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太监-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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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怪不禁低头一瞅,自己身上还是出门时的那套夜行衣哩!他脸色微微一红,心想俏女娃说得也不无道理,既然是长期过日子,也不能图一时男女快活,把关系搞那么紧张又何必,想罢就说:
“娘子,全依你,我这就喊人去准备一桌酒席。”
不一时酒席备齐,老怪怕新人多心,未敢叫上生肉。老怪一边殷勤劝酒夹菜一边说:
“娘子,我喝白酒你喝红酒好吗?”
雪里红道:“这么好的日子,干嘛要喝红酒,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老怪大喜:这个媳妇好,又是老婆又是酒友,没料到抢来个善饮者,以后喝酒不寂寞了!遂说:
“好好,我陪娘子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是酒桌子上的常规语言,傻瓜才喝醉呢!
雪里红双手端起满一大杯酒,欠起身子,盈盈笑道:
“郎君,今日起我的愿也遂了,咱俩成了一家人,这都是天遂良缘,我陪你满饮此杯。”
老怪平时就嗜酒如命,喝酒如喝凉水一般,岂在乎这一杯两杯。未想到老怪才端起两杯,雪里红那里已喝下三杯,老怪不甘下风,急忙端杯补齐。俩人推杯换盏,不到一个时辰,菜未下去多少,一个大酒坛子却见了底儿。老怪开始的时候还留着一份清醒,喝着喝着就忘了今日是何人,对面之人是何人?他本来是想再不济一个大男人也不至于喝不过一个小女子的,何况他还是酒中仙呢?所以逐渐就丧失了警惕性。老怪有舒心的女人陪着喝酒,心里高兴,不知不觉眼前变得恍恍惚惚的。可是那个女人还再一边自饮一边和他碰杯,老怪知道酒中不会有事,是他派人拿来的自家的酒,女子哪有机会作手脚?而且公平喝酒一人一杯,女人并没有比他少喝一杯,因而他并不放在心上,来者不拒,开怀畅饮,还一碟连声地高叫痛快,到底看看谁先醉?
第二坛子酒快要见底儿的时候,老怪已经原地卧倒,半尺长的鼾液挂在嘴角,人早就不醒人事了。
卡捷莫娃断定老贼不是装出来的,立即起身在屋角里拽出那一束曾经绑缚她的细皮绳儿,将老贼结结实实捆了个四马倒攒蹄。老怪负痛,猛地惊醒,叫道:
“娘子,这是为何?”
雪里红笑道:“狗贼,睁眼瞧瞧,谁是你的娘子?你色胆包天,强抢民女,按理该是死路一条!”
老怪酒意去了大半,哀求道:“姑娘饶我一命,你去便去了,我以后不再纠缠你便是。”
雪里红道:“似你这等恶人,恶贯满盈,饶你不得。”
“你要怎地?”老怪圆睁怪眼问道。
女子说:“头前来时,你不问青红皂白,扯了我的裤子就要强行非理,同时将你的那物也亮了出来。你知道,那样物是不可轻易示人的,既然让我见了,就不能让别人再看到。”
“你、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肯定是……”老怪穷途末路,张嘴欲要喊人。
雪里红手急眼快,还未等他发出一句吼声,早就把手中一只袜子塞进老怪的口中。然后从墙角拣起老怪方才杀人的那把尖刀,手起刀落,“噌”一下,隔着裤子将老怪的那物事齐根儿割了下来。雪里红不慌不忙,抱起酒坛子,把剩下的酒悉数倒在老怪的裤裆里,既能止痛又消了炎。
第二二三章 官兵见官兵 有理难说清
雪里红武功出众,但不善轻功,翻墙越脊不是她的拿手好戏。如今这阵天将破晓,若要从正门出去,必有庄丁阻拦。当然她不怕杀人,但是她怕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出了屋门就是后院,碰巧后院有扇小门,门上还安了把久未开过的锈锁。雪里红没有张发存那样的本事,她在门口逗留了片刻,正无计可施时,忽见有人探头探脑地从前院过来,往老怪那房间张望,好像有什么事要请示老怪,可是没得到允许又不敢轻易擅入。雪里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噌”一步跃了过去,用老怪的宝刀刀背猛地架住那人的脖子,轻吼一声道:
“想死想活?”
“好……”那人一个“汉”字没说出来,忽然觉得是个女人的声音,急忙改口道,“奶奶饶命!”
“饶命容易,你帮我打开这扇门。”雪里红命令道。
这人此时已经听出来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因而胆量也壮了许多,再说前半夜大院里商量去郊外劫新娘的事他也听到几句,老怪师父掳了个女人回来也有人告诉过他,至于这个女人是哪一个他就说不清了。反正是既然是女人就没必要胆惊受怕,他又不是不会武功,没准还可以多少占些便宜呢!这样想罢,他灵机一动说:
“大姑,”他临时想了这么个称呼,说,“这门的钥匙不知是哪个拿了,半夜三更不好找人。不如大姑随我去前门,管门的老头已经睡了,我去帮你把门叫开。你大摇大摆地走了,哪个知晓?”
雪里红听他说得似有道理,就低声警告道:“不准耍滑,当心我要了你的小命!”
“不敢不敢,我长几颗脑袋呀?”庄丁喏喏道。
“走,头前开路!”雪里红艺高人胆大,宝刀都未从鞘中拔出,拎在手里,跟定那个庄丁。
前院里鸦雀无声,无灯无亮漆黑一团。突然那个庄丁忽地往旁边一闪不见了人影,然后又听他大喊大叫道:
“快来捉贼呀,还是个女贼!”
雪里红人地两生,又是黑灯瞎火,她不知往哪里躲避。正这时,灯火突然通明,几十个庄丁高举火把灯笼,手里拿着家什高声呐喊着朝雪里红这边涌来。借助光线,雪里红此时才看清楚,她白天的时候似乎来过这家院子,因为此时她正站的地方就是她曾上过的茅房。雪里红孤身一人不便硬冲,只好一闪身进了茅房。两家相持了片刻,方才给她领路的那个庄丁喊道:
“弟兄们不用怕,那是个雌儿。”
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听说是女的,顿时来了精神,挥刀舞枪就往茅房里冲,被雪里红“嚓嚓”剁了脑袋。
外面的人见雪里红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再也不敢轻举枉动了。又过了多半个时辰,天已见亮。雪里红从门缝里望外一瞅:七八十个庄丁把小茅房围得水泄不通,她知道凭自己的本事决难冲出这家院子,正一筹莫展之际,又有庄丁从后院里跑了出来叫道:
“休教走了这个婆娘,她杀了杜员外,还把师父也阄了!”
这一喊,顿时整个大院里乱了营,有的哭有的叫,吵闹声连成一片。
开头雪里红还以为天亮了之后她跑出去的机会多些,现在看来这一切几乎是不可能的。几十名庄丁把住茅房小门,她虽然就在茅房里,但是想方便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幸亏门口窄小,否则如果有十几个人同时冲进来,她不知如何应对?
杜水生被生擒之后,他也想采取死活不开口的方式应付。末了张发存说:
“先吊起来架到梁上,天亮时押到镇上游街,不信全镇子就没认识他的?”张发存向来对付死狗的办法还是有一套的。
这一招果然起作用,杜水生开口便说道:“别问了,我全说。”
小太监即刻命人点兵遣将立即去镇上救人,左右一看怎么就少了朱林宗,因为事急,顾不上找朱林宗了。原来是小朱一听杜水生说了镇上杜家的名字,他立刻就想起了昨日白天嫂嫂去上茅房的那家院子,他未及多想,提上双锤,跨上他的青鬃马就先行去了。
好在路途不远,朱林宗的马又快,不消片刻即到大门口。朱林宗老远就闻听到院内吵吵嚷嚷,他也不敲门也不喊话,抡起大锤狠命砸去,“咣当”一声门倒了。里面几个庄丁冲了出来,见是一个小个子,没好气地吼道:
“妈的,你狗眼瞎了?有你这么叫门的吗,不想活了?”
朱林宗也不搭话,抡锤就砸,这些庄丁哪里是这位活瘟神的对手?如同滚汤泼蚁穴,黄鼬进鼠窝。雪里红听外面喊爹叫娘,知道是救星到了,遂从里面杀出。小太监的人马赶来时,这面的战斗已接近扫尾阶段。朱林宗的锤重,雪里红的刀快,全院子七八十个强状家丁,几乎没有会喘气的了。
小太监想想也对,对付这号子恶霸强盗,有什么道理好讲,杀了也就杀了。小太监一面命人打扫战场,一面着人清理仓储。雪里红道:
“潘郎,后院还有个老妖怪呢!”
众人匆忙跑到后院,打开屋门冲进去一瞅,哪里还有人影?
未了,华世雄跑来,悄悄俯在小太监的耳际,报了一串数字。小太监不信,诧异道:
“有那么多?”
“至多不少!”老华子斩钉截铁的说。
“妈的,这些王八蛋哪里搞来这许多银两?当年宋钦宗赵桓若有这个数上贡给金兵,也不至于被掳到金国去和他老子一道坐井观天去了。”
小太监复又心想,这个位置不错,院大墙高,屋宇宏伟,离海边又近,不如把这处宅第占了,省得到处找地方。正踌躇间,又有小兵来报:
“大帅不好,那个叫杜水生的乘乱跑了,并有官军围住院子,命令我们立即投降,否则杀进来一个不留。”
小太监怒道:“地面不干净,出了这么一伙恶贼,我们替他们清剿了,他们反来找我们的麻烦。”自言罢小太监又问,“来了多少人马?”
“大约两千多人。”
第二二四章 有 宦将逢边将 有话好商量
难就难在小太监这次出兵是秘密行动,事前并未通知各州府衙门,事后也不能让这支神秘的部队走露半点风声。这里打得热火朝天,官军地方部队不可能坐视不管,最后小太监的“迎亲队伍”终将要被暴露在世人面前。
小太监召集胡三、华世雄俩人前来商议。胡三心生一计,道:
“须如此如此。”他俯在小太监的脖子上耳语了一番。
小太监问道:“哪个出战合适?”
胡三低头沉吟片刻,开口言道:“按理说大哥你最合适,就怕这位带兵的头儿认识你,怕引出麻烦。朱林宗出手太狠,要死的容易要活口难。此处武功最高的就数尹天雪嫂嫂了,不过她也是个狠角儿,生擒活捉的本事不行。不如先让天雪儿嫂嫂和那位官军头儿抵挡几个回合,然后再派天山雪儿嫂嫂撒绳子拿人。”
小太监道:“如此最好,那就快布置行动吧!”
官军这边带队的乃是海州刺史王友符,年约三旬左右,狮子头豹子眼,身高体壮,相貌堂堂。王将军祖籍甘肃临洮,本为羌人,其父投军投在先皇爷时金城关太守左振宇之麾下,左太守见他是个人物,武功貌相一样不差,遂上报朝庭封了他一个金城巡城史。老王忠心耿耿,屡立战功,从西北辗转江南,最后病死在海州任上。有子王友符承袭父位,坐享其成,靠父辈的庇荫,一举登上皇封的五品武职官位。奈何这个王友符武功尚可,品行太差,虽为刺史高位,却不思忠心报国,整日和一些权贵、豪门、商贾、妓馆的人混在一起,声色犬马,歌舞升平,杜水生便是他的磕头兄弟之一。杜水生乘乱逃出之后,立即去刺史官邸求救,王友符听说这伙人厉害,这才派了两千人马的大队伍前来弹压。
小太监这边虽然人少,但是占据了有利地形,大门尽管被朱林宗砸了个窟窿,墙壁却是异常坚固。墙高一丈有余,墙头尤如小城墙一般,来回还有兵丁巡游,王有符想攻,急切间无从下手。正犹豫间,突然大门响处有一员骁将冲出,白马长枪,一身亮银盔甲,面似桃花,乌发如云,也不搭话,挺枪直取王友符,不用问来将正是尹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