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之主--魔界同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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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水就要淹进来了,那样我就会被淹死。”他觉得自己是躺在一个粘糊糊的泥沼里,他猛的一下跳起来,一脚踹在一块冷冰冰、硬梆梆的石板一角。接着他想起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于是重新躺下来,他似乎听见,或者是记得听见有人说过:“除了月光、星光和山顶吹来的风之外,什么都进不了门和窗。”一阵带香气的微风拂动着窗帘。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入睡。
至于萨姆,据他自己记得,一晚上睡得很熟,简直像一根木头,觉得非常满意,如果木头也会满意的话。
他们在晨光中醒来,四个人一起醒来。汤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吹着口哨,好像八哥在叫着。听见他们有了动静,他便拍着手叫着道:“嗨!来吧快乐多儿!泰乐多儿!我亲爱的!”他拉开黄色的帝幕。几个霍比特人发现帘幕后面原来遮着窗户。房间两端各有一个窗子,一个朝东,一个朝西。
他们精神抖擞地跳了起来。弗罗多走到东边窗子前,发现窗外是一片菜园,在露水中一片灰白。他本来朦胧地认为会看到墙外是一片草地,一直延展到墙根,草地上到处散布着马蹄的痕迹。实际上他的视线遇到的是一排高高的攀缘在柱子上的菜豆,但抬头远眺,就可以见到山的顶部在朝阳的背景下朦胧地显现出来。这是一个苍白的早晨,东边,一条条长长的云块像沾了泥污的羊毛,镶着铁红色的边,云层后面的深处透出一片黄光。无空告诉人们,快要下雨了,但亮光很快地扩大,菜豆的红花在湿润的绿叶衬托下红得耀眼。
皮平从西边窗户看出去,眼底下是一个雾白深潭。大森林隐藏在雾幕后。从上面看下去好像俯视着一片云铺的屋顶,雾海里有一处褶皱或断裂的地方,雾在那里分裂成许多羽毛似的片片或者形成波浪状,那就是柳条河的河谷。这河流在左手边从山上流泻而下,消失在那一片白色的阴影中。眼前最近处是一个花园和一道洒着银光的树篱,树篱外面,修剪整齐的灰白色草坪在露珠覆盖下隐隐发光。视野中看不到有柳树。
“早安,快乐的朋友们!”汤姆喊道。一边把西边的窗子开得大大的。清凉的空气流进屋内,空气中带着雨水的气息。“我看今天太阳不会露多少睑。我已经到处走了一圈,跑到山顶上去过了,天蒙蒙亮时我就去了,我闻过那风和天气,脚下的草地湿漉漉的。我在窗户下面唱着歌叫醒了金莓娘子,但时候太早了,我没有叫醒各位霍比特人。
夜间小矮人们在黑暗中醒来过,无开始亮的时候又都睡着了!叮铃叮铃叮叮当!现在醒来吧,我快乐的朋友们!忘掉晚上听到的声音!叮铃叮铃叮叮当!得哩得儿,我亲爱的人们!如果你们快些来,桌上早餐便已准备好;如果你们迟些来,只有雨水和青草! “
不用说,并不是因为汤姆吓唬他们的话听上去好像很认真,几个汤姆人很快就来了,而且他们吃了很久才离开餐桌,桌上的东西看上去都要吃光了。汤姆和金莓娘子都没有跟他们一起吃早餐,可以听到汤姆的声音就在房子周围,在厨房里大声说笑,在楼梯上走上走下,在外面这里唱唱歌那里唱唱歌。从房间可以望到西边云雾笼罩的山谷,窗子是敝开的。水从窗子上面的茅草屋檐滴落下来。他们还没吃完早餐,天上的云已经连成一片,形成一个完整的屋顶,灰白色的雨立即下起来,轻柔地、不停地下着。大森林在深深的雨幕后面,完全隐没了。
他们眺望窗外的景色时,从他们上面传来金菊娘子清晰的歌声;就像从天空中飘然而降似的。歌辞他们几乎都听不清楚,不过他们听得出这很明显是一首雨之歌,歌声甜美,就像洒在干旱山岗上的一场阵雨,诉说着一条河流从高山的源头流向遥远海洋的故事。几个霍比特人非常爱听这首歌,弗罗多心中暗喜,赞颂这好心的天气,因为这天气使他们延迟出发。自从一觉醒来的那一刻起,即将离开这个念头一直是他心上的重负,但是现在他猜想他们今天是不能往前走了。
高处的风不住地往西方吹着,云层堆积起来,变得越来越厚、越来越湿,把它们承载着的雨水泼下来,洒到光亮的的岗顶上。房子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见到水在往下浇。弗罗多站在敞开的门旁,注视着那条白至质的小径变成了一条牛奶的小河,激起一路泡沫,朝山谷里流泻下去。
汤姆。邦巴迪尔绕过屋角跑过来,一面摇摆着双臂,好像是在把雨挡开似的。事实上当他跳过门槛进来时,身上也真的好像没淋到什么雨,只有靴子是湿的。他把靴子脱下来,放到烟囱角落里。然后他坐在最大的一张椅子上,叫霍比特们聚集在他周围。
“今天是金莓娘子的沐浴日,”他说:“也是她的秋季扫除日。对霍比特人来说雨水是太多了,让他们得休息处且休息吧!这样的日子最适合讲长长的故事,适合问问题和回答问题,就让我汤姆来给谈话开个头吧。”
于是他讲了许多好听的故事给他们听,有时有点像在自言自语,有时突然用明亮的蓝眼睛从棕色的眉毛下看着他们。他常常讲着讲着就唱起歌来,还会离开椅子在四周跳舞。他讲蜜蜂和花儿的故事,讲树木的习性,讲大森林中的奇异生物,讲邪恶的东西和善良的东西,友好的东西和不友好的东西,还请到荆棘中隐藏着的秘密。
听着听着,他们开始明白,大森林中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各种生物肯定会把他们看作一群陌生人,因为森林中所有别的生物都是在自己家中。在汤姆的谈话中不断进进出出的一个角色就是柳树老人,弗罗多现在懂得了许多关于他的事,得到满足,事实上是知道得太多了,因为那是一门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学问。汤姆的话揭示了树木的心理和思想,而那往往是阴暗和怪异的,充满了对各种东西的仇恨,它们仇恨~切能在地面行走的、能啮、能咬、能砍、能劈、能放火烧的那些破坏者和掠夺者们。这森林被称为“老森林”不是没有理由的,它的确已经很古老了,它是一大片被遗忘而生存下来的树木,树林里还有一些年龄跟这山岗一样老的古树生存着,他们还记得那由他们当家作主的时代。无数的岁月使它们充满了自豪,赋予它们深厚的智慧,也使它们心怀恶意。但是最最危险的就是那棵大柳树。它的心已经朽烂,但它的力量却保持青春,而且它很狡猾,还精通呼风之术,它的歌声和它的思想在这一河两岸的树木中通行无阻。它那灰色的干渴的灵魂从土壤汲取力量,然后向四边扩展开去,就像土壤里细细的根须和空气中看不见的细枝末梢,直到几乎把从大树篱到丘原之间所有的树木都置于这力量的统治之下。
突然汤姆谈话的内容离开了森林,沿着年轻的小河跳跃而上,越过泡沫飞溅的瀑布、越过卵石和被水冲蚀的山岩,在细小的野花间。
密密的青草和潮湿的缝罅间徘徊,最后来到那丘原之上。他们听他讲到大古坟的岗,还有那些绿色的土墩,还讲到山的上和山间洼地里那些石头圆圈。成群的羊在咩咩叫,绿色的墙和白色的墙开了起来,制高点上有一处处要塞。一个个小王国的国王打成一团,初升的旭日如火一般照耀在他们新铸的贪婪的宝剑那红色的金属上,有人得胜,有入落败,塔楼倒坍,要塞焚毁,火焰冲天而起。黄金堆积在死去的国王和王后的棺架上,一个个土墩覆盖着他们,石头的墓门紧闭着,野草生长起来,湮没了一切。有一阵子,羊群一边走一边吃着草,但草很快又吃完了。一个阴影从遥远的暗处生长出来,土停里的枯骨被唤醒了。
山间洼地里于是出没着古家阴魂,他们冰冷的手指上戴着戒指叮价作响,他们的金链在风中摇摆。一圈圈墓石从地下露出,就像一付付烂牙在月光下露齿微笑。
霍比特们打了个寒颤。就连在夏尔国都可以听到谣言,说到大森林后面古坟的原上的古家阴魂。那可不是霍比特人喜欢听的故事,即使听故事是远离那个地方,坐在舒适的炉火旁。这四位霍比特人突然想起了这所房子的欢乐气氛使他们暂时忘掉的那些东西。汤姆。邦巴迪尔的房子像鸟巢般恰好坐落在那些受到威胁的山岗的肩下。他们失去了故事的线索,一个个不自在地站了起来,侧过脸来面面相觑。
当他们重新听清楚他在讲什么时,发现他正漫步进入一个奇异的区域,完全超出他们的记忆之外,也超出他们清醒的思维之外,他进入了一个过去的时代,那时世界更加宽广,各个海洋一直向西海岸流去,汤姆还在那里一边唱歌一边走来走去,歌声唱出来就变成古老的星光,在那时代,只有小精灵的祖先醒着。然后他突然停下了,他们看见他头朝前冲,好像睡着了似的。霍比特一动也不动地坐在他面前,被他的幻术迷住了,在他的咒语作用下,他们似乎看到风止息了,云也已经消散,天清气朗,黑暗从东方和西方一起到来,整个天空布满白色的星光。
到底是只过了一朝一夕呢,还是已经过了许多时日,弗罗多搞不清楚,他既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累,只一味感到好奇。星光从窗子里射进来,天堂里的宁静似乎已降临到他周围。一方面出于好奇心,一方面突然对这种静默感到有点害怕,弗罗多终于开口说话:“您是什么人,主人?”他问道。
“呃,什么?”汤姆坐直起来,他的双眼在朦胧中发出闪光。“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只有一个答案。也告诉我你是谁,就你一个,你自己讲。但是你年轻,我老了。我就是那最老最老的一个。记住我的话,朋友们。在这条河和这些树木之前,汤姆就在这儿了,汤姆记得第一个雨点和第一颗橡实。他在大种人出现之前就走出了一条条路径,他也看着小种人到来。他来到这里早于那些国王、那些坟墓和古冢阴魂。当小精灵西迁途经此地时,汤姆已经在这里了,那时大海还没有被征服,那时星星下面的黑暗还无所畏惧,那时黑暗之君还没有来到这里。”
窗前好像有个黑影走过,霍比特们急忙透过玻璃看看外面。他们的目光回复原来方向时,金莓娘子已经站在后面门里,门在她身后村出一个光亮的框框。她拿着一支蜡烛,一只手挡着风护住火焰,烛光从挡住的手上溢流出来,就像阳光从一只白色贝壳上流出来似的。
“雨下完了,”她说:“星光之下,洪水正往山下奔泻。现在让我们欢笑吧,快乐吧!”
“让我们弄点吃的喝的!”汤姆喊道:“讲了那么长的故事口渴了。
听那么长的故事肚子也该饿了,从早上讲到中午再讲到晚上!“说完他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跃身从烟囱架上拿下一支蜡烛,就着金莓娘子手上的烛火点亮起来,然后他就在桌子周围跳起舞来。突然他蹦蹦跳跳地出门去,不见了。
他很快就捧着一个盛满东西的大托盘回来了。接着汤姆和金莓娘子就铺起桌子来,霍比特们坐在那儿又是惊奇又是好笑。金莓娘子的风度这么优雅得体,而汤姆跳跳蹦蹦的又这么快乐而古怪。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却交织成一个统一的舞蹈,谁也不妨碍谁,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在桌子周围来来去去,一转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