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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长安风流-第575章

小说: 长安风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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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陛下请。”

女王便奏了一曲颇据阿拉伯风情的曲子。竖琴本就是从波斯传入康国,是阿拉伯一带的特色乐器。秦慕白听了也颇觉新鲜,禁不住鼓掌叫好。

“少帅过誉了。”女王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喜悦,言道,“久闻少帅风雅,乃一代琵琶宗师,不知可否……”

“抱歉,陛下。”秦慕白歉意的笑了一笑,“我曾发誓,今生不再奏曲。”

“除了在祭奠她的时候,对吗?”女王突然说道。

秦慕白愕然一怔,随即想到这可能是武媚娘告诉她的,于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再勉强少帅了。少帅请听我下一首曲子。”

“好。”

空灵且悠扬的曲乐声响起,刚听到第一段旋律,秦慕白就不禁有点呆住了——居然是那首《但愿人长久》!

这首曲子,秦慕白只在私下里弹奏过,也只有武媚娘听到过。而且她过耳不忘,当场就吟唱了起来。

这本是武媚娘与秦慕白之间的二人隐私,想不到,她居然还将曲子教给了康国女王。如此说来,武媚娘与女王岂不是相当的亲密?

一曲罢了,秦慕白犹在沉思,居然忘了喝彩。

“少帅见笑了,定是我弹得不好……”

“不。陛下的曲子弹得相当之好。”秦慕白忙道,“只是远在异乡突然听到这熟悉的曲子,不禁想起了许多往事。因此一时失神,还请陛下见谅。”

“少帅何必如此客气生分。”女王道,“这首曲子本就是少帅所创,对吗?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曾听武媚娘口中哼过,一时喜欢,但软磨硬泡的让她传授给了我。这都尚未经过少帅应允,还请恕罪!”

“呵呵!既是好东西,就要拿出来与朋友分享,还要什么应不应允的!”秦慕白笑道。

“如此说来,你我已是朋友?”

“当然。”

“能让武媚娘深爱的男人,果然不差。秦少帅真是爽直磊落的好男儿,值得相交。”女王欣然笑了,“今日的第三首曲子,我希望少帅听了……不要过多思量。”

“这话从何说起?”秦慕白笑道,“能欣赏到女王陛下亲自演奏的曲乐,是秦某的福份——陛下,请赐乐!”

“咚——”

一声弦响,秦慕白本待去拿酒杯的手,愕然停住了。

“兰州鸿?!”

曲乐缠绵,忧伤悲凉;凄怆之中却又有丝豪情纵横,正似男儿铁血,春闺寄相思!

正是妖儿生前所创、后来风靡长安甚至整个大唐的曲子——《兰州鸿》!

“叭嗒”一声,秦慕白手中的筷子,居然掉到了桌上。

因为,除了妖儿,秦慕白还从来没有听到谁,能将这首《兰州鸿》弹得如此的凄婉动人、伤至肺腑!

兴许是酒意上来失了分寸,秦慕白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无可抑止的冲动!

猛然上前,他一把掀开那个挡在二人之间珠帘,“你究竟是谁?!”

“啊!”正在专心弹奏的女王被吓了一弹,花容失色。

秦慕白也瞪大眼睛,呆立当场——“妖儿!——真的是你!!!”

不由分说的,秦慕白虎步上前就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绝不!!”

第524章 彷徨

月朗星稀,叶影婆娑。

夜已入深了。

苏怜清穿着一身戎装,嘴里叼着一根青草斜靠在白玉殿柱上,斜眼瞟了瞟烛光昏明的窗口,恨恨的啐了一口将口中的青草叶子吐到地上。

“呸!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整个宫殿的大门口,只有她一个人,余下的宫卫都被她这位御前近卫大将军给谴走了。

“这算什么事!”苏怜清越想越忿然,嘴里碎碎念的道,“我还想去会会我家汉子呢,也有几个月没见了!真是造孽,大半夜冷冷清清的,姓秦的和女王在里面风流快活……我却像个龟奴似的在外面给他们把风!”

正在这时,一队宫卫巡逻走到了这里,苏怜清上前冲他们一挥手,这队兵卒们十分识相的绕道走了。走过一个拐角,这几个士兵纷纷凑到一起交头结耳低声议论,听说女王将大唐来的元帅请到后宫饮宴,至今未归,莫非是留了他夜宿王宫?

有人说,这也不奇怪啊!女王是个年轻小寡妇,深闺寂寞,见了秦少帅那样的风流人物难免动心。也有人说,身为穆斯林与一国之君,在亡夫先王尸骨未寒之时就与别的男人有染,这可真是犯了大忌!

这队兵卒挤在一团议论得正热闹,冷不丁的看到前方宫门大门口涌来一队人,还在大声吵闹。为首一人身躯极其庞大,在夜色中看来宛天上金刚下凡一般,将戍卫宫门的宫卫都吓得挤作了一团。

“你们这群小猴子,快把我家少帅交出来!”听那人声如虎豹的怒吼道,“若是迟了半分,爷爷我拎碎你们的脑袋,踏平你们的王宫!”

他身后还有七八个戎装披挂的大唐将军们,同样是怒不可遏的大声咆哮。

众小兵们被眼前这阵势吓坏了,大唐的将军,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主啊!于是他们慌忙跑回来,向苏怜清求救。

苏怜清正满肚子怨气没地方发,听说有人在后宫宫门边闹事,顿时火了,叫上几队兵卒往宫门口涌去。

刚到宫门口时,苏怜清远远看到,一个形如铁塔般高大雄壮的男人,正将一名康国宫卫拎着衣襟提了起来双脚离地,咆哮如雷道:“要么交人、要么让路!否则我可不管你们是不是我大唐友邦,爷爷当真要发火了!”

“洪泰,还不住手!”苏怜清急忙喝斥了一声上前拦住。

“臭婆娘,来得正好!”宇文洪泰一看是苏怜清,便扔了那小卒,将苏怜清一把扯到旁边,虎眼瞪着她怒声问道,“俺三哥呢?”

“你这呆汉,快别闹了,跟我来!”苏怜清急了,一把死死拽着将他拉到僻静的一角,低声道,“有我在,秦慕白还能有闪失不成?你这呆汉!——他现在,正在女王陛下的御榻上睡得正香呢!”

“啊?这!……”宇文洪泰双眼发直当真愣了,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俺家三哥就是能干!这么快就将女王给……”

“还不闭嘴!”苏怜清急了,几乎是跳起来捂住他的嘴,“此等事情,还能声张吗?——叫你那几个呆头呆脑的兄弟们都过来,别在那里吵闹声张了!”

“好哪!”宇文洪泰这下乐了,屁颠颠的跑到门口,将与之同来的几个人一同叫了过来。

苏怜清一看那几个人,顿时一撇嘴,“哟喝,好大的阵仗!关西军的八军台还都到齐了!干什么,来捉你们家少帅的奸啊?”

萧轩武与朱半城等人听了既尴尬又好笑,忙道:“少帅彻夜不归,我等自然担心。少帅还曾说,明日就将整军开拔,前往萨姆河。现已三更天不见少帅回来,三军岂能无帅,因此我们才寻到王宫来。”

“哼!”苏怜清翻了一记白眼恨恨的道,“果然不出武媚娘所料,他一见到女王,当场就丢了魂。进了殿内至今已经三个时辰,不见人出来。他们二人在一起这么久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干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敢断定,秦慕白这回是不会跟你们一起去萨姆河了!”

“不会吧?”宇文洪泰等人一同惊道,“少帅虽是风流,但从来都是大局为重,岂会因为儿女情长而误了军国大事?”

“依我看,如何处理好他和女王的关系,远比亲自率军前往萨姆河还要重要。”苏怜清说道,“虽然康国是一介小国,但他是昭武九姓的宗主国,也算是西域边陲的一方霸主。如若处理不当,也是会招惹来若大麻烦的。相比之下,现在这西域内部的麻烦,远比萨姆河西岸的三十万大食军队的威肋还要大。”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军国大事!”宇文洪泰喝道,“你说的不算,俺要去亲自问三哥,让他给个说法!”

说罢宇文洪泰就要往里冲。苏怜清与萧轩武等人急忙一同将他拦住。

“你找死啊!”

“不问三哥,那现在咋办哪?”宇文洪泰也急了,“二十多万大军等着他的号令,天亮就要动身!”

“别吵!”苏怜清斥道,“我们就在宫外候着。说不定一会儿秦慕白醒了,自己会出来处理这些事情的!”

“好!那我们就一同在殿外宿卫,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宇文洪泰说道,“就等三哥起床再说!”

苏怜清噗哧就笑了,“这可就真逗了!康国的后宫,却由大唐的将军们来宿卫!这要是传出去,可就真的笑遍天下了——大名鼎鼎的关西军大将宇文洪泰与八军台,一同给偷情的主帅秦慕白把风!”

“臭娘们,你闭嘴!”

宫殿一侧的寝居室里,秦慕白轻手放下撩开的窗户一角,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瞧这事儿给闹的……我怎么就真的应了苏怜清的那一句,没把持住呢?”

回头看了一眼笼罩在夜明珠璀璨光华下的王榻,康国的女王正背对着她裹紧被子缩成一团,头发松散的铺散开来。

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羞赧或悔恨,就如同暴风雨中受到了惊吓的小麻雀,在轻微的发抖还嘤嘤的低泣。

秦慕白禁不住挠了挠头。

前世今生,他经历的女人已是不在少数。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令他有点举足难安。

“既然早已嫁作人妇,她怎么还是处子?”这个疑问不停的浮现在秦慕白的脑海之中,此外还想道,“原来她不是妖儿,而是妖儿的双胞胎姐姐明珠,这事可真是蹊跷,稍后我得问清楚才是。我这次可就真是造孽了!人家好好的一个小寡妇、一国女王,居然被我……”

“咳!”

想到那两个涉及犯罪的字眼,秦慕白越发觉得自己十足的衣冠禽兽。

没错,这一次,他几乎是“强|奸”了这位康国的女王!

“现在怎么办?”秦慕白站在窗边,愣了半晌。

良久后,一直背对着秦慕白的明珠转了个身,秦慕白急忙上前来。

明珠转头看向他,满眼的凄怨与泪水。

“抱歉,我……”

“你不要说!”明珠急忙扯过被子,将头脸给盖住了。

秦慕白又一时无措了,只好轻轻的坐在了床榻上,双手托着手脑勺倚靠着床脊,都没好意思再钻进被子里。

过了许久,裹在被中的明珠,伸出一只光洁的脚丫到被子外面,轻轻的碰了一下秦慕白。

秦慕白急忙醒来侧目看她,见她露出了脸来。

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都这么尴尬的沉默着。

看着那一张神妖儿的脸,秦慕白吸了一口气,认真的道:“嫁给我吧!”

明珠猛然缩进被子里,转身,再次拿背对着秦慕白,一言不发。

秦慕白又挠了挠头,索性将无赖耍到底,躺到床上伸手去抱她。

这一次,明珠没有躲闪,只是将身子紧张的缩成一团。

“明珠……”

“你说!”

“嫁给我吧!”

“不行!”

……

“是不行,还是不愿意?”秦慕白将语调放得很轻松,似调侃一般。

“既不行,也不愿!”明珠转过身来,二人四目面对唇齿相贴。

秦慕白吻了她。明珠闭上眼睛,牙关咬得紧紧。

这时秦慕白心中稍稍放心,至少他已经能断定,明珠并不讨厌他。虽然之前她曾努力的反抗,但并不是那种厌恶与憎恨的抗拒,而是出于一种矜持或者矛盾心里的挣扎。

秦慕白心想,身为康国国王的贵孀与现任女王,以及伊斯兰教教条的束缚,她表现成这样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如果一个女人真心抗拒,绝对不会表现成她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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