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碧血汉卿 魔主篇 上部-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力量令阿汉的肉身,在转瞬之间,千疮百孔,化做飞灰,那力量,令小楼无形无象的电波摄录,全部毁坏,那力量,令得千万里外,小楼的机器几乎全部死机,然而,那力量,竟然没有伤害靠得最近的任何一个人,这其中,甚至包括狄靖。
即使当时阿汉明明已经失去了知觉,可是那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却依然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
这个认知,竟让庄教授感到了几许悲凉。
这样的执着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呢。在他消失之的,狄靖已完全陷入疯狂,就好象凭空又得了无限力量,赤手空拳,把所有人都打死之后,才倒地而亡,死之前还在疯狂地叫着:“你在哪,你在哪,你是我的,你不许走。”
做为导师,庄教授一直不赞同他的学生肆意伤害别人,尤其是方轻尘,因为做事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不知道被庄教授警告过多少次,然而,这一次,看到直到最后,阿汉依然没有伤人,庄教授自己,却感到了至大的悲哀和愤怒。
“教授,我想改论题,可以吗?”阿汉的声音很轻,很慢,很疲倦。
庄教授凝视他,很久,很久,久到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眼眸中的动摇,然后,轻轻地说:“不,不能。阿汉,按照规则,论题确定就不能修改,这是为了防止学生们把模拟当作游戏,随便更改论题。虽然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教授在经过中央电脑的分析后,有更改的权力,但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学生破过例,而我……我其实并不是很想为你破例。”
阿汉不解地看向他:“教授,我……”
“我不是不同情你的遭遇,不是不为你感到难过,但是,做为老师,我必须提醒你,在你每一次的不幸中,你自己也负有极大的责任。”庄教授解释道“因为你的论题,你不断遇上性格残忍黑暗,而且有独占欲的人。狄靖更是这种人的典型。因为魔教的铁律,他的生长环境是极不正常的,这种成长经历使他的人格具有极大的缺陷。性情也往往更加偏激,但是因为有足够的制衡,所以不会显露,你的内力,使他有了力量打破这种制衡,使他可以肆无忌惮,于是,这种疯狂,就显露了出来,但是,阿汉,你并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遇上这种疯狂对象的学生。但,你却是过得最惨的一个,这里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不懂如何保护自己。”
庄教授叹息:“你真以为你的论题很困难吗?我见过更多千奇百怪的论题,比如‘古代的虐待狂的生活方式’这一类的都有。但是,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在任何环境中,面对任何研究对象,他们都不会真正的吃亏,而这一切,只有你不会。阿汉,一个人,如果自己不懂得保护自己,又怎么可以奢华别人去珍惜他,善待他。人应该依靠自己,而不是整天渴望,哪天有什么人跑来,不求回报地呵护自己,照顾自己。如果你想要的是好吃好喝好睡,猪一样的幸福生活,那么,你必须用你的努力去争得这种待遇,而不是听天由命,万般由人,否则,你得到的,只能是象猪一样被拖去屠宰场。所以……”
庄教授凝视他仍然有些迷茫的学生:“我不同意你的请求,只有你学会保护自己的方式,而其他状况又符合学样规定的特殊情况,我才会真正地考虑,让你变更论题。”
**************作者的废话分割线***********************
刚才看了几个回贴,看到青衣的一些感叹,我自己也颇为感慨。
小楼其实是个蛮小众的文。或者说,虽然我自己认为,小楼不算纯粹的耽美,但无可事认,他的载体就是耽美。因为强推,而招来无数的辱骂,是非,也算意料中事。
在此感谢每一个为我担心,替我抱不平,并为我仗义执言的朋友。
获得强推的机会是我的荣幸,而因此看到书评区,广告如潮,刷贴严重,要找一个贴子都难上难,好不容易,回一个贴子也只怕发贴人已经找不到看不到了。
这样的热闹,的确让人很不适应。
而这其中,极多的辱骂和责难贴也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希望读者不用为我担心。
我并没有受太大打击伤害。
确切地说,我怕批评,怕责备,怕的是言之有物的,可以让我心服口服,让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不足,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写得不好的那样的批评和责备。
而一些纯粹空洞的辱骂和批评,我基本上已经是可以视而不见了。
不过,说起来,倒是很多读者极风趣极凌厉,极有水平的回复辱骂的贴子让我极感动也极佩服。
有的时候,恨不得把一些有这么有趣回贴的骂人贴加精置顶,让大家一起欣赏那些精彩有趣的回应呢。
第三部 碧血汉卿 第十八章 思考
听了教授的话,阿汉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忽然问:“这样的实验真的有必要吗?我们的考试真的有必要吗?”
他徐徐抬头,凝视庄教授惊愕的眼:“我可不可以不再申请更改论题,而直接申请废止这样的测试?”
“你说什么?”庄教授不能置信地发出干巴巴的提问。
“总说过份先进的科学,让我们不懂爱与恨,不懂生命的珍贵,不懂现在幸福生活有多么得来不易。让我们来到古代了解人性,人心,和普通人的感情,但是……”阿汉的声音平静低沉“我们真的能够了解吗?”
“教授,我愚蠢,麻木,冷漠,并不懂保护自己。可是,我为什么需要懂得那一切呢,我们现在的生活,完善的科学和制度,让我们根本不需要为保护自己而担心。以前如此,以后也同样如此,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学习,怀疑,猜忌,防备,对抗,报复,我为什么又一定必须去接受别人的感情,感受别人的心意?是的,在这个世界中,象我这样地活着,难免会受到伤害,可是,我本来生活的世界不是这里,这里,不过是一场考试,一次测验,一回模拟的临时地方,以后,我仍会回到我自己的世界中,我为什么又一定要为这一场游戏一场梦而彻底改变我自己?”
阿汉的问题如此尖锐,如此迫人,偏又如此完全与他以往的性情相反,这种异变让庄教授目瞪口呆,一时竟根本无力答话。
“你以为,其他的同学真的就从这样的模拟中学到了多少,又改变了多少呢?这只是一场模拟,每个人都清楚,所以,我才可以这样懒散无为,所以,我才会宽容地不去计较每一个伤害我的人。所以,轻尘才能那样任性妄为,所以小容才能一次又一次原谅亏负过他的人。教授,你总说,让大家本着平常心,站在公平的角度来对面对模拟,面对世人,但是,小楼里的每一个学生,包括口口声声教导我们正确人生态度的教授你,有谁是真正公平公正地看那些世人的,有谁会真正把他们当做对等的人来看待。你真认为,我们可以从这样的模拟中学到东西吗?”
阿汉的问题有着完全与他本性不符的尖锐“就象我们观察蚂蚁,我们知道它们的所有行动方式,但我们永远不会了解他们的感受,就象隔着屏幕看电影,无论里面的悲欢离和,生离死别多么感动我们,那也只是一场戏。我们可以为了屏幕里的人叹息,生气,流泪,愤怒,但隔着一层屏幕,我们依然无法真正了解他们的心情,我们依然知道,这只是一场戏,只是一次娱乐,一回消遣。教授,你真让为,我们混进世人中,就可以完全地接受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思考模式,完全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吗?或者我冷淡懒惰,不管身外事,也不同任何人交流,或者轻尘骄傲任性,要求极端的感情,或者小容总是体谅别人,为人着想,但是,骨子里,全都是一样的。我们从没有谁真正忘记过,我们是谁,我们来自哪里,我们和别人是不同的,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才会做出那些正常人永远不会做的事。”
他深深地凝视庄教授:‘教授,有意义吗?这样的模拟?真的有必要继续吗?我真的有必要去学习在我以后的生活中,根本用不上,原本也不打算用的,所谓的保护自己的方式以及和人交流沟通,回应别人感情的方式吗?”
庄教授怔怔地望着阿汉,第一次,他受到深深震撼,他万万没想到,一向懒散得,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的阿汉,会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会对他们的模拟有这么深入的思考,这简直就不象是阿汉会做的事。
这样的模拟有意义吗?至少让那个谁也拿他没办法的阿汉,真正去思考一些事情吧。
不知为什么,庄教授依然只感到了悲哀。他望着那用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凝视自己的学生:“自从模拟考试制度建立以来,还从没有哪个学生,对我们的模拟进行过这样的反思,无论你的看法是对还是错,至少,有这种思考,就是一件好事。正如你所说,我们在这个时代,所学到,所感受到一切,在我们本来的世界,也许根本用不上,但我们希望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希望你们去感受,不是为了让你们学习什么更了不起的本领,而是希望,在高科技的温床里,你们依然能保有人性中的爱与恨,保有人类特有的激|情,和进取心,保有人类,不怕挫折,不畏险阻的毅力和执着。我们坚信,只有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依然保有这一切,我们的文明才不会僵死在科技的温床中。且不论我们和你的看法到底谁正确,或许模拟制度的确有值得改进,甚至取消的理由在,但是,现在,你仍在制度中,你对制度不满,可以要求更改制度,但在制度取消之前,你仍然必须服从,所以……”
庄教授沉静地说:“我不会同意你改论题,我当然更加不会同意取消模拟。”他慎重地说“阿汉,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能反思呢?你为什么只想到事后去修改论题,却不去反思,当你决定论题是有多么轻率。你可以懒惰,可以随性,可以不思考问题,但你毕竟是个成年人,你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当初张敏欣怂恿你时,你未必没有发现不对劲,却因为懒得多想,只想得过且过,而答应下来,那么,你就应当为此做出承担。”
阿汉沉默下来,良久,才慢慢闭上眼,脸上的尖锐和冷漠,渐渐缓和,变成平时困倦欲眠,天塌下来也不理会的神情:“对不起,教授,是我冲动了,我只是有些累了,不想再继续了,我只是……”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仿若沉沉欲眠。
庄教授深深望了他很久,很久,竟找不到半点破绽,刚才那忽然激动起来的情绪好象是一场梦,一个幻觉,眼前的人,才是一直以来,真正的阿汉,他甚至已经开始打鼾了。
庄教授摇摇头,眉心依然微微锁着,静静地站起身离开了。
独留阿汉一个人,犹自大梦沉沉,仿佛曾有过的所有伤害,屈辱,悲惨命运,始终不过只是一个淡若无痕的梦境。
原本每一世的轮回于傅汉卿,也不过是一场幻梦,梦过无痕,便悄然置于脑后,万万没想到,在这一日,这一刻,在猝不及防之即,被人重新掀开记忆的帷幕,让他如此清晰得记起,埋藏于心底深处,以为已渐渐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