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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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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捏着那张薄薄的密报,半眯着的眸子里目光如炬,那般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将人射得无处遁形,他就似那夜幕中的野兽窥探着世间的一切,他深知阎虎那老枪杆一定按耐不住,近日之内必然有所行动,依《孙子兵法》所言——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这般思量的时候,原本狠狠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白色琉璃灯下罩着的双眸有种道不出的深邃,他微微仰起脸来,五指一用力将那份密电揉进掌中,嘴角擒着浅笑低沉道:“叶副官,下月我与夫人的结婚五周年纪念宴席定在哪间茶楼?”
  “原定在盛京最气派的大三元茶楼,夫人不喜纷扰,如今定在了小四喜茶楼。”那叶副官颔首道。当初不过是一名小有名声的团长时候,他便在傅家军中常有耳闻司令夫人就是总司令一块掌中宝心头肉,傅作翊依照往年的习惯会为甄茜安排别出心裁的结婚纪念宴席,直至初升副官领衔之后亲眼目睹了总司令对夫人的呵护备至,彼此相敬如宾,琴瑟友好,又偶尔调笑一番,那般伉俪情深绝非外界所言的政治婚姻所能言喻。
  那傅作翊点点头,道:“宴席改在府上举行,传令下去,傅家军中所有将领必须携眷出席,并且要办得隆重得体。”话甫一出,那叶副官却是微微一怔,迟疑着问:“那。。。。。。梅旅长。。。。。。”傅作翊瞟了一眼手中的纸团,轻描淡写地说:“他除外,他从来就不是傅家军的人。”
  语毕,他蓦地起身来,那纸团也随着手指松动呼啦一下落在毯子上,他走过去临窗而立,窗台上那盆萧然绽放的款冬依旧青郁,窗帘是湖绉所裁,猝不及防被外头的冷风吹得一拂一拂,那帘子下摆坠着的小绒球此乐不疲地相互碰撞,似乎哪一颗亦不甘示弱地欲要去抢旁侧那道狭隘的空隙。世间万物的规律——任何人都可以去抢夺属于自己的领地,但手段必须高明,与此同时,任何人也有属于自己的位置,如同君是君,臣是臣,功高盖主便是自寻死路,那阎虎胆敢挑战他的权威,胆敢触及他的底线便是硬闯虎踞龙盘。可转念一想,或许那郑魏良仅是射影含沙,单凭此人一面之词的确叫人难以确信,但不可置否的是那陆军师长着实有意伤害关雪。
  他望着底下那已附上浅霜薄雾的园子,一手兜在裤袋中,一手轻轻捻着台前的款冬叶片,却是愈来愈用力,那款冬虽是耐寒的花种却如何经得住这般折磨,啪的一声折成两半,落下来的一段垂在他腰间好似正对他俯首称臣,而那叶晓阳站在他身后逆光的位置,看不见他方才的举手投足,却在恍惚中忽听见他闷声道:“叶副官,你可知道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两片落叶。偶尔吹在一起》里头最经世受用的计谋是什么?”
  那叶副官脸上一红,赔笑道:“总司令,您就别寒嘇我了,舞刀弄枪我还行,咬书皮子我可不成。”
  “是‘引蛇出洞’。”
  他没有回过头来,只微微仰起头,驰目高空,那是一种仿若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高度,他几乎能看见那小琼楼远远地露出来一角,窗子却是半开着,关雪正靠在台前闲心地摆弄着那盆满天星,在抬头瞬间与他目光相触,却又极快地收拢回去,顺带关上了窗子。他亦移开了视线,思绪却在不经意间飘远,他忽然开口问道:“盛京的第一场雪什么时候下?”
  那叶副官冷不防他竟问出如此突兀的一句,颔首道:“数日前的《盛京时报》上好似写着还得过些时日。”他只是“嗯”了一声,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第八章】(3)几许惆怅扰人清

  【第八章】(3)几许惆怅扰人清
  这一日,关雪起来得忒早,因着天气愈来愈冷,她平日里最多只睡到七点,可今日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司令府上大摆宴席,傅家军上下同庆总司令与司令夫人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小琼楼原是靠近正大门,司令府上车来车往地载着新鲜蔬菜从这方进来,此时不过才六点多,府里上下早已忙得焦头烂额,她便是被那纷杳而至的脚步声吵醒过来的。
  这会子自个儿也是了无睡意,一只凝白如玉的手轻轻撩开纱帐,从里头探了出来,方才掀开一角,大片的白光便冷不防灌入眸子来,黎明时分的阳光不同于中午黄得沉甸甸,白得相当刺目。她下意识地一手挡着,一手揭袄下床,赤足走过去。红砖地板冰凉冰凉的,她不由得微微哆嗦,可她又贪恋这种随之而来的清醒感,叫她顷刻间睡意全消。
  那绝目原是极为警惕地仰起头,待嗅见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时,竟骤然扑着翅膀“咕咕”鸣叫。关雪一手托腮,一手伸出去够它,刚触到几簇茸毛,它便习惯地蹭上来,她莞尔一笑,打趣道:“你这磨人的东西,可是饿了?”话甫一出,它竟一个劲儿点头,也不晓得究竟是不是能听懂。她用指尖戳戳它的小脑袋,似骂非骂道:“小鬼头,今日司令府宴请各方宾客,托茜姐姐的福,你今日可有口福了。”见绝目依旧一副似懂非懂的憨样儿,她不由得又补上一句:“待会儿我便去厨房里帮忙摘菜叶子,晚上带小虫子回来给你吃。”说罢便随手往旁侧的匣子里抓出一把干玉米洒在它面前:“喏,如今你便将就将就着些。龙哥在石家庄那边,冰天雪地的,也没你这般好待遇。。。。。。”话音犹未落,她的眼神便蓦地黯淡下来,仿若硬生生地让人抽去了往日里的神采。
  眼前便如同放电影般,断肠桥的两端,远远地驰马奔来,她身后马褂飞扬,他掌中马鞭如雷,嗖嗖地落下,长长的哈达贴在他的心口处,而他带走的是她的心与无穷无尽的祝福。。。。。。
  她正兀自出神间,窗柩外头猝然一阵奏乐声落入耳中,她不由得探出头去一探究竟,只见一支德国乐队身穿红衣黄领制服浩浩荡荡穿过底下的花园石道,往大堂方向过去了。长长的队伍,从正门一路延到小琼楼,足足有百号人之多,花园子里头也是张灯结彩,树与树之间全拴上了西洋彩带,不过是白天,各色斑斓的琉璃小灯便已经竞相交映,里里外外热闹到了极点。饶是如此,人多杂乱,司令府各个出入口处亦设置了星罗密布的岗哨,那为首的叶副官正一一检阅着来往的车辆。抬头间却蓦地看见了关雪,遥遥地向她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她亦回以一笑,便随手关上了窗子。
  这厢忙得不可开交,甄茜那厢岂不是鸦飞雀乱?她一想到甄茜身体欠佳,对此事又要亲力亲为,劳神伤脑,而自己四肢健好,却在此悠闲戏鹰,不由得心生愧意,只匆匆地略施薄粉,便疾步往甄茜的小骑楼走去。
  甫一进门,屋子里头便有下人大声喊着:“夫人,是关小姐来了。”那甄茜闻言立马眉眼俱笑着从里头迎上来,虽是坐在轮椅上头,却是神清气爽的一个可人儿。今日这样的好日子,穿的是一身庄重清雅的紫罗兰绣花旗袍,肩裹一件棕色毛裘披肩,襟口由脚踝处一路开至膝盖,盛京的贵胄夫人公馆太太虽则远离京都,可大多出身显赫,盛京一带原是物华天宝,虽近年来因着西方电影的耳濡目染吸收了新式的教育,但多少保留了旧式的审美观念,对衣着妆扮甚是讲究,旗袍襟口素来开得不高,如若在盛京街头看见旗袍开至大腿处的女子,那便是毋庸置疑的交际花了。
  关雪任她攥着手一路携入屋内,檀木梳妆台上是眼花坠乱的精美匣子,却是零散地打开,她乍看之下,不由得倒嘘一声,鹅卵石般大小的黄钻切割得极好,懂珠翠宝石的行家一眼便知,切割面愈多便愈考究工匠的手艺,而眼下这颗黄钻切割面众多所以采光度异常炫目,细细密密的银链子从匣子内蜿蜒至桌面,莫然静好。她的一节纤指自西往东缓缓扫过,最后停驻在一枚奢华却不落俗气的泣血红玛瑙戒指跟前,她还年少意气,心里头跃跃欲试,五指微张小心翼翼地去戴那戒指,适才伸进去一小寸,却忽听见身后那甄茜笑道:“妹妹真是好眼光,这泣血红玛瑙戒指可是寻遍这天上地下再寻不到第二枚的。若是喜欢便送给妹妹了。”话甫一出,倒是她变得不规矩了,脸上唰的一红,忙摆手道:“这怎么成?还是不。。。。。。”
  “你我相知一场,如今更是以姐妹相称,就别说这生分的话了。”一面说着,一面摊起她的手来,却像天造地设似的顺溜溜便套进去了,那甄茜嫣然一笑:“喏,妹妹手这样细戴着真好看。”她打趣道:“这原是姐姐的戒指,自然也合姐姐的尺寸,如此一来,姐姐夸我不也是在夸自己么?”那甄茜道:“瞧你这张犀利嘴,敢情得找个小妹夫好生管教管教你。”
  话甫一出,眼神却蓦地黯淡下去,握在关雪手上的那只手不由得紧了紧,安慰道:“梅旅长这次远调亦是迫不得已,我听宜生说石家庄那边的铁路沿线频频有日本皇军在滋事,石家庄虽离盛京甚远却是万万不可缺失的关口,如今有梅旅长的军队实地驻守,才得以将双方控制在互相制衡的局面当中。妹妹放心,待风势一过,我会和宜生商量是不是能换其他的部将过去。”她的手这般温暖,好似足以融化万年玄冰,积蓄着难以言喻的力量,让关雪心里顿然踏实起来,眼圈渐渐湿润,水汽霎那间充充盈盈,紧紧反握住她的手,感激万分:“为难姐姐了。”那甄茜见她此时一双澄若秋水的明眸情真意切望着自己,不由得心里一阵发虚,只是缄默不语地撇过头去,耳中却骤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她说,军务之事,女人家本不该过问,可梅旅长是小雪的心上人,凡事不好赶尽杀绝,假若日后他俩结婚。。。。。。余下的话还未说完,便已被他猝然打断,他说,你说的这什么话,我怎会对他赶尽杀绝?
  她深知傅作翊的铁血手腕,梅旅长这次远调绝非一年半载,说不好永生永世也不得再踏入盛京半步,谴去打扫军政办公室的李嫂早前就给她奉上了一份从石家庄拍发过来的电报,虽则寥寥几语,字里行间却全是梅旅长受尽屈辱的意味,自己方才安慰关雪的一席话不过是叫她安心罢了,其实傅作翊自知——石家庄的旧部因着群龙无首本就无法无天,兼之日寇猖獗,草菅人命,奸杀妇女,内忧外患,如此一来,假若梅龙失守石家庄便会以办事不力的罪名被削其军衔,假若他秉公来办便会得罪石家庄的旧部以致军心大乱,傅作翊也可操左券地冠以他扰乱军心的罪名。可她如何也想不明白,傅作翊为何会将他曾经的救命恩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手肘被轻轻摇着,那甄茜骤然抽回思绪,见关雪不明所以望着自己方才反应过来原是自己失态了,转念一想,忙拉开梳妆台下的一格抽屉,从里头托出一个锦绣匣子,再取下腰间一串呤呤作响的钥匙来,啪嗒一声打开,只见那甄茜执起一双流光溢彩的紫色猫眼石耳坠子,可丁可卯,盈盈心动,镶了翠玉托底银丝镂边,灿然生辉。她低声道:“这是我早前为了搭配这一身紫罗兰旗袍,偷偷命外国的珠宝工匠特意打造的,今日当着亲戚来宾的面,宜生保管不会发作。”关雪“哧”地笑出声来,蓦地想起不久前她们瞒着傅作翊偷偷扎耳洞的光景,那般天真无邪的笑容宛若一双涉世未深的邻家女孩,又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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