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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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勃勃退了两步,突然前蹿,抱上她的腰。那小姐感觉路勃勃要摔倒自己,嘴巴“哦,哦”使劲,一手推住路勃勃的头,一手撩着裙子。伸腿去绊。丫鬟连忙跳到前面,遥遥用无力的脚掌支援。大叫“小贼”。吕宫生怕心上人吃亏,一边顺马溜下,一边大喊:“路勃勃,放她一马!”
路勃勃还是窝着头把她撂翻。那丫鬟只好出绝招,使劲拿弓戳人。吕宫快步跑上去,把路勃勃按翻。自以为玩了一手英雄救美戏,正想顺着“小姐,你受惊了”,“壮士,呜呜”往下做,那丫鬟又改拿弓箭戳他,还仰了脖子对着背后的林子喊:“来富,大贵,快来,这里有个大色狼!”
吕宫以为她家的人就在旁边。搂身低头,应付着丫鬟的敲击往一旁爬。路勃勃不顾背后被小姐抓,挣到前头拽他腿,责问他:“是你说的”,姐是你的。丫鬟是我地。”他一指,朝丫鬟指去:“她才叫小姐!”
吕宫只好回身推他的头,死不承认说:“谁说地?”他气飞鸟无动于衷他,连忙诬赖说:“博格说的,是博格说的。博格,你快来救我!”
飞鸟打马走了两步。冲路勃勃喊:“还不拿回你的弓。骑上马走!”
路勃勃一抬头。一骨碌挣脱纠缠,站起来从“哑哑”叫的丫鬟手里夺了弓。回头跑到马跟前,拽了就到飞鸟身边赖笑,说:“哥。那个女奴隶说自己是力士,想给我摔跤。摔不过我还耍赖!”飞鸟都在看着呢,淡淡地说:“人家说你是奴隶,你就是奴隶了吗?再这样给别人斗气,回去我还收拾你!”说完,他冲蜷缩一团,拼命护头的吕宫喊:“她骗你地。树林那里没有人,我刚去看过,快,快,撕裙子!”
飞鸟骑马回去,突然发觉周行文的团练队形大乱,正争先恐后地挤成一团,连忙指给路勃勃说:“此时,敌人打来,谁的人能把敌人打退?”路勃勃立刻大声喊:“是我们的!”飞鸟又问:“为什么?”
路勃勃学习过的,连忙说:“我们的人马严守了军纪!”
飞鸟问:“你每次只要犯有小错,我就不放过你,恨我吗?”他看看路勃勃,见路勃勃红眼摇头,又说:“即使我再爱你,也得管束你!小时候,阿爸把我投到大监里,让我受了整整三个月的苦,就是让我明白:凡有作为皆有后果。阿弟,你只需明白这句话,就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巴特尔。”
他轻轻敲着马屁股,踏步来到纷乱的团练队伍边,周行文笑着递出几块破纸,说:“看看。都是吕宫这小子害的。他什么不画,画个赤身露体地女人,害得军士大乱,哄而抢之。”
飞鸟看了一眼已眉开眼笑,说:“吕宫要助你我败敌!”
“噢?”周行文满脸疑惑。飞鸟用手拿起一片纸张说:“匪徒中数大天二和徐青皮两股势力最大。拿大量的人去办三、五、几十的匪类,对大局没有影响,分成十几、二十的人兼顾,就会被大势力的胡子钻空子。也只有剪除两处强匪,才能彻底震慑匪类、县西地外族和马帮分子。你不是说你多次追讨过?为什么不能将他们铲除?兵不多?”
周行文承认说:“他们寨里扎得好,不但易守难攻,还能养上上千户人。而且,他们都是马帮出身,和县西的迷族山寨关系很好,很容易勾结在一起,越大举动兵,仗就越大。我们只能等团练办起来才动真格,这时候,吓住他们就是大功一件!”
飞鸟笑道:“现在的二百来人,先在县南和大天二打一仗,挫败大天二的锐气,而后突然冲进大天二的营寨,快战快决。迷族也会自卫呢?”
周行文紧张地反问:“能打赢吗?”
路勃勃骄傲地仰起头,瓮声瓮气地说:“当然可以!第一仗打破他的胆,再进他地家,他们就会慌乱逃跑?”
周行文反问:“可一战而胜,他们应该防备才是!”
飞鸟摇摇头,说:“不会。不是在他们家门口打地,不是我们找他们打的,他们要防备什么?第一步,我们要引蛇出洞!”
周行文严峻而默契地说:“用大批粮食!他得防着青黄不接地日子。”
飞鸟说:“最好不要用粮食。大笔的粮食出入,瞒不过敌人的耳目。若用真的,臃肿的粮队会给我们造成负担,也容易被焚烧,倾洒。就用我家的马匹。我不相信他们这些马帮出身的匪类对几百匹好马不感兴趣。明天,吕县长假意要我把马借给郡里,我大闹县衙,而后不得已,带一部份人经过县南。你和图里图利领着我的部曲埋伏,必胜!”
周行文还是感到不太稳妥,说:“用你的人埋伏,太少了些。”
飞鸟解释说:“遇到三五百的敌人攻击,不过是一场一鼓作气的战斗而已。
我的人都有精湛的骑术,即使埋伏地点稍有偏差,也能迎头赶上。何况,在这样的战斗中,攻击的战斗力起决定因素,敌人遭受到意外的打击,便会逃遁。再说,我的人绝不可能和敌人来往,不会走漏风声。”
第二部 击壤奋歌 第十七章 牛刀小试(5)
周行文仍为兵力的悬殊担忧,需要再想一想。他知道城关镇周围还有三只武装力量,很想让飞鸟说服吕经一起动用,就下马铺行军毯,摊地图,和飞鸟一起坐上,谈起这三只武装力量,说:“能让老头子动用它们,咱们就有把握了!”
他所说的这三支武装都在县城附近,将来会并入民团,和周家军一起成为队伍的主要骨干。
这也是吕经上任以来,想方设法经营的县办力量。最大的一支由提拔出去的武卒长带领,平时只有二百二十人,守着几处要道和仓库,但若形势有什么变化,就会汇合以保甲里亭为单位的丁壮,成为守卫县城的主力;第二支是县前二十三里的李家寨、陈家沟等几个联姻大户兴办的一支团练,领头的是李进喜的同族李成昌,平时只有三四十个人,但都是浴血而出的殷实人家,要战斗力有战斗力,要战马有战马;第三支是以大商人马大鹞为首的商团出钱支助的县办武装,吕经把里面填上马帮旧人和外籍丁壮,足有三四百人之多,平时为马大鹞押运货物,战时戍守县城。
目前,这三支力量都在拱卫县城,以周行文的意思,闲着也是闲着,大着胆子抽调一下。飞鸟见他掰了手指头给自己合计,竟也算出来旗鼓相当的千把人,暂且撇掉抽调谁不抽调谁的算计,改为关注地图,可看了半天,还是找不到县西的大片土地,问周行文说:“怎么连大天二盘踞的方家沟都找不到?”
周行文苦笑说:“向西的地形复杂,山野绵延好几百里,不属于咱增阳,平常人把它们当成县西的一部分,其实谁也不属。”
飞鸟惊喜地问:“无主之地,无国之民吧。谁打了就是谁的。”
周行文也不知道他这有什么好惊喜的。把大手往面前一砍,粗手指头左右摆,不许他轻视:“前几年,几个德高望重地迷族寨主在一起商量,派人去见郡守,说:‘我们不让流寇进我们的地方,但我们也不想让官军进我们的地方。谁来,我们都同他们作战!’上次要打咱们县城的流寇想往里头扎,迷族立刻协助官军把他们堵到南面的河厢地区,要不是官军调遣不利。他们非全军覆没不可。”
飞鸟指指图,无奈地给他眨眨眼。说:“我们走县南,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得到消息,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兵,会走哪走,怎么办?”
周行文反过来又要装假货,说:“其实还是装土料包好。不管他抢不抢,咱都去袭击他的山寨。”
飞鸟见他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了,就耐心地说:“拖着几十、几百车的土料包,拉着长长的队伍,一截就断腰。大天二要是有点能耐,反把我们吃了。马就不一样,只要地形不是太坏,我家的人能赶着它们飞跑,敌人越追,它跑得越快。”
周行文争执说:“这我知道。可马是咱自家地。什么土料包和粮食,都是公家的……”他摆摆手,又说:“大天二有什么能耐?他表弟背叛了他,整整捂着他打了一年半,打得他招徐青皮共同对敌。那时吕县还没来。前县长一心去郡里避难,要不是他脓包,连县城都占了!这样地人未必会垂涎你的马,倒有可能需要粮食。”
“真的?”飞鸟反问。
他们正讲着,吕宫也不知道被人怎样了,回来绝口不提。搂着路勃勃的脖子凑热闹。一听飞鸟问,立刻挽了袖子。吐沫横飞地讲事情的来由,跟他亲眼瞧见似的。
在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下,一段鲜为人知的往事浮现在众人面前:
十年前,叫小不小叫大不大的方家沟仅仅住着二三十户人姓方的人家。他们守着迷族人聚居区域的干道,以种地和贩卖为生。一个方姓的后生过怕这样的日子,就去外面闯荡,而后入了马帮,给马帮头目曾铁驴指出这条可以逃避地方税赋的通道。
曾铁驴走了几趟,获了利,想独占这条通道,就在这儿搭了个巢穴,塞上几个弟兄。可这几个被官府通缉的弟兄都不老实,他们见这里的方氏人老实本分,歹由心生,渐渐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动不动就欺男霸女。
当初给曾铁驴指路地后生眼看自己引狼入室,后悔了,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曾铁驴身上。曾铁头感觉他没了用,不但不管,反而威吓方家沟的人们说:“不听话,我就带人杀光你们!”
方姓人家没法子,商量再三,只好去报官。官府的人捂去一抓十几,验明正身,全是曾铁驴窝藏的要犯,就把该杀的杀掉,以窝藏要犯等罪名缉捕曾铁驴。曾铁驴躲了半年没敢露面。半年后,他一出来就扬言要方家沟地人陪葬。
方家沟的人慌乱一阵子,最后要请一个过路的突脱刀客去杀曾铁驴。这个突脱刀客就是大天二的表弟李黑虎。大天二的爷爷贩茶叶时被李黑虎的父亲救过命,就把大天二地姑姑牵去了陈州,嫁给了李黑虎地父亲。
十九年后,李黑虎的母亲眼看家里没钱娶亲,就让儿子带着十三斤饼子去找他表哥大天二,让儿子经他帮忙,拐个媳妇回家过。李黑虎眼看还没找到姥爷家,还不知道能不能拐个媳妇回家,就看上给他扔个窝窝头地坪上闺女,说只要方家沟把这个闺女给他,答应他一回来就办喜事,他就答应。
那时,大天二还是马帮的小字辈人物,在跟着别人贩私盐。
他见着表弟,听说李黑虎要杀曾铁驴,大惊小怪地说:“马帮兄弟不能自相残杀,你杀、我杀,那都是找死。不如我们把方家沟要杀他的消息告诉他,让他提拔我们!”李黑虎不肯,回答他说:“我们突脱人言出必行。我又不是马帮的人。”
后来,他离开大天二的家时又说:“既然你也没有媳妇。要是我死了。你就把我的女人要了!”在没见到他这个表弟时,大天二还不知道自己有个亲姑姑。他一点也不把李黑虎放在心上,回家骗自己的爷爷说:“他回家了!”
可正是这个不被他放在心上的李黑虎,成就了他这个人。李黑虎到处寻找曾铁驴。因为没钱买吃地,把马也卖了。终于,一个半月后,他在马帮聚集的几个镇上碰到曾铁驴,当场将曾铁驴砍死,而后夺了匹马,且战且退。可他还是在搏斗中受了重伤,眼看就活不成了,一想想到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在奄奄一息中又去找大天二。要用自己的人头给他换取马帮中的地位,求他帮自己接去母亲和弟弟照料。
大天二做马帮的头目。娶媳妇,唯独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