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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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颜轻笑:“叛也叛了,如今再收手,岂不是傻子?左右不过一死,痛快不痛快又有什么分别?”
苏倩冷笑着挥手让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帮众出来:“无杀,你入阁后的第一个任务有了,去杀了叛贼慕颜。”
苏倩身后的那名帮众抬头走了出来,眼神空洞,正是无杀,无杀拔出腰间的剑,剑身遥指,一言不发的就向慕颜攻了过来。
慕颜一刀逼开围在身侧的凤来阁帮众,轻身就向无杀迎了过去,他一指弹开无杀的长剑,左手就拉住了无杀的手腕:“跟我走。”
无杀愣了愣,长剑转交左手,又要刺落,慕颜一把拍掉她的剑,厉声说:“我是你三叔的结义兄弟,是你长辈,你敢不听我话?”
无杀愣住,慕颜拉起她就往外面冲去,我们三个现在所在的是凤来阁戒备最森严的机密之地,四周的帮众不断涌来,我只是挥动杨柳风勉强抵抗,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别说冲出去了,慕颜虽然自己可以出去,但是带着我和无杀两个人,就有点力不从心。
我一边手忙脚乱的挡开攻来的长剑,一边瞥到我们四周都给围得严严的,只有通往凤来阁主居住的那个水榭前的一段路防备松懈,大概凤来阁帮众认为我们绝对不会往那里跑吧。
“进水榭。”我叫了一声。
慕颜会意,刀光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已经杀出了一条通道,我退进水榭,里面果然空无一人,我一把扯掉遮在密道开关上的字画,扳动机关,墙壁轧轧打开,所幸机关还能用。
“进地道再说。”我对身后的慕颜说,反正也无路可逃了,密道里地形复杂,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慕颜点头,几刀把围上来的凤来阁帮众逼退。我当先钻入密道,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透过水榭的珠帘正好远远的看到外面庭院中苏倩站在一个青衣人身旁低头汇报着什么,隔得远了,两个人的身影都很模糊,这就是迟迟没露面的凤来阁主了?
我没多看,转身跑进密道。
密道里依然还燃着烛火,下了楼梯,我推开第二道门,指着关押着风清的牢房:“把他放出来。”
慕颜也不问原因,手起刀落,就把牢门上那根手臂粗细的铁链砍开了。
风清拖着铁链跑到门口挥舞着双手大叫,慕颜补上几剑,把缚着他手脚的铁链也砍断。
我用手一指门外:“害你如此的凤来阁主就在门外,还不快去报仇?”
风清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拖着犹自连在身上的脚镣手铐跑向密道外,只听嘭嘭几声,那是追进密道来的凤来阁弟子被风清击飞的声音,风清虽然已经半疯半颠,但毕竟是武当二代弟子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是胡乱出招,凤来阁的普通弟子也抵挡不住。
混乱中我和慕颜无杀打开牢房的门,来到了外面的通道里,慕颜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不住的斩开铁牢门放出里面的囚犯,过了一会儿,他又斩杀了地牢里的狱卒,把搜到钥匙交给我和无杀开门,顿时快了不少。
我们不停的打开牢门放出囚犯,地牢里马上就是一片混乱,囚犯们四处奔逃,凤来阁地牢本来就建的牢固,不怕囚犯滋事,又出于对保密方面的考虑,看守的狱卒并没有多少,这时候被慕颜斩杀了几名,其余的也给人流冲得不知去向。
人潮里,慕颜拉我们两个躲到道路旁的一间囚室里,一片黑暗里我们三个互相握着手沉默着。
现在外面的情况一定很混乱,刚才开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被关在地牢里人中有很多面孔都有些似曾相识,有几个我甚至一口就能叫出他们的名字,他们都是武林中的大派掌门或名动一方的大侠,其余的人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凤来阁主把他们关在这里后并没有废去他们的武功,这么多江湖中的一流好手一蜂窝的涌了出去,就算凤来阁弟子再多,只怕一时间也应付不过来,我们只要等到外面激斗正酣的时候冲出去,趁乱逃离凤来阁就好了。
在黑暗中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外面的吵闹声稍微小了一些的时候无杀有些冰冷的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掌,她的声音很低:“我们只不过认识了一天,你就跑进来冒险,你是傻子啊。”
我笑笑,也压低声音:“不是说好交朋友了,朋友有难,我要是撇下不管不是就太不讲义气了。”我说着,又笑笑:“再说了,这位慕堂主可怜巴巴的来求我救你,我也不好意思推托啊。”
无杀拉着我的手紧了紧,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慕颜,这次算是我欠你的,来日定会还你。”
我听得暗暗好笑,这句话无杀大概是想说的冷傲一点,可是听出口的口气,委委屈屈的更像个小媳妇。
那边慕颜“嗯”了一声,走到门口说:“人散尽了,我们该出去了。”
他话音未落,门外一声叮当,一根铁链夹着劲风挥向了他。
慕颜一把抓住铁链,我和无杀连忙出来察看,看到门外的过道里站着一个鹑衣百结披头散发的老人,正气咻咻抓着铁链的另一端,厉声问:“你是什么人?来抢我宝藏?”
凤来阁换了阁主之后把总堂从巨鹿移到金陵也不过是近半年来的事,这个园子还是刚刚改建,估计连这个地牢也是由地窖之类的场所改建,被关在这里的囚犯最长也不会超过半年。刚才跑出去的那些囚犯身上虽然污秽,但衣料都还半新,这位突然跑出来的老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不但连本色都看不出来,还破烂成一条一条,也不知道是穿了多少年没换过。
那老人看我们不回答,把铁链从慕颜手中夺出,提在手里抡得虎虎生风,提高了声音质问:“你们究竟是谁?如何知道这里有宝藏?不说,我就叫锦衣卫来拿下你们,等给你们上了杖刑,看你们招也不招!”
我见他疯得厉害,又说的有板有眼,就开玩笑说:“你是谁?能指挥得了锦衣卫?”
那老人挺胸凸肚,大声说:“我是领侍卫内大臣李笑我,奉旨在金陵看守宝藏,我怎么指挥不了锦衣卫?”
我大吃一惊,李笑我是宏青的父亲,汝阳侯一品殿前带刀上一任的随行营统领,兼任着负责紫禁城安全的领侍卫内大臣,随行营的公文记载上李笑我二十年前就在出外公干的时候殉职了,怎么这个老人会自称是李笑我。
慕颜不知道这段往事,好笑的问:“噢,你是领侍卫内大臣大人,那你看守的宝藏是什么?”
“宝藏是什么?”自称是李笑我的鹑衣老人眼中流露出一层迷茫之色,随即果断的摇头:“宝藏是什么不能说,宝藏就埋在这间密室里,是什么不能说,不能说!”
我忍不住翻翻白眼,这间密室里有的只是带着镣铐的武林豪杰,看来他还真不是一般的疯。
慕颜也觉得好笑,挥手说:“好了,咱们快走吧,等阁主把局面控制住就晚了。”
我摇了摇头:“不行,这个人是我朋友的爹,要带他一起走。”
慕颜失笑:“带这个疯老头子一起走,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
我白他一眼:“你请我来救无杀的时候怎么没说我爱管闲事?”
慕颜立刻噤声,我向犹自挥舞着铁链向我们示威的李笑我挥手说:“别吵了,我们带你走,怎么样?”
李笑我愣了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成,不成,没有万岁爷的圣旨,我死都不能出去。”
给你下圣旨的睿宗皇帝早就入土九年了,我又好气又好笑:“好,好,我就是带了圣旨来的,万岁爷召你回去了。”
李笑我这时倒不糊涂了,瞪着眼睛问:“圣旨在哪里?拿出来我看看。”
我只好说:“万岁爷下的是口谕,快跟我走吧。”
李笑我只是摇头:“不成,不成,即便是口谕,万岁爷定然还会让人稍来信物,我不信。”
我哭笑不得,这位老大叔该清醒的时候不清醒,不该清醒的时候还真挺清楚的。
李笑我摇着头,把目光移到了我手上的杨柳风上,突然瞪大了眼睛:“杨柳风?”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翻身单膝跪了下去:“微臣李笑我,参见皇后娘娘。”
我也给他吓了一跳,时间紧急,我马上就顺水推舟的说:“好了,这回信了吧,万岁爷让我来接你出去,快走吧。”
李笑我拍拍膝盖的灰站起来:“惊动皇后娘娘亲身前来,微臣惶恐,微臣惶恐。”
居然还把能把套话说的一板一眼,我突然很想踢这老大叔一脚。
拽起李笑我,我们一行四人飞快的找到出口走出地道。从假山旁的杂草丛里爬出来,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我们只不过是在荷塘的另一侧,不远处就是隔塘相望的水榭,在地道里绕了那么久,居然只绕了这么点路。
幸好地牢外的情况就像所料的那样混乱,到处都是混战着的江湖豪杰和凤来阁弟子,零星还能看到几具倒在地上的尸体。
我们三个人,再加上一个疯癫的大叔,很容易就从凤来阁的大院里混了出来。
出了大院还是未牌时分,街上的行人如织,慕颜和无杀一身沾血的劲装,我穿一身粉红轻纱手里还提着剑,李笑我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这四个人想不惹眼都不行。
无杀犹豫了一下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托腮考虑了一下:“去楚王的别院暂时避一下怎么样?”
“去金陵行宫更好一些吧,驻守有朝廷的官兵,就算是阁主,一时间也不敢贸然进去找人。”慕颜突然说。
“好,这主意不错。”我拍手附和,马上觉出不对:“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提议去行宫避难?”
慕颜一笑:“看楚王和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的身份绝非平常了,今天又见你执意要带随行营副统领李宏青的父亲李笑我出来,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摊了摊手:“那好,就去行宫先躲上一阵吧。”
我们已经打算好了要去金陵城外的行宫,但是就在金陵城外不远的密林中,数百名弩箭手把强弓撑满,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白衣青带,凤来阁的人。
凤来阁主
下卷
一个白衣人从弩箭手身后转了出来,他把手拢在袖子里,一脸似有似无的笑,微迷的眼睛里竟然泛着浅浅的冰蓝:“是莫堂主啊,阁主命我在此堵截从地牢中逃出来的囚犯,没想到囚犯没等到,却把莫堂主等来了。”
在这里等着堵截从地牢中逃出来的囚犯?我们从地牢里出来就马上赶了过来,他们怎么就有时间在这里好整以暇的布好弓箭手等着堵截逃出来的人?
想到这几天的事,一瞬间,我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凤来阁主召我进入他的书房,就是要给我机会发现书房内的通道,等到我们被围困在水榭前无路可走的时候,我自然会想到要逃到地道里去,以我的性格,为了制造混乱逃跑,会放出所有的囚犯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才会早就布置了人手在这里等着堵截那些逃出的人。
我觉得嘴里有些发苦,因为这至少意味着两点:一、凤来阁主早就知道了我是慕颜安插进去救无杀的人,二、他仿佛对我的脾性作风很了解。
慕颜笑得轻描淡写:“聂堂主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那白衣人就是凤来阁巨鹿分堂井木堂的堂主聂寒容,他也笑:“还好,还好,听说慕堂主前几日和崆峒派第一高手文离绪对决受了重伤,不知道现在如何?”
慕颜笑:“聂堂主很关心?”话音刚落,刀光一闪,他手里的短刀迸了出去,直取聂寒容颈间。
聂寒容的袖子里蓦的射出条条银光,宛若一朵重瓣的银菊粲然绽放,双臂张开,他手指间的银线纷叠射向慕颜。
清冷如水的刀光铺洒开来,银菊雾一般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