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陆权强国-第6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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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但他不是那种旧时代爱钱的官僚,对于贪污受贿、权钱交易没有兴趣,对于奢华生活似乎也没有兴趣;李汉也爱权,他身兼数职独、裁一方,是名副其实的“西北王”,但朱尔典以英国人特有的嗅觉感受到,他统治下的西部才是中国民主气氛最好的区域之一,各地绅商组成了当地议会,对于当地事务有很大的发言权,他们也许不能干涉李汉对军政的影响力,但却能让他倾听到地方上来的声音,这些充分说明了西部的类西方式民主建设。
李汉也深深明白军权的重要性,他将西部军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每年拨出巨款用于维持这支庞大的军队,从某种意义上也带有“李氏私军”的特点,但这又明显不同于北洋军中对袁世凯无限盲目的愚忠,用宗法教条(供长生牌位)来获取士兵的忠诚在朱尔典看来是很可笑的事情。李汉以职业化改造军队,以每年大量的军费供养出了一直完全德式的职业化军队!在他的指挥下,这支军队不需要去思考吃穿跟生存,他们有着远东第一流的待遇保障,甚至只要一人参军整个家庭都能受到优待,享受军属保障。虽然为此他的军队所消耗的军费开支不比袁世凯差多少,但是效果十分明显。完全军事化的军队一心只为训练跟战争,他们不畏惧死亡,不担心死后家属无人照顾,战斗力比起成军多年的北洋军也不差多少。
这是一支比布尔人跟前清时期更加职业化的准西式军队,这是领事馆武官的回答。很明显他的那几位经历过布尔战争的武官下属很清楚要对上这样一个势力,很可能又要再打上一场布尔战争!
朱尔典一直认为李汉是个矛盾综合体,他具有了强人的外表,但又有不同于以往军政强人的本质,在他年轻的外表之下,潜伏着是一颗独、裁者跟民族主义者的心脏。下午茶的时间到了,朱尔典还在思考着他将要发王英国国内的信,甚至于怔怔地出了神,他的思绪还在于大英帝国在欧洲的大敌——德奥。很明显,德奥两国是西部崛起的主要扶持着,根据上海海关这两年来的粗略统计,德奥两国两年来发往远东的船只增加了37万吨,运来的货物跟机器已经不下六七千万英镑,而运走的一船船密封严实的矿石资源等也令英国为之眼红,哪怕它拥有加拿大、澳大利亚跟印度、埃及这样领土巨大的殖民地。
而且这个势力还跟美国资本有着密切的联系,今年以来西部已经获得了来自美国国内高达一千九百万美元的富裕资本直接投资。对于那个穷的只剩钱的暴发户国家,英国只能眼红的看着美国获得了数条他们眼红已久的铁路修筑权跟价值数百万英镑的机器订单以及高达百万的白门重炮采购。
德国在西部兴建或与西部军政府合作的造船厂、医药化工、汽车装配厂、光学仪器厂等一大批重工业都是短视的英国资本家们所不会投资的。朱尔典愤愤地想,他们只会用这些资本去殖民地吸取血汗,他们总是认为一穷二白的远东大陆没有投资的商机跟获利的可能。结果除了怂恿政府获得铁路修筑权外,就只有把租界的地价炒得越来越高,然后建设一栋栋美观的房子,出售给那些商人、官员,偶尔再建几个电车公司跟自来水厂,自己人为的将对这个国家的经济影响力限制在租界附近,孰轻孰重自然一目了然,真到了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让电车公司和自来水公司见鬼去吧。在军事上,西部国防军聘请的军官跟军事顾问都是来自德奥两国,部队的装备从枪支到衣服,几乎都是仿照德国的,按照这个模式培养出来的军队,更亲近哪个国家岂非一目了然?要知道在落后国家,尤其在东方国家,军队对于国家政策的影响力要远远胜过西方民主国家。
想到这里,朱尔典再也坐不住了,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让他最担心的场面,李汉掌握全国政权后全面倒向帝国在欧洲的对手,要改变这个危险后果,他只有三条路可走。第一,给李汉制造障碍,必要的时候直接插手,甚至动用武力干涉,防止李汉染指全国政权,继续支持袁世凯政权;第二,与李汉沟通,用换将的方式来确保大英帝国的利益,只要李汉答应维持英国的利益,并疏远了和德奥之间的关系,英国方面并不介意甚至愿意选择更年轻的他获取最高权力;第三,什么也不要行动,等局势明朗之后再选择行动方案。
他首先排除了第三条,这一条看上去太过于消极,和英国的实力和地位并不相称,如果真的等局势明朗之后再动手,说不定已经失去了在中国地主动权,他对袁世凯是否能在被拖入持久战之后还能继续坚持下去没有足够的信心,更不愿意帝国利益因此继续受损。第一条道路是最强硬的,但是成本和风险也太高,朱尔典对于军事上解决西部很有信心,但左右权衡后,认为代价过于高昂,在欧洲局势如此紧张之时,还派出这么庞大的军事力量到远东,基本是一种自杀行为,说不定德奥正在暗地偷笑呢。而且,那样一来,必然会激起中国人的强烈反感,无论是谁,只要抵抗外国侵略他就是中国的民族英雄。朱尔典熟谙此道,别的不说,现在光是借口西藏问题西部抵制英国货的后果就让他丢了代理公使的位子,虽然原因并不完全因此。排除了两条道路后,那么只有第二条道路可以选择了,问题是李汉会放弃对他影响甚深的德奥,而答应和英国方面进行全面合作吗?朱尔典没有足够的信心,但凡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就没有机会呢?
想到这里,他又兴奋起来,提起钢笔刷刷地写下:……鉴于此刻远东地局势,我认为我国最好不要急于表态,对于双方应该保持尽力的接触,在尽可能的基础上进行斡旋……从我个人这么多年的在华经历和判断来看,我认为袁世凯在军事上没有什么办法,国防军的战斗力已经在西藏同英印军队一战中得到了证明,在德奥的军事支持下已经获得飞跃的发展。除非各国联合出兵干涉,否则袁世凯政府在军事上的前景是相当可悲地。但是出动联合部队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各国可能不会如同1900年那么积极和踊跃,而此时的情况也与13年前不同……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可以效法两年前我们在武昌事变时的立场,一方面宣布中立,另一方面保持积极的观察以便确保英国的利益。现阶段我认为我国政府应该在保持对西部接触的同时,尽可能的加大对袁世凯政府的支持。我深信,一个有较强控制力且亲英的中国、政府对英国的在华利益是至关重要的。李汉也许能组建起一个强有力的政权,但他地政治立场毫无疑问更加倾向于德奥两个我国的主要对手。我建议我的后继者能够通过秘密渠道和他保持接触,只要他承认英国利益并疏远跟德奥之间的关系,我们并不阻挠他获取全国政权,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防止同盟国势力进一步侵入远东或李汉继续滑向同盟国阵营这种可怕后果所必须的……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把所有地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写完了信,这位老资格的外交官起身踱步到窗前。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式玻璃窗,他看到了东交民巷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多数人还在照旧按照他们惯常的生活方式生活着。未来究竟是如何,他们还不得而知。大英帝国的米字旗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摆着,可惜等到巴尔特抵达北京之后,这里就不属于他了!
远东未来究竟如何,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个老资格地外交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茫然若失的无力感。
…
北军攻陷咸阳、十四师攻陷太原,直隶张镇芳指挥二十师强攻娘子关,妄图在陕西损失颇大的北军抽不开身的时候代为对在山西省内攻城掠地的第十四师进行围剿。谈判之后,虽然南北双方打起了和谈即停战的幌子,实际上无论是袁世凯又或者是李汉都不是国民党人那种在政治上青嫩的角色,双方直接将背信弃义、无视协议亮到太阳下摊明着干,尽显一代枭雄的面厚心黑,不择手段。
“看不明白啊,看不明白。这北军自打光绪年间就开始编练的雄师了,西部李汉那几省的军队才成军多久,怎么现在竟然能跟北军对垒不落下风了!”
赵凤昌搁下报纸,叹了口气,接过一名仆人端过去的清茶,润了润嗓子,将茶杯递了回去,然后重新拿起报纸,揉了揉眼睛继续看起来。
站在赵凤昌身后的宫崎滔天也皱着眉,说道:“这中国国内的局势我们总看不清楚,不过先生在日本这段时间也静下来狠狠反省了一番,心中有了些想法也跟我说了!”
国民党一帮高层在上海失陷后逃往日本一部分,剩下的又都在南京将要陷落的时候出走。随后北京政府连续颁发对党人高层的追捕令,一大批国民党人人心惶惶,未免国内党组织遭到破坏,孙文在南北宣布和谈之后,偷偷派遣日本人宫崎滔天返回上海,一边打听局势、一边联络庇护同志,同时也不乏希望他能通过活动,令政府解除对他们的通缉令的意思。
赵凤昌闻听伤心,他也算是孙文的半个老师了,见他现在落魄也总觉得心中有些难过,不过这多半还是因为对国内革命的迷惘吧。
“先生总算看清楚了那共和党为何早前放弃了国会大选,那李汉深懂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袁世凯是旧朝官员出身,本身就跟我们这些党人不一样。他当了大总统肯定是不会愿意受到内阁跟国会的约束。可惜我们当时都没看到这一点,要不然遁初也不会惨死歹人手中!”
宫崎滔天瞧见赵凤昌只是点头却不接话,又道:“而且,我们国民党内部思想混乱,组织严重不纯,非袁氏兵力之强,乃同党人心涣散,方才有了接连失败。必须整顿党务,重组新党,拯救革命。”
赵凤昌微微皱眉,他心中有些不同意见,只不过看到那孙文的忠实拥簇宫崎滔天涛涛说个不停,也不好打断。等到他说完了之后这时间已经过了一阵,他将报纸轻轻搁在桌子上,顾左言他。
“今日南北会商,我有幸被邀请列坐,听到了一些风声,估计最迟这几日谈判就要有结果了!”
“哦?”
铜眼一瞪,宫崎滔天坐了下来。
赵凤昌道:“今日乃是南北第三次会商,北方的提议已经和缓了许多,西部的要求也不再咄咄逼人。比如在皖赣湘三省上,北方的口气已经开始软话,而南方也不再死死揪着‘重新选举大总统’这一点。不过……这都不是我下结论的原因,因为今天周学熙说话了!”
宫崎滔天一愣,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赵凤昌摇头,他曾经跟随过张之洞,又在清末官场上混了那么久,政治上的脏水、臭水他见得多了。也是因为认为孙文等人幼稚,这才在宋教仁、孙文等屡次邀请他加入国民党而不应的原因。
他眯着眼睛,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副字画,说道:“你可知我这几幅话都是出自谁之手笔?”
宫崎滔天不明白他的意思,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上面的徐东海字样后,沉吟了半天不确定道:“纸质虽凡但画风有灵,想必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莫非是出自那位东海徐帅之手?”
东海徐帅指的是前任东三省总督徐世昌。
赵凤昌点头,“这是他前几年的作品,那张季直知道我好书画,便转手将这幅与他同列嵩山四老的徐世昌的寒山幽谷图送给了我!”
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