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第7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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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这样儿了,竟然让自己进去搂她,再忍不住了,忍怕了。
狄阿鸟大喝一声:“给我起来,一点眼色都没有,快,给我起来,不走是吧,不走把你一个人留下。”
说完他冲到各处,到处“砰砰”喊人。
大伙飞快地清醒过来,清一色来到面前。
狄阿鸟却又想,不告而别还是给人家口柄,就说:“家里出了事儿,我先回去,王本留下去与人交代,博小鹿跟我走,快。”
王本却急了,留下交代没关系,得有个谱交待呀,他冲到狄阿鸟面前,连忙说:“阿鸟,阿鸟,你不要急,我们进屋说。”
两人进了屋,秘密商量怎么给高显交待说话。
王本提出了一个问题,说:“你这么走了,正求婚的当口上不亲自说一声走了,老夫人怪罪不怪罪你难说,这边不会觉得咱悔婚了?!话可是你说的,要悔婚也得是他们悔婚……”这么一说,狄阿鸟回过几分神,心说:“是呀,家里根本没有什么事儿,自己造了个这么大的势,溜了,这一溜,让王本到别人面前唱歌也不行呀,自己阿妈知道了,恐怕也要气个半死。”他决定把夜里的事情告诉王本,一把抓住王本的手说:“龙青云阿舅活了,夜里让人带我去见他,说是传国给我,我需要的时候来取,可是龙青潭阿舅把诏书给烧了,发生这种事儿,我还能久留么?!”
王本也一下急了:“你什么不伸手把诏书抢回来,诏书一提,谁敢动你?!”
狄阿鸟怒道:“你说得好像能抢一样,诏书就是给我一个名份,我现在拿上有什么用?!找死么?!”
王本说:“那怎么办?!你就这么连夜逃走了我怎么说?!现在家里打仗,你也能去打声招呼再走不是?!”
狄阿鸟看看天都亮了,已经事不宜迟,说:“事分大小,这事儿可输道理不能输性命,我走了,无论你怎么说,哪怕当着他们的面骂我说你不知情也没关系,是不是?!我不走,谁容得下我?!”
王本说:“事情会不会被捂住,不漏风?!也许龙青潭表舅不给你诏书就觉得足够了,不会再朝你下手呢。”
狄阿鸟说:“也许的事儿,我们敢当真应付,龙青潭阿舅既然不给我诏书,就不承认,不承认,龙青云阿舅又亲口给我说了,你说,他放我走,留不留后患,他就不怕我当真了,某天提兵来取?!”
王本说:“还不至于吧,现在咱们力量小,对外号称兵多少万,其实没人正眼看咱,根本就不当什么潜在的威胁,反倒你走了,他觉得你心虚呢。”
倒也是实情,自己走了,到底是带着什么心态走了?!人家不去琢磨。龙青云阿舅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长辈,他其实对自己,好像对养子一样,他马上就薨天了,自己却为了活命逃走,心里也愧呀。
可是不逃走,不逃走当真没有事儿?!天已经亮了,走还是不走?!狄阿鸟霍霍走一圈,给王本说:“我真后悔,我真后悔,我就不该来求什么亲,都是阿妈她们什么事儿都往好处想,好像一求婚我就是国王了,好了,现在把我逼在这儿,万一人头落地,她们还期望呀,我就是想不明白,她们不指望自强,老想借这个借那个,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今天拥兵近万,春上趁敌人马瘦,一举可胜,之后坐拥东夏,这不就了了他们的愿?!”
王本附和说:“是呀,这些长辈们根本就理解,他们的想法和咱们就不一样,特别是你,叫那个不为常人理解。”
他说:“比如说现在逃走,他们已经轻视过你了,还能再重视起来?!”
狄阿鸟竟然慢慢被说服了,正要重新考虑一番,外头马恢恢鸣叫,听声音不是自己家的,当时一个惊心,“嗖”地到了窗户边。
王本本来还一味证明着,这会儿倒不自信了,到处找窟窿,找到一个大缸,揭开了盖儿,低声叫道:“阿鸟,阿鸟。”狄阿鸟回头一看,立刻走过去爬进去,先站在那儿再蜷缩,蜷缩了再蜷缩。
外头龙琉姝竟然来了。
她从马车上,怕坏了妆,不敢轻动,由人搀扶着下来,仄仄无可阻挡地奔了过来,路勃勃使劲阻拦,阻拦不住,反而退到狄阿鸟和王本密谋的房门外,把狄阿鸟在哪儿给暴露了,龙琉姝便一口气走到,站在十几步外,看自己的两个骑士扛着路勃勃去一侧。
狄阿鸟还在里头使劲往瓮里缩呢。
瓮真的撑不下他,无论他怎么缩,头都在上头,王本双手捧盖,真想放上按按把他给塞结实。两人看着不行,一阵手忙脚乱,狄阿鸟连忙重新站起来,王本丢了盖,上前往外拔,越是听着人就到门外边了,路勃勃一个劲儿提醒,越是着急,越是着急,紧身瘦腰的瓮被人使劲钻钻之后,越是难出。
门忽然开了,灯被一阵风打,龙琉姝进来了,瓮倾斜了,王本使劲儿扛上,还是倒在地上,狄阿鸟在里头塞着呢,还在使劲儿往外爬。
龙琉姝看了一眼,合不拢嘴地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王本嘴还消肿,但仍是本能起了作用,一本正经地说:“捉迷藏。”龙琉姝惨不忍睹地说:“作迷藏,你们都多大了还捉迷藏,大清早捉迷藏,往瓮里钻?!阿鸟,你真是越来越出席。王本,我今天相信你告诉我的事情了,看来打你打冤枉了,他真的有可能用绸缎给他的奴隶们一人发一条裤衩。”
王本连声说:“是呀,是呀,阿鸟这是仁慈。”
狄阿鸟爬出来,说:“一次发不了一套衣裳,一点一点地发,这次发裤衩,下次发衣裳,阿姐,这是我琉姝阿姐,啊呀,好像是女神,王本,你看看,这打扮,这真是女神,我们高显的大地母亲也不过是这模样,仁慈,伟大,善良,像是所有人的母亲……阿姐,真的,你身上具备了神灵一样的光环,你的眼睛,鼻子,眉毛,美得让我们想跪倒在地,从您的脚丫上寻找慰藉。”
王本成了磕头虫,振着脖子,鸡吃米一样一味点头说:“对,对,对,对,对。对。”
龙琉姝却不是跑来听他一番恭维的,性感的嘴唇绷了一下说:“可怜的阿鸟弟弟,你向我求亲,来了许多日,却并没有去看我,难道这是真心么?!我一看就知道是虚心假意,你不要急于在口角上补偿,听说你在深夜之中被我四叔提走召见,我想知道他到底都给你说了些什么,这不寻常,避开了所有人,私下见你,他该不是想让你把我娶走吧?!阿鸟,我想过要嫁给你,可是我不能让人给驱赶走,我不能让人把我的一切剥夺,然后把你塞给我,有些东西,你不能给我,你有什么,光着屁股的奴隶一眼望不到边,丑陋的牛羊粪和被它们糊满的帐篷,一年到头四处搬迁,我受不了,我告诉你,我受不了!你告诉我,他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
狄阿鸟放心了,她不是来杀自己的,也不知道昨晚的内情,自己怕什么呢,就说:“阿姐,你已经知道了,何必还来问我。”
他再次说:“虽然我那儿光着屁股的奴隶一眼望不到边,到处都是丑陋的牛羊粪和被它们糊满的帐篷,一年到头四处搬迁,可是我们有婚约的呀,虽然我知道爱你就要让您感到满意和幸福,而我还是一个贫穷的牧马人,可是阿姐,我可以给所有的牛羊都缝上屁股,让他们不拉很丑陋的东西,我可以,可以想法给您建造一座很大的高车,很大、很大的高车,你嫁给我,我就会去做的,一年也许不行,可是十年八年我一定让您满意,何况青潭阿舅已经答应给我补偿,会更快。”
龙琉姝说:“十年,我要和你一起忍受十年,不是不行,可是你知道吗,阿弟,你生存不下去的,我从来没有见过用丝绸给奴隶做裤衩的人,我知道这是王本胡言,可是我想如果你有丝绸,你能把什么都围裹上,你在河边放羊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羊被老虎咬伤,你把它们当成人一样对待,伤口缠上白布,用勺子去喂幼崽虎骨汤,搂着睡觉,长一身跳蚤,到了河边,我就是搂搂你,差点没把一头秀发都剃掉,你知道吗?!你打不赢巴伊乌孙的,他比你野蛮,你只要出了藏身之地,你就会被他歼灭,你把我娶走,我就要和你一起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你这是爱我吗?!”
狄阿鸟如负重释,黯然说:“这些我都知道,可婚姻是父母所定,我没有勇气去撕毁,撕毁了,高显是大国,脸面无存,很可能,你们家龙摆尾那只恶狗,就领兵出现在我的面前,你阿弟年龄还小,大概不是他的对手。”
龙琉姝补充说:“你一定不是他的对手,那样吧,我来宣布,将来你能建出像我们家这样的宫殿,你再向我求婚,我保证无论我那时有没有丈夫,我都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他不肯,我就杀了他。你该做准备啦,我再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能在阿玛森大会夺冠,我也许会一高兴,不那么宣布,反而会宣布要嫁给你。”
第二卷 大漠孤烟 一百零五节
通天萨满死了,龙青潭以极为隆重的葬礼将他安葬,按中原朝廷的话来说,就是国礼。可是这个时候,龙琉姝偏偏要举行她的冬季阿玛森,表示与她的叔父分庭抗礼,丝毫也不知道死去的其实是她的阿爸。
狄阿鸟也换了一身衣衫,在胳膊上扎上黑巾,寄托自己的哀思,可是却不得不被迫参加龙琉姝的阿玛森大会。
龙琉姝何以至此?!
上次她虽然把自己当牌打出来去巴结中原人,甚至射了自己,可她还是心怀愧疚,而本意是为了她的父亲,她的人民为重,还带有一种忐忑和一种仰望中原的害怕心态,可今天她确实变化的很厉害。
究竟是什么促成她变化了,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了的?!
狄阿鸟想来想去,觉得是权力,也只有权力让她自我膨胀,目中无人。她是她阿爸的长女,王储,一开始遭遇不幸,立刻对号入座,要以自己的非同寻常力挽狂澜,也许因此积攒了与叔父的矛盾,特别是叔父过继了儿子,更给她一个非常强烈的暗号,所以,她在感受到危机之后,立刻应变,聚攒政治资本。
正向她自己所说的,她不能被赶走,不能出嫁,不能被人剥夺一切。她的私欲,她的自大,应时膨胀着,竟自认为她和自己这个流浪在外的小首领不一样,自己不敢悔婚,理所当然,但是她可以悔婚,公开悔婚。
说句实话,狄阿鸟和她说的那番话,正是怂恿龙琉姝悔婚的,而他一开始体味到龙琉姝的那种自满骄傲、自以为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表示自己不敢悔婚,对方就会为了被嫁出去没有了继承权,勇于担当的。
她悔婚,那就没有人责怪自己了,同时自己和自己国家便保持着追讨的权力,比方说,临走的时候让高显做出补偿,敲诈一笔,告诉他们自己不是要粮食要补偿,而是为平息自己的骑士们的怒火,免得双方兵戎相见。
阿玛森就要开始了,四个打着旗帜的骑士在雪上行走,领导仪式的举行,狄阿鸟带着自己的人并拢过去,心里还在说:“阿姐你继续自大,我就是不起眼的小草芽,为了我身后那么多人的生计,我只要好处就行了。”
龙妙妙也来了,打马走到狄阿鸟身边,一并前行着,跟着众人出猎扎帐,主动告诉说:“阿姐设计了比赛的项目有游泳,射箭,马术,跳骆驼,滑雪,举重,奔跑,这么多,你都准备了吗?!”
说句实话,狄阿鸟还不知道有哪些,一样也没有准备,他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