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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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几抖的呼呀声,马蹄轰。你们没有见!你们没有见呀!要我们这一小搓人干什么?!能干什么?!
终于有人顶不住了,开始落泪。他完全忘记此时的地位,崩溃一样高声抗辩:“我们想吗?!你们想咋啦,我们想吗?!长官要走,你们找他去呀!”
他的喊声立刻换来一拳。连马里得这样土匪都忍不住用铙钹一样的拳头来问候,更不要说其它人了。大伙七手八脚地上前,专提了面孔来打,边打边不出气地问:“我叫你们欺软怕硬!叫你们烧杀村子,叫你们逃!”
俘虏们惭愧地蜷成一团,不断地发出嚎叫一样的哽咽,直到方铜两人过来才得到解救。方铜把村子里的情况说了一下,也把目光瞄准几个俘虏,问怎么回事。众人都不回答,赵过伸着手,对准俘虏猛点,大叫说:“问他们!”
“要问,问我们长官去!”最先和飞鸟说话的军士吐了口血沫子,大声说,“只要说打鞑子,我第一个杀回去!”
飞鸟咬咬牙,把勤王和打击鞑子的目的放到一起,说:“去!我去!就去找你们的长官说。”
第一部 刀花马浪 第五卷 山高经行云漠漠,冲冠一怒家国仇 第二十三节
山下,除了在一处还没盖上茅屋的荒宅子上高燃的十多支火把外,整个村子又回到暗黑无光中,并多出几分悲回之气。
数名神色凝重的军士押来几十名男女老少,让他们排成一排一排的。而这只人马的长官戴峰背风站在高处,不断走动在这为数不多的老少面前,一遍一遍地嚷:“鞑子势大,抗战辛苦,弟兄们在战场上杀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有粮的出粮,有人出人,别耍花样!刚才那些人都是榜样!老子怎么都是拿,就看你们是死了任我们取,还是活着献出来!”
七、八个军士骑着马回来,在外围听了一下。其中四个下马,大步往前走,站到军士之列倾听。戴峰正陷入某种激动,并没有注意到哪来这么多骑兵。他正说得得意,一个不起眼地小兵驳斥说:“司马大人。小人不知道辛苦在哪?!我们为什么不回头和鞑子打仗?偏偏钻到这里,杀人要吃的。”
戴峰堂皇的言谈体系顷刻倒塌,没面子极了。他看那军士尚无胡须,眉毛微微上挑,含蕴着十足的蔑傲,只当是带着对上级的不服气从军的名门,就说:“你知道什么?要避其锋锐,蓄而后发!”
“后发?!怎么发?什么时候能避过锋锐?等鞑子退回草原去?!我只知道我们原本的上千人马,如今蓄到二百多,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发了!”小兵诘问。
“是打散了!”戴峰恼羞成怒地吼,“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部下!目无长官,一点也不知罪吗?!”
小兵一扬头,脸庞上度了一层刚毅。他又说:“我叫什么名字不要紧!可将士们都叫我问问,想知道将来论逃兵罪和败坏军纪罪的是我们还是大人您,也想知道大人您是不是贪生怕死。要是您怕死,没必要拉着我们到处躲。一人逃走就行了。鞑子入侵,任何有血性的靖康男儿都该奋战到底,我们是龙鳞精锐,不是您左右的奴隶!”
“是呀!你说。”小兵身侧一人大呼。
渐渐有人响应,先是一人、二人,接着是十数人。他们很快振敲兵刃,一致请求:“回去!杀回去!”
“你!你!”戴峰脸涨成猪肝模样,他四处看人,见士兵们纷纷悲愤地看来,心头惶恐。指住那小兵就喊:“来人哪,杀了他!”
亲兵有些迟疑。但两个军官模样的人却到处制止,用鞭子抽打。但凭鞭子如花,士兵却是一动不动,笔直地挺着身子,不服气的声响渐渐汇成蕴着泪花地怒吼:“龙鳞铁卫,天下无敌!百胜不骄。万战不靡。”
这曾令人骄傲的宣誓,悲壮凄伤之意已经远大于威猛雄壮。
被官兵赶来的百姓心头也如火地骚动。一个老人以为又是猛人入侵,扯着颤巍巍的嗓子,在人后鼓舞。戴峰环顾左右,见身侧的人众也都如悲如怒,又是一阵颤栗,便死死地指住那个小兵,狠狠地给身边的人一巴掌,大叫:“杀!杀了他!”
几个亲卫跳下来去拽,却被那小兵身边的人护住。
刹那间。刀剑出鞘。有人趁着汹汹之势出手,把亲兵刺死。戴峰看的真切,正要翻身往暗处逃走,几名骑士从外侧突入,将他围在中间砍杀。
在纷乱的场面中。小兵被人簇拥到台上,众将兵这才突然觉得陌生,都因没有见过而四处问,想出身旁的同伴那里找答案。小兵猛地一扯头盔,暴露在睽睽目光下,大喊:“我是皇太凌!若将来有罪。我愿意一人承担。凡是愿意与鞑子一决生死地。袒左!凡是想离开的,袒右。”
军士间顿时静如针落。既无人袒露左右臂膀,也无人质疑这个小兵的身份,连一动都不动。直觉告诉他们,这是个来历不明的人,但在理智上,他们又都拒绝想象这会是个击碎他们逃跑意念,胆大妄为的篡权者。而行险的弟兄几个,心头也都以头发丝子系了千斤的重物,一动不敢动,怕自己稍有异动就被辨认出来,被敌人在瞬间吞没,就连一向卤莽的赵过,也死死地盯住飞鸟。
飞鸟何尝不知道这种危险,也把手握到刀柄上,随时准备杀人,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紧张,就一点一点地放松。
陡然打破这种对垒地是刚才要打猛人的老人,他大声说:“只要你们回去打鞑子,只要你们听这位长官的话,我就把藏着两只羊牵回来!”
在众人目光的压逼下的飞鸟终于爆炸,他拉过来一个军官模样的,就用巴掌打,边打边问:“你听到了没有?!心让狗吃了没有?!”
主客立刻易位,士兵突然从武力上跌落下来,接受这些百姓的眼神。他们不知道是羞愧还是难受,纷纷低下头,不声不响地袒露左臂。飞鸟大喜,立刻让有军阶的人上前一步,另外派人约束并召回外面的士兵,让地头上混个人熟的人给百姓借粮食。
天快亮的时候,士兵们列着队上山扎营,而一束火把把飞鸟更显忧愁的身影映在高岗上。
虽然他暂时地赢得了这二百三十六人的默认,但以后的事情还很多很多,若是像今天这样的两顿饭,也半点解决不了。一夜间,他屡教不改地贪睡恶习跑得无影无踪。休息到中午,他立刻下令,连日向县城移动,也好解决就食问题。
※※※
王师自北面溃败,在追兵下没有回头、聚集有生力量的机会,造成如潮般的败势。联军在纵深千里的国土入如无人之境,无曾一败,很快深入到靖康的腹地——靖康经营数代的旧都,达到第一个作战步骤的成功。
这样巨大的成功,连猛人尚不是一击而就,在靖康军民心里上造成的打击是无法言明地,这不但是“打不打”的抗战,而是“能不能赢”的自我估量,尤其是秦汾的公开露面,以自己的名义对重臣的拉拢。
在目前敌兵深入的局面下。无论是密诏夏侯勤王的秦汾一方,还是背后借力的秦纲,暗地里不知道吞了多少后悔药。他们原本都只需要一把小刀,对不利形式稍微割破一下,但实在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漏子,招惹来这么强大的敌人。
秦纲还好,渐渐扭转自身局势,聚集了不可忽视的力量,但秦汾却成了刀俎上鱼肉,惟有小心翼翼地应付夏侯的眼神。不顾身侧尚有良知的忠臣反对,颁布明诏。号令天下兵马听从夏侯的调遣,讨伐秦台。
他和夏侯站到一道战线上,对秦台弄国,专权,陷害忠良,“后羿拒主”的种种讨伐变得明朗。朝野难免有人生出弃一人可救天下的软弱论调,尤其是在秦台并非人主的事实下。
一些以将军无动于衷来试探,但从南方各州入勤的大军照样抢向庆德,军队人数仍是激增。剔除讨论他们和游牧人都抢割农田上保证大军供应的亡国之举,他们最终会把长戟大剑指向谁呢?!秦台敏感不已,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怀疑,若下一仗再输,自己的处置权必然属于别人。
由于对危机的惶恐,他急切的希望健布回来,也好依靠对方的威信和不败。让三军用命,以抵挡鞑子的兵锋。消息走个来回,健布却推脱了。他表示自己剿贼事急,希望秦台能放下前嫌,以秦纲总领天下兵马。
这自然是在挟恩。利用秦台对自己的需要来换取和秦纲的和平,并没有吐露了自己的内心。事实上,他心中更急切还是请战,一日三束战马,就等着一句话。
为了攻占庆德,狄南齐将大军改为三路。一路截断直州通向登州的要道。一路假装叩关,护送秦汾回京城。而主力猛攻相当空虚的庆德。由于护送国王的姿态,非降既攻,既攻则屠,对守军和官员瓦解比较大,空虚的旧都庆德最终在得不到救援时松动,很快沦陷。
原本就顶不住的秦台,正按健布的幕僚所想的一样,折中行事,以东路和西路划分,分别给健布和秦纲指挥。消息一到,健布就“勉为其难”,带了一支骑在马上就等出发的骑兵,兼程赶回。
但与所有人地期盼注目、寄予厚望相反。秦纲默默无言,没有回谢秦台,也没有因身份相当而回绝这种任命,只是拼命地扩充自己的实力,甚至向夏侯求购军马。而对夏侯和秦汾,他表露出一种卑微的热情,不断向自己的族姑送出礼品,表示自己的举步艰难,下属难以束令,无法与国王,小叔在庆德汇合。
若说夏侯没有从自己无孔不入,甚至能钻到宫廷里的情报系统知道这则明令并不可能,但他应该是把这当成是秦台口头拖住秦纲的政治手段,或者是秦纲拿不准站在秦汾这边还是相信秦台许诺地和平和信任,或者他相信秦纲是密谋之一,又在继统上有求于自己,不敢对自己怠慢,这就没有督促,让狄南齐挟兵锋入关。
这时,见靖康朝廷在庆德以北的势力已经土崩瓦解,而己方的粮草,修攻城器械、挖土和将来抢割农田庄稼的人手都相当短缺,他干脆给一些首领、军官派分出“割麦子”的收割任务,以完成战略物资和军役。
这样的硬性指标,促使分出掳掠的骑兵在不断的出击中,渐渐掌握住了靖康军畏怯避战的心理,大胆地分散,冲在以北的广大地域,到处焚烧房屋,奸淫抢掠,甚至有上百人就敢强占县城,夜宿县衙。
尤其是已经是沦丧甘燕,庆北等地,情形相当严重,反抗情绪也日渐压住畏惧的浪潮。在敌方后继人马尚未到位的基础上,几只义军都在活动范围内痛击一些过弱的人马。
飞鸟也是其中的一支。自从当天傍晚,二十匹多马的铁蹄飞扬,强行进入张登县城,不过五六天的工夫,他就抓住自己叔叔在主力和后继之间的这种间隔,大胆地占了两座县城,在张登县县长魏满心的号召下聚众五千余人,淘汰得众一千五百,建立野牙讨虏义勇军。
这时,一支自后尾随的一千余后续南下到野牙一带。他们是后续人马的一只,见被游牧人攻破的野牙因为一个校尉的死守而被屠杀,到处都是瓦砾和废墟,不能得到期望中的掳掠,就向张登县移动,被几县汇集的“杆子”,壮丁和义勇军在城西的有利地形伏击个正着。
战斗打响后,杂募之军虽然将敌人从中截断,然后从四面呐喊,八面围攻。但之后包围战运动不足,不能有效地收缩空间,以至圈围过大,没能遏制骑兵的优势,造成很大的伤亡。而多为一族之人的敌人虽然被突然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