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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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娆欢欢喜喜地接过茶盏,提着衣裙就要往霍榷面前去的,可忽然不知踩到了什么,“哇唔”一声,脚上就被挠了,把沈娆吓得不轻,把茶盏都摔地上了。
佑哥儿听到动静,调羹也不要了,趴霍榷腿上往炕下看去,“喵?”
沈娆这才看清踩到的竟是一只老虎时,登时三魂不见了七魄,扯着嗓子就惊叫道:“老……老虎,有老虎,救命。”连滚带爬的就往外头跑去。
可青梅她娘那里能让她走的,把沈娆堵在门口,“沈姑娘这可太失礼了。”
霍榷将银箸拍在炕桌上,怒道:“什么宫里的出来,就这规矩也太不成体统了。让尚嬷嬷回来,统管岸汀苑,倘若管不出个样子来,连她一块受罚。”
沈娆不知道尚嬷嬷是谁,只知道自己搞砸了敬茶,下回不知何时才有机会敬茶成正经的姨娘,她很是懊悔。
沈娆是被婆子媳妇架着拖回的岸汀苑,没多大一会子,就听外头进来一位自称是尚嬷嬷的婆子。
尚嬷嬷面上冷硬麻木,但一举手一投足竟然比宫里的还要标准。
让沈娆不禁想起,宫里那里脸酸心硬的引导姑姑来。
……
翌日,依旧是长寿节,外命妇还得再进宫一趟。
袁瑶和宋凤兰分别按品级大妆好后,到正院去等候霍夫人一道出门进宫去。
在后楼上房的堂屋里,袁瑶和宋凤兰也才说了两句话的功夫,霍夫人就从里头出来了。
因着一会子要进宫,都不敢多吃茶的,用些点心就罢了。
霍夫人拿起一个小面果,尝了一口便放下道:“昨个儿夜里那几位姑姑,可服侍得好?”
宋凤兰先回道:“赶巧那位姑姑身上不方便,就没让她服侍大爷。”这是在顾全霍夫人的脸面,因谁都知道是大爷不愿收那人的。
霍夫人点点头,又问袁瑶。
袁瑶道:“沈姑娘初来我们府里,不懂规矩冒犯了二爷,二爷没让她服侍。”
霍夫人一听面上的就阴了下来,道:“别个院里的是因着什么没能得侍候爷们的,我心里都清楚的很,可西院的沈姑姑我却是见过的,绝没别个院里那些推脱的道理。你是正室,要拿出正室的气度来,别让人说你的不是,那时不说你,就是老二脸上也没光的。”说罢就起身出门去了。
袁瑶忙起身和宋凤兰赶紧跟去的。
宋凤兰小声对袁瑶道:“太太这是明摆着为难你的。”
霍夫人这做派,连外人都瞧得出来了,袁瑶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
宋凤兰是过来人,明白被婆婆刁难的苦处。
而对袁瑶,宋凤兰是真心想要报答的,如今袁瑶有难,她宋凤兰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到了宫里,宋凤兰和司马夫人同是恭人,坐得离不远,宋凤兰主动上前同司马夫人说话,也不知两人聊些什么,外人瞧着似乎挺投契的。
只是也不知为何,司马夫人越听宋凤兰说话,面上越染了怒色。
等宴散了,司马夫人和赵绫云说要进宫去瞧瞧贤妃娘娘,就没同袁瑶一块出宫去。
而在瑞禧宫,韩施惠却接到了司马夫人和赵绫云求见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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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娘家人儿(六)
为避嫌;韩施巧除了娘家的嫂子和袁瑶;前朝官员的家眷她一概不交集。
“骁勇伯夫人?内阁侍读学士的夫人?”韩施巧忖度了片刻;并非是她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何人,袁瑶先前进宫时也曾提过这两人;多是赞赏,而这两人的性子也是韩施巧喜欢的,故而韩施巧对这两人也早有耳闻。
只是今日这两人突然而至瑞禧宫,而非贤妃的宫中;让韩施巧有些意外。
这时又有内侍来报;“骁勇伯夫人;内阁侍读学士夫人在外侯见。”
韩施巧想了想,也罢了;道:“请。”说完,韩施巧一手搭在肖姑姑的臂上,从容走向殿中正间的宝座之上。
赵绫云和司马夫人在内侍的引领之下,低头敛眉,欠身进入。
“臣妇萧赵氏。”
“臣妇司马柳氏。”
两人大礼跪拜韩施巧,“叩见明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韩施巧伸手虚扶,“平身,赐坐。”
赵绫云和司马夫人谢恩起身,侧着半身坐椅子上,借着宫人上茶的功夫,司马夫人悄悄打量了殿中的事物。
只见正中大红墙罩上头的匾,赫然“内职钦承”四字,墙下一组紫檀木山水人物的宝座屏风,宝座左右同是紫檀木的香几,几上青玉太平有象香炉。
再往香几左右看,是雕龙架的条案,案上是紫檀大插屏的镜子,墙上悬的是百花盛开的挂屏。
而在正间的堂中,波斯的地毯上是掐丝珐琅紫金浮雕的狻猊大炭炉,赵绫云同司马夫人分坐炭炉左右两侧。
再看殿中其余的摆设,没有不是最为珍稀的。
司马夫人心中暗叹道:“外传明贵妃宠冠六宫,看这些便知所言非虚了。”
韩施巧早察觉司马夫人的打量,笑道:“本宫这宫里平日里就娘家的嫂子们还来来,余下就鲜少人问津了,今日难得有客,正好陪本宫说说话了。”
赵绫云和司马夫人忙起身告罪,道:“臣妇等冒然前来,实在是搅扰了贵妃娘娘。”
韩施巧抬手道:“都坐,不必拘礼,本宫可没少听威震伯夫人说起你们来的,今日有幸能见,是本宫之幸。”
赵绫云和司马夫人不坐,反倒又跪了下来,“臣妇等此番前来叩见娘娘,正是为了威震伯夫人。”
“瑶哥儿?瑶哥儿怎么了?”方才还端着架子的韩施巧,蓦然撇下那些虚有其表的冠冕堂皇,走下宝座来。
司马夫人激愤道:“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韩施巧两眉一紧,道:“可是瑶哥儿她府里的太夫人和夫人又做什么了?”韩施巧可没忘这二位在袁瑶生死难料之时,将袁瑶说弃就弃的,“怎么?这二位还没学乖?难不成真想到死了才得诰赠为公夫人吗?”
“娘娘请听臣妇细细说来。”司马夫人将宋凤兰告诉她的,一一说给了韩施巧听。
说完,司马夫人指天为誓,道:“这些皆是威震伯夫人的妯娌告知于臣妇的,臣妇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韩施巧早便听得一身火气腾腾的,抬手将一旁的盖碗一扫落地摔个粉碎,指着门外道:“她们真是当忠国公府袁家没人了,不能给袁瑶撑腰的,就任由她们欺凌瑶哥儿了。”
骂了一会子,韩施巧大步走回宝座上坐下,银牙紧咬,道:“今儿就要让她们知道,本宫就是瑶哥儿的娘家人儿。”
送走了赵绫云和司马夫人,韩施巧在殿中来回踱步,苦思法子,手中的丝帕险些就被她给绞烂了。
肖姑姑从外头回来,见韩施巧心上烦躁,桌上的冰糖燕窝一点没动早已凉透了,便命人收了。
“娘娘。”肖姑姑唤道。
韩施巧这才瞧见她,迫不及待地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可得闲了?”
肖姑姑回道:“皇上正在御花园。”
“那正好。”说着,韩施巧扶了扶头上的惊鸿髻,又敛了敛衣襟,就要往外头去。
肖姑姑却道:“娘娘且慢,且听了奴婢这句再去也不迟。”
韩施巧止住步子,道:“你说就是了。”
肖姑姑又将韩施巧扶回宝座上,可韩施巧那里还坐得住的,肖姑姑便道:“娘娘,奴婢知道娘娘一心想找皇上为威震伯夫人出头的,可娘娘不妨细想,虽说镇远公夫人待威震伯夫人多有不公,但那到底是臣子家中事务,就是皇上也不能多加干涉,顶天了也不过申饬镇远公一两句就作罢了,能拿霍夫人如何的?”
韩施巧听了也知道是道理,只是她实在是气不过的,“那要按你说,本宫要就此作罢了?”韩施巧也知道自己既不是太后也不是皇后,不然一道懿旨降下玉尺,只管教训霍夫人的。
肖姑姑道:“娘娘,莫急,既然霍夫人这般贤惠,娘娘为何不从她的贤惠下手的。”
韩施巧不解,道:“怎么讲?”
肖姑姑笑道:“霍夫人不是爱收宫里出的人给镇远公做小的吗?娘娘只管让皇上赐她人好了。太后的人她都收了,皇上的人她没道理不收的,不然可说不过去了。”
韩施巧顿时明了,道:“没错,不但要赐,还要赐满每人一日一月三十天的人数,她不是喜欢让人排日子吗,如今本宫就省了她的事儿,就一人一天,公平得很了。”
肖姑姑又劝道:“娘娘,这可能不大奏效。”
“为何?”韩施巧又问道。
“早些年镇远公身边的世妇和侍妾就不少了,想来如今也早排不清楚了。既然如此娘娘就是再赐人,对霍夫人来说也不痛不痒了,这般一来不如只赐一人便够了。”肖姑姑悄声道。
“只一人?那还不同石沉大海一般。”韩施巧觉着不妥。
肖姑姑道:“娘娘有所不知,当年镇远公先夫人官氏在时,同镇远公极是恩爱,以至于先夫人逝后,镇远公依旧念念不忘。倘若娘娘赐这一人给镇远公,还愁不能兴起惊涛骇浪的?”
韩施巧一拍手,“没错,就是这理儿。可……”但又一想,韩施巧又迟疑了,“可先夫人已逝,她又没姊妹的,我到那里去找这么一人来?”
肖姑姑道:“这世上没有极为相似的两个人,但相似的倒还是有的,娘娘只需找出个五六分像的就成了。”
“嗯,”韩施巧猛点头,“你赶紧在宫里找,要是宫里没有就到外头找去。”
肖姑姑道:“娘娘别急,奴婢正好在宫里就瞧见过这么一位的。”
这位肖姑姑原是婉贵妃霍敏从镇远府陪嫁进宫的,先夫人官氏在时,她不过七八岁,故而还记得先夫人的模样。
“好。”韩施巧又站了起来,“你去找来,我这就去找皇上。”
没想肖姑姑又拦住了韩施巧,“娘娘,您这般无缘无故地让皇上赐人也没这规矩的,就是要赏赐皇上也得有缘故,不然不能服众口不是?”
韩施巧一想觉着也是,便问道:“那你说该找个什么缘由才好?”
肖姑姑思忖了片刻,道:“有了。娘娘,给镇远府老夫人和夫人请封公爵夫人的折子,压了这些日子,怕是也要压不住了,倒不如就准了,娘娘让皇上借这缘故赐人,没有不名正言顺的。”
韩施巧愤愤道:“便宜她们了。不过你还得给本宫再挑二十来个人的,给镇远府三公子送去。哼,告诉那位霍夫人,就是说本宫说的,大公子身边是够人服侍了的,但霍夫人也没得只一心记挂着二公子身边少人服侍的,就偏了三公子。”
肖姑姑听了不禁嗤地笑了出来。
罢了,韩施巧就带着一干人往御花园去了。
长寿节过后约莫十日的功夫,镇远府上就得了祯武帝的圣旨,那日霍荣和霍榷等都到衙门去了。
霍老太君领着一众儿媳,孙媳按品级大妆,摆下香案,早早便侯在二门外恭迎圣旨。
不负众望,内官果然手捧五彩诰命,身后随一众宫女来了。
内官双手捧起五彩诰命,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最先得封公夫人的自然是霍老太君了,接着才是霍夫人。
“……累封镇远侯夫人冯氏,禀柔成性,蕴粹含章,晨昏奉盥,承尊孝以无违,内治相成于夙夜。兹以覃恩,封尔为镇远公夫人,于戏。”
霍老太君和霍夫人高呼万岁谢恩,双手高举过顶恭敬接过圣旨。
等这二人起身,内官上前对侯夫人道:“皇上念夫人恭顺贤惠,数年来含辛茹苦,育子才成,内治操劳,特赐夫人以臂力。”
内官说着回头也不知对谁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