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殇-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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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也喜欢小巧玲珑的天足……”
梅七巧不等他说完这番话,转身就往外走。但是,朱允再一次拉住了她。梅七巧生气了,也不管他是不是未来的老公公了,顺手拿起一把鸡毛毯子,在他那秃头顶上狠狠地抽了一下。朱允疼得一咧嘴,却不好意思声张。梅七巧趁着这个机会,跑了出来。
嫣红见梅七巧脸色发红,气呼呼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梅七巧说:“这个老畜生,还是色心不改。嫣红,你说这朱开宇将来老了会不会也像这个老畜生一样啊?”
嫣红说:“我想……不会吧。你看我爹爹好吃懒做抽大烟,我会像我爹爹一样吗?”
梅七巧笑了,说:“也是,你说的有道理。刚才我还想,是不是要和朱开宇绝交呢。现在我想开了,朱允是朱允,朱开宇是朱开宇。”
刚说到这里,就听朱允在雅间大喊大叫,要求上茶。梅七巧说:“还是你去给他上茶吧,我不愿意再见他了。”
嫣红说:“你不愿意见他,难道我就愿意吗?”
梅七巧说道:“我已经见他一次了,而且还用鸡毛毯子抽了他一下。你去见他的时候,要是他动手动脚,你也用鸡毛掸子抽他一下。抽了他他都不喊疼,这倒也挺痛快的。”
嫣红端着一壶茶进去了,也没说话,放下这把茶壶,拿起另一把壶茶,转身就要往外走。朱允却一把挣住了她,刚要说什么,就见嫣红捞起了鸡毛掸子。朱允赶忙将手松开,摸着头顶。嫣红笑了笑,用鸡毛掸子掸了掸桌上的灰尘,便走了出去。
朱允却追出门来,喊道:“嫣红,怎么不见你妈妈呢?”
嫣红说:“我妈妈在里屋给那些小姑娘缠足,忙着呢。”
朱允说:“你把她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
嫣红说:“有什么事情,你这就说吧。”
朱允说:“不行,这是件大事,跟你说不来。”
嫣红无奈,只好来到里屋找吴氏。吴氏正在给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缠足。那小女孩疼得眼泪汪汪,却没有哭出声来。嫣红说:“妈妈,朱允来了,还说要找你。”
吴氏一边一丝不拘地缠着足,一边问道:“他找我干什么?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嫣红说:“这个人不安好心,还对我和七巧姐毛手毛脚,被七巧姐打了一鸡毛掸子。依我看,你就不用见他。”
吴氏一边给那个小姑娘缝着裹脚布的布头,一边问道:“他说过找我干什么吗?”
嫣红说:“他只道有重要的事情。”
母女俩刚说到这里,门外响起一阵争吵声。只听梅七巧说:“你干什么啊?女人家的内室,也是你一个糟老头子可以进的吗?”
但这时候朱允已经进来了。
这间内室很宽大,一铺炕,两张床,炕上床上坐着一些六七岁的小姑娘。这些小姑娘有的若无其事的在那里照着书本写字,有的则一脸痛楚。朱允看到这些小姑娘,眼睛一亮,心想,要是把这几个小姑娘都弄我府里就好了。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梅七巧扯住了他的衣服往外拉他,说道:“这里是人家小姑娘缠足的地方,你一个糟老头子趁什么热闹?你出去。”
朱允说:“我跟朱偱礼家里的有话说。”
吴氏怕他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便对梅七巧和嫣红说:“你们都出去招呼客人吧。”
梅七巧和嫣红走了,吴氏平静地看了朱允一眼:“朱老爷,我吴氏已经被你以族长的身份赶出驻马屯,如今来到云城混口饭吃,你不会追过来赶尽杀绝吧?”
朱允说:“哪里哪里。其实现在想起来,我也觉得那时候做的过火了。你一个弱女子,被卞大头这个蛮横的色狼威胁,其实也是无奈。谁也不怪,就怪朱偱礼不争气啊。”
吴氏低着头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老爷你的面我也不想再看见,因为看见你,我就想起那些年的伤心事。”
朱允说:“我们又成了邻居,想不见面都不行。朱偱礼家里,你说这世界是不是很小啊?”
吴氏一愣,问道:“我们怎么会成邻居呢?”
朱偱礼对着窗户往外指了指,说道:“你看见后面那别墅了吗?我已经全部买下来了。”
吴氏顿时心烦意乱,她可不想跟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做邻居。
朱偱礼看着吴氏的脸色,问道:“怎么,不愿意和我做邻居?”
吴氏说:“不是不愿意,而是做不起。”
朱偱礼突然说:“你一个女人,能买这么一大片房子,却也了不起。听说,你很是做了几年当红窑姐儿?”
吴氏的一张粉脸顿时红了,说:“我也是被逼无奈,想死都死不了,只好走了这条路。”
朱偱礼说:“既然窑姐都做过了,那么我现在想跟你亲热亲热,不会像以前那么不愿意顺从我了吧?”
吴氏正色道:“做这行的,出门为净。我现在已然不是那任人玩耍的窑姐了。我这辈子经历了不少男人,够了,恶心了,再也不想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行苟且之举了!”
朱允讨了个没趣,便将话题又转移到这房子上,他问道:“你这房子,当初花了多少银子?”
吴氏说:“三千两。”
朱允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就这几间房子,居然花了那么多银钱?太贵了!唉,你一个女人家,被人骗了!你要是拿这三千两银子,可以在别的地方,买一幢比这大得多的房子。”
吴氏说:“我觉得房子够用就行了,要那么大,干什么?”
朱允说:“唉,我们之间毕竟有些怨恨,这辈子是很难解开的。我原想和你结一次风流姻缘,这男男女女床上一搂泯恩仇。但是你不愿意。我看出来了,你讨厌我,不想和我做邻居。唉,想想以前都是我做的不好。为了弥补,不如我遂了你的愿,将你这房子原价收了吧。你可以去别的地方买一幢更大的房子,也可以避免和我做邻居了。你要是答应的话,我马上就把银钱点给你。”
吴氏毫不犹豫地说:“虽然和你做邻居我很不情愿,但是我现在不怕你了。你住你的别墅,我在这里做我的生意,邻居就邻居,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这幢房屋,是我全部的财产,我是不会卖给别人的。”
朱允说道:“你怎么死心眼儿,你卖了房子,也拿到了金钱。有了钱,你再去别的地方买一幢不就是了。”
吴氏说:“我不愿意卖!”
朱允说:“你这栋房子花了三千两银子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面上,我可以给你四千两,你在别处再买一幢比这里更好的房子,也绰绰有余。你看,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吴氏坚决地回绝道:“朱老爷,你就是给我座金山银山,这栋房子我也不卖!”
四十九、梅七巧河边定情
朱允在吴氏茶楼碰了一鼻子灰,第二天就来到二儿子朱庆家里。朱庆没在家,却遇上了他的孙子朱开宇。
朱开宇见了爷爷,拔腿就要往外走,却被朱允一把挣住了,问道:“干什么?为什么见了我就想躲?”
朱开宇说:“爷爷,我没想躲,我只不过想去给你泡杯茶。”
朱允笑了:“什么时候学的这样孝顺了?”脸色一板,文明棍往地上一戳,喝道:“给我站好了!”
朱开宇吓了一跳,只好老老实实站在朱允面前。
朱允问道:“昨天你去莲魁茶楼干什么了?”
朱开宇说:“没干什么,就是去喝了一杯茶。”
朱允说:“这优哉游哉坐在茶楼喝茶,岂是你们年轻人做的事情?你不是去喝茶,是去找那个叫嫣红的小姑娘了吧?”
朱开宇说:“没有!”
“没有就好。”朱允说,“这嫣红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知道吗?很早之前,她勾引刘家庄出名的采花贼卞大头,被爷爷我逼着她丈夫将她休掉了!”
朱开宇问道:“爷爷,休妻原是人家夫妻之间的私事,你凭什么半中间插一杠子?”
朱允说:“我是族长,自然要清理本家族不守妇道,寡廉少耻的害群之马。”
朱开宇嘲讽地笑了笑说:“爷爷,据我所知,你老人家好像现在不做族长了。”
朱允暴怒,挥起拐杖在朱开宇屁股上打了一下,说道:“又没有人撤了我。是我年纪大了,不愿意操这个心了。但是,只要我能咬动凉水,自己的孙子我就不能不管。我问你,你究竟是不是看上吴氏的女儿嫣红了?”
朱开宇说:“没有!”
朱允说:“嫣红虽然漂亮,但她母亲干过什么?干过窑姐儿。这样的母亲,怎么能教养出品行端正的女儿?”
朱开宇忍不住说道:“嫣红的妈妈做窑姐,还不是被你逼的?”
朱允气急败坏:“好啊,敢跟我犟嘴了!还说没看好嫣红,却口口声声帮她说话!”
朱开宇辩解道:“可是我心上的女人真的就不是嫣红!”
“不是嫣红那么是谁?”朱允追问道。
朱开宇脱口而出:“我喜欢的是梅七巧!”
朱允哈哈一笑:“好啊,乖孙子,终于承认了!自古以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喜欢谁,不喜欢谁,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梅七巧,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怎么能进我们朱家大门?再说,她还是一个天足姑娘。”
朱开宇说:“我就喜欢她的天足。天足有天足的好。”
朱允心中暗暗想,这小子,这一点倒随我。但是,脸上依然显出愤怒的样子,说道:“不行!咱们大户人家,怎么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天足姑娘过门?”
就在爷孙俩争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朱庆回来了。见了朱庆,朱允暂且放过朱开宇,与儿子商量起吴氏茶楼的事情来了。
朱庆与那吴氏,本来也有过肌肤之亲,按理来说做事情也不至于那么绝情。然而,这件事被范旭祝忽悠成关乎朱家家业兴盛,子孙福祉的原则性问题了。因此,他也倾向于将吴氏的莲魁茶楼收购过来,然后拆掉改建凉亭。
但是,因为与吴氏有过那层关系,他又不好亲自出面。于是,这件事就只能让朱允出头了。按照他的意思,如果吴氏能自愿出卖茶楼,那就太好了。这样可以平心静气的把事情办了。但是他又知道,这间茶楼是吴氏安身立命的根本,按理说,吴氏是不会出卖的。何况,这朱家与吴氏又有解不开的怨恨。别看吴氏平时很温柔,但是这个女人,却是很有主见的。
昨天在朱允去吴氏茶楼交涉的同时,朱庆和哥哥朱君,去见了马知府。朱庆以给马知府父亲拜寿的缘由,塞给马知府一只大红包,里面是一千两银票。其实马知府的父亲还有半年才过生日呢。
马知府半推半就接了红包,然后朱庆就把事情和盘托出。
马知府沉吟了一会儿,答应帮忙。朱庆说如果事情真到了需要官府帮忙的地步,还会再来叨扰。还隐晦地表示,事成之后还有酬谢。
马知府哈哈大笑,说我和你哥哥都是同仁,何必这样客气。三个人嘻嘻哈哈,就把这一件侵犯老百姓权益的交易完成了。官场就是这样,那些当官的表面上仁义道德,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心狠手辣,龌龊不堪。
朱允听了儿子的汇报,心里有了底。但是这番汇报却让朱开宇也听去了。他趁父亲和爷爷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这时候他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鄙视官场黑暗,鄙视自己的爷爷和父亲的不择手段。另一方面,他也为吴氏、嫣红和梅七巧担心。毕竟,自己心爱的姑娘,就住在莲魁茶楼里。而梅七巧,也把吴氏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看待。
昨天朱开宇给梅七巧留下一句话,说“老地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