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莲玉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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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拂开掩住面庞的长发,雌雄莫辩的绝世容颜,令人屏息,特别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竟与曾经的梦境相交。幽魅邪佞的双目,盛不下的落寞与凄寂,伴着嘴角的笑意直落进人的心理。
不断有人举着兵器向他攻去,却都被他抬手挥袖间击败。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所在的地方,笑得绝美而又悲凉。
这时,一名白衣男子举剑与他交手,一个邪佞似魔,一个清雅如雪。几十招下来,两人竟旗鼓相当,下手之处皆直取要害,却往往被对方险险避过。
心中不知为何那般的紧张。
忽然,那紫衣男子一个内息不稳,让白衣男子找到了空隙,刺中他的手臂。
紫衣男子一手篡着胸口,一手勉强以剑撑地,而白衣男子却一愣,停下手中的招数,不解的看着眼前之人。
血自紫衣男子的口中不断的涌出,他似已支撑不下去,身体摇摇欲坠。
“杀了这个魔头!”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而后几乎所有人都附和起来。
“杀了他!杀了这个魔头!”喊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地。
心,痛到无以附加。
白衣男子终于还是缓缓的抬起了手中之剑,指向面前几乎已没有反抗之力的对手。
清雅如雪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悯,而后毫不犹豫的向面前之人刺去。
“不要!!!”
不知为何要这样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是为了他,还是他。
冰冷长剑刺入心脏的刹那,有些疼痛,却缓解了原本盘踞在心上的疼痛。
身体被紧紧拥入一个充满血腥而又冰冷的怀抱,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脸上。
不远处的白衣男子,手中之剑无力的滑落,那般不可思议表情。
绝望与悲伤在那纯美宛若冬雪的面庞曼延,可不知为何,这面庞叫人如此安心,仿佛只要看着他,死亡,便也不再令人恐惧了。
“雪……卿……”向着那白衣若仙的男子缓缓伸出了手,失去意识的一刹那,终于念出了那个仿佛在心头盘桓了千年的名字。
“姑娘,姑娘!”
缓缓睁开双眼,阳光倾洒在脸上,有几分温暖,柔和的春风裹着淡淡的花香,拂过耳畔,似温柔的轻语。
原来又是一场梦。
紫莲揉了揉有些微疼的太阳穴,慢慢坐起身来,才发觉自己似乎坐在一个古香古色的马车里,对面的椅子上正端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面带微笑满怀关切的看着自己。
此人一身青色的袍子,长发半束,手执折扇,一身儒雅之气颇显不凡。
白皙的面庞上,清秀的五官虽不惊艳,却颇为秀美,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眸子,满目波光,似三月的春水多情而又温柔。
“姑娘醒了。”
马车颠簸,使得披在紫莲肩上的斗篷滑落,露出淡紫色的晚礼服。那男子面上便泛起了微红,忙敛目低头,拱手说道。
紫莲拾起手边的斗篷,看材质似乎是织锦,其上花纹当属上乘的苏绣,而这样式,绝对是南北朝时期甚至更早的,但又与以前在壁画和史料里见到的不大相同。
正情不自禁的研究着这珍贵的资料,紫莲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忙抬头看了看身旁的车壁,确实都是古代的工艺,在看看面前的男子,却也是一身古装。
“你们……这是在拍戏吗?”
男子见紫莲这般盯着他看,已觉尴尬,而后又冷不丁的来了这样一句,只好勉强保持着微笑,有些无奈的说道:“拍戏是什么东西,是姑娘的家乡么?”
“啊?” 紫莲甚为不解,于是努力回想之前的经历,一开始是在拍卖会的,后来船身破裂,她去甲板上找周老师,再后来似乎掉到了江里,又做了刚才那个梦,醒来就……
难道说……
紫莲突然从塌上跳下来,抓着那名男子的双臂,急切的问道:“快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又是哪一年?”
男子的脸更红了,只低声答道:“我们现在正前往楚地,今年是西建17年。”
“天啊……” 紫莲无力的滑落在地。
“你这一世承受的果,必然来自于你这一世,甚至是上一世种下的因。”不竟又想起那日所宋医师的话。
男子忙将紫莲扶到榻上,见她一直在兀自思索着什么,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只好努力寻找着话题。
“在下欧阳君锋,不知可否得知姑娘名讳。”
紫莲这才回过神来,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颇觉歉意的答道:“我叫薛紫莲,叫我紫莲便好了。刚刚真是失态了。”
欧阳君锋摇了摇头,笑容绽放在微红的面颊,阳光中让人颇觉温暖,细细与紫莲说了自己途径江畔,又于江水中救起她的过程。
“不知姑娘家乡何处,若蒙姑娘不弃,在下可送姑娘回家。”
紫莲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公子,只是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恐怕暂时回不去了,若公子不介意,我……可能需要打扰一段时间。不知……”
欧阳君锋笑了笑,说道:“君锋自是不介意,只是现在在下有事在身,且路途颇为凶险,姑娘身为为女子,若是相随,恐怕会有危机。不过姑娘不用担心,我此去楚地经过慕雪山庄,老庄主与我父亲曾是至交,而我与大公子也颇有些交情,姑娘可先在慕雪山庄落脚,等在下办完事,便来接姑娘,再想办法送姑娘回家可好?”
紫莲虽有些失望,但仍微笑着点了点头。
身处这完全未知的时空,便也只能若水中的浮萍,任由命运的洪流摆布了。
“对了,姑娘可是慕雪山庄大公子白雪卿的故人?”欧阳君峰似乎想起什么,忽然问道。
“白雪卿,雪卿……”反复的将这名字在口里念着,一时间觉得很是熟悉,却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好放弃。“并不认识。我今日是第一次来这里。”
“如此,想是我听错了,还以为姑娘方才在梦里念的是这个名字。”欧阳君峰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浅浅笑着。
“是吗?”紫莲不禁陷入沉吟,脑中隐隐约约有些片断,可在往深处回去却只觉头痛的厉害,也不知是不是染了风寒。
马车驶了许久,终于进入了城镇,车外也渐渐热闹起来,路人的喧闹声,小贩的吆喝声。
紫莲难掩好奇的用手拨开车帘,只见窗外的街道热闹非凡。
各色的小摊摆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捏糖人的老头正被一群扎着团子髻的小孩儿围着,孩子们又跳又叫,好不热闹;再看前方,只见锣鼓被敲得声声响亮,很快便聚集了一群围观的人们,看起来应当是卖艺的……
欧阳君锋只道紫莲是远乡来的异国人,便也就着这街道,讲起这里的种种风俗与文化。
沉浸在对古代人类生活的探索中,紫莲渐渐宽下心来,也慢慢接受了自己身在古代的事实。
只是“西建”这个年号在史料记载中似乎并未出现过,而这里建筑和种种物品的外观风格也与过往所见过的诸多朝代甚为不同。
恐怕这便是那批21世纪出土的文物所指向的,所谓失落的年代吧。
经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窗外的景象忽然变得清雅而又幽静。
优雅的竹,挺拔的杨,俊逸的柳,青葱的色彩令人顿觉清爽。
遍地盛开的繁花则散发着阵阵带露的幽香。
婉转的鸟鸣声在耳际萦绕不绝。
向远处看,一座山峰由远而近,山顶云雾缠绕,颇有几分仙姿。
马车停在了山脚下,欧阳君锋搀着紫莲走下车来。
仰望巍峨的山峦,不禁被这清雅的蓬莱之相所震慑。
蜿蜒的小路直通山顶,道旁树木开满了雪白的小花,略带潮湿的春风拂过,便将那花瓣扬起,漫天飞舞的花瓣,宛若从天而落的白雪,高洁而又美丽。
山脚下种着同样盛开白花的树木,嗅着随风而来,若隐若现的花香,似是初春的梨花。
漫天花雨盈盈而落,打着旋儿拂过白玉雕砌的匾额,其上风骨毕现的字体书着“慕雪山庄”。
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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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来到山脚下,便有庄内弟子相迎,似是早与欧阳君锋相熟。无需通报便领着他们一行人向庄内走去。
“慕雪山庄”,庄内之景到真真符合了这匾额上的名字。自山脚一路行去,始终被笼罩在如雪的花瓣中,阵阵冷香,扑鼻而来,明明已是仲春,却有种置身腊月,漫天飞雪的错觉。
路上经过了庄内弟子的操练之地,只见身着白衣的弟子们手持长剑,剑花纷繁,身飘若蝶,到像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看着眼前之景,紫莲颇有些兴奋,只恨自己来时未能带上相机,若是拍上几张,回去给小琴看,她一定激动的又叫又跳。
紫莲兀自想着,不禁轻笑出声来,直到欧阳君锋不解的看着她,才觉到自己的突兀,忙摆出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说来,方才自庄外看,以为这慕雪山庄不过是座山,现在到了庄内才知,其内道路繁杂交错,地域竟是如此广阔,恐怕自家人在庄内也是会迷路的。
一行人走了颇久才终于到达山顶的主殿,殿中坐着的却是位妇人。
那妇人虽有些年纪,但肤白胜雪,红唇若樱,风韵犹存。特别是那一双凤眼,眼中虽带着不屑,却也难掩无尽的芳华。
一身暗花织锦华服,端庄华贵,一看便知此人在庄里的地位很是不凡,而鬓间的金步摇,摇曳生姿,又给这一身庄重的打扮平添了几分生气。
看来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也该是个倾城倾国的佳人。
欧阳君锋颇为恭敬的向那妇人抱拳行礼:“不知伯母近来可好,怎不见白伯父?”
谁知那妇人华袖一拂,凌厉的“哼”了一声,道:“你白伯父自那一战之后,便落下了旧疾,日前是愈加严重,已是下不了床了。这庄里该管事的偏又空守着名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只有靠我这太婆来抛头露面了。”
紫莲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妇人果然不简单,真是字字携针,句句带刺。
正觉尴尬难耐,却见欧阳仍是不卑不亢,不紧不慢的说道:“伯父惹上旧疾,也是为了救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于那魔教手中,小侄这些年来一直心怀愧疚。”
那妇人仍是一身的盛气凌人,可面上的表情却缓和了不少。
欧阳君锋命侍从抬上来一个长长的锦盒,继续说道:“小侄此次远去天山,寻来了这千年人参,特携来探望白伯父,虽比不了山庄里的珍惜药材,但也算是小侄的一片心意。”说着打开了那锦盒,里面躺着的巨大人参根须分明,每一根枝都有二尺多长。
紫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参若放到现代拍卖,够换一栋别墅了。
再看那妇人,也终是难掩惊讶与欣喜之情。甚为满意的伸手抚了抚锦盒中的人参。说道:“还算是你识得大体,我便代你白伯父收下了,至于你白伯父,也不必去探望了,他现在身子虚,受不得刺激。”
欧阳君锋点了点头,而后引紫莲到身前说道:“小侄还有一事想要拜托大公子,不知……”
妇人的脸上难得的笑颜利马又布满了乌云“你也知道,雪卿如今根本不出他的沁雪园,你有何事,就与我说吧。”
听到雪卿二字,紫莲心间不禁有些微疼,也未多想,只听那欧阳君峰继续说道:“也罢,我只是想托贵庄照料这位小姐,还有,也许大公子会想要见见她也说不定。”
紫莲在欧阳君锋的示意下,取下了斗篷上的帽子。
却见那妇人满目难掩的惊讶,那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