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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妖的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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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点儿吃惊,我说,雪山飞狐你说什么,你说我是一个作家?
            雪山飞狐说,是啊,你是一个作家,我在你的主页上看到你说,没有男人你会郁闷,不写作你会死。
            我仍然很吃惊,我说你多大了?他说他26岁了。我就说,哦,你真是一个孩子。雪山飞狐说我们都是孩子,我们都一样,已经分辨不清楚现实生活与网络社区了。他说他要崩溃了。
            我说为什么?他说他的一个BBS好朋友自杀了。当然我们所说的自杀,其实只是说一个人扔掉了他的网络帐号,从此再也不上网了,或者他更换了他的网络帐号,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
            雪山飞狐说他最接受不了朋友的突然消失,即使那只是一个虚拟的网络朋友。我说,没什么可伤心的,这就是网络规则。
            当我再次说到网络规则的时候,雪山飞狐开始生气,他说所有的规则都是可以建立也可以删除的,还有你一直抱怨的盗版和侵权的问题,其实软件人员和作家都在互相拆对方的台,作家用盗版的WORD写小说,软件人员经常会买到盗版的小说集,然后益智休息,于是我们都仅仅是脱贫了,谁也没能致富,真正致富的是那些看得懂文字,但却不把文字当做生命的家伙。
            我说,算啦,我和软件人员没什么话可说。我只知道,既然我们都能够操纵我们的帐号在网络的虚拟空间中生活,那么在我们的上空,一定还有精神的我们在操纵着人间的我们的肉体帐号,进行这游戏一般的生活。
            雪山飞狐说他恐惧极了,如果他在深夜里亲耳听到我说这种话,就会睡不着觉。我们始终只是在通电子信,我们在电子信里说话,雪山飞狐每天都给我写两千字的信,有时候我会回信说,收到了。有时候我什么也不说,只寄一只抽??的猫给他,或者寄一只奔跑的熊给他。
            我想很多时候我真恶毒,我只对我的朋友们恶毒,我心安理得享受他们对我的爱,从来没有想过还要付出。
            雪山飞狐后来从一个陌生的信箱发了两封一模一样的中文信和英文信过来,问我有没有乱码?我回信说,很好,两封都没有乱码,中英文对照,像简明世界名著。
            雪山飞狐又说,其实那是一个测试,因为他们实验室的网已经断了,只能通过专线连入联INTERNET,他以为他发不了信,就试验了一下。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个很坏的感觉,也许我会失去你。我说我什么时候被你得到过?开玩笑。
            雪山飞狐就说,他爱上我了,其实他从第一次给我写信的时候就已经爱上我了。于是我再也没有给他复信,我对自己说真糟糕。
            有人在BBS上说,网恋的前奏就是电子信,然后是ICQ,然后是电话聊天,然后是通过比特的传输做爱,最后便要真刀实枪地见面了,而这一刻的激情爆发往往是最后的终结时光——网络爱情99。9%见光死。
            而我和雪山飞狐,还没有经过ICQ和电话做爱,居然就,网恋啦?太糟糕了。
            雪山飞狐一如既往地来信,他说,在期待了很久以后,我终于知道,再也不会有你的消息了,一个水瓶座的女人是不愿意让别人过度地侵入自己的生活的,我解释不了我在未能收到你的信时所产生的恐惧,因为和你书信交流令我快乐,这种完全柏拉图式的精神愉悦,它令我快乐,给现实生活加上美丽的伪装对我来说就像是毒品,可能剧毒,但我却愿意在麻醉中获得心灵的自由。
            我发现我的心灵有一点儿疼痛,于是我安慰他,我说你别这么想,以后会好起来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网络毕竟不是生活中最重要的,像“轻舞飞扬”那样的女人,只存在于网络上,而像《第一次的亲密接触》那样的爱情,你得明白,那只不过是小说而已。尽管我也相信,有些小说是用身体来写的,特别是网络爱情小说。
            后来雪山飞狐问我,我不爱他是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工科男生,满脑子高斯方程、正态分布什么,一点儿也不幽默。
            我说,你看了《大话西游》没有,他说他看了,我说,你看了《喜剧之王》没有,他说他也看了,我说,你都记得些什么。
            他说他记得周星驰说,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我爱你’。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他说他记得张柏芝说,老板,我走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已经够幽默的了。
            后来雪山飞狐终于平静下来,他开始问一些其他读者都问的问题,他问我平时有什么爱好,整天写作?或整天花枝招展地跟女伴们出去玩?喜欢烧烤吗?我也就平静地回信说,我没有什么爱好,也不经常和女伴们出去,花枝招展地逛街或者泡酒吧,我们只吃过一次烧烤,因为我们更喜欢本帮菜,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我们知道怎么对自己好一点。
            从此就再也没有了雪山飞狐的电子信,一切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遇到网络是我的大幸,还是我的不幸,我不知道,但它是我命里的宿缘,是一定要来找我的,所以我很坦然地待它,但我却总不能坦然地待网络另一端的你,这真是致命的诱惑,勾去了我的魂魄。我只能离开。
            后来我常去的聊天室新来了一个名字叫做FLYING的孩子,FLYING说他学物理,他曾经把爱情和高等数学放在一起比较,他可以把握住高数的定理,但却无法掌握爱情的玄机,因为爱情没有逻辑与定数,对他来说,爱情是一道真正的难题。
            我们都安慰他,我们说,你还小,以后会好起来的。FLYING只和我说话,说了很多话,后来他说他只有五分钟了,他不得不走。我就说,如果你真的只有五分钟,我会做你的女友。很多观众都大笑起来了,他们说,真荒诞。可是FLYING说,欺骗也好,戏说也好,我都无怨,只要有那五分钟的真实,我就会记住一辈子。
            新千年的第一天,我收到的第一封电子信是一只背着双肩包流浪的动画狐狸,狐狸展开一封信,信上写着大字:我是雪山飞狐,你还记得我吗?
            也许我们同时都感到了语言的滞涩,因为某种感动一旦过去,长久留在心中的就只能是支言片语。倘若我们都无法从这里体味到超出生命本质的情感世界,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飞逝而变成流星的一瞬,可是我们应当相信那曾经有过的一瞬间的真实。至少我相信。
            还记得吗?那个FLYING?其实是我,为了和你说话注册的新名字,当你在聊天室里向FLYING说出,如果你还有五分钟,我会做你的女友时。我几乎失声痛哭。
            原谅我说出了这些,我知道爱不是一厢情愿,不爱就是不爱,我明白。
            ……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不要告诉我,你在非洲啊 ^_*
        
        
四、念儿这一生
        
  我必须打开电视,唱机或者调频电台,任何一样能够发出声音的机器,我得让我的房间里有一点儿声音。我太孤单了。我的冷清的房间和冷清的我。我想我要疯了。
                               ——2000年1月20日
        
  念儿从海口回来以后就开始喜欢说话,念儿每去一个城市都会带回来一个坏习惯,
            念儿从广州回来以后就开始喜欢煲汤,念儿从上海回来以后就开始喜欢购物,我不希望
            念儿再去什么地方了,她的坏习惯会越来越多。
            念儿打电话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在为我的新主页调格式,已经调了两天了。
            念儿又问我什么叫做WINZIP?我说你真幸福,你开始用电脑就已经有WINZIP了,
            我那个时代可是除了CCED什么都没有呢。念儿说我从一开始就遇到了CIH,你那个时代有什么?我说不跟你这个电脑盲废话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念儿说,为什么我能收到E信,却发不出去E信。
            我尽量说得通俗易懂,我说,发邮件用的是SMTP服务器,收邮件用的是POP3服务器,一般来说,这两个服务器的IP地址是分开的,如果你能收到信,那就是说你的POP3
            是好的,如果你发不了信,那就是说你的SMTP有问题。
            念儿茫然地看着话筒。
            我想我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吧,无论我说什么她都会很茫然。我就说,总之,你的电脑坏了。
            念儿就说,那么我搬到你这儿来住吧,我需要每天用电脑,我需要它。
            然后念儿就搬过来了,而且她把她的狗也带来了,她说我太闲了,会有很多时间喂她的狗,而且总有一天,她得把它托付给我。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小念一直看着我。小念还没有女朋友,小念经常坐在那里发呆,看风景,念儿说小念真寂寞啊,可是小念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小念很帅,也很乖,惟一的乐趣就是看电视,可是到现在小念还找不到女朋友。
            念儿说小念以前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一起长大,一起玩的女朋友,可是小念的女朋友在去年结了婚,念儿给小念找别的女朋友,找了很多,可是小念看都不看一眼,直到小念以前的女朋友生了宝宝,小念还没有找到女朋友。
            念儿很伤心,念儿说小念这一辈子都要打光棍了。我安慰她说,这有什么关系呢?这说明小念专一嘛,这样的好狗哪里还找得到?
            名字叫做小念的好狗就在旁边听着,一声不吭,在我和念儿都哀怨地望向它的时候,它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开,背影还是那么寂寞。
            小念这次和念儿一起搬过来住了,我想我以后每天都得按时喂它,我真可怜。
            从海口回来喜欢说话的念儿告诉我,她的这一生里有两个男子,一个喜欢穿黑衣服,一个喜欢穿白衣服,都是很英俊的男子。
            我说念儿你看张爱玲看疯了,你这一生还没有过完呢。
            说这些句话的时候我们都在医院里,我的脖子上竖了一个坚硬和奇异的东西,它支撑着我的头,不让它掉下来。
            之前,我一直都以为我的头就快要掉下来了,我整天都这么想,我认为那一天迟早会来到,我正在吃饭,或者正在说话,可是很突然地,我的头滚下来了,像光盘游戏里的妖怪。于是我经常双手捧住自己的头,希望能减轻脖子的负重,可脖子还是很疼,越来越疼。
            再到后来,我的头倒是没有掉下来,只是我的左手臂彻底没有了知觉,那是一个正常的早晨,有明亮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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