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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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心里热酣,大声问:“怕什么?你昨晚在马车上玩人家的女人,让她喊了一夜,因而怕她男人找你算账?”
牙猴子自到了豁哥林亲家杀人,就撕了豁哥林亲二儿媳妇的衣裳,昨晚惦念那滑不溜秋地白玉团,确实拉到马车里就上。那女人胸脯受冻,又痒又起疙瘩,被手一抚就忍不住哼哼,但他发誓,飞鸟绝不会听到两人的喊叫,因而朝张铁头瞪了一眼,骂道:“像他?一个大活人摆在他面前,硬是不中用。”
张铁头脸从头顶红到下巴烦。他是不肯承认自己无能的,吼着说:“阿鸟把她分给我。那是要我回家做老婆的,我不像你那样,跟色狼一样。”
牙猴子看了他一眼,说:“你这样的雏要仇人地女儿做老婆?看不住。”他转头讲正事,低声给飞鸟说:“他带了几十人马。咱身边又都是他的人,这一仗怎么打?”
飞鸟看怪物一样瞅他,没夸奖他未雨绸缪地想法、沉着,而是淡淡地问:“你们说。这种情况怎么应付呢?”他转而让张铁头赶车,自己上了马,带着赵过、牙猴子、牛六斤转头。边往队伍后走边要他们的回答。
牙猴子虽叫了怕,却不忍心丢了百姓。建议说:“依我看,先瞒住大伙,然后迎战。我已经给一起的那家伙说了,说,你不怕豁哥林亲的家人恼恨你们夜里见死不救吗?你先瞒住大伙,我把他家最漂亮地女人让给你。他挺有觉悟地。告诉我说:跟着坑蒙拐骗的人没出息,那个女人已经是你地了,我就要其它的。”
牛六斤连忙附和说:“对。对。就该这样。我看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咱们的虚实,不然,老牙这又慢又斯文地样儿就在贻误军机。”
赵过皱了皱眼,慢慢吞吞地说:“阿鸟都是不紧不慢的,老牙才跟着不紧不慢地说张铁头。我觉得咱不是贻误,是让敌人觉得咱不怕他,让咱们队伍地人不问出了什么事。既然,他们还不知道咱们的虚实。不怕他就能吓住他。”
说完,他就在马屁股上摸,摸到薄皮钉成的本子,在上面翻。
牛六斤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赵过是没救了,就非这么愣一辈子不可。可他和赵过还是最铁的,不能不提醒,就说:“哪有你这样的人?要打仗了,还把阿鸟教你,你记下来的本子拿出来看地?”
飞鸟摆摆手,却鼓励赵过说:“打大仗前有几个耐心看书的将领?这是大将之风。阿过。你再说说看。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怕他们突然掩杀。”
赵过茫然地抬头,看他。僵了好一会才说:“他们也能听到老牙的角号,觉得……我也不知道,就是这么觉得的,他们也真没掩杀过来。”赵过边说边翻自己的本本,认真仔细。
牛六斤已彻底失望了,大声说:“还有就这么觉得的道理?”
飞鸟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教训说:“你就是浮躁。领兵打仗的人要没有好的直觉,光靠推断的话,轻则贻误战机,重则陷入被动,处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劣势。信不信?我现在不看也知道,他们一要判断咱们地组成,二要解救自己的家眷,三有心联络故人,四到现在还不了解咱们……而这几十个人,很可能是请来的亲戚或朋友,大家一大帮子不你一言我一语地论论仗怎么打?那么多理由不够他们争的?!
“再说了,他们如果有个果断的首领,领着人呼呀呀地飞奔,牙猴子也不会通过观察吹出提防地角号。这点直觉也建立在牙猴子不是白痴上。”
牛六斤自我感觉还是良好的,笑嘻嘻地说:“我知道,你是怕我骄傲。所以,一等我和阿过的意见不一样时,就会刻意地贬低我。”
飞鸟无奈地说:“我算服了你了。要不是从小脱了裤子玩到大,我真会以为你有真本事。说好,阿过判断正确的话,你以后要向他学习。他打的仗比你多得多,怎么也值得你多问问。听了?”他又问赵过:“想出来怎么应敌了没有?”
赵过点点头,非常正统地说:“突然打过去。阿鸟刚刚说,敌人可能在争论。我想,他们现在不快快地撵杀,的确要争论。阿鸟还说过,在敌人心里准备不够地时候突然一打,就能打赢。就突然一打。”
牙猴子也听不进去了,笑呵呵地问他:“这么简单?”
飞鸟倒与赵过不谋而合,说:“还要选取精锐!我和牛六斤从正面过去,他们见我们只有两个人,必不提防,会让我们走近。这时,倘若我有机会在众人面前说我是狄飞鸟,他们肯定吃惊、犹豫。倘若没有机会,敌人必然忙于追赶,给你二人可乘之机。
“你们绕行接近,突然向我靠拢,打豁哥林亲地儿子。倘若敌人乱跑,咱们不需撵,只求一下杀伤来救援他的敌人。因为他们是亲得不能再亲地亲戚。”
众人轰然同意。飞鸟便敲敲马,用马鞭指着前方先走。他和牛六斤迎着前进的队伍走到尾巴处,踏上走剩得只剩寂寥的雪地上,渐渐看到一处高地上停了二三十个人,便加快马速往前头赶,快要接近时,大声要豁哥林亲家的男人站出来说话。
这些人果然从高处驰下。不过,他们不是和飞鸟说话,而是慢腾腾地向飞鸟和牛六斤包抄。飞鸟知道这个,“慢腾腾”是因为他们的意见还未统一,心里松懈,就领着牛六斤,敌进多少退多少。
敌人大概怕他们转头就跑,动静越来越慢,甚至有人在催促豁哥林亲家的男人们,以便让他们接近飞鸟和牛六斤,趁机围个结实。飞鸟和他们磨着,吼着,在偶尔才有的几支箭杆子中走动。
眼看空间越来越小,赵过和牙猴子也接到近处,突然间驰马,直奔豁哥林亲的儿子。敌人中果然涌出两三人,急急救援。飞鸟不停地呼牛六斤,不让他轻易举共,也不让他射箭。
战场还是柔绵绵地交着圈子。直到赵过和目标又一次错马,将他击落,战争陡然激烈,飞鸟看住一人飞奔,突然举弓,把他钉穿倒地。而牙猴子提了马速截住一敌,牛六斤一样飞奔到跟前才射,实现飞鸟用惨象震人的效果。
他们迅猛地爆发,又迅猛地解决战斗,根本不再理外围的男人,慢悠悠地打马追赶队伍。
身后的确追来的一个男人。但他竟是喊着问飞鸟,真是“狄飞鸟”还是假是“狄飞鸟”的。也许,他要把这场战争和狄飞鸟的大名一起带回去,但那肯定已不会是给豁哥林亲家报仇的用意了。飞鸟微笑着停下来,直到这个灰毡帽的男人奔到身边。他看着对方那张冻得青紫的脸,并了马头,把自己的帽子取了递给他,说:“给你!好好看看我吧。我的仇人遍地,谁还敢用我的名字?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尽量不和你们刀兵!快回去吧。”
说完,他不顾那男人奇怪的表情,转身纵马,和伙伴们一起赶回自己的队伍。
这时,队伍里竟滞后地慌乱。为了坚定他们的决心,飞鸟提着人头驰骋,粗声大气地笑,粗声大气地喊:“我知道你们曾经和豁哥林亲再一起,所以这一仗没让你们为难。要是有人想收了他们的首级,就拿去。老子顾念你们,不知道你们顾念老子不?”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十四章 零丁高车(3)
队伍里的人开始恭维飞鸟,显得更乱。
但现在的乱已不同刚才的乱。有心的百姓带着木讷和阿谀,当面儿去点个头;无心的,找了个话题,兴奋地和身畔的同伴挥袖子、嚼滋味;而和豁哥林亲家关系好的人们,松了一口长气后,偷偷地可惜。
段含章身旁的马达莲是饴达尔的阿妹。她曾因其貌不扬的阿哥娶亲困难而起了换亲之想,此值思慕男儿的好时节,更难平静,早早地跑到熟悉的人群探听,她一回来就不加抑制地给段含章嚷:“豁哥林亲家人又高又大,带来的人也个个毛脸厚皮,壮实得像小山。就在他们快追上咱们的时候,阿鸟宝特只带了一个人回头,镇定自若地走过去,一趟马砍掉三四个人头,让它们在地下乱滚。”
“是吗?”段含章矜持一笑,好像是自己意料中的一样。她停下马,翘首望了几望,等看到飞鸟靠在马鞍上落落驰走,手提人头,又威风又傲慢地让人看,便扯了一通衣裳,拽了马缰往跟前走。她听到马达莲的提醒喊自己,却装作没听见,自是默默念叨:“我段氏祖上曾是朝廷司空,绝不能像一般女子那样!”
快到跟前时,她听到乱纷纷的赞叹“小主人,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巴特尔,“立刻把准备的恭贺之词抛弃,胸如鹿撞,却面色如常地堵到前路,大声地说:“小女常听人说起英雄人物,可从不知道有杀死卑贱而柔弱的小人物就沾沾自喜的。请宝特大人自重。”
飞鸟没有防备,猝然见她端重地站到自己面前,呆了一呆。他差点要抛了人头来审视自己跳梁小丑般的举动,片刻之后才一下醒悟,自己虽有炫耀之心,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安人心、立威风的。就略微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但这时,他执了人头绕过去,再也不能粗声大气地冲人喊话,再也不打算让萨拉师公也看看自己的战果,乏味而木讷。
马队恢复了前进的速度,继续自己地行程。昏暗的天空渐渐飘起雪花。它们要来给漫长的冬季结尾,无不纷乱飞舞。低头猛进的行者渐渐发觉,这天的雪花洁白无比——远过于平日与雪地对比的光亮,心里慢慢地濡染。恢复到沉默中。
在蔓延出气氛的庄重中,阿萨拉老人溘然长逝。回到了长生天的身边。等飞鸟发觉之时,天地再剥玉龙之鳞甲,雪花陡然翻飞如小孩的手掌,朴朴素素地覆盖原上驰走的蜡象。飞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睁开时已难禁地眨动,挣脱自己地心情。上马疾驰。
他的马蹄啄开渐暖地天气里龟结的雪壳,踏出雪浪,驰过高坡,走过洼地,眼前闪过哗啦啦响动的一串串雪枝,带着刚刚收服的百姓回到可以安安静静躺下来的属于自己的营地,一口气喝了一大瓢热水。
大雪并没有阻止朱玥碧突然间地勤劳。她翻出家里的瓶瓶罐罐,找出可算宝贝的东西,又一针一线地裁制了毛袍,皮帽。让图里图利送去拓跋部人的大帐,转交给为首的文武官员。
飞鸟最好的一身盔甲、从朱彰那儿抢来的镶有宝石的宝剑和亲手所制的两臂大弓都未能幸免,在得到得朱玥碧的巧手处理后离家而去,来到拓跋部官员地怀里。
收到礼物的他们非常高兴,不但问图里图利他们家中又几口人。还问了女主人的容貌,最后,赏赐了几匹丝绸和几斤茶叶,给了两块黄金,这就连连督促,要这家人合营前往陈州。气疯了的图里图利和张奋青一刻也不停地要和他们打仗。就连图里牛骂贪吃的阿弟阿妹们地话已变成:“你这个吝啬的黄鼠狼。吃了别人的东西还不说句好听的话!”他们一起把拓跋部的赏赐摆到飞鸟面前,在交给他一块石头印、一身衣裳时说:“他们只有两三百个人。出其不意地打过去,说不定一下就可以获胜。”
朱玥碧有点怕见飞鸟的,干脆搂着阿狗躲到帐篷里不出来,支着耳朵尖听男人们会说些什么,听他们沸腾地吼声,早已心跳加速。她偷偷地问:“阿鸟能明白我地苦心吗?我全是为了他呀。其实十户官也不错了,咱多有十户百姓的,得了中原地爵呀。可这些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气愤呢?”
阿狗听到阿哥的声音,使劲地挣她,闹她。她只是摁住,用两只胳膊箍得死死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