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朱重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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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所有。张家小姐嫁给了我马家的二少爷做了二少奶奶,这个府子,自然就成了二少奶奶的嫁妆……我是马家的管事,少奶奶的嫁妆,我不能管,谁能管?”
咦?这家伙能言会道,非常麻烦!叶宇轩再次吃了一惊。
“我今天若是定要搜府呢?”叶宇轩冷笑起来。
朱元璋见他摆出吓唬的嘴脸,知道这是官兵最惯用的技俩,只要他吓住了你,你就完了。但若他吓不住你,反倒是他会退走,这一步就是关键。
他突然从椅子前站了起来,一脚将椅子踢飞到一边,挥手指着院子里排成几排的尸体道:“你若要搜府,很简单,从这些尸体中穿过去就行……看看张老爷和张少爷的在天之灵让不让你过这道坎……”
朱元璋这么一下,又将叶宇轩的注意力转到了满地的尸体上。他向着尸体上一看,只见张斗耀的无头尸体排在第一个,脖颈处鲜血已经凝结,看起来十分可怖,旁边的张少爷也死状奇惨,面容扭曲,接下来一排排尸体,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一片阴气升腾……其中有几个被欺凌而死的丫鬟还没有闭眼,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向天而视……虽然她们并没有看着叶宇轩,却让他感觉到似乎在看着他一样……
哎呀我的妈……要从这些尸体中穿过去?叶宇轩心头碰碰地直打鼓,他手下的士兵也感觉双腿一软,有点站立不稳。
他这时才突然惊觉,刚才这个叫朱八的管事就一直坐在这些尸体的前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人好可怕!要是让自己坐在这么尸体堆里面,只怕早就恶心得逃出三条街外了。
其实这也就是心里有鬼还是没鬼的区别了,叶宇轩想趁着张家人死光了来抢劫,对着张家人的尸体怎能坦然?若他真的只是想进去执行公务,搜捕流匪徒,为张家人申冤,自然不会害怕这些尸体。
不过就算心中没鬼,朱八能这样一直坐在尸体堆里,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定力,叶宇轩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恐怖,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他扁了扁嘴,摇头道:“算了,匪徒已经四散逃窜了半天了,想必张府里也没有藏匿着贼人,我就不进去搜索了……你把这里发生的事给我讲一遍,我也好回去交差。”
朱元璋沉声道:“匪徒冲进人见人就杀,然后抢走了金银细软而逃,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一点也不复杂,没啥好讲的。军爷若要交差,我倒是有一件好礼相送。”
他用手一指墙角的几十具匪徒尸体,低声道:“这些匪徒是我们张家的家丁拼了命留下的,我们也不想用这些尸体报功,只盼今后能不再受到骚扰,就把这些尸体送给军爷吧。”
“什么?送给我拿去报功?”叶宇轩大喜,他随眼一扫就看出来,那里起码有二十来具尸体,如果把这些家伙的首级切下来,上奏表功,就说在自己的率领下,长冲军屯的士兵奋勇剿匪,斩获匪徒的首级二十余级,这可是一笔不错的功劳。
天启年间,陕西流贼横行,官府非常头痛,当地的地方官对着上面的皇帝是能瞒则瞒,对下面武官则催逼他们尽快平乱,谁能剿灭一股流贼,轻则大赏,重则升官。这一下二十几个人头报上去,叶宇轩可就大赚了一票。
“哈哈,有这么好的东西,早拿出来嘛,早拿来我就不会说要搜府了。”叶宇轩喜不自胜,对着手下的几个士兵努了努嘴,士兵们立即围了过去,扛起匪徒的尸体向外就走。
早拿出来你一样要搜府!朱元璋其实心中明了,他先镇住叶宇轩再给他这些首级,就会给他一种惊喜感,满意地退走。如果把顺序反过来,结果说不定是什么都被官兵抢走。
叶宇轩满意地退了出去,朱元璋这才放松了自己的气势,他对着躲在身后屋子里的家丁和丫鬟们吩咐道:“好了,没事了,你们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先挖个大坑将这些人埋了,然后收拾好家里的细软财物,带上房契和地契,跟我一起去白水找你们的小姐。”
家丁和丫鬟们刚才躲在屋里,看官兵来势不善,心里都在打着鼓,后来朱元璋三言两语化解了危险,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听到朱元璋呼唤,一群家丁丫鬟涌了出来,在他面前跪成一排,磕头道:“谢朱管事照拂,没有您的话≮我们备用网址:。。≯,官兵进来了真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多亏了您。”
“我也没做什么!”朱元璋和颜悦色地道:“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众人千恩万谢地各自回房间睡觉去了,这里本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房间也还在,回屋睡觉倒是挺自然的,只有朱元璋在这个家里没有房间,他就在张府的大厅里席地躺了下来……
清冷的月光撒在院子里,一地的尸体狰狞恐怖,朱元璋一点也不怕,甚至毫无感觉,前一世他见过的死人可以填满半条长江,这区区百具尸体算个什么?
他心中正在飞快地计算着今天的收获……做了一件好事,帮了张府的丫鬟和家丁,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围观群众透过府门看在眼里,他的名声,又要响亮一阵子了。稳扎稳打,一步一步地扩展自己的民间声望,让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他的名字就感觉到尊敬和佩服……一年之后,他的名声能超过白水王二,成为白水县的第一条好汉吗?
到时候他揭竿而起,振臂一呼,不知道能聚起多大的队伍?
正想到这里,厅堂的侧门突然走进来一个娇小的人影,是个丫鬟,她手里拿着一条毯子,走到朱元璋的面前,低声道:“朱管事……您晚上睡厅堂多冷啊,拿这条毯子将就一下吧……”
月光照耀下,朱元璋仔细一看,咦,这个丫鬟白天见过,她险些被三个流民侮辱,幸亏朱元璋和郑彦夫赶到,才救了她。原来她躲过了一劫,是存活着的十七个丫鬟之一。
能想到给朱元璋送条毯子,说明她是一个挺细心,挺善良的女人。朱元璋心里暗想:这算是好人有好报么?嘿!上一世的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好人好报一类的东西,经历了一次转世轮回,我也开始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了吗?嗯……若是没有神明,我怎么可能转世来到这个世界?我也开始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了?哈哈,怎么可能!
他对着小丫鬟挥了挥手道:“谢谢姑娘关心,快回去休息吧,你今天肯定吓坏了……”
五一、询问
朱元璋带着张家的人归来,惊动了整个马家大院。毕竟发生在张家的事情太大了,和这件事有关系没关系的人,都想知道乱民冲击马家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现在既然有张家幸存的人回来了,哪有不赶紧来问问的道理。
朱元璋很和一群张家的家丁丫鬟很快就被传唤到了前院的大厅,只见前院的大厅里摆放着两排整整齐齐的椅子,马家的重要人物几乎全部在坐。
坐在首位的,当然是马家大少爷马智雄,他正襟危坐,满脸严肃,表情不好看,这一方面是马家结交一位知县大老爷的计划破产了,第二方面也是因为他的贴身护卫方轩战死在张府。
马千九双手放在身体两边,恭敬地站在马智雄的身边,脑袋低垂着。
马家二少爷马智彬坐在马智雄下首的第二张椅子上,坐姿很古怪,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睡着的,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有点怠慢,看来对张府发生的事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只是别的人都来看热闹,他也就顺便来一下。
在马智彬的身边,坐着一个朱元璋从来没见过的女人,背后还站着一个贴身婢女。她长着一张小圆脸,好看的大眼睛,身材略有一丁点丰满,但并不显胖,是那种恰到好处的体型,白皙娇嫩的皮肤,算是上一个美女。朱元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女人,仔细想想了才恍然大悟,这女人长得和张斗耀有几分宵似,看来她就是嫁给了二少爷的张家小姐,现在应该算是马家二少奶奶。
她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泪痕,显然是听到爹爹和哥哥被杀之后,整日以泪洗面,见到朱元璋带着一群张府的下人走进大厅,她从座位上刷地一下跳起,对着朱元璋一行人跑了过来,一双缠过的小脚撑不起她的身体,跑得跌跌撞撞,她全然不顾少奶奶的端庄,嚎啕大哭道:“秋叶……你还活着?”
朱元璋身后的一群婢女们也同时大哭了起来,其中一人边哭边道:“小姐……秋叶侥幸逃得一命,但是老爷和少爷都……呜……”
二少奶奶猛地一下扑到了朱元璋背后的丫鬟堆里,抱着其中一个丫鬟伤伤心心地哭着,朱元璋好奇地扭头一看,那丫鬟就是险些被侮辱,后来又逃得一命,给朱元璋送过毯子的好心姑娘,原来她的名字叫做秋叶,是和二少奶奶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最好的婢女之一。
一群女人一下子就哭成一片,嘤嘤的哭声回荡在大堂之中,听得所有人心烦意乱。马家大少爷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说话。二少爷这个草包却开口道:“哭哭哭!女人就是麻烦……我说娘子,你抱着几个低贱的下人哭成这样,成何体统?给我回来坐好。”
二少奶奶被她新嫁的丈夫这么一呼喝,眉头顿时就皱了,两道柳眉竖起。她这张脸挺有趣,平时看来挺美,一皱眉,倒有几分凶气。看来三从四德在她心里还没生根发芽,是个敢和丈夫较劲的女人。
正在这时,一道柔婉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道:“二哥你说什么呢?这种时候少说两句……二嫂节哀,现在先不忙哭,赶紧问问清楚,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来的后事怎么处理的,这才是正理儿。”
原来马家三小姐也在坐,就在二少爷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小丫鬟紫心菜坐在她的背后。她生性善良,不喜争执,见二哥二嫂就要掐架了,赶紧出来打圆场。
三小姐的话起了点作用,二少奶奶也不回座位,就抱着叫秋叶的丫鬟问道:“当天发生了什么?快说……”
“婢子……婢子也不清楚……呜……那天马家的方护卫来求见老爷,就在后花园里说话,好像是在谈马家三小姐嫁给咱们家少爷的事情,正在这时候,县衙门那边传来巨大的喊杀声,后来就有衙役跑来对老爷说,有乱民攻击县衙门,嘴里嚷嚷着要杀官造反……”
叫秋叶的小婢女用惊恐的语气道:“后来……后来老爷就命令护院们搬花园里的假山去顶门,没想到门还没顶上,乱民就冲了进来,见人就杀……大伙儿都在府里四处躲藏,婢子本来躲在垂花门边的草丛里,结果被三个乱民抓住了,他们脱婢子的衣服……呜呜……”
“什么?”二少奶奶大怒:“他们污辱了你?可恶!”
秋叶低声道:“没有……他们刚刚脱了婢子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做那事……乱民的首领正好经过,是两个首领,一个高一个矮,一个壮一个瘦,他们把那三个要污辱我的乱民赶开,让我自己逃命……我就换了一个地方躲,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一直躲到天快黑,家里没有乱民了,婢子才敢出来。”她说得乱七八糟,一会儿自称婢子,一会儿又自称我,显然是情绪回到了当天的环境之中,心中还有余悸。
“没被污辱……还好,不幸中的万幸。”二少奶奶一向把秋叶当成姐妹看待,听说她逃过一劫,心中倒是有些许安慰。
这时二少爷又开口了,阴阳怪气地道:“衣服都被扒了,这还不算污辱?哈!这已经算是失节了吧……”
“你说什么浑话?”二少奶奶的柳眉又竖了起来:“只是扒了衣服就算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