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隋末-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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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大人,我找到爹娘了,侯三公子是我的姐夫。”季小刀平日话不多,同这位义父在一起的时候,更不会主动发言,可这会儿喜于言表的道。
这时侯岳也拱手施礼:“我代内子及岳父母大人拜谢苏大人苏夫人的救命之恩。”
苏老爷好奇,连忙问清情由,又让人去把苏夫人请了出来,大家施礼见过,这一兜一转,倒变成一家人。
苏夫人的身体很不好,脸色总带着潮红。说了几句话总是咳个不停,坐了一会儿后,便由苏大人的妾氏徐氏扶了进屋,这徐氏同样为苏大人育了一女,年龄同季小刀相当。
说起苏夫人的身体,苏老爷便有些黯然,那苏夫人自幼身体就不好,在长子去逝后,担心着自己的身体就为苏老爷继了一房妾——徐氏,这徐氏进门不久就怀了身子,不久后便生了女儿香莲,随后却一直没动静,过了几年苏夫人产下巧姐,可苏家一直无子,苏夫人一直介怀,想要为苏老爷另再继一房妾室,可苏老爷却是迟迟不松口,苏老爷年轻时学过道术,颇有一点乐天知命的味道,用他的话说,儿子这东西也不是想要就能得的,得看老天爷安排,现在没有,怕是时机未到,再娶妾也是枉然。
所以,他待小刀甚好,真个是当儿子看待,只不过本着严父慈母的古训,平日教导小刀。却是严厉的很,再加上小刀有些木讷的性子,爷俩倒是显的有些生疏。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接下来就着几样小菜,两人你一杯我一盏的,直喝到醉意朦胧。
最后侯岳一晃三摆的回到住处,他已经同苏老爷说好了,反正现在正是闲期,侯岳先带着小刀回柳城,一来,侯岳也算是衣锦还乡,再来自然是要让季家一家人团聚,侯岳还暗里计较,说不得,那季爹娘子也会搬来长安,季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舍不得,可对于季小刀来说,生养之恩不能忘,患难之恩亦不能弃。
正想的昏昏欲睡,却叫拍门声惊醒,开门一看,却是二嫂方柳儿。她手里拿着一封信:“三弟,家里来信了。”
侯岳接过,拆开一看,不由的一拍额,他这里准备回家呢,结果,自家大哥却带着小淘小宝哥儿和堂姐侯云要来大兴了,原来,十一月二十日,是嫡宗老太君的八十大寿,这怎么都要来贺的。这趟少不了,更何况侯峰刚继承了柳城这一支侯氏的家主,那还得到嫡宗这边登记造册,再加上前阵子又收到侯二叔的来信,说鞭炮作坊已经开好,田地也买好了,就是缺知心人管理,侯老爷子琢磨着,老2老三估计是要呆在大兴了,三媳妇和侯云都是管事的一把好手,于是就脆,老爷子就让侯峰带大伙儿一起来大兴,而他自个儿坐阵柳城看家。
侯岳看了看发信的日期,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那心便不由的揪了起来,从信上说,自家老爹带着一行人走的是跟他来时一样的路,可现在形式跟他来的时候不一样了,他到洛阳时,虽然洛阳局势紧张,但也还只是弦而未发之势,可这时不一样了,那李密发了疯似的攻打洛阳,而此时,身在江都的杨广,将全国能掌握的兵力全都发往洛阳,由王世充统领,正在同李密死嗑,那洛阳局势火爆的程度,想想都让人胆寒,可这时侯,信息不对衬,自家老爹肯定还没得到消息,至于小淘,她若还能记得王世充镇守洛阳那就不错了,又怎么能弄清其他。
侯岳有些抓狂,这会儿酒也醒了,抓了信撒腿丫子就跑。把一旁的二嫂方柳儿弄的一头雾水,不过,看侯岳刚才那一脸严肃的样子,方柳儿也不由的担上了心,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侯岳骑了马,一气跑到侯海驻地,将事情跟侯海说了,让他赶快派人去接应,侯海这阵子跟在李三娘帐下,天天看的是地图,听的是战术战略分析,自然知道此时洛阳的局势,连忙叫了得力手下渠少,让他带着人一路朝洛阳的方向去迎,可侯岳此时那心跟吊了七八桶水似的下下翻飞,也等不及消息,硬是要跟渠少一块儿去,却被侯海一掌按的椅子上:“就你这三脚猫的身手,别去添乱。”最后不放心,还找了两个兵看着他。
接下来几天,洛阳那边传来的消息越来越不好,都说那洛水河上,河水被血水染的通红,逃难的人纷纷北上,却又被逃兵抢劫,能活着的可以说都是九死一生。渠少传来消息一直没碰上侯家的人,现在已经兵分两路,一路人继续留在洛阳附近寻找,另一路人马找了船沿运河北上,希望能碰到。
侯岳这日子,天天如在火上熬。
在说小淘这边。
今年夏天,小淘卖西瓜狠狠的赚了一笔。虽说去年西瓜已经种出来,但当时量并不多,再加上小淘要收集尽量多的种子,所以,除了几户关系不错的,西瓜并没有外流出去,而是讲人吃瓜收集种子,而今年,西瓜可以说在柳城大量上市,就连周边的郡县都派人到她这里来买,可以说,在西瓜还在地里的时候,就已经销售出去了。
后来,侯老爷子问她去不去大兴,这哪还有不愿意去的,季小淘喜翻了心,便乐滋滋的整理东西,又忙着这里告别,那里告别的,同季爹季娘子告别的时候,很是有些不舍,不过,季爹季娘子倒是想的开,那季娘子本来就担心女婿一个人在外把持不住,这会儿见小淘要过去,那自然是高兴的,不舍是有,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就那么回事,所以反倒反过来安慰小淘,反弄的上淘有些不好意思。
而侯云,自那赵信事之后,便一直没有再嫁的打算,一个人带着小忠哥,这次就算侯老爷不安排,她也是要去大兴的,毕竟,二叔这一支,如今就剩父女俩再带个小外孙相依为命。
万事俱备,准备出发的当日,却又被王青宁吊上了,那王青宁住在侯家,家里的事自然瞒不过她,她也要同去大兴,投奔表姐钱可素,原来当日,侯家出事,钱家悔婚后,就把钱可素远嫁到了大兴,那钱可素背了个克夫这名,再加上刚同侯家订婚不久,侯家就出事,这事一传开,背地里说的可就不太好听了,钱父钱母虽然不舍的女儿,却也只能让她远嫁,说起钱可素这门亲事,还是侯家嫡宗那边人牵的线,倒也让钱可素逃过一难。
于是一行人中又多出了王青宁,可才刚上路,王青宁又出妖娥子,一定要让侯老大将走水路改成走陆路,要绕一点路去马邑看看,那王青宁红着眼眶,只求走前能在父母坟前嗑个头,这样的要求谁也拒绝不了。
于是另一条路线就定下了,转马邑,走太原,过汾水,去大兴。
等后来季小淘见到侯岳,才知道,这一转变路线等于救了大伙儿一命,正应了那句话,于人方便,自己方便。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大唐来了
第六十七章 大唐来了
十月十四日,李阀二十万大军将大兴城团团围住。大兴城内人心惶惶,却无一能做主之人,扶佐代王杨侑的刑部尚书卫大人已在一个月前病逝,杨侑年仅十三岁,又养在深宫,亦没有下诏的权利,因此不足以撑起保卫大兴的重任,唯有将军阴世师死死苦守,一身血衣,苦战城头,当然这里面阴世师对隋朝有多少忠诚且不说,因为他心里明白,他阴世师没有退路,因为在前不久,就是他带着人刨了李家祖坟,单这一条,就断了他所以的生路,所以,他的命是同这大隋同在的。
而此时侯岳就在自家二哥的军帐里,侯海怕自己征战时,侯岳偷偷跑去洛阳。便将他拉入军中,暂时充当了随军记室,一入军帐,便得守军纪,侯岳哪里也去不了,便发了疯似的蒙头处理着手上的事,一只鹅毛笔,总是刷刷的写个不停,不但自己的工作全包下了,连带着一些侍卫除武力以外的工作也揽下了,这厮是在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想起小淘,因为只要一想起小淘目前可能面临的情况,他便有要发疯的冲动。
到了军中,信息多了,知道的也就越多,而知道的越多,那心里就更害怕,洛阳一线如今尸横遍野。
“我说三弟,你能不能歇歇。”侯海揉着眉头,打仗没让他头疼,这个三弟在军帐中团团转的样子却让他头疼无比,说实在,侯海也担心,可他一直过着刀头添血的生活,便没有侯岳心中的那种焦虑,一场死亡。也许他喝一顿,大醉一场,醒来就能忘记,不是他冷血,而是这个时代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死亡。
“二哥,我这不是忙嘛。”侯岳有些自嘲的道。
见侯岳说完又继续忙乱的身影,侯海没辙了,只得叹口气,随他去。
“报……”就在这时,一个传信兵进来。
“说……”侯海直接一挥手道。
“潼关侯君集将军来信。”那传信兵说着,就将信递上。
侯海接了信拆开一看,扫了一眼就丢给了一边的侯岳,一脸舒畅的大笑:“好了,好了,你也可以消停,这都什么事?信上说的好好的,怎么改道了,这不是玩人吗,不过,这回改的好。”
原来,柳城侯家的一行人在潼关被李阀的军队拦下来。幸好遇上守关的侯君集,于是侯君集就派了手下相送,知道侯岳急,又让人快马给侯岳送信。
也幸好遇上侯君集,要不然,侯家这一行人就要被困潼关,只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能放行,那样又不知要耽搁多少时候。
傍晚,侯家一行人到了大兴城外,远远的侯岳已经等着了。
季小淘抱着小宝哥下了马车,第一眼就看到马车边的侯岳,这厮除了眼睛看着有些熬夜似的血红,那一身可是光鲜的很,还不知从哪弄了个随身鱼袋吊在腰间,一身圆领窄袖的袍衫,戴着个纱帽,穿着皮靴,倒是很有一翻翩翩文士的风采,小淘不由心想着,这丫的过的挺滋润的嘛,只是那眼光,炽热的烤人,看着季小淘,定定的,一句话也不说。
小淘心里高兴,脸上却是一幅没好气的样子。
“干什么这么看人?”小淘有些恶搞的做出我怕怕的样子,然后又耸了耸怀里的小宝哥:“小宝儿,快叫爸爸。”小淘一路上就想着,怕是小宝儿的一声爸爸能让侯岳得意忘形。只是这会儿看着侯岳的情形却不免有些嘀咕。侯子咋跟中了魔障似的呢。
小宝哥一路来叫摇摇晃晃的马车弄的昏昏欲睡,下了马车,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只是这老被人盯着他也不自在啊,便揉了揉眼睛看着侯岳,一幅很好奇的样子,这家伙也不怕生,拿着他的小巴掌就拍上了侯岳的脸,很是随意的跟着小淘的声音叫道:“爸爸……”
侯岳这才惊醒,看着一边正偷笑的二哥,便猛的一拉小淘的胳膊,直拖着进了军帐,然后用劲的将这母子娘抱在怀里,这一刻,他的心才算真正安定下来,只是那抱着季小淘的胳膊,也许是因为太过用力,也许是因为后怕,有些微微的颤抖。
然后说着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小淘才知道,王青宁的提议让他们避开了一场大祸,这回王家女公子当记首功。
看着侯岳这会儿的情形,季小淘能想象得到侯岳的担心。那心里即感动又酸楚,便伸了一只手拍着侯岳的背,男人也有害怕的。
晚上,侯家一行人聚在一起吃饭喝酒,那侯海两杯下肚,便打趣道:“弟妹啊,你们这回可把三弟吓坏了,你别瞧他现在风度翩翩的,在接到君集小公子的信之前,这家伙就跟一个疯子差不多。”
侯岳在一边嘿嘿直笑。又偷偷的伸了一只手到桌子下面,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