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工-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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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战事急迫。吾石柱土司才尽量派出更多兵丁,总不能因为大人说不行。便不给他们衣穿,”都司佥书秦邦屏皱眉道。
“我们带来地兵,徐大人都说不行,十中只留三四,余者都是不用,若辽东兵力不足,战事糜烂,又当如何?”
“本官……咳、咳……”徐光启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身子也弓了起来。
李彦忍不住感到一丝悲凉,为徐光启的无奈,大明朝廷地无力,还有这些将领的无能,他们今日争吵激烈,他日到了辽东,怕还是一败涂地。
“诸位,”李彦忍不住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兵贵精而不在多,徐大人如此做,也是要操练一支精兵,如此方能在辽东与建奴相抗衡。”
“你又懂什么兵?难道做了几块拼图,便以为自个知兵了?”陈策因为没能分到饷银,正在恼火,不禁白了李彦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李彦冷笑了两声,就他的了解,明末的辽东战场,明军几乎没有任何表现,即便是后来所谓的宁远、宁锦大捷,都是依靠守城取得的,而且没有任何追击,说是胜利都很勉强,更谈不上什么大捷。
这样的战例也被称为“大捷”,可见明军在辽东战事中的拙劣表现。
除了几个名将,李彦打心眼里没将其他人放在眼里,闻言不禁微微一笑:“李某虽然只是个小旗,仅领十余兵丁,若论战力,未必比陈大人的兵丁差了。”
“你还是个小旗?”陈策反问道,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小旗与守备,中间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要不,咱们叫出来练练?你若是赢了,陈某便依徐大人说地,将裁汰下来的兵丁送回去,你要是输了,陈某也不欺你,只要你负责这些兵丁的衣服、口粮,如何?”
李彦看了陈策一眼,觉得江南那种富庶之地,应该没有什么强兵,便点了点头:“好,不过李某只有一队兵丁,且只用长矛。”
“陈某也只用兵丁,不用火铳、弓箭,”陈策抚掌笑道。
众人看着李彦与陈策三言两语间便达成了赌约,不禁有些目瞪口呆,秦邦屏张了张嘴:“李馆主,秦某只要棉衣,春衣也行。”
李彦不禁失笑:“秦佥书也要比?”
不仅秦邦屏要比,盛以彰也要比,自然是看重李彦许诺的那些物资,甚至连钱世桢也有些意动。
“李馆主是哪个卫所的小旗?”等到三场比试都定了下来,陈策才想到这个问题。
“锦衣卫,”李彦拱了拱手。
李彦从天津开始训练家丁,前后有五十余人,这半年来的训练一直没有听过,就连骆养性也赞叹这支家丁队伍“有杀气”。
李彦对家丁的训练从来没有放松,严格按照结合了后世认识以及骆养性提供的一些操练方法综合而成的操练要求,家丁主要以白蜡杆长枪为首选兵器,次选五虎断门刀,其中有几个刀法地天赋不错,也学了个四五成。
“三娃,你竟然要让家丁与浙兵比试?”李彦出了兵营,这个消息就从通州传开,汪文言有些难以置信:“你想要做什么?”
“想要练兵,”李彦对汪文言笑了笑,他提出这样的比试,并非一时冲动。
李彦一直在思考,处在这样的时代,大明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逐步滑向灭亡的深渊,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以前,李彦想到的是技术、实业,首先要充实自身的实力。
《华夏商报》、趣玩馆的成功,以及即将投产的棉纺织厂,让李彦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地基础。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可以做更多事情。
打仗?他不觉得一直成长在和平环境中地自己,能够在战场上纵横无敌;至于做官,他也不觉得自己能胜过那些官僚。
倒是徐光启给了他新的启发,那就是练兵。
如果能练出一支精兵,并交给合适地人统率,那么就有可能改变辽东战事的结局,这才是李彦同意和陈策的兵丁比试的原因。
“你要练兵,何不到徐大人手下做事?”汪文言还是有些不解。李彦摇了摇头:“徐大人虽然是练兵少詹事,地位尊崇,不过他手下的兵,来自各兵镇,已经暮气沉重。”
“这些兵都是老油子,特别是那些军官,想要管束并不容易,还不如招募新兵,从头开始操练,”李彦觉得徐光启练兵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上面要与百官争论,争取兵饷,下面还要被那些地方上的兵头折腾,他的一些想法也无法贯彻下去。
“你说得也对,不过,你确定你能赢?”汪文言问道。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一百零五回 兵战游戏
李彦摇了摇头,虽然他因为历史的缘故,看轻明军的战斗力,但影响到战斗力的因素很多,训练、战技是一方面,士气、指挥、后勤保障同样很关键。
校场比武与战场征伐相差很多,至少明军不会缺乏勇气与士气,这对李彦的家丁来说,同样非常有利,毕竟除了几个经历过与闻香教冲突的,大多数家丁除了操练,也未参加过真正的战斗,更没有杀过人。
若是真的上了战场,家丁们的表现肯定要打折扣,当然,大明承平日久,所谓万历三大征距今最近的播州之役,也已经过去二十年,现在的明军同样很少上战场,特别是从江南而来的浙兵。
延绥兵、石柱土司兵可能会好些,尤其是后者,来自四川的少数民族兵似乎很强悍,还是熊廷弼特意上疏要来的,只不过在李彦看来,土司兵的战力竟然在明军中出类拔萃,可见明军业余化到何种程度。
好在,这只是一次校场比武,即便是延绥兵、石柱土司兵有些战场经验,也不容易体现出来,最终能够决定胜负的,还是战技的比拼。
李彦的信心来自于家丁们日复一日的严格训练,每天几十里的徒步行军、俯卧撑、蛙跳、杠铃以及良好的伙食打造出来的家丁,都有一身健壮的肌肉,仅就身体而言,与明军中那些苦哈哈的军户,或者是征募而来的农民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战技上,李彦也没有放松,他最擅长的就是咏春拳与近身格斗,虽然只有少数家丁学了些皮毛,但经常操练,家丁们的动作与步伐的灵活性都是大大提高,这同样不是明军那些普通士兵可以比拟的。
家丁通常使用的是经过加长的白蜡杆长枪,半年时间的操练,挺枪刺击早已经是炉火纯青。近身则用单刀,虽然学得五虎断门刀地家丁少之又少,却也差不多都能掌握基本的砍削,与长枪刺击一般,李彦要求家丁们在对敌时,用刀也要一往无前。只顾砍过去就是。
而在对练的过程中,家丁们也是掌握了持盾防守的要领,试想,能挡住对面家丁不顾一切的刺或砍,用来防守普通的攻击自然不是问题。
李彦以锦衣卫小旗地身份与其它三个军镇的兵士比武,这个消息在锦衣卫上下闹得比较大。
通览万历当政的四十八年间,外廷似乎一直强势,明朝特色的宦官专政都不曾出现,锦衣卫也很收敛。
到了现在。虽说锦衣卫在民间还有些影响。余威犹存。却已经式微。起码人数大大减少。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多次上疏要补充缺额。都未能通过。
锦衣卫作为皇帝亲兵卫。而且是最特殊地那个。看到有人竟然要同他们比武。多少有些失落。这样地事情放在从前。几乎是不可想象地。什么时候地方地卫所兵也敢挑衅锦衣卫了?
也是因为锦衣卫地声势不如从前。陈策等人才会有比武地想法。毕竟。李彦只是个小旗。而且还是管工匠地小旗。
甚至有人还认为。锦衣卫和所谓地亲兵不过就是摆样子地。锦衣卫也就只会抓人。如此而已。
锦衣卫地兵将多少也会听到些消息。在这种微妙心理地影响下。不由对这次地比武抱着很大地期待。希望能重振声威。
“听说。你与那个李三娃是结义兄弟?”骆思恭看了一眼站得笔直地骆养性。不禁有些头疼:这个儿子。在他面前总是一副面见上官地样子。
骆养性眼帘低垂,脸色严肃,一点没有平素吊儿郎当的样子:“启禀大人,这是属下的私事。”
“私事?你地私事老子就不能问了?”骆思恭气极:“现在吾是你老子,可以说了吧?”
“这里是衙门,属下不敢谈论私事。”骆养性沉着脸大声说道。
“你……”骆思恭看了看旁边低着头。强忍着笑的刘侨、田尔耕等人,无奈地摆了摆手:“好吧。那么本都督问你,关于锦衣卫小旗李彦与浙兵、延绥兵、川兵比武这件事,你怎么看?”
“很好!”骆养性回答了两个字。
“本都督当然知道好,”骆思恭瞪了这个个性强硬的儿子一眼:“本都督是说,这个李彦能不能赢,要不要从卫里调些精锐过去?”
“按照约定,参加比武的各方只能派出普通的兵丁,”骆养性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地说道:“锦衣卫里,要说精锐,还没有比得上末将旗下的。”
“骆千户骁勇,”锦衣卫都督佥书田尔耕笑着说道:“都督大人,不如就让骆千户的兵参加这次比武好了,也让皇上与天下百姓,看看咱锦衣卫的好儿郎。”
骆养性毫不领情地瞥了田尔耕一眼:“末将的话尚未说完,末将地兵在锦衣卫中操练最勤,唯有李彦的那一小旗的兵丁除外。”
“呃,你是说,他李彦那一小旗的兵丁,要更加……精锐?”田尔耕愣了愣,难以置信地问道。
“骆千户,此事事关重要,你可不要徇私,”骆思恭摇了摇头,他知道骆养性对兵丁的操练在整个亲军卫中算是极勤快的,这小子憋着一股劲要证明他的成功不是因为他这个老子。
骆思恭对此既头疼,也感到很欣慰,毕竟作为他的儿子,骆养性的表现很突出,至少在锦衣卫里,算得上出类拔萃。正因为如此,他也不认为锦衣卫还有比骆养性地手下更精锐地兵丁,骆养性之所以这么说,怕是想要给他那个结拜兄弟讨取好处。
骆养性却不解释,大声反驳:“末将从不徇私,诸位大人等着看比武的结果好了。”
骆思恭与刘侨、田尔耕等人对视一眼,不禁微微笑了笑,他们自然也不相信那个管工匠,造弹子锁地李彦手下有一队强兵,都认为骆养性这么说,是为了他那个结义兄弟。
至于比武的结果。想来骆养性会悄悄的将他的精锐换过去。他之所以嘴硬不肯承认,是想证明他那个结义兄弟确实有能力。
锦衣卫上下都知道骆养性是骆思恭的儿子,也知道骆养性很忌讳这一点,知道他这种心理,尽皆相视一笑。
骆养性的表现确实很好,不过话说回来。若没有骆思恭这个锦衣卫都督,就凭他刚才这种对待上官地态度,怕是早被一捋到底。
不管骆养性接受与否,在锦衣卫这个体系中,他总是承袭了骆思恭的余荫,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愈加着力地想要摆脱这一点。
不过骆思恭与田尔耕等人这次都是猜错了骆养性的意图,事实上骆养性最清楚那些家丁的实力,甚至比李彦还要清楚。
李彦只知道他的家丁训练刻苦。也有效果,却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因为充分地参照物;骆养性却知道大明官兵的素质。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李家的家丁经过严格的训练以后,已经具有怎样的水准。
骆养性对手下的操练在锦衣卫中已经算是很勤奋,被李彦的家丁刺激以后,又更抓紧了许多。
只不过骆养性本性佻脱,没有多少耐性,做不到李彦那样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