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电子书 > 名著电子书 > 追逐日光 作者:(美)尤金·奥凯利 >

第5章

追逐日光 作者:(美)尤金·奥凯利-第5章

小说: 追逐日光 作者:(美)尤金·奥凯利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尽管我已经做出了上述决定,但是更重要的一点是,要让我自己和亲友都能明确我的目标。我要坚韧不拔地做好这三件事。我想其他和我相同处境的人肯定也能够想到该走什么路,不过总是犹豫彷徨,害怕无法坚持走到底。我并不是说我比别人的意志力更坚强,我想要表明的是:如果坚持我职场发展中的那些信条,继续走好人生最后一段旅程,这对于我是最有利的。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明确的目标、专注和执行力总是非常关键的。

    很快,我的精力和注意力就转移了,从为公司设计的规划转移到了自己人生最后几个月上来了。作为公司的领头人,我一直关注为公司打造和构建更美好的未来。现在,我必须要学会领悟当下的价值。

    6月8日,也就是在我轻松地去第一次看诊两周之后,我告诉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的其他合伙人,我就要离开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的岗位了。出于我自己的身体状况考虑,我要度过自己的下一段人生。我说我会参与公司管理层的交替,结束之后我就会离开公司。我并没有使用“权力临时转移”或是“权力断层”这样的字眼。我并没有给自己留什么后路,我在公司的使命已经完全结束了。如果我不这样说的话,对公司和新的董事长都是不公平的;对员工也是不公平的,他们迫切需要新的领袖。我希望继任者能够继续执行我为公司确立的行动规划,因为我觉得它们正在提高组织的绩效。但是,具体前面的路该怎样走,领导风格和发号施令本身,都将由另一个人来完成,而不是我。

    不仅如此,如果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能够实事求是的话,那么我必须承认,如果我放出话说某一天可能还会回到公司,那无异于是自欺欺人,因为脑癌的病症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我的辞职给公司带来影响了吗?答案是肯定的。工作对我人格塑造的重要性不比其他任何因素逊色。我在公司已经干了33年了,从来都没有在别的地方工作过。当我刚来到这里时,公司的规模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小。当公司合伙人在拜会客户的时候要求着正装的时候,这一行业也处于起步阶段。

    可是,我必须要忠于自己的信念,忠于未来,因此我必须要离开,立即离开,不留一丝影子。

    我离任的消息刚刚见诸媒体,慰问信和电话就像雪片一样向我飞来,每封信和每通电话都让我感到温暖。很多商界的朋友和我本人或是办公室联系,向我传递了他们的支持、难过以及震惊。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一位首席执行官在问候我的时候,语气尤其诚恳。我知道这种互相关心在其他行业中可能也存在,但是我们同行之间向来是以关系融洽著称的。在这段灰暗的日子里天崩地裂,不过感受到同行之间依然存在的那份关爱,真是让人有一种特别的感动。

    我很快就离开了公司掌舵人的岗位,隐退归山,这也正和原先我所设想的一样(我只是保留了一个资深合伙人的虚职)。我原先密密麻麻的行程表会让人看了都感到胆战心惊,接下来好几周甚至半年以后的时间都已经排得满满当当了。现在,中间的很多活动要不取消了,要不就由公司其他人代为参加,或者很快就会由公司新董事长来接手。我在物色自己的接班人,也在协助做好工作交接。这一过程用了3天左右的时间。其实,我处理这些事务也基本上是通过打电话解决的,在家里打的电话。

    在第二天和一位董事通话的时候,我出现了第一次惊厥。说起来这次惊厥还真有些好笑。这次的惊厥并不严重,医学上称之为“局灶性惊厥”,因为在我大脑中出现的电波并没有波及整个大脑(而在全身性惊厥发作时,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而是影响到大脑的某块区域,影响到局部的神经网络。当时,我躺在床上打电话,和一位董事在讨论人事调整的问题,我的右脸颊突然开始痉挛。为什么会有些好笑呢?因为我竭尽所能想让自己右脸颊的肌肉不要颤抖,这样我说的话才能让对方听明白。

12。这种局面一直延续
    这一过程持续了大约半小时。后来,我和家人给医生打了电话,增加了用药剂量。3天后,我又出现了另一次局灶性惊厥,出现肌肉痉挛的现象,我的服药剂量再一次增加了。几次痉挛并非都和运动皮质区有关,这会造成肌肉颤抖。有些痉挛同视觉皮质区前额叶有关。幸好,我的这些痉挛都不是全身性惊厥,否则我就会躺在地上抽搐不止。经常,我会微闭双眼,这样可以减少视觉皮质区影响的痉挛造成的冲击。康妮说当我这样做的时候,我的表情麻木,好像我的目光穿过了她,而她却琢磨不到我的所思所想。
    其实,惊厥并不是我病情最早出现的症状。最初,我的视力就受到了影响,因为我脑部的一个肿瘤压迫到了视觉皮质区。在确诊后的几天之内,我的视力就下降了很多。眼前一片模糊,甚至都无法填好一张支票。在我的视野之中,有三分之一的视线是由黑点所占据的,视野的右侧尤其明显。我可以看清正前方,不过当我沿着街道走的时候,我希望有人能在右边搀扶着我,否则我就容易撞到街边的路灯。因为我总是半睁着眼睛,所以我必须特别小心。
    尽管我的头脑总体上还保持清醒,但是我经常也会感到有些迷惑。我必须重新学习该怎样穿衣服,我必须要井井有条、按部就班地去穿衣服才行。我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衣服都是由别人给我准备好的。康妮会把我的衬衫倒放在床上,这样当我拿起衣服的时候,就能够直接套上了,而不会穿反了(康妮已经把我所有带袖扣的衬衫都收起来了,因为摆弄好袖扣对于我而言,实在太难了)。后来,穿衬衫变得简单了些,不过要想穿上一件套头衫就难了。即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衣服穿上,不过我自己也会累得气喘吁吁。有一次,我挣扎着想要套上一件毛衣,恰好吉娜在门口见到我的“惨状”,我不知道我俩谁的心里更难受。我知道,从前在她心目中,我一直是个能干的父亲,手脚麻利、行动迅捷。
    这种局面一直延续,基本上天天如此。
    从孩提时代过后,我第一次需要考虑怎样做一些基本动作了。如果你想要做一些事,从前都是信手拈来的,不会太在意,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去考虑该怎么做了。我还是原来的自己,但是现在仅仅能够完成一些非常基本的动作。在写信的时候,我会突然遇到一个明明知道的词,却不知道该怎么拼写或发音了。这并不是我头脑中负责感知的那部分出了问题,而是其他地方有问题,可是我却无法解释。打个比方,如果你让我拼写“误用”这个词,我完全知道该怎么写……可是有可能我就是拼写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
    我说话时支支吾吾的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我和康妮去拜访了一位名医,他已经70多高龄了,人称“神经肿瘤学之父”。如今他大部分时间都用于教学,偶尔也会看诊。我问了他一个重要的问题:我还能活多久?
    “首先,你的人生并不是一个数字,”他说道,“大多数病人确诊之后可以活上一年。”我知道,而且康妮也清楚一年时间对于我的情形实在是奢望,有些病人病症出现得比较早,所以确诊得也相对比较及时。
    我们自己在盘算,觉得我还能活上大概3个月到6个月左右,具体是几个月就得听天由命了。
    我这种行动不便也影响到了生活的其他方面。有天晚上,我在观看纽约扬基队的一场棒球比赛,突然间看到了一个精彩的外场传球和击球手击球,我想赶紧和自己的一个朋友分享,他也是一个棒球迷。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就开始兴高采烈地回忆刚才的精彩画面。当我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分钟之后,我的朋友并没有感到兴奋,我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低头看了看电话,赶紧按下免提键,因为我在拨通电话的时候竟然忘记按下这个键了。
    “嗨,听得到我吗?”我说道。“嗨,尤金。”我朋友说道,他说知道我这边有些手脚慌乱,只是在等我自己调整过来。“刚才你听到我跟你讲的比赛的事了吗?”
    “一句都没听见,”朋友说,“你得重复一下。”


13。那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我从公司董事长的职位上退了下来,第一个目标实现了。整个公司、管理层和所有的员工都很圆满地实现了新老过渡。
    现在,我需要着力实现第二个目标了:选择合适的治疗方式。
    化疗,我很清楚并不是适合我的治疗方式,我为何还要尝试一次化疗的效果呢?因为我想遍尝百草,亲身去体验一番,心安理得地来做出决定,做出属于我自己的决定。我不想轻易听信别人的话。当要做出一个重要的商业决定的时候,我总是坚持要了解所有情况,并且亲自做出决断。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情,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在化疗3天之后,我放弃了它,因为经过3天的时间,它开始影响我的肌体了,或者说似乎开始影响到我的肌体了。化疗影响到了我身体的功能,影响到了体内的各个系统。我已经感觉到肾脏和肝脏的反应了,我也感到有反胃恶心的症状。我觉得自己免疫力下降了,更容易染上其他疾病。不仅如此,化疗还牵涉到了我另一个重要的目标——坚持接受放疗(我已经开始接受放疗了,而且也有效地让肿瘤减积了)。
    一旦放弃了化疗,我的目标也就变得更加明确了,我身边的亲友也一样。我真心懂得,那些和我处境相同的病友(也许是大部分癌症患者)哪怕见到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不管这种可能性是多么微乎其微,都会紧紧地抓住不放,为的是能多活上一段时日,我也很同情他们的苦衷。我也能够理解,那些没有遭受过癌魔侵袭的朋友可能会觉得我这么快就放弃化疗,不啻向病魔缴械投降,好像我根本不愿延长生命一样。可我并不这么看。我热爱自己的生命,我也想长寿无疾。我已经把看到2006年的第一轮日出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尽管实现这一目标有些不切实际。
    尽管化疗不再烦扰我了,我依然坚持接受放疗。肿瘤专家认为,放疗很有希望能够让肿瘤减积,减缓肿瘤增大和周边组织感染带来的病症,尽管他拒绝向我透露这一可能性到底有多大。这样一来,就能给予我更多头脑清醒、视线清楚的时光,好让我实现临终前的几个愿望。
    从家中的饭厅,可以眺望壮观的联合国总部大楼。再远处,东河静静流淌。餐桌的另一端有一堆账单、新到的杂志和简报、出席聚会和慈善活动的邀请信。在它旁边,还有一摞堆得更高的信件卡片,是几十张来自朋友和同事的慰问卡片、写满祝愿的信件,他们都听说了我的近况。在它旁边,还有更大一堆瓶瓶罐罐,全是我的药。
    我坐在女儿的苹果笔记本电脑前,我能够感到自己驾驭电脑的能力下降了。电脑旁边,有一个记事簿,上面写满了自己的所思所想,这些都将成为本书的素材,内容包括如何迎接死神、最后旅程的体验以及自己的收获。尽管我的思维并没有受到疾病的影响(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我的书写能力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身体上我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