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与最小-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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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舍尔叹了口气。他毕竟是个德国人,对日本人的憎恨没有强烈到那种程度。于是他打了日本兵靶子两眼之间的眉心,故意输了这一局。
当然,这某个地方,指的是日本兵的眼睛——打靶的画像一般只有上半身。
就这样,大家磕头结拜。军衔高、年龄大的菲舍尔作了小弟,在山林里经验丰富的苏大炮作了大哥。苏大炮这个大哥作得非常好,从来不落小弟的面子。有什么事情,都先告诉小弟,让小弟发号施令。
拍摄完村庄后,大家准备继续上路。苏大炮开始没心没肺地说一些山野笑话。队伍中,有两三个心软的战地记者,在一边抹眼泪,一边笑。菲舍尔很感激,在这种情形下,只有笑话能让大家振作起来。
所有的人都希望那段悲惨的历史永远埋在地下。中国人常讲,入土为安。惊动已经死去的人,是一件让良心不安的事情。但这个世界还在不断地流血,只得将那些悲惨的事情翻出来。
一阵风静静地吹过。一个记者默默地在夕阳下选择角度,最后一次拍摄这个长满了荒草和藤蔓的无名村庄。“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记者长叹一声,说道:“今天我才知道,这几个字里,埋藏了多少血泪!”。
几天后,队伍的人员减少了。大部分战地记者和两个德国犯罪学专家正在从秘密的渠道返回长江以南。
自从世界各国媒体开始宣传苏大炮的事件以来,日本人加紧了对东北抗联的围剿。游击队员在不断地牺牲,一些隐藏得很深的根据地,也因为叛徒和汉奸的出卖,纷纷被破坏了。最糟糕的是,日本占领军察觉到了中国收集日本战争罪行的活动,开始大规模地搜索白种人和书生模样的战地记者。各个行动小组已经接到命令,开始撤退。
按照日本军队“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走一个”的习惯,也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中国人将会遇难。
偏偏在这个时候,菲舍尔接到了隆美尔转达的,号称是来自“尧”的命令,要想办法抓获一些日本俘虏,搞清楚日本军人是怎样进行训练的。
菲舍尔是一个对“尧”五体投地的崇拜者,他立即以自己那点自以为是的军事知识,解释“尧”的命令:“大哥,你看‘尧’就是不简单。日本军人作战很顽强。如果我们搞清楚他们是怎样训练出来的,用来训练中国军队,那该有多好?”
苏大炮举起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按捺住一个耳光煽过去的欲望。他狠狠地一掌拍在大腿上,说道:“什么xx的妖(尧)。日本兵跟xx的野兽一样。把中国军人训练成那样,有什么好处!”
说归说,苏大炮还是给了小弟面子,开始组织突袭。
直到第三次在一个叫湾沟的地方,才在战斗后抓住了一个日本兵。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被自己人关在了一个黑牢里。
“不要杀我!”,这个鬼子竟然会说中国话。
这个人是个半鬼子。他是一个在日本出生的中国侨民。为了在歧视中国人的日本生存,他的父母将他过继给了一家很善良的日本商人。他就此有了两个名字:日本名字山田仁一,中国名字刘善生。
刘善生抚着满身的伤疤,流着泪述说了日本军队是怎样训练士兵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让人压抑的恐惧。
队伍中只剩下了一个秀才形象的战地记者。这个记者听完后,鼻子酸酸地说了一句话:“这个问题可以专门写成一本书”。
日本兵的训练很残酷:不把士兵当人看,当野兽训练。
士兵不需要具有自己的思维,只需要盲目地服从和忠诚。长官可以随意殴打和虐待士兵。让士兵集体犯下足够多的罪行,让他们的良知完全泯灭。
日本军人对生死漠然,是因为他们的心,他们的人性,早就在那种残酷的训练中完全丧失了。
日本军队里,大官虐待小官,小官虐待普通士兵,普通士兵虐待韩国士兵、台湾士兵。最后一群野兽共同虐待女人,虐待战俘,虐待嫌疑犯,虐待中国平民。
这是一个从上到下的暴力机器。
刘善生之所以被关地牢,是因为他不愿意用战俘练习挑刺刀。他向大家展示了他身上的各种伤痕——这是因为“胆小”被长官打的。他甚至向大家展示了一些日本士兵尸体上的,在军队里受虐待留下的伤痕。
“很多日本士兵都是可怜人,他们是被那些军官训练成这样的。在他们杀死别人之前,他们自己的心先就死了。”刘善生毕竟是半个日本人,他想替日本人辩护。
“啪!”,苏大炮再次狠狠把煽出去的耳光转回来,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们可怜就可以随意作恶吗?”苏大炮愤怒地吼道。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与作恶最多的人,往往只有一线的差别。
菲舍尔眼睛中燃烧着怒火。他终于明白“尧”为什么要搞清楚日本兵是怎么训练的了:“这是一支来自于地狱的军队。这样的军队,根本就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存在!”
“尧一定会想办法,让日本军队不能使用这种残酷的训练方法!”。菲舍尔对尧明的崇拜达到了盲目的地步。
苏大炮很傻眼,还有这要的“妖(尧)”,是不是人妖?“狗改不了吃xx的。”他摇摇头,坚决表示不相信。
湾沟战斗后,部队向老坡口进发,苏大炮依然说说笑笑的。其实他心中非常不安。这次为了抓一个活的战俘,在敌占区呆得太久了。他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向自己这只部队包围过来。
风凄然地吹过夏夜的山岗。天地在酷热中聚集着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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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证的代价(中)
部队首先遭遇的,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国人——伪军。这些伪军是从抚松县和临江县前来阻截的。
争夺的要点是老坡口西南高地。敌军以逸待劳,先占据了高地,挖掘了防御工事。
苏大炮在密林中,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敌军。“敌人大约有8匹战马,根据他们的配置习惯,大概有200人”。
菲舍尔有点担忧,整个游击队约有100多人。“能不能绕道?”他问道。
苏大炮眉头深锁,深思了一会儿,说道:“伪军的战斗力不强,这次我们的100多人,都是精选出来的,武器上也有优势,应该选择冲过去。绕道要耽误太多时间。”
两人商议后,小心翼翼地布置了火力。不仅要夺取高地,击退敌军,还必须节约弹药。弹药是没有后勤补给的游击作战最大的限制。
菲舍尔在正面组织了两个排,用零星的半自动步枪火力压制敌人,并组织了2挺有效射程500米以上的轻机枪,10多只有效射程100米的手提机枪,用于在关键时刻,压制敌人的反冲锋。苏大炮自身却带了一个排,带了20只手提机枪,在侧翼一点一点地向高地上爬行。
菲舍尔不断地组织一些试探性的冲锋。让两个班左右的兵力,不断高喊着,在一定距离外向敌军阵地跑动冲锋。敌军阵地上枪声一响,立即原地卧倒,隐蔽射击。伪军缺乏训练,枪法差,我方这种试探性的冲锋危险性不大。
同时,更多的兵力在200米外埋伏着,由神枪手狙击阵地上的敌人,特别注重消灭敌方的机关枪火力点。每次我方试探性冲锋的时候,缺乏经验的伪军都慌慌张张地伸出头来,乱七八糟地往外打枪,正是我方狙击敌人的好时机。
游击队没有配置火炮,狙击是远程消灭敌方重火力点的唯一办法。这种办法效率较低,即使敌方的机枪手被击伤击毙了,但机枪还在。好在伪军训练不足,能够操作机枪的人不多。多花点时间,能在发动最后的冲锋前,尽量削弱敌军的战力。
伪军也试探着向我军发动了一些反冲锋,均被我方准确的枪击和手提机枪、轻机枪火力扫射击退。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与敌军相持了约三个小时。我军有10来人受伤,牺牲了3人。敌军在“打退多次冲锋”后,估计已经损失20到30人。敌军重火力损失较大,战斗意志也开始低落。
就在这个时候,苏大炮率领的30多名游击队员突然出现在高地的侧翼。一轮手榴弹先扔过去,然后端起手提机枪,开始冲锋。
菲舍尔立即指挥山下的游击队员趁机往上冲锋,并指挥机枪压制敌方火力。
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快节奏打击彻底打懵了,丢下了数十具尸体,长短枪数十余支,狼狈逃窜。
苏大炮半跪在阵地上,用狙击步枪开始点射。面前一个骑马逃奔的伪军军官突然身子一挺,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从马背上倒栽下来。马匹失去了驱赶的骑者,停了下来,在原地溜达。
“小弟,把马留下!”,苏大炮在阵地上用简化德语大喊。把马匹留下需要很精准的枪法,要击中骑者,而不击伤马匹。战场上大概只有苏大炮和菲舍尔有这样的功力。
菲舍尔心中一阵激奋,也从阵地上站了起来。只见他平端半自动步枪,枪口火光一闪,跑得最远的一匹奔马上的伪军军官顿时落地,这时“砰-嗖”的一声枪响,才传遍整个战场。
两人似乎在阵地上比试枪法,苏大炮半跪着,菲舍尔站着,神威凛凛,弹无虚发。随着清脆的枪声,所有的8匹马都留了下来,其中3匹马上,死去了的骑者还挂在马镫上。
战场上硝烟徐徐落下。大部分伪军被这神奇的枪法吓得赶紧将枪扔掉,举手投降。其他残余的伪军则远远地溃散了。
“哇!”,半响后,阵地上才传来了游击队员激动的欢呼。他们为苏大炮和菲舍尔神奇的枪法深深地折服。这是千百场战斗中,难得一见的奇迹!
菲舍尔潇洒地拂了一下头发,伸出了三个指头,表示自己留下了三匹战马,苏大炮自然留下了其余五匹。游击队员们再次欢呼,为中国人比赢了德国人欢呼。
苏大炮依然半跪着,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枪击。他心中很感慨——这个小弟很大方,最后一个敌人同时挨了两枪,应该说菲舍尔留下了三匹半战马,说四匹战马也不为过。而且自己射击在前,菲舍尔参与在后。自己为了安全,先射击距离最近的,菲舍尔却是先射击距离最远的,以保证把所有的战马都留下。应该说这次枪法比试是菲舍尔赢了。但这个小弟却情愿长自己这个大哥的威风。
菲舍尔让部队迅速地打扫战场,集合起来。他自己则来到高地上与苏大炮相会。
苏大炮依然半跪在原地。他手按着腹部,脸上有一种痛苦的神色,似乎在下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小弟,我以大哥的名义命令你,带领那个俘虏刘善生,还有那个记者,骑马立即离开。”苏大炮对菲舍尔说道。他还安排了一个排长带4个神枪手,与菲舍尔一道,骑马离开。
菲舍尔也有相同的想法,在夺马匹的那一瞬间他就想到了。把刘善生和记者赶紧送走,是这次任务的关键。但他认为自己应该留在部队。
“不!”苏大炮坚定地说,脸上的痛苦神色越来越明显了。“我估计我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要往相反方向穿插,把敌人引开,然后化妆成普通老百姓逃脱。”
“你一个白人,跟着我们,是个累赘!”。苏大炮说得很客观,也很坚定。
罪证的代价(下)
菲舍尔并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人,他立即同意了先撤离。苏大炮的眼中有一种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