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望京的女人们-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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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没有认出来吧。简音故意侧过身,背对着她,拨弄着楚琳怀中恬恬的衣角。到
了十一层,简音拽了拽楚琳,示意她已经到了,便首先出了电梯。随后,楚琳也紧
跟着她走了出来。
“在这儿,”简音引着楚琳到了1102室的安全门前,“一会儿,你就抱着恬恬
在这一块儿转着走,我去前面的过道看着楼下,他一出现,我就来告诉你。”楚琳
点了头,简音便匆匆去前面的过道了。
“快,楚琳,他回来了。”比想象的时间晚了大约七八分钟,简音小跑过来说,
“快弄哭恬恬,他马上就要上来了。”
“可是,我下不了手。”楚琳十分尴尬地抱着恬恬,不知如何能使她大声哭起
来。
“唉呀,快点吧。”简音走到楚琳跟前,伸出手,在恬恬的手上用力捏了一下,
恬恬哼了一声没动静了。简音情急之下,将手伸进恬恬的衣内,狠狠地抓了一把,
还说:“我就这样抓过她爸爸。”恬恬终于大哭起来。简音又朝前面的过道走去,
边走边说:“我到那边去了。她要是不哭了,你就抓她,别下不了手,将来我告诉
了她,说不定她会感谢你呢。”
楚琳抱着“哇哇”大哭的恬恬在凌岩的家门前移动着碎步,不时地朝电梯那边
看几眼。三四分钟后,恬恬不哭了,楚琳下了下决心在她的手腕处掐了几下,她便
又哭叫起来。这时,电梯升上来了。楚琳听到电梯开关门的声音后,在恬恬的小手
上又轻一点地掐了一次,背朝着电梯的方向移了一步。
“怎么回事?”
楚琳听到身后响起一个男人低沉的问话,却不作理会,故意唠叨似的说到:
“谁这么奇怪,把孩子放在外面。”说着还用脚使劲地踢1102室的安全门,“有人
吗?有人吗?”
“你是什么人,干什么呢?”凌岩腋下夹着一个黑色文件夹,走过来站在离楚
琳只有两步的地方大声问。
楚琳扭过头,朝他看了看,和着恬恬的哭声说:“不干什么,在这儿捡了个小
孩。”楚琳说罢,又看了凌岩一眼,心里道;原来这就是有名的凌岩啊。高是挺高
的,还有些胖,可就是不象大学老师那样文质彬彬,也没有影视圈内的装腔做势,
倒象一个运动教练,冷冷的面孔,不合时宜的着装。
“怪事。”凌岩说,“这儿怎么会有小孩。是你抱来的吧,快把他抱走吧,别
在这儿哭叫。”
“是真的嘛,我到这层楼里找金辉老师,刚一下电梯就听见了孩子的哭声。顺
着哭声一看,就见这门口放着这孩子。”楚琳这几句说的几乎是简音的原话,简音
最了解这层楼的住户情况,1101住的正是电影学院的音乐教授金辉老先生。
“是吗?”看来,凌岩开始相信楚琳说的话了,他又走了一步,看了看恬恬说,
“谁会将孩子放在这儿,莫名其妙。”
“唉呀,”楚琳故意吃惊的声音说,“我看这小孩怎么长得和您挺象的呢,不
会是您的什么亲戚吧?”
“笑话,我没有这么大的亲戚。”凌岩说完了,又咝了一声,用手拉了一下恬
恬的衣服,看见了绣在上面的名字。楚琳注意到凌岩看见名字的一顺间,顿时变了
脸色,眼角还轻轻抽动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凌岩气恼起来,显得很严肃的样子站直了身子。
“我叫张章,是电影学院93年毕业生。不信你查去。”楚琳也急了似地说,
“您是什么人,怎么这样问我,不近人情。这是您的家吗?”
凌岩不回答楚琳的话,朝恬恬低下头看看。恬恬在他看她的时候竟然笑了,仿
佛她知道她的笑是多么重要似的。凌岩的表情露出了惊喜,并被被她那一笑给凝固
了。楚琳看到这变化,趁热打铁地说:“瞧,她一笑,你们就更象了。您能看见您
的脸吗?您要是能对照着看一下,准会怀疑您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孩子呢。”
凌岩被楚琳说得抬起头来,脸上的喜悦不见了。他神情严肃地说:“说吧,别
跟我耍花招,我是拍戏的,难道你们忘了吗?你们演的这点戏连我拍的下脚料都不
如。”楚琳的脸顿时被他说红了,一时找不出话来。凌岩接着道:“想要钱吗?从
今以后我给。”楚琳听了,未加任何思考,竟然摇了摇头。凌岩刚才的话本来也没
有十分的把握,有一半是自己也确定不了的,说出来是为了看看楚
琳的反应。楚琳这一摇头正好承认了自己的确在演戏。凌岩见楚琳摇了头,
“啊哈”地笑出了声:“现在快说吧,你们是什么意思?”楚琳张了张嘴说:“难
道您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进您的屋门吗?”没想到凌岩一听这话,顿时变了颜色:
“想进我家门的恐怕是另一个人吧!你告诉简音那个臊货,别再打我的主意,孩子
是她硬要的,不要以此来胁我。我烦透她了。”楚琳被凌岩的话说得瞪大了眼睛,
她生平头一次听一个男人这样骂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凌岩还未等
楚琳的惊奇退去,又用铁一样的声音说道:“你快抱着她走吧,否则,我就叫警察
了。”
“凌岩!”楚琳刚想迈步,简音露了出来,她忿怒地大喊着骂道,“你这个王
八蛋,整天在家养婊子,却将自己的孩子拒之门外,你算什么东西?”简音说着竟
然用头猛力地撞到了凌岩的腰部,凌岩站立不稳,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他趁势将公
文包放在门口的地上,站起来揪住简音的衣领,“啪”就是一记耳光,因为用力过
猛的缘故,简音顿时就红了半个脸面。凌岩并不就此罢休,他又抓住简音的右臂,
拽斜了她,抬起腿,一脚踢在她的臀部,然后将她推着靠在了墙上。简音一声不吭,
用眼睛呆呆地盯着他看,毫不却懦的表情。凌岩的暴力对简音来说是这样的熟悉,
熟悉的有些亲切。
从前,他就是用这种方法开始打她的,打完之后,还常常会哄她几声,哄过之
后,会冷不妨地吻她,然后将她拉到床上或沙发上——。想到那些的简音,眼睛忽
然变的闪闪发光,身体有些抖地看着凌岩。旁边的楚琳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切震慑
的无言无语,抱着恬恬躲远了几步。意外的是,凌岩突然变得十分冷静,他恢复了
做为一个大学老师和著名导演的所有尊严和理智,彬彬有礼地对简音微微低了一下
头说:“对不起,请你离开这里。我要回家赶些要紧的工作。”说这话的时候,凌
岩毫无表情,站得笔直。接下来,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简音长长地吁了一口
气,歪了一下头。然后,起步朝楚琳走过来。
“走吧。”简音接过楚琳怀中的恬恬,有气无力地说。两个人拐过墙角等电梯
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开启铁门的响动,凌岩进屋了。
下了楼,进到老猴的面包车里,简音从放在车上的包里拿出奶瓶放进恬恬的嘴
里,眼里的泪水随后潸然而下,就象瓶中被恬恬吸喝的果汁一样流出,只不过不是
甜的而已。楚琳也不去劝她,任她去哭。
“走吗?”老猴不知简音在无声地落泪,有些不满地说,“时间可真够长的,
都五点多了。”
“走吧。”楚琳代简音回答说,“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老猴开动了车子,简音仍在流泪。楚琳突然发现恬恬的帽子不见了,便问简音
:“她的帽子呢?”简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楚琳又说:“要不要回去找找?”简
音又摇摇头。恬恬的帽子也是她昨天在燕莎友谊商城新买的,米老鼠牌,拉绒的,
上面有菊子绣的恬恬的名字。
车子开上四环路时,恬恬又睡着了。简音摸了摸她的小脸,擦去了不小心滴在
上面的泪水。楚琳看见这时的简音手里攥着一只笔,楚琳觉得奇怪,便问:“你手
里哪来的笔?”简音看了一下那黑色的笔说:“我趁他踢我时,在地上捡起来的。
这笔是我送给他的,十八K 铂金的派克牌。”楚琳说:“他那么恨你的样子,竟然
还在用你送的笔,不可思议。”简音带些笑意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说:“这说明他并
没有和我彻底了断,我知道的。没有谁象我这样了解他,就因为我知道他那不被别
人知道的一切,包括他的虚假的自尊,藏在内心的自卑。”说到这儿,简音补充道
:“他是东北一个小镇上矿工家的孩子,当过兵,打过工,没上过正规的大学,只
是先写诗出了点名,又偶然在一部战争片中饰演了反面军人和某个大导演认识了。
之后就迷上了影视业,用尽了招数,先当编剧写了那部炒闹一时的话剧,又出了书,
当了导演。出了名,便被邀去电影学院讲课。
进了中国影视业的最高学府,而且不是学生是先生。我知道他站在讲台上的心
境,那又是自豪又是自卑的心境。“简音说得有些忘情,滔淘不绝,”他还一天也
离不开女人,一天也不能不做那种事。他在床上告诉了我这些,下了床,又后悔,
以为自己的阴暗处被人看见了。而看见这一切的人是我。所以,他就在爱我的同时,
也恨上了我。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个冠冕唐皇的诗人,作家,导演,大学老师。可
在我的眼里却不同了。
因此,他恨我,也怕我,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恨不得这世界上没了我这个人。
但是,他骨子眼里又在怀念我,因为只有在我的面前,他可以任意放浪自己,他可
以淋漓尽致地表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但他就是不明白,正因为如此,我才真的爱
他,接受他,包括他的阴暗面而绝不会低看了他。等他明白了这一点,他就会为我
打开房门。“简音说罢,骂了一声:”他妈的,可惜他就是不明白。“
楚琳突然明白了,刚才凌岩猛地在忿怒的行为中镇静下来,原因是除了简音,
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看着他。如果自己不在场的话,他就不会变得那么有礼有节,他
们俩也许还会有下面的什么戏也说不定。楚琳想到这儿,对着简音笑了:“刚才他
的变化是因为——,”简音不等楚琳说完也跟着她笑了:“是啊,也许是因为他突
然意识到了你的存在,也许他真的变了一些。”
说话间,车子快要到四元桥了。楚琳的手无意间触到了身边的皮包,突然想起
了出门前装在包里的那张照片。“简音,你自己回去行吗?我想去市里办一点事。”
“当然行,”简音说,“要不要送你去?”
“不用了,我坐公共汽车去。丹丹麻烦你们再帮我照看一下,我可能会晚些时
候回去。”楚琳说,“就在前面的404 车站停车吧。”车子停下了,楚琳下了车,
到对面坐了404 路公交车。楚琳要去建国门那个酒吧,打听一下那个歌女是不是就
是梅雯家里的插足者。昨天,梅雯在馨月苑的院子里碰到楚琳时说:“前几天他回
来了,我想跟他谈谈,他却说;‘放心吧,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但当我想亲近他
时,他却躲开了。
后来,我打电话给公司里的那个小姑娘请求她告诉我真实情况,并保证不说出
她的名字,她才告诉我说他根本就不是出差,而是带着别的女人到温泉渡假村休闲
去了。要真是这样的话,不离婚又有什么意思?可是离开了他,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