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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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呢?”
图里花子也看那女子不惯,绷住脸一想,斩钉截铁地说:“主母可以赶走他们!”
朱玥碧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此刻恍然大悟,心想:我差点忘了,自己是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她紧了紧衣襟,向周遭环视,给图里花子说:“我心里怕。你拿把弓箭跟着我,喊上你阿姐,咱去看看那个狐狸精!要是你阿姐打她,她胆敢还手,就射死她。不让她祸害这群没有脑子的男人。”为了求得心安和图里花子的理解。她又说:“狐狸精就是靠长相摄人地魂魄,吸取男人地元气养颜修炼!能把壮实地大小伙子害得骨瘦如柴、丢却性命。”
图里花子粗粗地“嗯”了一声,转手拿了根狼棍,喊了声“阿姐”。
图里月立刻撑着壮实地身量,从铜炉边一路小跑到跟前。
她听完图里花子地话,立刻搓着又红又硬的手。学丈夫的样子抡了胳膊松筋。接着端到两肘到肋下作力士状,歪上脑袋。瞪大眼睛夸口:“管她什么妖怪不妖怪,我一用劲就拧折她的腰!走!不让她惑了男人们的眼。”
路勃勃见她们的样儿就知道不会有好戏,立刻丢了刀子。
他跟着看了看,就见三个女人不顾扈洛儿夫妇跪在地下地哀求,威风凛凛地闯到卓玛依的跟前,拽了头发拉到雪地上,直到惨叫声不似人发出来的,才肯歇一歇手。
钻冰豹子见事不妙就跑,一路绕着趟子奔,到处哭喊。路勃勃撵上去把他拉住,一边拖一边说:“这几个女人可凶了!别喊,我带你去找阿鸟!”
等飞鸟带着路勃勃和钻冰豹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卓玛依已滚了一身雪,头发缭乱,脸颊红肿,鼻血汩汩直流。她看到飞鸟就往前爬,直到爬到飞鸟的腿边才吐了一口血水,搂住了腿哭。
飞鸟胡乱一掖衣裳,站在那儿咳嗽。
图里月也不怕他,转身时依旧掂着蒲扇般的大掌,说:“阿鸟,你别被这只狐狸精骗了。不信?我杀出心来让你看她的原形,要不是条大狐狸,我就——”
飞鸟瞪了三个女人半晌,见大小孩子都转在一边,就没好气地牵了那女子走,把眼角抛到朱玥碧脚下,喝了一声:“过来!”接着,他又冲图里家的俩女人喊:“路勃勃,去,把图里图利叫醒。
路勃勃“唉”了一声就跑去喊。
图里图利眯缝着眼,炸蓬着胡子、头发摸出来,很快撵上跑得飞快的图里月,一把揪住了,抡着巴掌吓唬说:“你这浑娘们,要再无端端打人家小丫儿,看我不剥你的皮。”他警告完俩姐妹,就赶去飞鸟的小帐,说:“阿鸟。我教训了,回去睡觉去!”听到里面答应了一声,他这就往回走。
飞鸟感觉他地脚步已远,要朱玥碧坐到自己对面,绷了脸说:“天天说咱没有百姓,可好不容易得了一家百姓,你又为什么要去打人家?”
朱玥碧本想服个软,可看那金发的少女偎着他发抖,心里的一坛老醋就洒得厉害,这就红着眼睛,又哭又吼地捞到卓玛依,用尖尖的五指啄。飞鸟怕了她这母老虎般的势头,猛地把她推跟头,翻身摁了她,气呼呼地嚷:“万马阿叔地老婆跑到我家里了。好得很。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朱玥碧嗓子都哑了,大吼:“你心疼了?我就要打她这个小妖精。你快放开我!”
飞鸟打几巴掌没用,心里又不舍得用劲,只好拧了她的胳膊,问她:“改了没有?”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阿狗就哭着爬进来。飞鸟见他敌视地看着自个,还来不及说解释的句,已被他攀住了胳膊,朝手面儿下嘴。飞鸟甩不敢甩,只好忍着疼丢了朱玥碧,转而用腿把尖叫的卓玛依送出去,威胁阿狗说:“你再不丢。我就把你阿妈杀了喂狗。”
阿狗一张嘴巴,吐着粘条儿呜呜地哭。
飞鸟慌了,连忙把手递给他,求饶说:“你咬,继续咬。”
朱玥碧一把夺了他的手看,见那上面牙印又小又深,流着冻疮里地坏血,一下变了脸色。她转手给了阿狗一巴掌,把阿狗打了个晕头转向,又挂着眼泪拧住他地腮帮子,问:“谁让你咬你阿哥的?你疯了吗你?你把他咬坏了,看谁养你!”
飞鸟一把把哭噎了气地阿狗搂到怀里,吼道:“阿狗不是帮你的吗?你这个女人……真是又厉害又不讲理。”他低着头往外钻,刚露了头就看到几张幸灾乐祸的面孔,立刻确信阿狗是被他们故意塞进来的,这就找了个胳膊交了阿狗,缩回来,颓然一扯被褥,包上头,心想:都说男人欺负女人,可打吧,不舍得,不打吧,出门没脸见人了。哎,天下的乌鸦都一片黑,天底下的女人都一个样!她们才不会管你的威严和事业,只图心里能痛快,谁不让她们痛快,她们就跟谁急。
他躺了好一阵子,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体贴着自己钻进来,一只手摸到自己的胸膛,立刻把它捉住,扔出去。可那手又不屈不挠地摸了上去,人还在念叨:“她是狐狸精,吸食男人的精血呀。我还不全是为了你好?”
飞鸟翻身回来,瞪着她说:“你岂止分不出人和狐狸?对人也好不到哪去。帽子你不做,答应给路勃勃的抓手,我也没见着影。你老是这样,怎么配让人家叫你主母?要是你再不改,我就休了你。我从来不说自己做不到的话,别以为我不敢!”
他抱着被褥要换个小帐睡,一拉,才发觉朱玥碧竟穿着单衣,和光溜溜的没什么区别,连忙又躺下,耐心地说:“别说不是狐狸精,就算是,没有过失也不该受惩处。也不该让他们冻死、饿死、扒了心现原形。要是再有想投靠咱们的百姓,他们心里会不会想:那家的几个娘们不会说我们是狼精,鹿精,狐狸精吧?”
朱玥碧呜呜哭了一阵,说:“只要你不看那狐狸精一眼。我什么都答应你!可那么多的衣裳、帽子,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做?你就不心疼我吗?”
飞鸟一骨碌翻了个身,两眼精光闪闪地说:“那就告诉我们怎么做。人人都做!做衣裳,做鼓,做角号,做弓箭,做盾……什么都做。我还要开山、烧地窑、炼金铁、造一辆几十头牛拉的大车。这样,打仗的时候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朱玥碧扑哧一声笑了,成了挂珠海棠。她搂着飞鸟,问:“开山,炼铁?你也会?”
飞鸟摇摇头,还是坚定地说:“不会就不做了?”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十三章 生命之绝唱(2)
打猎能打到这般收获,确实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一到下午,飞鸟营地里的女人们就在很默契地准备筵席。她们先唤上牛六斤、鹿巴和两个奴隶,后唤早起的男人帮忙,一阵子的热火朝天,到夜幕降临时已准备出烹出的牛肉、鹿肉、鱼肉、禽肉,肉汤,青稞……”
尽管奶制品的缺乏和整牛整羊的难以烹制令人略感不足,可这已经是以最大的努力办成的最红火的盛宴。飞鸟检验一样,沿篝火两边的雪台子一走,就先感到香气扑鼻,后食欲大动。熬着要学札达之术的弟兄们也一窝蜂地跟着,嗷嗷直急。面对一声比一声高的恳求,他搭着半个,披风,眼神飘忽不定,时而搁到天上,时而扫视地面,嘴里吐着骨头渣滓说:“做萨满,不容易啊!要经过考验的!”
这般故作姿态的推辞只会引发慌乱和激动,只会使乱哄哄的答复响在身后。而这乱哄哄的答复背后,又只会让飞鸟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里游过一串将做而未做的事。
话音以飞逝的速度扩散,湮灭于夜空之中。
夜空亦轻轻合上仅有的一丝疲倦,将第三天降临到众人面前。
这一天最先欣喜的是路勃勃。他得以在众人录皮抽筋时学习兽语,便站到几头被众人拔了角的野牛面前,等着,看着。飞鸟拽出一头,让张奋青牵狗一样牵给路勃勃看,要求路勃勃说:“快观察它的眼神、姿势。告诉我,这是什么眼神?”
路勃勃这就瞪大眼睛看去,发觉那头公牛低着头、压着前胛骨,眼珠移到眼睛上方,带着随时冲抵人身的可怕,连忙说:“看到了。瞪着牛眼,怪吓人的!”
飞鸟教育说:“记住!这是威吓的眼神!”
他照着牛头抽一鞭,在牛眼跳动时问:“看清楚,这又是什么眼神?”
野牛跳眼抽身,尾巴一高一低地扬,一脚内扣,“哞”地一叫。路勃勃一阵激动,立刻大嚷:“扭身想跑,是害怕!”
飞鸟又打一鞭,等牛缩身而转时又让路勃勃看。
路勃勃好奇地睁大眼睛。一边和张奋青一起喔喔吆喝牛,一边大声回答:“还是害怕!”
“胆怯?不是胆怯。是气愤。”飞鸟低下头,以自己的眼睛瞪了野牛的眼睛,大声给他说,“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牛地气愤,什么又是牛的胆怯吧!”
牛眼、人眼一阵交织。火花急闪,牛尾巴已很快被牛封到了牛屁股里。牛以第一次的眼神与之鏖战。路勃勃看得眼睛生疼,等飞鸟猛地在牛面前挥手时,正好眨了眼,没有看清楚牛胆怯的样子。张奋青见了半辈子的牛,也没见过和牛对眼的,叫着“等着我”,溜到前头看。
飞鸟拔了拔脚,搓了搓两手,立刻又扎着头。冲牛死瞪。
那牛骇然,果真不知道这个像人的家伙怎么要跟自己争母牛一样,站到自己面前,几乎要顶过来,撞死自己。它卷了尾巴往屁股下塞。塞了又塞,低沉而暴躁地“哞、哞”。张奋青和路勃勃已经看得入迷,无不又高兴又鼓掌,一味地吼:“阿鸟。好、好。我们看到了。牛眼转了!”
突然之间,飞鸟一个转身,箭一样往身后蹿。他们正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见那牛一撂蹄壳子。压着头顶到飞鸟原先所站的位置上。很快,那牛更加暴怒。憋着一尾巴的筋儿衔追不舍。两个观众嘎然止掌,傻愣愣地交换眼神。他们一下子明白过来,立刻就猛地抄了两三枝木棒,大声喊叫:“坏了,看我打死你这头烂牛!”
追到不远处,飞鸟已扣着一面木盾和牛搏斗。
每每牛头刚往低里顶、全身的劲儿还没迸发,飞鸟就已迎着牛头挥胳膊,用木盾上铜质地包壳砸牛头。不一会,那牛就被撞怕了,左右不是地乱转,待飞鸟往前走上一步,就哞一声转身,往后跳三跳,跳转了头,就压低了头不动。
飞鸟见路勃勃和张奋青呼喊救援,大声说:“看到了吧。我让它再长角出来也不敢顶人了!”他摸着胸膛喘气,一摆手又说:“走!让张奋青教你怎么赶牛,看它听不懂就给它鞭子!”
路勃勃胸腔里装了一窝兔子,呼通呼通地跳,只觉眼前冒了金光一转身就举了两头胳膊,跳了欢呼。继而,他有了疑问:“张奋青也会??他怎么会?”
张奋青心说:老子下地耕田,可是赶了半辈子牛了。等哼哼嘿嘿了半晌,和飞鸟昂首挺胸地离开时,他已将路勃勃从高山摔入低谷。路勃勃一味垂头丧气地用鞭打牛身,口中时断时续地嚷:“向左转,向右转。吁!再走!拉屎?拉屎了怎么办?”
刚说到这,他一抬了头,猛地挺直身子,大声说:“没有不好好练,牛拉屎了。”
原来,飞鸟又站到他面前。飞鸟看看半坨牛屎,自己下手沾了闻闻……,而后喊路勃勃,说:“你来!闻闻是什么味道,告诉我。”
路勃勃半死不活地走了去,看看偷笑的张奋青,耷拉下头,说:“那还用说,臭地。”
飞鸟笑着说:“这还想学真正的兽语?连做一个猎人的资格都没有。
牛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