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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九加死等于十-第10章

小说: 九加死等于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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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仪式结束以后,麦克斯把马休斯中校拉到一旁。

  “怎么样?进行得如何?他们拿到指纹了吗?”

  “嗯!”船长向四周看了一眼,看起来他忙碌了一上午。“几分钟前我刚见了事务长。他们昨晚拿到了胡佛和法国人的指纹,当然还有你与拉斯洛普的指纹。今天早上也拿到了阿彻医生、查佛德小姐和肯沃尔西的指纹。他们已经在采集全体船员的指纹了。”

  “结果出来之前还要等多久?”

  “要有耐心,”马休斯中校说道,他有着惊人的耐性。“我们会抓住那个混蛋。你知道他跑不了的。”

  “这我知道;但还要等多久?”

  “拉斯洛普说可能要等一整天。冷静点,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

  过了半个多小时麦克斯才想起瓦莱丽·查佛德的事。没关系,那可以等。假如那些指纹可以表明凶手,她的话(除非如他所怀疑的那样,整个故事都是谎言)就只能算是额外的线索了。

  午饭。没有人说话。

  阿彻医生、伯纳上尉、胡佛和麦克斯在一起吃着饭。他们在饭桌前谈了很长时间,主要谈论的是公告板上的新闻,未来的航程,以及可能的目的地。阿彻医生认为是南安普敦。胡佛认为是利物浦。而乘务员也表述了他的意见,他推测是格拉斯哥。

  下午茶。还是没有人说话。

  麦克斯感到头脑发热。他在船上寻找拉斯洛普和事务长。他记得拉斯洛普的舱号是C…42,可是拉斯洛普不在房间里;而事务长办公室的窗户依然关着,他不停地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日落时的海风显得很清新。麦克斯在大厅、长廊和吸烟室里闲逛,他在吸烟室的角落发现了一本《飘》,书的扉页上有皮埃尔·玛利·塞莱斯汀·伯纳的印章。他没找到过管理图书室的乘务员(根本不可能找到),所以也不可能从长廊拿到任何书。于是他坐下来打算阅读,但是这本书也没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最后他绝望地走上甲板。就在那里的暗弱灯光下,事务长找到了他。

  “我已经找你很久了,”格里斯沃尔德先生清了清喉咙,说,“克鲁伊申克刚才跟那个老人去打桥牌了。来我的办公室吧。”

  “你们拿到了吗?”

  “哦,是的。我们拿到了。”

  外面的风很冷。麦克斯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厚重的外套下颤抖着。这也许是他的想象,不过克鲁伊申克的脸在灯光下看起来阴沉沉的。

  “嗯?是谁杀了她?”

  “跟我来,”事务长说。

  8

  格里斯沃尔德打开位于C甲板的办公室的门锁,一进门就发现灯火通明的室内烟雾弥漫。不流通的空气里,拉斯洛普满头大汗、穿着衬衣坐在靠墙的办公桌前。他跟前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堆放大的黑色拇指纹照片,每张照片上都编着号码,一只碟子大小的放大镜,肘边还摆着一捆记录。在他身后,事务长的秘书正把临时弄好的指纹模板往保险柜上堆。

  “请进,中校。”门再次打开了,拉斯洛普打着招呼,身下的转椅吱吱作响。船长挤过麦克斯的身子往里走。

  “克鲁伊申克说……”

  “啊,”拉斯洛普用手指揉着凹陷的双眼,然后张开手臂,“你想知道是谁的指纹。我可以简单明了地告诉你,我不知道。”

  他又说:“现场的指纹不属于这船上的任何人。”

  简洁的话语刚落,屋里就像炸了锅一样,四个人同时开口,最后还是马休斯中校功的让其他人闭上了嘴。

  “你在开玩笑吧?”

  “不不不,”拉斯洛普嘟哝道,“我可没蠢到这种时候还开玩笑。”他又揉了揉眼,“格里斯沃尔德也不会。你听我再明确地说一遍好了,”他举起指纹的放大照片,“这些是尸体上发现的左右手拇指纹;而这些,”他指着临时弄好的指纹模板,“是船上所有人的左右手拇指纹。二者没有相配的。”

  “千真万确,长官。”事务长面露忧色地附和道。

  “但这怎么可能!”

  “你说呢?”拉斯洛普道,“无论如何我说的是事实。”

  “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哪儿都没出问题,长官,”事务长像只鼓足了气的牛蛙,“我和拉斯洛普先生至少核对了两遍,不可能有失误。不谦虚的说,对指纹这玩意儿光我就没什么不知道的,这毕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马休斯中校穿过这间刷成白色的办公室,背靠保险柜,站稳脚跟,双手抱胸。

  “这事得再好好斟酌斟酌,”他的语气中的权威,就好像自己琢磨事儿的时候没人敢出声。“这些指纹,”他的眼睛从紧贴帽沿的粗眉毛下往上瞟着,“这些指纹肯定是伪造的。”

  “绝对不是。”拉斯洛普说。

  “不可能,长官。”事务长也说。

  “为什么不可能?听我说,也许用个橡皮图章之类的东西……”马休斯中校又琢磨了一会儿,“等一下。这船上不就有个以造橡皮图章为营生的旅客吗?”

  拉斯洛普打断了他。

  “巧的是,”他对麦克斯眨眨眼,“你弟弟昨天晚上才问过我伪造指纹的事情,所以我和格里斯沃尔德已经做过检查了。我们愿意发誓说指纹绝对不是假造的。”他用手指敲打着照片,“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找人确认了一下。顺便说一句,你这船上可用之才好像应有尽有啊,那个船医的助手(班克斯?就是他了!)就是个持证的分析化学师,所以我们让他做了个化学分析。”

  “化学分析?”马休斯重复着他的话,“这是什么意思?我以为没人能对印在纸上的照片做什么有用的化学分析。”

  “对着照片当然不能,但是可以分析死者衣服上的血指印啊。”拉斯洛普说,“这是最终有效的确认,中校。伪造者不可能伪造出活人手指上的汗渍。”

  他停顿了一下。

  “几个小时前我们拿到了结果报告,”他继续说,“这两个指纹绝对不是伪造的,它们是大活人的指纹。这就是最终结论。”

  一时间没人出声。办公室里的烟雾钻进他们的肺里,但没人想到要去开风扇。

  “这事还得斟酌,”船长摇着头坚持道,“这事必须再斟酌。”

  “中校,”拉斯洛普犹豫道,“我并不想多嘴。不过你确定船上没有偷渡者?等一下,我当然不是说是你默认的偷渡,也不是指你在船舱里藏着的第九名乘客。他也按了手印,而且和死者身上的指纹不符。”

  麦克斯转过头去看着他哥哥。原来他一直都没猜错,这船上果然有第九名乘客,被佛朗克小心翼翼地藏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但他是谁?而佛朗克为什么要这么干?

  “我的意思是说,”拉斯洛普继续,“也许船上有个人偷偷躲着,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你确定船上没有偷渡者?”

  “非常确定。”船长答道。

  当然,当佛朗克·马休斯以这种口气讲话的时候,他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那么,长官,死者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现指纹,”事务长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

  马休斯中校对待属下的态度非常正儿八经。“格里斯沃尔德先生,说这种话有任何意义吗?这种事确实发生了,而且,相应的也该有一种解释。我能想出的唯一解释就是,你,或者其他人把指纹卡搞混了,或者犯了别的什么错。我很抱歉,格里斯沃尔德先生,恐怕你必须重新提取每个人的指纹。”

  拉斯洛普绝望地哀叹了一声,但事务长只点了点头。昨天晚上这家伙还睡眼迷离地取笑杰罗姆·肯沃尔西晕船,表现十分滑稽,今天的事务长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好的,长官。但如同你确定船上没有偷渡客一样,我确定整个检查过程没有错误。”

  马休斯中校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有没有可能是谁对你们搞了鬼?比如说偷换指纹卡,或者给你错误的指纹?”

  “不可能。”

  “你确定?”

  “我和克鲁伊申克,”事务长回答说,“我们亲自提取了所有指纹,除了长官你的,拉斯洛普先生的,医生的和麦克斯·马休斯先生的。我和克鲁伊申克都可以作证,我们的属下里没人搞鬼,拉斯洛普先生应该可以证明他的手下也一样吧?”

  “当然可以。”拉斯洛普发誓说,“而且,格里斯沃尔德,你还可以告诉他,我们还交换提取了本来由对方提取的指纹作为复查。”

  “确实如此,长官。”

  一阵长长的沉默。事务长走过去打开了风扇,风扇一开始慢慢转动,后来越转越快,发出一阵听起来像讽刺的嗡嗡声,把几个烟灰缸里的烟灰吹得四处飘散,不过没人注意这些。

  “为了消除你最后的疑虑,长官,”事务长不无恶意地补充,“我可以告诉你那也不是死者的指纹,当然她也不大可能把自己的拇指放在那种地方。但我们还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也确认过了。”

  马休斯中校仍然双手抱着胸,艰难地试图理出个头绪。“那让我来理个出个头绪吧。如果理解没错的话,我们现在有三个结论:

  “首先,犯罪现场的指纹不是伪造的,而是活人手指印上去的。

  “其次,船上没有偷渡者,也没有躲起来没让我们取到指纹的人。

  “最后,提取和验证指纹的过程中没有人耍把戏或犯错误。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指纹印到了相应的卡片上,老实的交上来,由我们的人正确地和血指印做了比对。我说的没错吧?”

  〔公正的说,马休斯中校的这三点结论后来被证明是正确无误的。――作者注〕

  “完全没错。”拉斯洛普表示同意。

  马休斯中校站直了身子。他摘下帽子,由于帽沿太紧,额头被箍出了一圈红印。中校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顺便揩了下他硬硬的黑发。

  “可是,见鬼,”他大叫道,“肯定有什么人伪造了指纹。”

  “很明显这不可能。”

  “你该不会认为那女人是被鬼魂杀掉的吧?”

  “谁知道,”拉斯洛普嘀咕了一句。

  马休斯中校把帽子戴回去。“这是一起谋杀事件。”他说,“咱们必须扮演好侦探的角色。真有趣。好吧,暂且别去管指纹了,咱们看看其他的线索。”

  事务长抢先发言。“长官,昨天晚上确实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跟那个法国人有关。”

  所有人都锐利地看向他。

  “伯纳上尉?”

  “是的,长官。我和克鲁伊申克十一点过一会儿开始做事。我们得到的指令是把那时候还没睡觉的旅客的指纹都取了。那个法国人还没睡,他住右舷上的B…71号。我把头伸进那个船舱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天啊,我们抓到他了。’我还从没看见过比他更像罪犯的家伙呢。”

  (现场的兴味更浓了。)

  “他坐在自己的铺位前,把床当成桌子用,上面摆着五枚橡皮图章和一盒印油。”

  “又是橡皮图章啊。”拉斯洛普呻吟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他在往几张大纸上印地址。你们也知道,那个法国人不怎么说英语,只会几个单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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