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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公子多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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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凡和明玉笙的身上已沾染了蒾罗香,你们放出蓝曳蝶后追随它的踪迹寻找即可。”墨雨殇轻轻按了一下我手里的木盒,盒盖打开后,一只湛蓝翅膀的蝴蝶便翩跹而出,轻巧地停在了他的手背上,“如果你们想让蓝曳蝶回到盒子里,就往盒子里滴一滴返梦露。”语罢,他又拿出一个白底蓝花的小瓷瓶,拔开塞子朝木盒里滴了一滴,蝴蝶便随着那滴液体重新飞落进了木盒里。

“懂了?”盖好盒盖,墨雨殇看着我。

“这东西也适用于我家三哥,用来做礼物的话,我娘定会非常欢喜。”从他手里拿过瓷瓶,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倒忘了三哥也是个喜欢四处漂泊、四海为家的人,想来君姨也很想他了。”听我提起三哥,墨雨殇忍不住调侃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家里。”我笑意更浓。

“家里?”墨雨殇面露讶色,“以三哥的脾性……他会老实待在家里?”

“以他的脾性他当然待不住,可问题是,他是被人撵回家的。”我想了想,索性将折扇合起扔在了桌上。

“哦?三哥还有被人撵的份?”墨雨殇一听,立刻起了好奇的心思。

“下次再说。”打开木盒放出蓝曳蝶,我朝洛天锦招了招手,“洛天锦,随我去追明玉笙。”

“不用急,言若凡带着明玉笙跑不了多远的,我的点穴手法你还信不过吗?”墨雨殇见我们就要追着蓝曳蝶掠窗而出,不禁慢声道。

“你我自然信得过,可我信不过言若凡。”我回头看他一眼,微笑,“而且,你明白的。”

“那么万事小心,言若凡的毒针……不容小觑。”墨雨殇敛了嘴角笑意,低声道。

“领教过了,我会留心。”朝他点点头,我和洛天锦便飞身掠出了窗外。

“封子瑜,为什么你这么恨……采花贼啊?”随我在楼阁屋顶上飞奔,洛天锦欲言又止了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何以见得?”沉默半晌,我反问。

“方才在我说出明玉笙的身份时,你的杀气简直可以说是骤然间铺天盖地……如果不是墨楼主及时出手,你真的会将他格杀当场啊!”洛天锦说着,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坏女子名节者,全都该被活剁了喂狗。”我深吸一口气,笑得云淡风轻。

“封子瑜,想不到你竟如此在意女子的声誉。”洛天锦不禁咋舌。

“洛少侠,你寻这采花贼不过是为了成就你自己的侠名,但是你可曾考虑过这采花贼的所作所为,对于那些女子来说又意味着什么?”见他咋舌,我不由扭头看了他一眼。

“意味着……毁去名节?”他想了想,不确定地道。

“是毁去一生,乃至性命。”我摇了摇头,蓦地加快了脚步。

第六章

我们追着蓝曳蝶到了城外驿站,一打听,刚才果然有一名灰衣男子携一名白衣男子匆匆策马离去。看了一眼驿站马夫所指的方向,我略一思索,便收起蓝曳蝶向马夫要了两匹好马。

“封子瑜,你收起了蓝曳蝶,我们还怎么追啊?”洛天锦对我的动作表示不解。

“这条官道直通洛阳,即便中间有岔路可以通往君子谷和铭剑山庄,他们也不敢去,所以我们只要朝洛阳方向追便可。”纵身上马扯住缰绳,我平静地道。

“洛阳城现在可是满城缉拿明玉笙,他们此去不是自投罗网?”洛天锦也上了马,但仍旧一脸疑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不是还有言若凡吗?”我看了他一眼,突然猛夹马腹,“如果你不愿跟我去洛阳,那就折回醉笑楼找墨雨殇,让他安排你前往千雪山庄。”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不去?”洛天锦见我骤然策马,想也不想地连忙挥鞭追赶。

五月初四,洛阳。

一年一度的洛阳花会在即,洛阳城内此时已是人潮涌动,若有似无的牡丹花香充斥着每条街道,不免让人产生置身花海的错觉。

“多亏蓝曳蝶只识蒾罗香和返梦露,不然这铺天盖地的花香一出,谁还找得到他们?”洛天锦和我并肩走在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小声抱怨。

“现在也不能找,毕竟蓝曳蝶不比其他东西,弄丢了不好向墨雨殇交代。”我瞧街边的冰糖葫芦红润剔透煞是好看,便过去买了一串。

“封子瑜。”见我旁若无人地拿着冰糖葫芦边走边吃,洛天锦突然叫了我一声。

“嗯?”我嚼着酸甜可口的山楂果,口齿不清地回道。

“你是玉辰公子啊!”他看了我半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了?”我继续嚼着。

“你见过哪个江湖豪杰是你这样的?”他抚额,颇有种不忍目睹的意味。

我闻言,不由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除了没有折扇外一切照旧啊!还是说,洛天锦觉得我没了折扇,就失了身为玉辰公子的名流风采?

“折扇这物件同兵器、乐器无异,须合眼合心才会称手,所以急也没有用。”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洛天锦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抬眼死死地盯住我。

“你到底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我微微皱眉,再次咬了一颗山楂果。

“不,没事了。”洛天锦猛然移开视线,大步朝前走去。

“莫名其妙。”

目送洛天锦大步走远,我的眼角忽然瞟到几个不寻常的身影。转头看去,正在一处瓷器摊子前玩赏小件瓷器的两男一女,在人群中尤为显眼,除了他们那身上好锦缎裁剪而成的衣服外,他们腰间的紫鞘佩剑才是最夺人眼球的。

寻常剑鞘无外乎黑、红两色,一是因为剑鞘多以原木成色,取其浑然天成之意,二是因为剑鞘磕碰难免,若着漆便极易磕落漆色,影响外观。可这三位的鞘色却是深沉雍容的紫,看样子又不似上漆,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三柄剑鞘该是由陈年的金星紫檀所制。金星紫檀本就极少,陈年金星紫檀更是紫檀木中屈指可数的珍品,对方竟舍得用这般珍贵的木材制成剑鞘,可见来头着实不小。

“封子瑜,你看什么呢?”正当我看得出神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了洛天锦的声音,我抬眼望去,原来是洛天锦发觉我没有跟上,便转身折了回来。

“美人如斯,不忍无视啊。”笑着指了指那两男一女,我故意意味深长地朝他眨了眨眼。

“封子瑜,你确定你真的不是那采花贼?”洛天锦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瞪我,额角似乎隐隐有青筋暴起。

“若我是采花贼,你现在怕是连追我的机会都没有啊!”拍拍他的肩膀,我笑着大步朝前走去。

“封子瑜,真的没人说过你的嘴巴很讨人厌吗?”洛天锦愣了半晌,随即恼火地加快步子追上了我。

“有是有,不过现在他们的身上也该长出些野花野草了。”吃完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后我拍拍手,走进了就近的一家折扇小铺。

待从折扇铺子里出来,我便又是那个白衣折扇、面如冠玉的玉辰公子封子瑜了。

“这就……行了?”见我心满意足地摇着新买的折扇,洛天锦一脸古怪。

“合眼合心十分称手,有什么不行?”扫了一眼扇面上的《白梅落雪图》,我满意地反问道。

“你的折扇从来都是从路边摊里随便拣的?”洛天锦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凭我的眼光和品位,你觉得我会随便挑一把俗品拿在手中整日招摇过市吗?”眯起眼睛,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这么说,这扇中果然另有玄机?”听我这么一说,洛天锦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那是自然!”我得意地以扇掩面,将个中原委徐徐道来,“这《白梅落雪图》虽然乍看之下很似临摹,可它主体枝干起笔时的着墨深浅,却将画仙姚梦华的习惯特点体现得淋漓尽致。老板一直没能看出这把画扇是真品,所以最后它便被我以二十两银子收入了囊中。”

原本以为洛天锦会因为我这番话对我更加崇敬,却没想到我话音未落,他的眼神瞬间就黯了下去,还增添了些许灰败,“我果然不该……我活该……真的……”他一边以手遮面,一边喃喃自语。

“洛天锦,今天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的,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我见他这副神色,不由脸色一沉,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前面就是望镜楼了。”似是看出了我的面色不愉,洛天锦立时表情一变,换了语气,“正巧赶上了吃饭的点儿,我们干脆在望镜楼吃顿便饭后再接着逛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望镜湖畔。

“也好。”合起折扇,我微微一笑。

望镜楼,因其坐落于望镜湖畔而得名。传闻当今圣上曾多次微服巡于洛阳,最爱吃的便是这望镜楼的苏荷鸭,所以无论行经洛阳还是来洛阳赏玩办事,大家都愿意来这望镜楼点上一份苏荷鸭,一边品味佳肴一边观赏这望镜湖上的烟波之色。

今天的望镜楼依然热闹,只不过楼里已经看不见几桌寻常布衣,就见各式各样的兵器斜倚桌边椅旁,每桌谈笑风生的人总是若有似无地四下观望,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又好像是在观察周遭其他人的情况。待我和洛天锦踏足望镜楼,整座楼里的谈笑喧哗便骤然静了下来,百来双眼睛就这么齐刷刷地落在了我们身上。洛天锦瞬间愣住,我却一展折扇,仿若未觉般继续踱进了楼内。

“二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率先反应过来,立即笑着迎了上来,这时楼里才像突然解开定身咒般,恢复了原有的热闹喧哗。

“楼上可还有雅间?”我扫了楼内众人一眼后问道。

“有、有,二楼正巧还有一间,客官请随我来!”店小二连连点头,随即转身领我们上楼。

“封子瑜,这情形……不对啊!”洛天锦跟在我身后,小声道。

“情况不对也不关你我的事,不理睬便可。”我视众多刺探的视线如无物,轻摇折扇,随店小二缓步踱入了雅间。

春末夏初的望镜湖别有一番风味。人人都道是柳絮已尽散、桃花已尽歇的时节,望镜湖上却有荷叶田田,迎风摇摆。没有夹杂荷尖莲蕊的绿,犹如湖上又一层碧波,微风拂过便是波光潋滟,一道横过一道荡向远方,煞是赏心悦目。

我一边品着上好的银山毛尖,一边看着湖面上的绿浪滚滚,眼角却一刻都没离开过坐立不安的洛天锦。

“你是火烧眉毛还是火燎屁股了?猴子看起来都比你安分许多。”看了半晌,我终于忍不住放下了茶盏。

“封子瑜,你……”他闻言立马看向我,话说一半却又蓦地止住了。

“我怎么了?”见他神色有异,我好奇心顿起,立时追问。

“不是你,是你……”他急急辩驳,却又戛然而止。

“什么不是我又是我?洛天锦,你来的路上到底瞒着我吃了什么?”见他神色复杂、说话吞吐,我挑眉,作势就要伸手摸他额头。

“你才吃错了东西!”洛天锦打开我的手,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我只是想知道你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

“早说呀,你不说,谁知道你不停‘你你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故作恍然,收回手来,再次端起了茶盏。

洛天锦不说话,我看见他的脸色霎时青一阵白一阵。

“好了、好了,你想知道瑟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所以一见他隐隐有了怒火中烧的迹象,便立即变了语气,正色道。

“嗯。”好半晌之后,他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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