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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鬼壶第一部--风陵偈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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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只是个空棺?”郭镇长松了一口气。
  “月光石棺能从不太深的地底下吸取月华,贫道推测,郭璞当年埋葬此棺时,入土不过尺许而已,千年来的自然沉降使其下沉到了两米以下,再深的话恐怕就不起作用了。”费道长分析道。
  “若是没有尸体,那些白色的地阴气又是从何而来的呢?”秦书记仍是一头雾水。
  “这个么……”费道长踌躇道,“月光石棺是可以攫取到月亮的一些阴气的,但还不足以形成包裹老宅之势,莫非……”
  “莫非什么?”秦书记追问道。
  费道长想起了石棺内闻到的那股似有似无、淡淡的莫名气味儿,但那只是猜测……沉吟了片刻,他说道:“棺盖上镂空了一个‘蛊’的易经卦象,地气就是从那些阴阳爻空洞里冒出来的,总之,易数博大精深,贫道也不曾完全明白。”
  “那么,当年郭璞会把石棺内风后的遗骸藏到哪里去了呢?”秦书记困惑的问道。
  “世上恐怕只有郭璞的嫡传后人知道了。”费道长回答。
  “你是说‘匿风图’?”秦书记若有所悟的说道。
  “不错,郭璞藏起了风后的遗骸和其它的随葬品,具体的地点标明在了匿风图’里,让自己的后人恪守秘密,世代相传,为防止战争瘟疫等天灾人祸,他布下了这个‘鬼抱香’的风水迷局,荫庇子孙躲过东晋以后历朝历代的灾祸……”
  有富“噗嗤”一乐,忙又闭上了嘴巴。
  费道长目光望向了有富,颇有不悦的问道:“你笑什么?”
  有富只得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明白,这郭璞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呢?难道几千年前的风后遗骸就这么重要么?总之,整件事情于情于理都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么……”费道长咳嗽了一声,支吾搪塞道,“大凡前辈世外高人,想法必然与我们有所不同……”
  郭镇长这时插嘴道:“有富,有很多事情用唯物主义观点是解释不通的,譬如郭老头的尸体,我是明明亲眼看着他入殓的,四寸长的铁钉牢牢地把槐木棺材钉死了,可是他又是怎么跑到石棺里面来的呢?”
  “你是说槐木棺材?”费道长惊讶的问道。
  “是呀,这郭老头性情古怪,老早就预备好了寿材,我们河东从来不会有人用槐木来打棺材的。”郭镇长回答道。
  “不错,民间习俗认为槐木棺材不吉利。”秦书记证实道。
  费道长脸上现出了微笑:“这郭老头用槐木棺材,果然有些蹊跷,”他抬头望了望夜空,说道,“子时将过,还是赶紧填土吧。”
  郭镇长目光瞥向了秦书记,悄声的建议道:“岳父,这具月光石棺,应该是很值钱的古董文物了,您看……”
  “不行!照原样恢复,如此煞气的东西,你不要命了么?”费道长耳朵灵敏,闻言遂厉声呵斥道。
  郭镇长吓得一低头,赶紧抡起铁锄填土。
  不多时,土已回填完毕,费道长站上去踩了踩,然后表情郑重的说道:“秦书记,今晚的事情属于国家机密,任何人都不得外传。”
  秦书记面色严肃的回答道:“我同有财有富兄弟俩都是共产党员,我们愿以党性来担保,此事绝不会外传。”
  
月色清凉,在返回的路上,费道长眯起了眼睛,山坳里向风陵渡蜿蜒而去的那股白色地气已经全然不见了,石棺开启气已泄,当年郭璞设置的“鬼抱香”传了1500多年,今夜终于断绝了。
  老宅子里面的孩子们都已经睡熟,只有秦如花还时不时的站在门口,等待着他们回来。
  老宅门口,郭镇长陪着秦书记和费道长乘车前去镇上的招待所过夜,有富则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合衣躺在了床上。
  今夜是自己有史以来感到最诡异的一个夜晚,别的不说,这郭老头的尸首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跑到了地底下的古石棺中了呢?紧接着又在众人的眼皮底下不翼而飞了,此事若不是亲眼所见,自己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的。
  难道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有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到天亮以后就要去郭老头的新坟开棺验尸,自己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多年来坚定的无神论在他的心底里就快要崩溃了,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了他的灵魂,直到鸡叫二遍了,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早饭后,老宅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郭镇长他们回来了,还带了几名镇政府工作人员,大家扛上锄头铁锨等工具后,匆匆的奔后山坳而去。
  “有富,没有家属的同意,一般不能开棺验尸,好在郭老头并无子嗣,由政府出面来做主,但也要注意尽可能的缩小影响面,你是镇上的公安特派员,如群众有意见,你要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秦书记指示道。
  “是,秦书记。”有富应声答道。
  拐进山坳,就远远的瞧见了一座黄土堆就的新坟,没有立碑,孤零零的矗立在山坡上。
  “这就是郭老头的坟墓,几天前刚刚下葬,还没过头七呢。”郭镇长指着那坟包说道。
  “开挖。”秦书记下达了命令。
  几名政府工作人员即刻甩起膀子干了起来,县委秦书记和镇长都在场,人人都想表现自己,谁也不愿意落后。
  不一会儿,黄土坑内便已露出那具槐树棺木来,那郭老头非不要油漆,所以下葬时仍旧是槐木的自然色。
  秦书记目光瞥向了费道长。
  费道长摆摆手,让其他人暂且闪过一旁,自己轻手轻脚的下到坑中,然后俯下身来,悄悄地将耳朵贴在棺材盖上,凝神静气的聆听着。
  几名政府人员感到忍俊不已,还从未见过有人听棺材内死人动静的事呢。
  费道长听了一会儿,随即将鼻子探出,凑到棺材盖板的缝隙处嗅嗅,然后跃身上来,吩咐道:“可以开棺了。”
  两把铁锄塞进棺材盖板的缝隙中,然后用力压下,随着“吱嘎嘎”的响声,棺材盖一点点的撬开来了……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射进了槐木棺材内,郭老头身穿灰色的涤卡中山服,足蹬深蓝色尼龙袜和黄色解放胶鞋,静静地躺在了里面……
  
  
  
第二十三章
  “他又回来了……”郭镇长脸色骤变,声音颤抖着说道。
  有富的无神论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身旁的秦书记也禁不住的微微战栗着,只有费道长面不改色的望着棺材中的尸首,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先让秦书记命那几位政府人员远远的走开回避,然后反手自脖颈后衣服内抽出那根点穴橛,纵身跃下立于棺木旁,口中说道:“郭老头,待贫道试试你究竟是人是鬼……”说罢,将点穴橛刺入尸体的膻中穴。
  膻中穴乃任脉之会,心包募穴,亦称“元儿”,俗话说“元儿穴点到,鬼也跳三跳。”
  郭老头的尸体纹丝不动,但却有一股白色的雾气自他的耳朵眼儿、鼻孔和嘴巴中缓缓的发散出来,须臾,脸部皮肤开始变色,面孔逐渐干瘪塌陷,随之整个身体也一点点的干瘪了下去,最后如同一具风化了多年的褐色干尸一般。
  “怎么会这样?”秦书记紧张的看着尸体的变化,心惊肉跳的问道。
  费道长拔出点穴橛,嘿嘿冷笑着:“贫道终于明白了……”他抬头望向了土坑上面的郭镇长,问道,“郭老头的历代先人是不是都用这种槐木棺材?”
  “让我想想,”郭镇长回忆着说道,“不错,听老人们说起过这件事,老宅郭家祖辈人性情都比较古怪,寿材只用槐树的。”
  “那就是了,”费道长点头说道,“槐木之所以称作‘木鬼’,并不是单以解字而论的,自古以来,所有的植物里头,当以槐树的阴气最重,易招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俯身。《说文》中解释道‘槐,木也。从木,鬼声。’尤其是夜半子时,风吹槐叶,其音怪异,民间俗称‘鬼拍手’,古时怨女上吊,亦是多找槐树的。当年郭璞遗嘱后人以槐木为棺,其用意是便于‘移气换形’……”
  “移气换形?”秦书记不解道。
  “据说‘移气换形’是一种古老的祝由巫术,当今早已失传了。月光石棺借助地气与郭家祖坟相通,将每一代后人尸体的生物磁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尸气’吸到石棺之中,形成尸首幻像,如真人无异,然后随地气逐步发散奔老宅而去,贫道昨晚所见那道白雾般的凶气便是了。尸首幻像可存在消耗数十年之久,代代更替,惟不能的是开棺泄气,气丢则形散。所以,昨晚我们在月光石棺内见到的郭老头,须臾便会不翼而飞了。”费道长解释道。
  “哦,原来是那个郭老头是气聚而成的,难怪一眨眼的功夫就蒸发没了。”郭镇长恍然大悟道。
  费道长接着说道:“这具郭老头的尸首真身,由于体内尸气已空,膻中一破,自然就骨缩肉陷了。”
  “这郭璞竟有如此般能力……”有富失魂落魄般的喃喃自语道。
  “当然,郭璞乃是中国千年一遇的易学大宗师,风水术的鼻祖,通晓天文、五行、卜筮和巫术,可惜他的祝由术早已失传,至今流传下来的惟有风水专著《葬经》一书了。”费道长不胜唏嘘的说道。
  就在这时,众人但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如电闪般,无声无息的扑向了土坑下的费道长……
  
第二十四章
  蒙拉差翁。炳是东南亚第一降头师,他竭尽毕生心血培养出来的血蚤,堪称天下第一毒蛊虫,嗜血成性,当年在泰国,无论贩夫走卒或是宫廷皇室,甚至于道行高深的降头师们,无不为之闻蚤色变。当蒙拉差翁。炳在缅甸的丛林里为全真派贾道长的先天气功所伤,带着掳来的女婴祖墨逃回暹罗海上宫殿后,便已觉察到了表弟蒙拉差翁。坤巴的野心。为保全自己穷毕生精力研究的血降秘法不至于失传,他命自己的心腹——一位中年降头师带上女婴和大血蚤夫妇产下的那只雌雄同体的猩红色变异血蚤,密封于琉璃瓶尸油中,前往中国山西河东一带,寻访东晋郭璞的后人(也是自己的先祖一族)托孤。那心腹降头师终不负所托,明察暗访在河东风陵渡找到了惟一的郭氏嫡系后人郭老头,为防止坤巴找到孩子,中年降头师尊师嘱自尽于冰封的黄河下,水流将其尸体冲往下游,待到春天冰雪消融,一切痕迹都将不复存在。
  临行前,蒙拉差翁。炳将自己毕生功力硬生生的以“灌头术”压进了祖墨的体内,若干年后,女婴自然会在某一天里突然顿悟,从而成为自吞武里王朝以来,暹罗最伟大的降头师。
  果不其然,女婴被暗地里送走后不过数日,蒙拉差翁。坤巴便暗算了表兄,将其斩去四肢,囚禁于海岛石屋之内,逼问血降头的炼制秘法以及女婴的下落,不过蒙拉差翁。炳至死未招。——此段历史在《青囊尸衣》中有述。
  妮子感觉到鼻子里面痒痒的,由此而悠悠醒转,睁开了眼睛。
  她揉了揉鼻孔坐起来,爷爷并没有在睡梦中带话过来,唉……妮子感到有些失望。就在这时,她瞥见了床上破碎的琉璃瓶,吃了一惊,好端端的瓶子怎么会碎了呢?一滩黄白色的污渍弄脏了黄丝巾,那是碎裂的琉璃瓶中里流淌出来的,妮子嗅了嗅,仿佛有股淡淡的臊臭味儿。
  妮子重新把顶针用黄丝巾包好,藏入羊皮袄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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