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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兄弟连 作者:(美)安布罗斯-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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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特斯在镇周围设置了警卫,主要用来指挥交通,集合前来投降的德军并将他们送交后方的俘虏营。那天,二等兵赫夫龙正在一个交叉路口执行警卫任务,一个由31辆车组成的车队从山中开过来。打头的是西奥多。托斯多夫将军,他是德军第82军团的指挥官。西奥多。托斯多夫将军是个怪人,这个35岁的普鲁士人几乎创造了国防军中晋升速度的记录。他受过11次伤,他的手下称他为疯子托斯多夫,因为他从不顾惜任何人的性命,包括他自己的。他对E连的弟兄们很有兴趣,1月3日,他曾指挥第340国民掷弹兵师在布瓦雅克和福伊、诺维尔附近与E连苦战。
  托斯多夫希望在投降时能保住尊严,能获准住在一个相当有排场的俘虏营里。他的车队装满了私人包裹,酒、雪茄和香烟,还有众多随身女友。车队碰上的第一个美国兵就是赫夫龙。赫夫龙命令车队停下来,托斯多夫说他是来投降的;赫夫龙便就近叫来了一个少尉;托斯多夫很不满地打发这个少尉去找一个军衔合适的人来。赫夫龙抓住机会缴了上将的鲁格尔枪和公文包。在公文包里他找到了两个铁十字勋章和500张色情照片。他心里暗想,南费城的一个小伙接受一个纳粹将军的投降,感觉还真不赖呢。
  大家都在疯狂地抢劫。到处都是投降的德国官兵--国防军、武装党卫队师、纳粹空军、军官、士官、小兵,最早接受投降的是506团的D、E和F连。从那些官兵手上“我们得到了手枪、刀具、手表、带毛衬里的外套、迷彩的跳伞夹克”。5月13日,韦伯斯特在给父母的信里写道:“大多数的德国人都很合作,但偶尔也有不愿交出手表的人,于是,就当面扣动扳机,给了他个大花脸。这显然起了杀一儆百的作用。我现在有一把鲁格尔手枪、两把P-38和一枝斯开麦塞若冲锋枪,还有两件跳伞服、一件迷彩的冬季夹克衫、几面约三英尺长两英尺宽的纳粹旗和一块手表。”
  美国陆军航空部队早就把鹰巢翻了个底朝天,鹰巢的电梯已经不能用了。但对于上上下下科拉希山无数次的弟兄们来说,爬到顶端就像散步一样轻松,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奥尔顿。莫尔是最先到达顶端的人之一。他在碎石堆里发现了希特勒的两本相册,里面都是欧洲一些著名政客的照片,他们都曾是希特勒的贵宾。连里的一位军官命令莫尔把相册交给他,莫尔拒绝了。那军官就威胁说要对他军法从事。
  莫尔是马拉其那个排的,马拉其到营部把情况向温特斯汇报了一下,温特斯命令他的吉普车司机:“你带马拉其回兵营,把二等兵莫尔和他的所有宝贝都带到我这来。”莫尔来了,温特斯任命他为营部的驾驶员。如此这般,莫尔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把相册带回他的老家怀俄明的卡斯珀了。
  住的问题解决了,但里面堆放的东西多得已经到了无法搬运的程度,弟兄们从未想过居然能抢这么多东西回家,这些美国小伙子们下一步需要的就是汽车了。车根本就不是问题:镇里和周边的停车场有德国军用卡车、轿车、大众公司产的车和其他类型的车,城里和山边住宅的车库里也停放着不少豪华汽车。黑尔中士得到了一辆梅塞德斯消防车,警铃、喇叭和蓝色闪光灯一应俱全。塔尔伯特中士得到了希特勒的一辆指挥车,车上装有防弹门窗。卡森中士得到的是希尔曼。戈林的车,他回忆道,“那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车。我们甭提有多高兴了,大家孩子般又蹦又跳。那时候,我们就是公路之王!斯皮尔斯发动了车,一溜烟就不见了,他穿过贝希特斯加登,绕着山路,一直驶过那风景如画的农场和乡村。”
  5月7日和8日,随着越来越多的高级将领拥入贝希特斯加登,一个小小的上尉霸着一辆梅塞德斯就显得不大可能了。斯皮尔斯收到了将汽车上缴给团部的命令。斯皮尔斯宣布这个让人沮丧的消息时,卡森和比尔。豪厄尔还正围着车转悠呢。
  卡森问豪厄尔这些窗子是否真的防弹,豪厄尔也想弄清楚。于是,他们向后退了10码,用M-1步枪对准左后方的窗子开了枪。窗户一下子全碎了。他俩把碎玻璃堆在一块儿,见团里一个上尉走过来提车,便溜走了。
  塔尔伯特把梅塞德斯上缴之前也在车身上做了些实验。他把实验结果汇报给温特斯:窗户确实能防弹,但如果用穿甲弹,它就防不住了。温特斯对他的研究表示感谢,还认为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种情报就能派上用场呢。
  弟兄们还做了另外一种实验。他们把梅塞德斯车水箱里的水放干后看它还能否开动。作为实验品的第三辆豪华车也倒了霉运,弟兄们决定在上缴前看看如果它从30米高的地方掉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就把它推上了悬崖。
  最后,那些将官们得到的是没有窗户、只剩空水箱或干脆是一堆废铁的豪华车(在试图爬上鹰巢的路上,塔尔伯特那辆梅塞德斯车的发动机被烧毁了)。弟兄们最后领到的是卡车、摩托车、大众车、侦察车之类。他们觉得还不错,而且和车一样,汽油也是免费的,美国兵们总是加满油,直接开走。
  “那是一种十分独特的感觉,”温特斯回忆道,“我们的权力超出你的想像。想要什么,尽管拿。”
  住的问题和车子问题都解决以后,弟兄们又瞄上了酒。每个地窑都储有一些葡萄酒,但发现最大储酒窑的人却是营里少数几个不喝酒的人之一--温特斯少校。5月6日,温特斯独自一人出来巡视,碰巧找到了戈林的官邸和俱乐部。在一间房子里,他发现了一位德国将军的尸体,他穿着礼服,一颗子弹从耳朵里横穿头颇,手里握着把手枪。这是一位中将,后来被认出是卡斯特纳。
  温特斯游荡着,随脚踢开一扇扇门,“天哪!我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在一个长15米宽10米的拱形地窑里,放着一排排的酒架,酒架从地板一直顶着天花板,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世界著名的白酒。后来经估计,里面至少有一万瓶酒。温特斯在这个俱乐部的入口处和地窑口都设了双岗。接着他颁布了一项命令:不准再喝酒,营里的每个兄弟都必须戒酒7天。
  1990年回顾这个不当的命令时,温特斯说:“我可不是傻子。这样的命令当然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执行,但我的目的很明确--把局势控制住。我可不愿整个营的弟兄都醉得一团糟!”
  发现酒窑的当天下午,温特斯叫来了尼克松,“尼克,”他说,“你清醒清醒,我要给你看一些你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
  第二天即5月7日早晨,尼克松头脑清醒地来找温特斯,问他道:“你昨天说要给我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温特斯弄了辆吉普车,两人上车后直接开到俱乐部门口。温特斯打开地窑门时,“尼克松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升入了天堂。”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温特斯的话:“想要什么尽管拿,然后让各连和营部都开辆卡车来装一车走,由你负责。”
  想拥有无尽美酒的梦想成真了,真是妙不可言。一来,他能从世界顶级名酒中随意挑选;二来有机会让弟兄们拣好的拿,拿个够;再就是庆贺的理由再充分不过了--战争结束了,而他还活着。
  结果呢,看看尼克松在5月8日早晨的照片就知道了。
  对全连上下来说,庆祝活动可谓盛大而无节制。尽管温特斯有令在先,尽管要有人正常轮值,但庆祝活动照样进行。而且的确应该有个庆祝:5月7日,在兰斯的德军向艾森豪威尔将军投降了。停火令已传遍了欧洲,人们纷纷拿掉防空管制的遮灯窗帘,让和平之光普照大地。温斯顿。丘吉尔说,德国投降的消息是“人类历史上爆发出最大欢乐的信号”。E连的弟兄们也极尽所能让贝希特斯加登的欢庆人人尽兴。
  卡森回忆道,戈林的酒被分发出去后,“你从早到晚都能听到香槟的软木塞冲出瓶口的'砰''砰'声。”随着欢庆的声音越来越大,斯皮尔斯上尉开始担心弟兄们闹得过头了。默西埃中士--在奥基夫的记忆中是“我们之中职业军人味最浓的”--穿上了全套德军军官的军装,右眼戴着单片眼镜,他的滑稽行为正和那天的欢乐氛围想吻合。有个弟兄想了个怪招:用步枪把默西埃押送到连部办公室,交给斯皮尔斯上尉。
  有个弟兄抢在默西埃一行到达前就泄露给了斯皮尔斯。一干人用刺刀抵着默西埃来到斯皮尔斯的办公桌前时,斯皮尔斯头也没抬。有人“啪”地向斯皮尔斯敬了个礼,说:“长官,我们抓住了这个德国军官,怎么处置他?”
  “拉出去,毙了。”斯皮尔斯答道,仍然头也没抬。
  “长官,”默西埃叫了起来,“长官,求您了,长官,是我呀,默西埃中士。”
  “默西埃,把这套破军装脱下来!”斯皮尔斯命令道。
  过了一会儿,斯皮尔斯把连队集合起来。他说他发现有些新兵对胜利的贡献不大,庆贺得倒挺起劲。他希望弟兄们节制一些,不准再打枪,特别是不准用德军的武器开火,因为枪声一响,会使大家心惊肉跳。
  但企图阻止欢庆就好像企图阻止涨潮一样徒劳无功。就连斯皮尔斯自己也无法抑制兴奋的心情。回到连部后,他和卡森中士坐在办公室里频频开香槟,空瓶就从法式玻璃门往外扔,很快外面就堆成了一座小山。过了一会儿,斯皮尔斯和卡森来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他们看着那堆空瓶。
  “你擅长用点四五手枪吗?”斯皮尔斯问卡森。卡森说他枪法不错。
  “看看你能不能把一只瓶子的瓶颈打飞。”斯皮尔斯说。卡森瞄准瓶子开枪,打碎了一个。斯皮尔斯开了一枪,也打碎了个瓶子。接着他们就砰砰地射击起来。
  默西埃特中士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他的脸胀得通红,准备惩治违反连里军纪的家伙。他先看见了卡森。“卡森,你的屁股是不是欠揍。”塔尔伯特咆哮着。他刚要重复斯皮尔斯上尉禁止打枪的命令时,斯皮尔斯从卡森身后走了出来,手上的点四五手枪还冒着烟。
  沉默了几秒钟后,斯皮尔斯开了腔:“我很抱歉,中士。是我叫他干的。我忘了自己宣布的命令。”
  与此同时,韦伯斯特、鲁兹和奥基夫发现了通往戈林酒窑的路。可惜他们迟了,E连的其他兄弟早就来过这儿了,温特斯已经把警卫撤了,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就在韦伯斯特、鲁兹和奥基夫坐着鲁兹的大众车来到酒窑门口时,他们看见一股连绵不绝的由德国卡车、大众车甚至是装甲车组成的车流,正逶迤于来俱乐部的路上。
  最后这一批E连来的弟兄带了个木箱,他们往里面塞满了酒。“我惊讶地发现,大部分香槟的酿造年份都不长,而且品质一般,”韦伯斯特这样评价,“这儿没有拿破仑白兰地,香槟也只不过是30年代后期生产的。希特勒真让我失望。”
  可韦伯斯特忘记了一点,尼克松在他之前已经来过了。尼克松可是个鉴定美酒的行家,他为自己和其他军官挑选了5卡车酒,而也自称是品酒行家的韦伯斯特却来晚了。“这一次,”对此忍俊不禁的温特斯评述道,“耶鲁男人(尼克松)的档次高出了哈佛小伙子。”
  在俱乐部外面,韦伯斯特、鲁兹和奥基夫遇到了一群法军,他们一边喝酒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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