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无双-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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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张了张口,试图说些什么,但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殿下……”
只是失血多了些,并未受重伤,无双的手法极准,自然没伤到他的喉咙,他如此大抵也是不想多说罢了。
无双定定地看了他一刻,终是转身离去。龙一跟在她身后,见她摆了摆手,顿时会意,命人给云清一个了断。
无双有些神情恍惚地回到驿馆,不知为何,她却不想折磨和那人有着相似的温润如玉的云清。不知是不是压抑得有些久了,她的心等来了迟了十个月的闷痛。
昏昏沉沉地憩了不知多久,听得柳月的声音:“殿下,天色已晚,可要传膳?”
无双睁开眼,方知自己睡了近一日,揉了揉额角,她直起身子,抬眼就见到柳月那张愈加妖媚的面容,顿时心生厌恶,沉下脸来,喝道:“滚出去!”
柳月一惊,不敢多言,连忙退了出去。
“龙一,传膳!顺便告诉那几人明日启程,此处就留给朝廷善后。”
“是。”
瑞帝神色匆匆,来到萱语宫,有宫人闪躲不及,撞到了他的前头,皆被他踹到一旁。连踹了几人,他面上的怒色便逐渐敛了去,待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已然平稳,面上不露声色,似是方才盛怒之色只是众人看花了眼。
这萱语宫住的不是别人,正是宁王的孙女当初的颜若郡主如今的颜嫔,宁王死后,宁家树倒猢狲散,众臣没少奏这位颜嫔,多是劝陛下斩草除根,然陛下并未将她处死,还让她好好地住在这方华丽的宫殿里。先帝在时,这萱语宫正是颜嫔的姑姑萱贵嫔的居所,那时太后偏爱自个儿的侄女,因而这萱语宫翻新了一遍,修得极好,如今正好用来囚着另一位宁家女儿。
颜嫔见燕瑞来了,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陛下今日如何得了空儿,竟到臣妾宫里来了?”
燕瑞冷眼看着宫装女子,那张容颜虽美,却只让他感觉到恶心。宁家女儿,无论是先帝还是他,都厌恶得恨不得将她们抽筋扒皮。
颜嫔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嘻嘻笑道:“让臣妾猜一猜,是为了燕王的事儿?燕王在蒲华被刺,受了重伤呢。”
不过是今日子时发生的事,到了今个儿晚上,这朝廷上下谁不知燕王遇刺受伤,大约都在揣测陛下是将燕王召回京城另派人手还是就不管不问了。
燕瑞见她一副欢喜的样子,心中更怒,恨不得直接将她碎尸万段了,然他生生忍住,沉声问道:“可是你下的手?”
颜嫔如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痴痴笑了许久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陛下这是在污蔑臣妾,臣妾日日在宫里,身边可都有陛下的人瞧着,哪里有机会联系宫外,否则你以为燕无双她能活这么久么?”
燕瑞自然不信:“不是你还有谁?于碧海是你宁家的人,宁王已经死了,还有谁能命令他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
颜嫔一脸嘲弄:“说不定是老天看不过眼,让人替天行道呢。燕无双杀人无数,满手鲜血,老天怎会饶过她!”
谁都忌讳鬼神之事,即便无双杀人无数是事实,燕瑞也不愿上天降罚于妹妹,颜嫔如此口无遮拦地诅咒无双,已是触了他的逆鳞。燕瑞恶狠狠地看着颜嫔,怒道:“宁颜若,休得胡言乱语!朕虽留你一条命,但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尽管挑战朕的底线试试!”
他这番话却是将颜嫔激怒了,端庄秀丽的容颜顿时扭曲起来,她厉声道:“就是我下的手,如何?你能将我如何?我就要她死,我不光要她死,我还要罗小鱼那个贱人死,我要燕无双和罗小鱼不得好死!”
“啪!”燕瑞气极,一巴掌扇过去,丝毫余力也未留,颜嫔的脸顿时红了一片。
颜嫔不怒反笑:“陛下,你别生气,你一生气,那药就发作得更快!”
燕瑞闻言才觉自己全身无力,欲张口唤人,却突然哑了一般,如何也叫不出声。颜嫔笑盈盈地将他扶到榻边坐下,安慰道:“陛下不必惊慌,休息一夜便好,这药不伤身子。”
燕瑞怒极,恨不得咬他一口,然他的双手沾了颜嫔的身,便再也无法抽回来,似磁石一般牢牢地吸在她的身上,不由自主地抚摸。
颜嫔笑着解开他的袍子,又褪去自己的衣裳,欢喜道:“陛下,你可知臣妾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本是艳丽无比的笑容,因着红肿的脸颊,显得格外森人,然燕瑞双目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感觉得到女子柔软的身体以及奇异的幽香。
燕宁书院
燕瑞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茫,待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之时,他立即掐住身边之人的脖子,一把将她拖下床。那人显然早就醒了,摔到地上,披头散发,却还不忘嘲弄地说道:“陛下昨夜睡得可好?”
燕瑞不愿再看她一眼,顺着那股奇异的幽香踱到梳妆台前,一个精致的香炉摆置在那里,他双目冰寒一片,拂落香炉,然后将这间寑殿里所有的香炉打翻,巨大的响声引来了守在外面的万吉等人。宫人们见皇帝陛下发怒,连忙颤抖地跪下,不敢多言。
颜嫔本以为燕瑞会责罚她,然而燕瑞在万吉的服侍下更衣后只是淡声说道:“后宫之中向来禁用催情之物,颜嫔你如此聪慧,必然不会明知故犯,想来是这些个下人撺掇的。万吉,就按规矩办罢。”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颜嫔一眼。
“奴才遵命。”万吉低首应道。
待燕瑞离去,万吉冷眼看了颜嫔一眼,丝毫不带感情地宣布:“来人,将萱语宫的奴才都抓起来,一个不留!”
“是!”
颜嫔早已坐在梳妆台前梳理一头秀发,她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禁卫,恢复了往日的高贵神情,强自镇定地问道:“万总管,你要如何处置他们?”
向来带着三分笑意的万吉此时面上只有冷肃一片,残忍地说道:“颜嫔娘娘,为陛下龙体着想,我大燕后宫几百年来都禁用催情之物,若擅自使用,损害了龙体,便是灭九族的大罪!娘娘对陛下一片真心,自然不会枉顾陛下的龙体,因而娘娘不会获罪,然则这些撺掇娘娘的奴才却不能留,全、部、杖、毙!”
颜嫔拿着梳子的手顿时一抖,扯下几根发丝。
那些宫人听到万吉的话,个个都大声呼救,求颜嫔娘娘相助,然则颜嫔面色苍白,眼睁睁地看着宫人们被全部抓走,却未道一个字。
万吉微微俯身道:“颜嫔娘娘还请好好歇息,奴才会另外安排宫人。”
颜嫔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手指因紧握而有些发白。弃了一颗已经暴露的棋子,换得至关重要的筹码,值得。
“对了,”走到殿门口的万吉突然停下脚步,道:“老奴稍候回为娘娘送上补药,娘娘用了催情之物,实在不宜为陛下诞下龙嗣!”
颜嫔的脸顿时煞白。
“陛下!”
“都办妥了?”
“办妥了,老奴亲眼瞧着颜嫔娘娘喝下去的。”
燕瑞的面色顿时缓和了些。
万吉小心提道:“陛下,殿下遇刺之事可是颜嫔娘娘……”
燕瑞的面色顿时沉了三分,“朕起初也怀疑,可她承认了朕却疑惑了,且朕派了不少人看着她,皆未道她有奇怪之举。朕在想,是不是朕高估她了。”
“陛下所言甚是,只得再行观察。”
他二人皆知无双并未受伤,所以才会如此冷静,否则燕瑞必定让颜嫔赔命,无论是否是她下的手。
且说无双一行人离开蒲华,江夫子嫌弃速度太慢,会影响他的“大事”,且无双近来越发阴沉,他实在不想被怒火波及到,便打算独自出行。无双岂能让他如意,将燕宵扔给他,让他送到威远军中,否则不许擅自离开。江夫子权衡利弊,终是一脸嫌弃地带上了燕宵。
燕宁离蒲华也是极近的,走官道,即便因无双“有伤在身”,车速不算很快,五日也到了。郡守张帙早已带领一干官员在城门外等候,然李晏以燕王殿下有伤在身需多加休息拒绝了一干人等的求见。
燕宁的驿馆是万万不如蒲华的,但无双并未入住驿馆,燕宁建有行宫,当年宁太后便是在行宫养病一养就是五年。如今燕王殿下住进行宫养伤,一养就半月,燕宁的官员就在行宫外等了半个月,日日清晨请安等候,临近午时,燕王殿下的侍从出来说明殿下伤势未愈,众臣只得离去,翌日再来。
今日,众臣依旧早早就在行宫外候着,今日却未让他们久等,巳时柳月便出来了。张帙喜道:“可是殿下要召见我等?”
柳月点点头,正色道:“殿下伤势大好,然则此时精神依旧不好,遂命众位大人回去用个午膳,未时殿下会召见各位大人。”
众人的心顿时落了下去,见张帙摆了摆手,皆高兴地回去了。他们在地方上是享乐惯了的,让他们日日卯时不到便过来守着,实在吃不消,且十月下旬天气凉得很,有些官员的老寒腿都复发了。
不过片刻,行宫外只剩张帙一人。张帙请柳月留步,谨慎问道:“柳公子,不知殿下未时召见我等是为了何事?我等需做些准备才好。”
柳月似是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顿了顿,提点道:“大约与选秀的事有关。”
张帙放了心,连连点头。
“还有,”柳月又道:“殿下这是第一次来燕宁,对燕宁书院向往已久,恰巧秋闱刚过,殿下就想去书院走走,见见燕宁的才子。”
张帙闻言一怔,随即想到了当年琼林宴上的事,那会儿张帙还在京中任职,有幸参加了琼林宴,更有幸地是见证了燕王殿下与李小公子的定亲之说。他心中飞快地转了几圈儿,自以为是地明白了燕王的用意,赔笑了几声,道:“我等这就回去准备。”
“走了?”无双慵懒地卧在榻上,看起来的确没什么精神。
“走了。张郡守问了奴家几个问题,奴家都按李侍郎教的说了。”柳月看了一眼正一人对弈的李晏。
无双点点头,却蹙了蹙眉,道:“日后别自称‘奴家’,本王不爱听。”
李晏落子的手滞了滞,眉头紧锁。
柳月温顺地应道:“柳月明白。”
此时的柳月已然用易容药物敛了真容。他早年是习过几年武的,却因毒种掏空了身子,解了毒之后身子骨儿便好了许多,体格也瞧着宽阔了些,不再是那副纤细的模样,但大家皆因他那越来越妖媚的容貌忽略了这些。尚在蒲华时,无双忽然之间不愿再看他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辩的脸,便命善易容的龙七教会他易容,让他把真容敛了去,因此他如今看来已经是个普通男子。
下午,无双召见燕宁官员,张帙特意提到了燕宁秀女初选,无双却未表示很大的兴趣,只道精神不好,此事便不再过问,按照程序走便是了。随后,无双偶然提到了燕宁书院,张帙立即表示若殿下有空,他将举办晚宴,请来今次秋闱榜上有名之人。无双满意地颔首,道就明日办罢。之后,又说了一些话,无双便神色恹恹地命他们退下了。
尽管燕宁一年四季气候宜人,但十月底的清晨和夜晚还是有些凉气逼人的感觉。有伤在身的无双自然穿得厚实了些,金色的袍子衬得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待人到齐,无双居于主座,高高在上,下面分为两列,一列是官员,一列是通过秋闱的才子。共饮一杯之后,李晏扫了一眼对面年轻的才子们,不禁笑道:“燕宁书院果真人杰地灵,在座诸位才子可谓才貌双全啊!”
本是夸赞的一句话,却让张帙有些发憷。自然不是个个都才貌双全的,只是他为了讨好燕王,故意将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