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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从争起 by古木-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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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旬,他失笑,对靠过来的男人有兄弟般的友爱。 
  “刚长出点芽苞,就被你们这两个混世魔王折了,你们哪里是爱花之人?” 
  “罚酒罚酒——明明是你那宝贝弟弟糟践那些花儿草儿,我可是没动丝毫还一直阻拦来着,没少为你受骂挨打,你怎么把我归到他那去了!” 
  硬把酒壶提起来塞到他嘴边,搂他肩膀,就哥俩好,灌酒罚酒管那么多! 
  ——强大的力量拽起身体,眼见着酒壶远了,海天兄一脸错愕,自己硬生生被扣着腕骨,拔萝卜一样拔起来——这、还有谁呢! 
  弟弟,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不是兄弟是冤家啊。 
  “两个男人喝酒——”瞳孔里有个仓促不及防备的自己,也板着端正面孔,学他一般冷冷看着,那夺魂摄魄的瞳孔就一点点暴戾开来,一点点阴森起来,冷汗爬上了脊梁,他迅速躲他眼神——“这么有兴头?”韩不争试着不着痕迹挣开他手控制,但那手一如既往跟蛇一样盘缠,跟狼狗一样叼紧不放——“弟弟……”他不想他因为他的出现扫兴,“我刚要走了。” 
  “走?原来只为讨杯水酒喝啊。”嘴角都是鄙夷一样神气。 
  “……”有点着恼,他硬邦邦回他:“我忘记今天你生日。” 
  “我知道。” 
第七章 
  他想喊:你既然知道你还拽着我?你根本是有心找我茬! 
  那邪嗣张狂的男人一眼就看穿他心思,蓦然竟笑,这一笑比任何佳丽都芳醇浓烈美艳放荡,孟海天底下也看得是惊心动魄,韩不争头皮迅速发麻了,他知道当他这样笑,事情就会很麻烦很麻烦。 
  把韩不争手里酒拿过来,张狂地一仰头,灌了,松开手,好似刚才的紧张阴鸷都烟消云散了—— 
  “难得兄长高兴,今晚我们兄弟好好喝一杯。”连声音都渗透出迷|药一般的温和,韩王爷抬了下指头,立刻,美丽丰腴的女人纷纷围过来,雪白肌肤在薄薄纱下摇曳如蛇。立刻,三十年的纯酿由白玉杯盛着端上来,闻着,就要醉了。更何况,这许多妖娆的香这许多妖娆的肉体这许多妖娆的笑。 
  他努力想冲出重围,但四周像蒙上雾气一样朦胧遥远,只有一杯杯酒,疯狂地喂进自己嘴中,火辣得快要麻痹,他隐隐知道是醉了,想挣扎起身快走,但手脚都被人按捺一般,丝竹鼓乐奇香慢慢形成药物一样的迷幻情景。 
  ——端整和严肃,变成了一种孟浪,奇异地销魂。 
  ——暴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那领口里的一道硬硬锁骨,都带出来生生冷冷的刺激。 
  ——他眯着眼,他在兴奋的时候,就会眯起眼,再怎么压抑还是会喊出声。 
  夜明珠的光线微弱和荡漾,想看到的都能看到,在那个江南江南永远停不了的念着该死的江南的人的眼角、皮肤、甚至每根手指上一一照分明…… 
  韩不争亲着那甜蜜的唇舌,一辈子,第一次亲女人的唇舌,不可思议地软滑,那身体和缎子一样细腻,他全醉了!身体有了反应,大手一一摸着凹凸芳馥肉体,完全是男人的力道和狂乱,他在撕着那碍事的衣物——酒能乱性。 
  虽然混乱,这小小隔厅却完全成为销魂所。 
  他压着那女人,想上,而不是被上。是有一点清醒的,是可以停下来的,这淫乱而不合礼法的媾和———— 
  但不可思议,他甚至看得到韩霆,看得到他在旁,看到他就倚在软榻上,舒服地靠着,舒服地看着,几个赤裸的女人伺候着他—— 
  一切都很淫乱,也很符合他们的身份地位。一切都是正常的。 
  一切都混合成一种想要爆裂的仓促和愤懑。 
  这是我自己的事,这个叫唤着的女人,自己所有所有已经失去的,回江南,被你羞辱逼迫——这些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 
  看啊!就看着吧!我就是让你看着,你能拿我怎样? 
  完全抛开韩霆存在的念头,完全忽视,在女人的身体里达到的高潮凶猛流畅,韩不争在韩霆面前,完成了第一次Zuo爱。 
第八章 
  酒泼到下身,冰凉而恐慌,那是男人的脆弱,在酣畅的酒意都被泼醒。 
  近天明的时候,韩不争身边没有女人没有吵闹没有酒了,只有头顶的锦绣床幔,鸳鸯戏水,接天莲叶,江南的好风光依旧熟悉而火辣,这个刚开荤的大龄男子,带着失措的神气,半坐着,愣愣睁着眼。 
  这样半晌。 
  “你——”发现自己声音是哑的,头是疼的,“你——”“你”了半天,不出个所以然,作罢,低头找自己衣物。 
  很顺利,居然都很顺利,衣服早就折好放在椅子上,连醒酒的茶都沏出满室的香,在这么优雅明快的环境里,韩不争结结巴巴地系着一件件衣物—— 
  在别人家里嫖妓,那种感觉,若非熟手醒来后会非常局促。 
  这时候,弟弟走过来,原先一直坐着,慢慢品着刚沏好的新茶的韩霆放下了手中杯,迈着少年老沉的步子,悠悠走过来,如此自然地接手,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扎起发辫——他原就比他高,现在站他背后,修长而伟岸,清清爽爽气息倒全不沾一点脂粉酒气,全一幅稀世名公子的定定心心,拿过梳子,就这样慢慢梳理起宿醉兄长的发来。 
  分外诡异。 
  他是那样好整以暇从头顶到发尾一一过一遍,象牙的梳子在乌黑的发上温柔地轻轻刷过,就好象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几千几万遍那样熟练,到了打结的地方慢条斯理还一一解开来,他这样的贵族也会梳头吗?——韩不争一动不敢动,只觉得那人手里不是梳子分明是刀子,一个不如意就会扑上来让你白的进红的出,僵硬的颈脖子上一粒粒浮出疙瘩。 
  柔情蜜意。 
  他的头皮终于疼起来,是啊是啊,再木讷的头皮也禁不起这样一遍遍地刮弄吧!茶都凉了,这头发却还没梳到尽兴,韩霆的手势仍旧漂亮,下手和缓如春风,手深深插进那冰凉的乌黑里,不惊动对方的缠在手心里,绕一圈再绕一圈,继续纠结——这样的轻柔反衬出这样的残忍来。 
  不争终于冒出声:“我自己会梳。” 
  就像跟大人闹别扭的小孩。 
  其实是疼得不行了!不然不会吭声。 
  以为这人又人来疯,越阻止反而越起劲,往往都是这样,但今天,他奇异地收手了。 
  韩霆抽出手中的梳子,才发现,这梳子在手里已经捏成三段了,而梳齿末梢上分明还带着艳艳的红,这是谁的?—— 
  这尊贵的王爷轻轻碰着染血的象牙梳,迷惑了: 
  “我方才力气大了?”“你怎么不说?”“怎么都是血啊?” 
  修长而伟岸,在韩不争背后,世人看到的是稀世的名公子,但韩不争心里,这背后矗立着的是猛虎是恶狼,必须小心应付。 
  他抿嘴,钳着,不搭话。慢慢慢慢抽自己头发,瞥到几成碎片的梳子真的是红了,才再次为自己弟弟的凶狠诡变感到由衷的恐惧惊愕。心里想,明天就算是爬城墙我也要爬出京城去! 
  而韩霆仍旧缠着那发,断无收手念头,明明看到不争一点一滴不懈地努力着,无声地逃脱他的掌控,他最后,轻轻一笑,就着这背后的姿势,猛然手上一使狠劲!吃痛的脸都青了,不争坚持坚持再坚持地拔萝卜一样拔着自己眼看要完蛋的头发—— 
  这柔情蜜意终于撕去了伪装,显出本来的狰狞来。 
  韩霆不做声。 
  韩不争也不做声。 
  眼眶里有打转的东西,手有点抖,头发脆弱地崩直崩到临界点。 
  谁都不松手。看谁先收手! 
  ——他松了。在最后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松了。匪夷所思。看着手心里青青发丝,韩霆再次显示出不可思议的迷惑,为什么松手了?明明只差最后一点点,坚持了那么久,那个江南的穷酸小郎中就得倒在自己怀里,恨恨神气扎扎实实被自己紧紧拥抱了啊? 
  ——他不松,迅速抓起最后一件外套,系都不系了,向外跑,头皮发麻连太阳|穴都带着抽痛,再来一次,城墙塌了都没他爬过的份。 
  他的“迅速”在习武者眼里,太慢太慢了,依旧是这样,再拉开门伸出脚眼看只有一点点就能跑到自由世界去的时候,才出手,逮回来。 
  他邪邪问:“去哪?还想找女人。”推到门板上,风流多情的浪子姿态就咬起不争耳朵。 
  他脸色青青、白白,终于沉下来,压抑愤怒,冷冰冰动作推那人下巴快滚离自己!“我不会再跟你苟且了。我上次跟你最后说过了。我就要回江南了……” 
  ——一拳,打上来,“砰”地击出飞屑,坚实的楠木门留下了完整的拳头印,这一拳,擦着不争脸过去,打掉了他接下去的话。 
  韩不争像看怪物一样,这样看着自己相处十多年的弟弟,与自己有了不伦关系的男人,这样看着,他觉得全身都冰凉了。 
  “不是让你抱女人了吗?”拳头收回来,紧紧攥住对方肩膀,这次控制住了力道,眼却低下来,那双总是精悍冷酷的凤眼逃避什么一样转开视线,声音的抑扬顿挫里仍旧满满胜券在握。 
  “你在江南能做的一切在这里、在我身边一样能做,可以了,够了,行医,种花,女人,还有什么?你还想做什么?” 
  “离开你,我还想离开你。”清清楚楚绝不拖泥带水。 
  韩不争端正的眉宇上同样写着斩钉截铁,我斩钉截铁地要离开这个充满你的地方。 
  韩霆愣住了。 
第九章 
  城墙,仰头,好高,好高。 
  就算爬一半才跌下来,也一定会摔死的…… 
  以沉重的心情走到城门官面前,站定,掏出文牒,递过去—— 
  “走吧。”仅仅扫了一眼。 
  “?……” 
  ……这,顺利得让人不敢先雀跃,坑着头一直小跑到望不见那高耸城楼,才肯停下来,回头望望,真的看不见了啊,这清晨的漫漫大道上真的只有自己一个路人啊,吐口长长的气,弯下腰,手撑住膝盖,只感觉冷冷的风呼呼呼呼往耳朵里钻,应和着咚咚咚咚的心跳,明明是寒冷,此刻却能刮走一切疲惫担忧。 
  ——宽阔的田野景色让人如此心醉神迷,连天都瓦蓝瓦蓝那么美丽。 
  ——而这,就意味着自己真的真的离开了,那样的生活,那样的人吧。 
  “啊!——”大喊,“我!——”现在板板直起腰,“我……”高举拳头把胳膊奋力举向天,“我——”做出热血澎湃的动作来,连眼睛都瞪大—— 
  到底想说什么呢?趁现在路上人少不要做动作了赶紧说吧。 
  韩不争维持这样的姿势,这个笨蛋啊,我不出个所以然,还有脸“哈哈哈哈”笑起来,笑得好象满月一样开怀爽朗的形状,一个最大限度地把嘴角伸展到不能再伸展为止的甜甜傻笑啊……好象这漫天的风沙尘土还不够呛人,硬要学小孩子调皮又刁钻,在冷冷风里,翩翩沙里,长长古道上,蹦蹦跳跳,最大限度地蹦蹦跳跳—— 
  十岁来到这里,已经十五年了,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 
  娘,爹,和自己。 
  十岁时,娘亲放开自己手,消失在茫茫大雪里,自己等啊等等啊等,但娘再也不回来了;娘最后说的话,不争却从来不敢忘记,她抱着小小的不争说:“快些长大吧,长成一个好男儿。” 
  十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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