开动了。
露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竭力控制那不由自主地流下来的眼泪。她蓦然感到自己是那
样的孤独。在火车开动的那一瞬间她真想跳下去,但是已经迟了。她,平常是那样自信和平
静的人,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宛如一片随着秋风飘荡的落叶。若是她父亲知道她心乱如麻,
他又会怎样呢?
胡闹,完全是胡闹!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忍受感情的摆弄,在冲动中去做一件她明知是愚
蠢的事。做为冯·阿尔丁的女儿,她十分明白自己的此举纯属一种愚蠢的行为。但做为他的
女儿,她还具有另外一方面的特征:同他一样,只要是头脑里有什么想法,就非去实现它不
可。从幼年起她就形成了这种性格。
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挽回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对面的旅伴。她仿佛觉得,对面这位女士已经完全猜透了她
的心绪。从对方的眼神里,她看得出好象对她有所理解和同情。但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印象。
正因为如此,两位女士的面部表情又都流露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凯特林女士拿起一本杂志。
卡泰丽娜·格蕾面向窗外。
但是露丝却无法把思想集中在读物的内容上。不祥的念头折磨着她。她多傻呀!但又能
如何呢,已经太晚了……真的是太晚了吗?如果现在有人同她谈一谈,劝一劝她,将会怎样
呢?她的恐惧心理愈来愈重。
她偷偷地瞟了一眼对面的坐着的女士。是的,同这个女人看来是很容易攀谈的。但是未
免有些欠考虑,怎么可以随便向一个陌生人倾吐自己内心的秘密呢!这种想法实在是很可笑
的。最后她终于把一切都考虑妥当。她有生以来有谁给过她幸福?为什么这种幸福不去尝试
一下……?
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火车向多佛尔飞驰。在英吉利海峡摆渡的轮船里,她很快就找到了预订好的卧铺,然后
很快就到餐车上去用饭。当看到对面坐着的那位女士正是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位的时候,她感
到有些意外,两个女士都会心地微笑起来。
“多么巧呀!”凯特林女士说。
“是啊,真巧。”卡泰丽娜也笑着说。
侍者奔忙着端菜送饭。当吃完第一道菜的时候,两位女士已经象老朋友一样攀谈起来
了。
“我非常高兴,在阳光充足的季节到南方去。”凯特林说,“您对利维埃拉很熟悉
吗?”
“不,我第一次到那里去。”
“这怎么可能!”
“您每年都去南方旅行吗?”
“几乎是这样,一、二月份的伦敦真叫人讨厌。”
“我一直住在乡下。那里冬天阳光很少。”
“您怎么突然决定去旅行了呢?”
“钱,”卡泰丽娜说,“我当了十年的养女,挣得的钱只能够买一双过冬的棉鞋。现在
我突然得到了一大笔钱,当然,在您说来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您为什么这样认为呢?”
卡泰丽娜笑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怎的,我感到您很富有。当然也可能是错误的。”
“不,”露丝说,“您没有错。”她突然严肃起来。“如果我允许的话,请问,您对我
的印象如何?”
“我……”
“请您坦白地说。我对此很感兴趣。当我在伦敦站台上第一次看到您的时候,就觉得您
好象看透了我的内心世界。”
“感谢上帝,我可不是个算命先生。”卡泰丽娜微笑着说道。
“尽管如此,我还是衷心地请求您,把对我的印象告诉我。”
她说得那样的真挚和诚恳,使得卡泰丽娜不得不回答她的问题。
“我想对您说,但是您不要以为我没有礼貌。我的印象是,您的内心非常空虚。”
“您说得对。完全正确。我的心情很坏。我想对您谈谈。可以吗?”
“这关我什么事”,卡泰丽娜这样想,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道:
“当然可以。”
露丝把咖啡喝完,站了起来,也不理会卡泰丽娜的咖啡还没有喝,就说道:
“走,到我的包厢去。”
旁边的一个包厢通过一道门同凯特林夫人的包厢相连,里面坐着那个女仆,手里紧握着
一个小皮包,上面有R·K·的字样。凯特林女士关上了门,坐在一个枕头旁。卡泰丽娜坐
在她的身旁。
“我现在犹豫的很,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忠告。我爱上了一个人。特别爱他。我们从小就
青梅竹马,但是被人残酷地分开了。我们现在又找到了相互的地址。”
“以后呢?”
“我们常见面,您可能从坏处看待我,但是您不了解内情。我的丈夫非常不象话,他使
我蒙受着耻辱。”
“非常遗憾。”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只是有一件事使我伤心:我把我父亲瞒过了。就是在火车站上和我告别的那位先生。
他主张我同丈夫离婚,可是他哪里知道,我是同另外一个男人去约会。他一定以为我是个大
傻瓜。”
“可是,这难道不是件傻事吗?”
露丝·凯特林瞅着自己的手,神经质地瞅着。“我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
“一切都办妥了,否则他会心碎的。”
“不见得吧。”卡泰丽娜单调地说,“一个人的心不会那样轻而易碎的。”
“他会认为,我是个意志薄弱而没有勇气的人。”
“您的所作所为,我认为既欠考虑,也不明智。”卡泰丽娜说,“我想您自己也许知
道。”
露丝用双手蒙住了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整个旅程中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这种事肯定要降临到我头
上。”
她痉挛地握住了卡泰丽娜的手。
“您一定认为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同您谈这些事。可是我要告诉您:要发生非常可怕
的事。”
“别这样想,”卡泰丽娜说。“您要设法控制一下自己。您可以在巴黎给您父亲打个电
报。他会马上到您这里来。”
露丝脸上的气色舒展起来。
“是的,我可以打电报,我爱我的老爸爸。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爱他。”她站
起来擦干眼泪。
“我的确有点糊涂。非常、非常感谢您能同我聊聊。”她站了起来。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连自己也不明白,我会是那样的蠢。”
卡泰丽娜也站了起来。
“我真高兴您的心情好了起来。”她尽量用最世俗的语调说。她只知道,在一个人做过
这样一种忏悔之后,会有另一种难以言传的羞愧感。她告别了露丝,回到自己的包厢里去。
这时,凯特林的女仆也离开了包厢。她是那样惊慌失措地看着卡泰丽娜走来的方向,使
卡泰丽娜也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一眼。女仆的惊慌是没有什么理由的,因为车厢空无一人。
卡泰丽娜继续走向她那在另一节车厢里的包厢。当她走到那一节车厢最后一个包厢时,看到
了一张女人的面孔,随后猛地关上了包厢的门。这是一张使人不能忘却的、微黑而漂亮的面
孔,她很动人,但打扮得有些古怪。卡泰丽娜觉得似乎在哪儿看见过她。
“如果我阻止她从事这一次可笑的冒险,那么我将会做一件好事。”卡泰丽娜坐在自己
的包厢里思索着。“可是谁知道呢?这个女人给我的印象是,几乎一生都是个冷冰冰的自私
鬼。对这种人来说,要是突然对某个人开始强烈的追求,那可能更好些。此外,但愿我再也
不要见到她。无论如何,我是再也没有同她见面的兴趣了。”
她躺在枕头上,突然感到浑身发软。火车快到巴黎了,缓慢地在城郊绕行,使卡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