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房双人床-第1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月,那封信仍然放在顾忆罗的抽屉里,那个叫徐子谦的男人,始终没有出现。他是不是已经不用那个邮箱了,所以没有收到于小曼的邮件?毕竟都已经过去八年了,有谁会八年来一直使用同一个邮箱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怎么办?难道她要把这封信放在身边一辈子吗?这一切本来与它无关,现在却变成她的负担。
已经接近夏季的尾声,深圳的天气也很不稳定,一会儿晴天,一会儿下雨。白天太阳还是好好的,晚上就下起了大雨。顾忆罗躺在床上,怎么努力也睡不着。她坐起身,把那封信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来。徐子谦到底来不来?顾忆罗开始有点后悔,她看见信封口沾的胶水都已经开始脱落了。连胶水都已经超过它的使用期了,徐子谦却还没有来把它取走。顾忆罗正想把它沾上新的胶水,可是手却犹豫了一下。她想看看这封信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
顾忆罗闭着眼睛,用两只手指伸进信封里,把信纸取了出来。她忍不住地睁开眼睛,好奇地读了起来——
子谦: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走向终老。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这一刻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八年了,我们分开了长长的八年时间。命运让我们彼此都有了很大的改变,我接受了命运的考验,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接受了命运的无奈。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打搅你;
我也不想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的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无奈,又忍受着亏欠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的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另一个人也会像我这样地爱你。——普希金'俄'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你恨我的父母残害了你的亲人,你恨我的父母让你没有了家。你甚至以为我也是他们的帮凶。可是,子谦,我们曾经那么相爱,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真的会去害你吗?
忘了,忘了那天的天气,只记得你似曾相识的脸。假如真的有轮回的话,那么我们上辈子一定是认识的。忘了,忘了那天的场景,只记得你浅浅的笑,假如笑容有醇香的话,那么那一刻我早已沉醉。
是的,那个晚上我心甘情愿地把我的身体交给你,那个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我们细细地感受彼此肌肤的温度,用着近乎亲昵的方式表达着彼此的爱恋。那是让人多么悸动的时光,你的手指拂过我的发端,额头那多么细腻温存的吻。
我是多么希望可以和我的爱人一起等待容颜的苍老。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命运就是这样的爱开玩笑。我有足够的理由来恨你,可是你并不知道这一切,而我也无法阻挡这一路步向深渊,到了崖边我才发现原来,这就是宿命。
后来,我突然想通了,明白了你的脆弱,原来我们都是如此平凡,如此相似。有着快乐坚强的外表,也有着不为人所知的伤痛。原来,很多人和我们一样,渴望爱情害怕停靠,要靠承诺换取未来,没有追求却已经疲惫了。
后来,我常常想,也许我是幸运。茫茫人海很多人都擦肩而过,而我们却相遇了,像日出日落一样,似乎就是一种定律,我在千万模糊的身影中唯独看到了你。一直以为自己注定孤独,隔着黑暗守护寂寞。一直以为自己这么一个悲观的人,不会有爱情。普希金的热情激荡不了我内心的波澜。认为爱情只不过一场绚烂的烟花,美丽而寂寞,转瞬即逝。幻想还没开始,就凄凉悲壮地结束。
后来,我发现我怀孕了,怀了你的孩子。我舍不得把它打掉,我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把他给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儿,很可爱,我希望长大后他可以像你一样英俊。可是他终究不能像你一样,因为他患有先天性眼疾病。他是盲人,他一出生就是个瞎子。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帝给我的惩罚,就像当初上帝给夏娃和亚当偷尝禁果后的惩罚。我只知道医生说除非这个世上有活人自意捐出他的眼睛,否则我们的孩子就要一辈子都是个看不见光明的孩子。可是,这个世界又有谁会愿意捐出自己的眼睛而变成一个瞎子呢?大概没有人吧,那么他,就只能是一个命中注定的瞎子了。
故事总要有个结局的,我终于结婚了,喜悦?怅然?但不管怎么样,这就是结局。
而我们的故事里,还是记得你浅浅的笑,记得千万模糊中我看到的你的身影,清晰,纯净。而时光逝去,岁月教会我们宽容接受,只记得我曾经的爱,尘封那过往的恨。保留你的气息,记得要忘记。茫茫天地间,灰飞烟灭。
——于小曼搁笔
第二十八章
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忆罗的眼眶也早已经湿润了。怪不得小曼从来都很少带她的儿子出去玩,原来是因为他看不见。她只能一个人把她的伤痛藏起来,不被人发现。
而对徐子谦这个人,顾忆罗忽然充满了好奇。她想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什么样子的。于小曼在信里把他说得那么好,她很想认识他。可是,他也许永远不会来了。
这时候,电话铃响起,忆罗伸手去拿话筒——
“是忆罗吗?”
“陆叙——”忆罗拿着话筒,滑进被窝。
“你在干什么?”
“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怎么了?”
“外面下很大的雨,我怕打雷。”
“哈哈,胆小鬼。”陆叙愉快地开她玩笑。他去北京读研,转眼已经快三年了。他刚离开的那段日子,忆罗每天都要打电话给他。一天听不到他的声音,心里就会慌张,害怕他不再爱她。也许长距离的恋爱,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他赌她不会遇上别人,她赌他不会爱上其他女人。这是一场胜负未知的赌博,长距离的思念,是一种折磨。
“对了,忆罗,你的英语学完了吗?”
忆罗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陆叙学完英语就去北京的,可是现在她怎么能走呢?于小曼离开的时候交给她一封信,这封信的收件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她怎么可以走掉呢?
“学完了,但是我现在这里还有点事,一时间走不开。”
“行,那等你的事办完了再过来,我不想你留下什么牵挂,我会一直等你!”……
忆罗挂上电话,重重地嘘了口气。她的床边一直放着陆叙的相片,她努力地把他放在她的生活里,不想让地域把他们分开。渐渐地,忆罗已经知道这是行不通的,他离她的生活很远。她曾经每天夜里都抱着陆叙的衣服睡觉,好让自己觉得陆叙就在她身边,醒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三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
陆叙不知道她的生活已经开始改变,她的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在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背叛他。
忆罗睡不着,琐性滑下床,坐在电脑前继续编她的故事——灰姑娘的眼泪: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的心里好难受。”说完,许久,宁静都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她怕他会拒绝,她怕她今晚真的会没地方可以去。
于涛的眼里闪过一丝忧郁,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自己怎么能随便带一个陌生的女子回家呢?如果小叶在的话她会很生气的。去你的,于涛。他暗骂着自己。小叶早就走了,自己的生活早就与她无关。眼前这个女孩那么可怜,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有困难而袖手旁观吧?况且她已经开口向自己求救了。一分钟后,于涛的眼里终于出现了他惯有的温柔和怜悯,而且似乎多了一丝心疼。“好吧,我带你回家。”
宁静正想站起来跟这个男人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脚疼得动不了了。原来刚才从舞厅逃出来的时候因为穿着高跟鞋,跑得太快,结果把脚给扭到了。于涛转过身看着她,她委屈的低着头,不知所措。于涛把手伸过来:“来吧,我背你回去。麻烦的家伙。”他无奈的摇摇头,真拿眼前这个女子没办法。宁静把手从背后伸出来,于涛一下子就看见了她手里的玻璃瓶。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于涛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玻璃瓶啊。你看不见吗?”宁静调皮的笑着。
“我是问你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于涛有很好的耐性。
“萤火虫,爱情的希望。”宁静天真的笑。
于涛想,如果说他会爱上眼前这个女孩,那一定是爱她天真无邪的笑。她的笑容就像百合花一般干净纯洁,惹人怜爱。而这样的笑容也是小叶永远都没有的笑容。于涛叹气。
江南小城的冬天,又清冷又凛冽,风吹得宁静的脸生疼,像是要把皮肤吹裂,让人感受到一种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一种畸形的真实感,似乎能让人触摸到生的本质。宁静把脸深深地埋在于涛的背上,这样可以抵抗寒风的侵略。她觉得异常温暖。
就这样在除夕热闹的大街上,凌晨两点,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个高大的男子背着一个娇小的女孩一路走着,女孩的左手提着一双高跟鞋,右手晃着一个漂亮的玻璃瓶,里面爬满了蠢蠢欲动一只只小虫。他们在路人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走着,就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如果说他们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一直走下去,就似乎他们可以理所当然的恋爱。不是吗?
呵呵,顾忆罗笑了。“如果他们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一直走下去,就似乎他们可以理所当然的恋爱。”是的,他们本来就应该相爱。
有很长一段时间,忆罗站在窗台上,总能看见有一对老年夫妇在傍晚的时候来小区的网球场打网球,也许他们也是小区或小区附近的居民。忆罗每天就抱着书,坐在阳台上,看到老年夫妇打网球打到好玩的时候也会傻傻的笑。她就这么一直看着天空的颜色不断变化,看到他们收拾好网球拍,把放在一边的衣服搭到肩上说说笑笑的走远。
于是开始明白,当一个女子在看天空的颜色不断变化,在看别人打网球的时候,她并不想寻找什么。她只是寂寞。
后来,老年夫妇不见了,再也没有来过。也许他们已经搬走了吧,也许……
等过了一个夏季,等过了一对老年夫妇烟消云散,可是这个叫徐子谦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第二十九章
九月十三号——又是忆罗的生日。是的,事过境迁,转眼又过了一年。忆罗还是没有和他再次相遇,存在她心里的影子还是占据着她的灵魂深处,而那个叫徐子谦的男人也还是不杳无音讯。
寻人启示:寻找一个叫徐子谦的男人,相貌不详但很英俊,身高不详但很高大,年龄二十七八左右。识别标志是他的初恋是于小曼。有知情者或者本人请留言给我,谢谢!
顾忆罗在她更新的小说章节下面突然加了这么一段寻人启示,她想或许通过网络可以找到那个叫徐子谦的人。而且她的小说点击率很高,每天有上万人次点击,这么多人,这么多可能,相信肯定有人知道徐子谦这个人的。
忆罗关掉电脑,竟发现她的父亲站在门外。
“爸爸——你怎么来?”
“忆罗,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哦,你不说我还真差点忘记了。你不是很忙吗?怎么今天有空?”
“我是特定抽时间来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