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女郎(第三个女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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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从来没有在任何时间一起出现过。两人的生活方式安排的很巧妙,没有必要的时候,谁也不会注意到两人日常作息时间表上会差了那么一大截。玛丽常跑伦敦,去买东西,找房地产经纪人,拿着一大把单子去看货,装作那就是她的消磨时间方式。法兰西丝则去伯明翰、曼彻斯特,甚至飞往国外,经常去契尔西区与艺术圈内她那批特异的年轻艺术家们交往,她雇用他们从事各种与法不容的勾当。魏德朋画廊的画框都是特别设计的。画家中的新起之秀在那里举行‘画展’——他的画销路不错,运销国外,或运出参加画展,画框里都塞满了小包小包的海洛英——各种艺术方面的诈欺——声名不著的过气大画家们的精制品——都是她一手策划与筹备的事情。大卫·贝克就是她雇用的一名画家。
他是个有天赋的临摹画家。”诺玛喃喃地叹道:“可怜的大卫。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我还觉得他真好呢。”“那幅画像,”白罗梦呓般地说:“总是,不断地回到我的心中。为什么芮斯德立克把它带到办公室来?对他又具有什么特殊的重要性?到底我不是个欣赏自己很愚蠢的人。”“我不了解有关这两幅画像的事。”“这是非常巧妙的心机。这是用来作为一种身份证明用的。两幅夫妇的单人画像,由一位当时著名且极受欢迎的人像画家所绘。自储藏室中取出之后,大卫·贝克将欧威尔的画像与芮斯德立克的调了包,且把欧威尔画得年轻了大约廿岁。没有人会梦想那是一幅赝品,风格、笔调与画布,都是第一流令人心服的精心之作。芮斯德立克将他悬挂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墙上。凡是多年前认识芮斯德立克的人可能都会说:‘我简直不认识你了嘛!’或是‘你变了好多埃’然后再看看画像,却只认为他自己大概真的忘了那另外一个人是长得什么模样了!”“这对芮斯德立克——喔,该是欧威尔——来说,不是风险太大了吗?”奥立佛太太颇费思疑地说。“绝没有你想的那么大。你听我说,以商业信用而言,他从来不是个索帐的人。他只是个城里著名企业的一份子,多年居留海外,在哥哥去世之年,返回英国来料理哥哥的事业。他带着最近在国外结识的年轻夫人一起回来,跟一个老迈、半瞎却极负盛名的老舅父住在一起,那老先生在他上小学之后就不大接近他了,也就不闻不问地接纳了他。除了一个五岁时就与他分离的女儿之外,他一个别的近亲都没有。
当初他远去南非的时候,他们家公司里仅存的两名老事务员也相继过世。年轻的职员如今都待不长久。他们家的律师也已故世。我们可以断定,在这两人决定谋财篡夺之后,法兰西丝早把这整个的情况都研究得非常地细了。”“看情形,他们是两年之前在肯尼亚认识的。两人都是歹徒,但兴趣所在却截然不同。他专门作探矿方面伪造的交易——芮斯德立克与欧威尔曾一道去过一些蛮荒地区勘探过矿藏。一度曾传出过有关芮斯德立克死亡的传言(可能是真的),但后来又被攻破了。”“依我猜想,在赌博上可能牵涉过很多金钱?”史提林佛立德说。“一大笔巨款卷了进去的。一次惊人的豪赌——赌注大得惊人。结果安德鲁·芮斯德立克发了一笔横财。他本人本来就很富有,又是他哥哥的财产继承人。一直没有人对他的身份真假起过怀疑。可是后来事情——不妙了。晴天一声霹雳,他收到一个女人写来的信,这女人果若见着他的面,会立刻认出他不是安德鲁·芮斯德立克。接着另一桩倒楣的事又跟着发生了——大卫·贝克开始勒索他了。”“我想,这他们该早有所料的。”史提林佛立德很细心地说。“他们并没有料到,”白罗说:“大卫以前并没有勒索过人。我想是这人的巨大财富使他眼红了。他感到:他绘制这帧伪充的画像所获的报酬相形之下未免数目太小了,他要再多拿一些。因此芮斯德立克又开给了他巨款支票,假称是为了他女儿——防阻她嫁给一个不成材的男人。究竟他是否真地要跟她结婚,我不知道——他也许会的。但是要想敲诈欧威尔与法兰西丝·贾莉这样的人是十分危险的。”“你认为这两个人就如此冷酷地计划要除掉他——就这样毫不动声色地?”奥立佛太太质问说。她几乎承受不住地看着他。“他们很可能把你也算进去了的,夫人。”白罗说。“我?你是说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敲我的头吗?你想是法兰西丝?不是那可怜的孔雀?”“我想该不是那孔雀。你那时已经去过波洛登公寓了,因此法兰西丝可能认为你是跟踪她到契尔西区去的,而且竟然还为你自己编了一大篇理由。于是,她溜了出来,在你头上好好地敲了一击,暂时控制住的好奇心。我警告你会有危险发生,可是你一直没听。”“我简直不能相信会是她!那天她在那龌龊的画室里,卧在那儿那副模特儿的姿态!可是,又是为了什么——”她说着看了诺玛一眼——之后又转视白罗说:“她们要利用她呢——处心积虑地——加害于她,给她用药,使她相信是她谋杀了这两个人的。这为了什么?”“他们需要一名代罪羔羊……”白罗说。他自椅子上立起身来,走到诺玛身边。“亲爱的孩子,你经历了一次恐怖的苦难。这种事情应该永远不会再发生在你的身上。你现在应该记取:你对自己应该永远充满信心。在千钧一发的当儿认识了绝对邪恶的意义,正是对人生隐伏的各种危险的一种防卫。”“我想你说的,”诺玛说:“想到自己发了疯——而且真真地相信自己发了疯,真是太可怕了……”她打了个冷颤:“即令此刻,我仍是不懂自己是怎么逃过这场劫难的——怎么会每一个人都想尽了法子认定,不是我杀的大卫——就连我自己都相信是我杀了他?”“血迹不对,”史提林佛立德医师很简单地说:“那么快就开始凝结了。按贾柯博斯小姐说:衬衫上的血都‘僵硬了’,而不是湿的。法兰西丝在表演那阵尖吼的时候,你杀他顶多也不过是五分钟之前的事。”“那她怎么会——”奥立佛太太似乎开始想通了:“又去过曼彻斯特呢!”“她是坐早一班火车回来的,在车上换上了玛丽的假发与妆扮。走到波洛登公寓,以一个没人认识的金发女郎模样乘电梯上了楼。进入了公寓,那时大卫已遵她的命令在那里等她。他毫无疑戒,她一刀刺死了他。之后,她又走出了波洛登公寓,躲着一直等到诺玛到来。她溜进一个公共场所的化妆室,改装之后,在路口碰见了一个朋友,两人边走边谈,在波洛登公寓门口道别之后,她一个人又上了楼继续她的表演——我想,她一定对自己的演出极感过瘾。等到警察接到通知赶来时,她想绝对不会有人会怀疑其间时间的差距的。
诺玛,我现在可要说,你那天可把我们整惨了。你一直坚持两人都是你杀的那副神情!”“我只是要坦承,把这一切作个了结……你可曾——你那时可曾想过也许真是我杀的吗?”“我?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知道我的病人会做什么而不至于做出什么事。不过,我倒以为你在故意把事体搞得更难缠呢。我当时不知道尼尔到底会站在我们这边有多久。
在我看来,这不是警方办案正当的程序。瞧瞧他对我们白罗那种百依百顺的样子。”白罗笑了:“我与尼尔警长相识多年了。再说,他本人也早已作了一番有关的调查了。其实,你根本不曾到过露薏丝公寓的门口。法兰西丝把门牌换过了。她把你们牌上的六与七两个号码对换了。那两个号码是松的,用钉子摁住的。那天夜里克劳蒂亚不在家。法兰西丝给你下了药,因此整个的事情对你就好象一场恶梦一般。”“我现在突然一切都看清楚了。唯一可能杀了露薏丝的人是那名真正的‘第三个女郎’法兰西丝·贾莉。”“你始终只是半认识她,你晓得吗,”史提林佛立德说:“因为你跟我说过,好象一个人不知怎地会变成另一个人嘛。”诺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对人真不礼貌。”她对史提林佛立德说。他显得有些发楞。
“不礼貌?”“你对大家说的那些话,还有你对他们那么直吼的。”“呃,这,不错,也许我是……我有点气结了。有时候人们真叫人气炸。”他突然向白罗露齿笑了一笑。“这女郎真不简单,是不?”奥立佛太太站起身来,舒了口气。“我得回家了,”她看了看这两个男人,又看着诺玛说:“我们该如何处置她呢?”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我知道她现在暂时跟我住,”她继续说:“她也说她很快乐。不过,却有个问题呀。因为你父亲——我指的是你那个真的父亲——留下了那么一大笔钱给你。事情会更复杂的,会有一大堆人来请你施舍的。当然,她可以去跟罗德立克爵士同住,但是那对一个女孩子实在太乏味了——他早已差不多又聋又瞎——而且自私得要命。喔,对了,他丢了的文件怎么样了?那女孩子,还有国家植物园那档子事呢?”“本来就放在他以为他早就找过的地方——是苏妮亚找到的。”诺玛告诉她说:“罗迪舅公跟苏妮亚要结婚了——下星期——”“真是愈老愈糊涂!”史提林佛立德说。“啊!”白罗说:“这么说这位小姐愿意在英国住下来好搞政治呀。她说不定是蛮明智的,这小女子。”“不谈这个了,”奥立佛太太像作结论般地说:“还是谈诺玛的事,我们得实际一点。得定个计划,这孩子没法子自己一个人决定该作什么,她在等有个人来指导她。”她严厉地瞪着他们。白罗一语未发,只露出一丝浅笑。“喔,她呀?”史提林佛立德医师说:“那么,我来告诉你吧,诺玛。我星期二要飞往澳洲。我要先去看看情形——看看他们那儿给我作的安排是否可行。然后,我会打电报给你,你再来跟我会头,之后,我们就结婚。你可得相信我的话,我这可不是想要你的钱,我不是那种想募建宏伟医学研究中心的医生。我只是对人有兴趣。我想,你,也该挺能管我的,什么我对人不客气了——我自己倒没注意到。也真怪,想想你自己陷进去的这次祸事——像只黏在糖蜜里拔不出腿的苍蝇——可是到头来却不是我管你,而是由你来管我了。”诺玛很稳地站着。她仔细地打量着约翰·史提林佛立德,就像自完全不同的观点在看自己早已熟知的事物一样。然后,她笑了,笑得很甜——就象个快乐的保姆一般。“好嘛。”她说。她穿过屋子走向白罗。“我也很不礼貌,”她说:“那天在你吃早餐的时候,我来找你,我说由你来帮忙我嫌太老了,我那么说真不客气。
而且并不是真的……”她将双手搭在他身上,亲了他一下。“你快去给我们叫辆计程车吧。”她对史提林佛立德说。史提林佛立点头走出屋去。奥立佛太太拿起了自己的手袋和一条皮围脖,诺玛穿上了大衣随着她走到门口。“夫人,请稍等一下——”奥立佛太太转过身来。白罗自沙发坐垫缝中拾起了一绺很漂亮的灰色发鬈。奥立佛太太气炸得叫了起来:“现在作的东西什么都一样,没有好货!我说的是发夹。一松,什么东西都掉下来了!”她皱着眉头走了出去。不久,她又将头探进大门,诡计多端地悄声说道:“你可以告诉我——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