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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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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酒去。她原以为那傅作翊素来养尊处优,怎能屈就于这穷乡僻壤?万万想不到,他却是豪里豪气地答应下来:“这样的好日子怎能不喝他两杯?走,待会还要拿大碗子干!”
  圣诞夜里的喜酒,小小的屋檐下二三十个人挤在一处,温暖到了极点。炕上烘着小米酒,大伙儿敞开肚皮吃过一顿大锅菜,又取来碗箸行酒令,颇具当地风味的几支小民谣硬是将四下里的人乐得呵呵大笑。散了酒席,因着夜里的月狼山会有狼群出没,那请酒的人家原本邀他们留宿一晚,可山里到底湿气重,关雪的耳伤已经微觉发疼了,那主婚人大哥只好取了火把在前头替他们引路下山。
  陵川街过去便是永邑街了,关雪坐在后座上竟微微有些失落,缤纷璀璨的西洋花铺,大雪婆娑的农庄田野,宛如蓬莱的月狼山,情意绵绵的姻缘树,其乐融融的乡间酒宴……一幕一幕恍若梦境,却又是那样的真实,她如今实实在在只余下满心的欢喜了。此时的电影院门口灯红酒绿,戏院门口亦是客似云来,却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他心情大好,爽朗的声音散在风里:“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她莞尔一笑,搂紧了他的腰腹,接下唱词:“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张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
  车子慢悠悠穿过人流之中,这样一曲《康定情歌》消散在夜间的大街小巷里,浪漫肆意中夹杂着有意无意的放纵,她的一颗心砰砰跳着,好似随时都会陷下去,好似随时都在他的温柔里窒息过去。
  前头的自行车行里还透着亮光,原是那掌柜的见总司令迟迟未回,生怕会出事,于是在铺前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下午,这会子见他俩平安归来,忙迎上去接下车子,不由得长长吁了一口气:“总司令,总算是等着您了,可把小的担心坏了。”那傅作翊则是故作惋惜地说:“可惜我没将那同心结一并带回来。”话甫一出,那掌柜的倒是十分识趣:“那情侣怀表是送出去了,不过小号昨儿新买的一台相机如今正好可以为两位合影一张,您看……”他素来不喜在镜头前留下自己任何的喜怒哀乐,记得在这三十余年的人生里只在结婚当日为甄茜一人拍过,见她眼中光芒熠熠,好似在翘首只待他点一下头,心中拨动,又蓦地朝那掌柜的打趣道:“若是拍得不好,我可是会恼的?”
  “好咧。总司令,请稍等。”
  那掌柜的立马替他们张罗着,差人从后方搬来了新簇的相机,红色的大方巾罩在上头,只看得见底下三支木架子。他们此时也换好了自己的衣裳,并肩坐在一处,表情却是极不自然,拍照师傅一面比划着手势一面道:“挨紧些,肩膀再挨紧些。”四下里的光线是一团一团的鹅黄罩下来,她颊上微红的胭脂映成了橘色,耳鬓处有被疾风吹落的一缕碎发,安然静好地垂在斜襟处。他见她神色尴尬地挪着位置,将心一横,猝然伸出手去一把搂过她的肩头,她还未反应过来,眼前骤然“咔嚓——”一声轰然迸出白沫似的火花,无数的烟丝散在风中,就这样将他们这一幕永远定格成为永远。
  司令府花园里的路灯依旧亮着,昏暗的光线柔和洒在鹅卵石道上,将俩人的身影拉得斜长,他们一步一步走在上头,却沾了一鞋底的积雪,她因为穿着高跟靴子,走得自然慢些,这会子原本并肩走着的两个人渐渐拉开了距离。他走在前头,步子重又深,她快步跟上去,方才近了三四步又落后一两步,雪道里陷下去他一排浅浅的足迹,她的鞋子踏在凹地里却衬得极小巧,因为他的足印那么的大,两鞋之间的跨度亦很大,她不由得要轻轻费力跳起来才能落到那上边儿。
  这一幕熟悉又疏远,只有自她的酣梦里才会流泻而过,每一次都是那抹藏青色的戎装,秋风吹起他的衣衫一角,他走得也是那么快,她独自一人走在他身后,也是这样慢慢地沿着他的足印迈步,却如何也看不见那人的五官轮廓,每一次她微微加快脚步,那人就像有预知能力一般走得更快,她不依不饶跑上去,他却骤然凭空消失,最后,她便在细汗淋漓中乍醒过来。
  关雪心中骤然波澜泛起,整个人一时间好似蔓透在湖里一般,一层一层的涟漪叠上去又缓缓荡漾开来,她好似想要去确认什么,急急地踏着那些凹印,太阳穴处却蓦然绷得极紧,她走得愈来愈快,甚至连呼吸亦稍稍急促起来,身前冷不防横出来一具高大的身躯,她一时停不住竟狠狠地撞上去,不想撞上的却正正是那傅作翊炽热的胸膛。他猝然伸出手去,只来得及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儿,因为她方才走得太快几乎是整个身子扑入了他双臂之间,那种突如其来的温暖,安逸中又携带着焚毁性的滚烫,让她招架不住,脑袋轰然一声好似快要炸裂开来,她下意识地推开他,万分紧张地低下头来,尖削的下巴低得快要埋到颈项里去,脖子处的粗线围巾将她红得熟透了的半张小脸微微掩住,心中思潮起伏只觉得尴尬不已。那傅作翊将头一偏,一眼便望见了后边略显异样的脚步印,却是明知故问道:“你做什么?”
  他的声音轻而低沉,在雪夜里就宛如那拨浪鼓上边儿敲落的声响,一下一下直如敲在她心上,止不住地咚咚跳起来,冷风呼啸中她细声如同蚊吟,却好像说给自己听的一样:“就是……就是想你等等我。”那傅作翊微微一怔,将目光望向别处,只是清清嗓子道:“这样晚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她仰起脸来,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驻足在了小琼楼底下,唯有极不自然地“哦”了一声,这样小小的一个点头动作却把那围巾蓦地翻下来了一角,露出她受伤的那只耳朵来,因为受了寒,她忍不住细声连打了几下喷嚏,他却心中一紧,将手凑近嘴边呵了口气感觉忒暖,才伸出去微微捂在她耳上:“照片要过几日才晒得出来,到时候我会派人去取。”她望着他黑亮的眸子,那深不可测的瞳孔里映着她小小的身影,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就似有一尾轻羽有意无意地撩着,她的一颗心顷刻间乱到了极处,在左心房处汩汩渗出一种叫不安分的情愫,正一点一滴侵蚀着她清醒的理智。
  她害怕这种忐忑不安,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犹豫,眼前浮现的却是梅龙的脸,她对他说——明年的今日,我会站在断肠桥头等你回来。转而又记起二叔的话,他告诉她——傅作翊是她的弑父仇人,与她不共戴天。心中骇然一软,立马退后去一步,他的手就这样空荡荡地举在半空,四下里的温度愈发得冷,她却也是冷言冷语的一句:“我回去了。”说罢便转身快步走上楼道去,他正欲叫住她,猝然伸出手去想要挽回,却只来得及攥落几丝乌发,软绵绵地躺在指缝间,雪点窸窸窣窣落在上边,残余他一手青丝的幽香。


☆、【十一章】(3)闺怨离恨在寒窑

  【第十一章】(3)闺怨离恨在寒窑
  暮天一色的雪夜里,一点光亮自小骑楼的七彩琉璃窗前透出来,那走廊上的款冬花被雪水*了花瓣,已经微略有些泛黄,傅作翊在门前踌躇了半晌,步履蹒跚,几次抬手欲想敲门却迟迟不见落下,今日是他们约好去花铺的日子,他却带了关雪去,留下她一人过这个圣诞节,结婚五年来的第一次。
  耳畔微微发疼,自己的声音犹在萦绕:“只要你高兴,我就是背着你从这司令府一路走到永邑街又何妨?假若天公也不作美,你便在后面替我打着伞,咱们像一对两小无猜的小情侣一样在那大雨滂沱中漫步。”一字一句,辞藻美得那样不可方物,他信誓旦旦在她面前断言,她笑靥如花,轻轻勾住自己的尾指:“你若是敢骗我,我就恨你一辈子。”他原以为这世间上所有的事自己都可以说到做到,唯独这一次却失信于一个女人,此时此刻叫他有何颜面去见她?思前想后,徘徊再三,他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手。
  甫一转身,门内赫然“砰——”地一声巨响,他心中一惊抬脚便踹开了门,眼前却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白色琉璃灯下闪着尖锐的光芒,那壁上的西洋挂钟硬生生被砸出来一个大口子,指针歪歪斜斜却只顿在十一点五十几分的地方,链子咯咯作响在一室静谧中显得异常清晰。四下里只开着一盏黯淡的壁灯,空气中却蔓延着极浓重的香气,那傅作翊担忧地唤道:“小茜?”话甫一出,那暗角处骤然传过来一阵似笑似哭的声音,却是听得叫人毛骨悚然:“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我今日起得早早的,穿了最漂亮的衣服擦了最名贵的胭脂,满心欢喜坐在这个窗子前巴巴地等着你,没想到一坐就坐了一整天。”她额前垂下来几抹刘海,却将眸子里的泪光盈盈掩住了,乏力地将手一指:“我望着这个挂钟,指针嘀嘀嗒嗒走着,你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在我耳畔响起,我多想把时间留住,等你可以如期而至,甚至不惜自欺欺人拿香水瓶子去砸。我告诉自己你一定是被紧急的军务给耽搁了,可你猜我方才看见了什么?”
  他心中一阵阵发虚,嘴巴一张一阖却是如何也吐不出半句解释的话来,她呲呲地笑着,那泪痕里淌了一脸的笑意,一字一句犹如锋锐的尖刀直戳进心底最深处:“我看见……你送那个女人回来,将手捂在她耳上替她取暖,那样的温柔,那般依依不舍,呵呵,好一个才子佳人,好一个郎情妾意!傅作翊,你难道不记得,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你算对得住我?”他两步走上去紧紧搂住她,心中又是悔恨自责又是无限怜惜:“小茜,不是你看到那样的……”她却极力地挣开他,忿忿地开口:“走开!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他心中一紧,又生怕触痛到她,只敢按住她窄窄的肩头,万分焦急地问道:“我真的……你要怎样才肯相信?”
  窗柩外的雪无声无息地落着,沾到琉璃面上便迅速融化开,屋子内的暖气管子烘得那样温暖,她的心底却升上来大片的寒意,嘴角微微瑟动,却是字字清晰:“咱们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你当了父亲就不会糊涂了。”他心里骤然漏跳了半拍,脱口道:“可是你的身子……”她就晓得他会用她身子不好当借口来敷衍自己,将心一横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结婚五年来,我身子不好,你一直都不愿抱我,可如今我再也不要当个有名无实的妻子,我要当你傅作翊真真正正的女人。要么就要个孩子,要么……咱们就离婚。”他的身子微微一震,万万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离婚”这两个字眼,一颗心顿时沉沉地往下坠,好似底下便是无穷无尽的万丈深渊,可她真的毫无办法了,虽则罩在司令夫人的光辉之下,可她拖着这具残破的身子,到底还能拿什么去挽留一个丈夫的心?见他迟迟不作回应,她不由得绷紧了神经,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才吐出一句话来:“那好,干脆就离婚。”
  她竟然说得那样决绝,那样不留余地,一句话便将他们五年的夫妻情义一刀两断,他的心猝然像被刺入了一把尖刀,活生生地在那里剜着,心如刀绞,可他怎么能够忘恩负义?五年前,她这样奋不顾身地为他挡下苏儿瓜尔佳。金文那一枪,是他害得她这后半辈子都只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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