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嫁到-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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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现在只能往最好的方向去想,他还活着,只是遇到危险,急需我们去支援,但也有可能,他已经不在了……褚先生,事不宜迟!”
汗水沿着楮天青惨白发青的脸上流淌下来。
下一瞬,云想容已抄起当初将恐吓信扎在伯爵府门前的匕首,“笃”的一声,刀尖扎进了黄花梨木桌面,刀身晃动,刀光明晃晃的叫人背脊汗毛直竖。
“沈四若已死,我绝不苟活。沈四若活着,却因耽搁了援救而死,我也不苟活。若我此行导致了灵均楼的溃散,我仍旧可以一死谢罪!”
她已急红了眼,手中无可用之人,又遇上一个不肯忠于自己又是守成尚可开疆不足的顽固谋士,还不能去找闽王——因为闽王府此时难保不被盯上了。
楮天青被那森然的刀锋惊出背脊冷汗,又见识了云想容的血性,也被激的热血沸腾:
“夫人既这样说,老朽若在不从命,也大可以死谢罪了。只不过灵均楼的事错综复杂,即便现在交给夫人,您一时半刻也掌握不得要领。”
云想容了然一笑,“我只说我的计策,你觉得可行,就叫灵均楼的人暗中配合我。”
“夫人果真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云想容便不多废话,与楮天青商议起来。
待到天色大亮之时,伯爵府侧门敞开,一辆华丽的朱轮华盖马车驶了出来,马车只有背面有车壁,前方两侧是雕花的梁柱。水粉轻纱拢起,随风飘舞,珍珠华帘润泽,轻轻晃动,其中一美人盘膝而坐,只遮面纱,未戴帷帽,绝色容颜眉心若蹙,轻愁难掩,后头跟着一辆青帷马车,卫二家的探出头焦急的催促后头:“紧着跟上,快些。”
马车两旁五名俏丽婢女策马随行,大声应是。
这一队人走的很急,似发生什么火燎腚的大事,一路奔着城南而去,不多时就转出了探花胡同。
与此同时,伯府东侧客院处有一高瘦人影窜身掠出墙外,牵了事先预备的马策马往相同方向去。
待此人走远,隐在暗处的何达才摘了头上的青草帽子脱了草编的衣裳,呸的一声吐了口中衔着的干草棍儿,道:“可算让老子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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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山在兴易县城南方八十里,云想容的马车出了京都城就全速前进,能抄近路就抄近路,但到了傍晚仍旧是连兴易县都还没赶到。
在路旁生火烧水,随意吃了些干粮,云想容便吩咐继续启程。
玉簪担忧的劝说:“夫人莫要如此焦急,稍作休息在启程不迟,即便您受得住,腹中的孩子未必守得住呢。”
英姿更是直言不讳的道:“褚先生未免太不顾夫人的死活了。做什么吸引敌人注意力的事要您来做,就不怕万一有个什么?”
云想容看了看卫二家的在篝火下有些不自在的面色,笑着拉了英姿的手缓缓走向马车:“我与褚先生商议过后,这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带足了可用之人大张旗鼓前往,对方必然放松对伯爵府的监视,褚先生要请援兵也容易一些。”
“那夫人打算怎么办?您若赶去,必然会落入敌人手中,照样是凶多吉少啊。”
“我不怕。”云想容淡然一笑,道:“我的作用,一则稳住敌心,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败露,褚先生便可方便行事,我们的胜算就大一些。二则也是确保万一沈四被抓了,援兵不会在我之前赶到,刺激的敌人对沈四不利。”
“可您到底无法确定伯爷是否已经被抓了呀,万一伯爷好好的,根本没有被抓,您岂不是落入敌人手中十分危险?”
“但我更怕的是万一沈四已经被抓。”
英姿语塞,愤然道:“说到底,夫人就是把伯爷看的比您自己重要!”
云想容摇头,叹息道:“如果如你所说,他安然无恙,我也可以放心了。”
若沈四无恙,她落入锦衣卫手中,是宁死也不会做沈四的软肋的。
☆、第三百十九章 威胁 (粉红100+)
云想容虽未说出口,可随行的几个心腹都已明白云想容此番这样冒险,完全是为了沈奕昀的安危着想。陪嫁来的丫鬟也就罢了,最动容的是卫二家的。其实云想容大可以路上慢一些,拖着敌人的步伐,让东厂之人先一步赶到救援就是,但也如云想容所说,他们担心沈奕昀已经被锦衣卫抓住,见了东厂之人前来会贸然撕票。
云想容就是不肯有半分的不确定因素,力求确定沈奕昀完全无碍,宁可自己犯险。
卫二家的道:“夫人别担忧,到时候咱们护着您安危,决不让您有危险。”
云想容笑道:“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的,不过你们到时不要轻举妄动,切记不要做出伤害沈四生命安全的事。”
“是。”
上车后,云想容仍旧是被英姿和卫二家的逼着睡了两个时辰才启程,等绕过兴易县城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越是临近伏虎山,云想容的心情就越沉重。
突然,远远地有个樵夫穿着布衣挑着空担子骂骂咧咧迎面走来:“好好的砍个柴火都不得安生,哪儿来的这么多山贼。”
“山贼?”英姿看了看车中的云想容,忙策马到了那樵夫跟前翻身下马,笑着问:“大叔,您说前面有山贼?”
“是啊,”中年男子义愤填膺的道:“伏虎山我来了多少次,也没见有这么多人,现如今瞧着有百余山贼,都驻扎在一线天那儿呢”
一个樵夫。竟提供如此紧要的消息。英姿难免多看了他几眼,见他微微眨了下眼后便明白了。
她赶紧去回了云想容。
云想容抱着大红贪墨的引枕,摇了摇头道:“既然外头有百余人驻扎此处,沈四要么是被抓了关押在那。要么是被百余人堵在一线天里头。为防是前者,咱们还是要去。”
云想容便吩咐队伍快些启程,走上了通往一线天的官道。
他们没瞧见的是有一人一马,从另一条羊肠小道靠近了伏虎山,到山下栓了马,绕路到了一线天所在之处求见锦衣卫的人。
何达一路暗地里跟着,将白莫离的行踪看的一清二楚,主子给他的任务是盯着此人,并未下达第二个命令。是以他只潜伏在暗处,将白莫离的一举一动都刻进心里。
“大人,云氏等了三日还是来了。”帐中,白莫离单膝跪地,给当中那身着寻常土黄色短褐的健硕男子行礼。
那男子缓缓转身,娃娃脸上带着笑意,酒窝深深,眼神温和,正是尉迟凤鸣。
“是吗?她若不来,我还真以为是咱们错怪了沈默存呢。沈默存称病。这会子不是该在府里养病吗?做什么一封勒索信就将她引来了?”
白莫离嘲讽一笑,与沈奕昀极为相似的凤眸中有精芒闪烁,谄媚的道:“大人,沈默存到底在不在伯爵府,我是最知晓的了。他绝对不在!所以大人根本不用怀疑,山谷中困住的那与东厂勾结的外臣就是沈默存!只要露面,大人就能抓住东厂和沈默存勾结的把柄一状告到皇上那处,皇上必定龙岩震怒,不但能收拾了东厂。更能收拾了沈默存。”
“收拾沈默存?你当我是为了私怨吗?”尉迟凤鸣似笑非笑。
白莫离心头一跳。忙道:“卑职不敢。”
尉迟凤鸣单手将他搀扶起来,似玩笑又似认真的道:“据我所知。沈默存当你是亲兄长一样,连你妻子做出那样事来他都忍得,还未你家人大操大办。将你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疼爱。他对你如此重情义,你都能背叛于他,是不是将来有一日只要有人许给你高官厚禄,你背叛我也会如同背叛沈奕昀一样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不,大人说笑了,卑职哪里敢!”白莫离又跪下了。
尉迟凤鸣威严的看了他许久,才噗嗤一笑:“逗你的,快起来吧,你能来传信,很好。能想到以云氏为人质威胁沈默存出来也很好,只要他能露面,就是证据确凿了。”
“都是大人雄才大略,卑职不敢居功。”
“只是……我担心沈默存即便眼看着咱们弄死云氏也不会出来。”尉迟凤鸣蹙眉。
白莫离却是莞尔:“大人,这方面大可以信得过卑职的判断。沈默存为人我最了解,此人极重情义。若云氏已死,他出来的确是没必要,可若云氏受折磨,他能看着不理会吗?”
“你的意思是……”
尉迟凤鸣话没说完,外头已有山贼打扮的手下进帐来回:“外头来了一位绝色的夫人,说是应邀前来。”
“果然来了。”尉迟凤鸣对着白莫离摆手,面色复杂的走了出去。
到了帐外,看着清晨阳光下施施然站在马车旁的绝色女子,看到她即便身在一群“山贼”的包围中间仍旧面色不变,想到她将他的心意践踏至此,尉迟凤鸣心中当真百感交集。
“竟然是你。”云想容看到尉迟凤鸣,十分惊讶:“不是说山贼……难道你……”
尉迟凤鸣见云想容如此惊讶,有些意外。看来她并不知情其中深情底理?
思及此,尉迟凤鸣已经吩咐手下将云想容带来的人都拿下,随即自己上前,铁钳一般的大掌已抓着云想容的手臂,往一线天处走去。
随着“山贼”们散开,一线天中的情势立即明白的展现在眼前,山谷口堆积着不少尸体,大多是“山贼”,少部分是黑衣人。另外有三四十黑衣人扼守在山谷口,已预备了弓弩石块等物,似是要死守这个位置,而山谷之中,赫然停了一辆马车。
云想容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
太好了,沈四没有被抓!东厂的人即刻就到,沈奕昀不会有事了!
“沈默存,我知道里面的是你!你不要顽抗了,就算你做缩头乌龟,藏在里头不露面,我也知道一定是你!”尉迟凤鸣将云想容带到了最前头,冲着山谷里大喊:“你老婆现在在我手里,你要是不想让她一命呜呼,就赶紧给老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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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不拖累
早在尉迟凤鸣将云想容带到了山谷口时,小猴就已经吓得三魂掉了七魄,颤抖的手险些撑不住车帘的缝隙,哆哆嗦嗦低声道:“是,是夫人!”
沈奕昀一惊,忙倾身上前,被困这些日略显憔悴的俊美面容上带着不可置信,在车帘的缝隙看到了那被高大男子钳制在怀中的窈窕女子。心骤然揪痛。
他最担心的终于发生了!
卫昆仑不仅看到了云想容,还看到被乔装改扮的锦衣卫牵制住的英姿,他焦急的道:“怎么会这样!四少爷,咱们怎么办!”
小猴拉着沈奕昀:“四少爷,您不能冲动!这个时候出去,一切就都完了!”
沈奕昀不发一言,仍旧看着云想容的方向。
马车上一直保持沉默的蒙面男子用尖细的嗓音低声道:“沈伯爷切勿妄动,锦衣卫久攻此地不成,明显已经黔驴技穷才想出这种龌龊法子,然我等被困这些日,我们的人也必然在解禁权力寻找咱们的下落。相信要不了多久援兵就到了,我们已经坚守了这么多天,不能在最要紧的关头功亏一篑。”
说到此处,那人拉着沈奕昀坐回原位,道:“沈伯爷聪明绝顶,自然知道此事的重要,如果你现在露面,到时牵累的不光是你,你的家族也一样会遭灭顶之灾,到时候你夫人一样要落得悲惨的下场。”
沈奕昀何尝不懂此人说的?
可是云想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竟因他的一时疏忽中了敌人圈套,二倍卷入这种事来,她何其无辜?
算算日子,距离他与她说的回家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两日,她定然是着急了。她还怀着身孕,身子本就不适,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