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爱恨生死一瞬-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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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教教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他捺我肩膀,扎实地按牢靠,不允许我有丝毫动弹,我吃惊于他蓦然的强势而根本没想到动弹,他盯着我看,深邃眼里窜动陌生情绪:“欧阳,这是黑道,我早已跟你说过多少遍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你太骄傲又太脆弱,你傻乎乎让孩子欺负我只为了在我最痛苦的时候解救我,你既解救我却还要让我明白知道是你喊他们欺负我,你只凭你自己的想法做事,你无法看到全局掌握全局,你在训练场把自己的枪丢给垂死挣扎的猎物,你要给他自尊却完全不了解他最好的解脱就是死亡,你随心所欲,你优柔寡断,你会玩完欧阳家族!”
他在说什么?我耳朵里就像炸开一样,尽管他声音不高,声调也很平和,但身为下属的他却在严肃地谴责我、教训我。我在他眼里,就是如此吗?
我看到自己印在他瞳孔里,困惑不安,再找不到过去的放松和肆意。我会玩完欧阳家?!
“你自己也知道你是。”他叹气,放开我,半跪在我面前,亲密地看着我,用淳厚的嗓音缓缓安抚我,“你只是还没有长大。”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缺少什么,但眼前这个人至少敢跟我说他的真心话,说明他是为我好的。“秦展,不要离开我的家族,它需要你。”
“那你呢?”他又半开玩笑。
“我们都需要你。”我很认真。
“你需要来点余兴节目,欧阳,你看你就像只枯萎的小花。”秦展拉我起来,“跟我走。”
我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余兴节目。我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情。但看他这么热衷,我就扬扬眉毛,慢慢爬起来,跟他走了。
山间一路风吹,整座山都是我家族的,从山上到山下还要再开一个小时。我趴在车窗上,纳闷看天上刚刚明明是一片晴空,现在却疾疾飘来一大片发红的云彩。
“快要下雨了。”我指着,给他看。
“听天气预报了?”秦展笑笑,专心开车。“我看天会一直晴下去。已经没有乌云能盖住它了。”
“兰师傅说的,百试百灵。”我闭上眼睛,“云彩会说话。”
兰师傅,不知已经流浪到哪里去了,至少她是自由的,那个疯疯颠颠的老太太。这时候分外想念她,想她能不能捎上插翅也难飞的欧阳念跟她一起浪迹天涯。
“对节目单一点不好奇吗?就算我把你随便卖了你也一点不担心?”
我竖起根手指,晃晃。如果我还需要对你担心,我就不是欧阳念了,如果我在骨子里的确是父亲那样能称霸一方的枭雄,那么我会对你担心。
我靠着座垫,居然睡得香甜。
有点啼笑皆非。我快有点震惊地看着晶莹剔透的环形台上婀娜走步的形色美人,其规模阵势素质均不亚于环球小姐选美,坐在二楼贵宾间里,隔着无法被外透视的特殊窗罩,我可以随心所欲尽情享受黑暗的狂欢;这间俱乐部是国际Se情大亨的旗下产业,无论是男人女人,大到当红明星小到你在路边看到的卖花女,OK!没问题,有钱有权就能搞得定。
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刚在台上款款哼歌的就是某国红歌星。
能来这里的客人,只能显贵。
客人间都无法直接窥到面容。只要吩咐侍应,付钱刷卡带人一应俱全。
看着那些或灰或亮的帘幕,想象里面可能就在进行的好事,我在想我怎么就一点没有兴奋起来的冲动!
“想要哪个?”那个献媚者已经比我还迫不及待了。他悠哉悠哉,竟一点都为底下所动,自然了,能媲美萃的女人实在稀少。
我好象是被催促,我几乎带点疯狂的意思去努力脒起眼仔细逡巡五光十色处的环肥燕瘦,但让我都大感意外,我始终找不到我的兴奋点!这么多香喷喷甜丝丝的女人,我几乎出了层冷汗,这么多精致细嫩的面容,我无福再消受。
“算了吧,我没那个心情。”我掩饰自己的冷汗和苍白,努力显示自己还是很行的嚣张。“这家档次也一般,搞不好染上爱滋才不划算。”
他居然哈哈笑了,很大声,很醇厚,很有力道,也很不客气。
我殴打他一拳,他止住笑,眼睛却还在望着我笑,头发很短,模样很酷,年轻瘦削而富有魄力,“欧阳,你该不是不举了吧?你有多久没出来消遣了?你这样会憋出病;别撑了,我替你要了上次你点过的那个法国模特吧,你一向喜欢重口味。”
假如我坚持不要,他会不会真会开始怀疑我不举?现在他的笑在我眼里慢慢变成一点点居心叵测的意图。可恶的笑。
我手支住脑袋,喝红酒,不言语。
“好好享受吧,二世祖。”
秦展把一切安排好,给我钥匙,请我享受。床柜上早摆好了他殷勤周到为我点好的冰镇香槟。
亲眼看到一个裸体美女带来的冲击,根本不在话下,我又不是童子鸡,就算我不举,那也只是我没心情而已。
我记起来我是跟这女人上过一次床,算不上妙不可言,但还不乏味。很奇怪,秦展不爱好逢场作戏,他从不在我面前与其他女人表现亲密,除了萃,或他要我以为他对萃的忠贞足以克服男人所有的劣根性。性和爱不是一回事。我觉得不是。
有着金色的长发,和梦露一样的眼神,慢腾腾的爵士乐里,她性感地朝我摇曳她雪白粉嫩的身姿,像可口的小猫一样舔着唇角,边缓缓摇晃瓶口,香槟洒下,从颈脖到|乳尖,到黑色床罩;该是很美妙的夜晚,活色生香。
我为什么胃部抽搐,好象轮我被人上?!
我如同被人放肆嘲笑,那个被强暴的夜晚,永生铭记。
我走近女人,明晃晃抬高手,她抬高脑袋以为我要给她享受,我挥手正好劈她后颈,她软软倒下,却沾了我一手酒精,甩几下,挥之不去,是挫败,也是无奈。
我关了豪华套房里的灯,夜晚绝对安静,连星星也不见一颗,掀起窗帘一角,雾气正漫漫弥散;我不能从正门出去,会被秦展看到吧?不会怀疑也会开始担心了吧。我想我已经缺乏碰女人的勇气,和信心。就像没有办法找到掩饰自己疤痕的证明。
我从露台溜下,顺着阴影摆脱一切被发现的痕迹。指明要三楼的房间,是否我早已预料到自己将会兵败如山倒,方便逃跑。
没有星星,这个夜晚绝对寂寞。寂寞得快要发疯。
我漫步得潇洒,摇晃得无谓,其实,我很寂寞了。雾气越发沉重,围拢过来,鞋子踩在地面上,没有回音,即使待在路灯下,也无法看清自己点烟的手指。我吸口烟,靠着电线杆,忽而哈哈而笑,短促,能吓醒一只垃圾箱里翻食的小猫,犹如梦游,我自言自语,“欧阳念,我虽然可怜你,但我帮不了你,你要生你要死没人能搭把手,你要靠自己?那就活在噩梦里吧。”
活在噩梦里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猛地拍自己脑袋,我竟忘了,我连普通人都不如。
雾气浓重。雪白的雾,湿漉漉的罩起来。
有什么一闪而过。
我,看到了。
而跃开身,躲开那个闪亮的攻击物,不是枪弹,是标上清晰红头的麻醉针剂,擦着肩膀掠过去,我脊背微微弯曲,开始大口呼吸,为这刻紧张,或刺激。
茫茫白雾里,两个黑点变成两个黑衣人,不急不忙并行朝我走来,呼吸平稳,走的路线非常直,是老手才能发动的最有效直接的攻击,但只有拔枪才是最有效直接,他们看来完全没有要我小命的意思。看起来,我真是如此无用。
兰师傅教的都是些什么破功夫!我脊柱弯曲,深深呼吸——“首先要保护的是你的心脏,记住!是你的心!”——我摆出了一个她教我的招式中最没有破绽的,双手蜷放在腹侧,既然不能硬来,就试试看能不能智取了。
那两人径直走过来,雾气里,面目不清晰,但均目不斜视,完全不在意我的防御,但一个做了个手势,另一个就立刻停下来。
“欧阳少爷,我们的主人请您过府一叙。”他伸手一展,竟就真做“请”的手势。“请——”他个子瘦高,声音温厚,寻常而非常诚恳,连姿势也同样坚持,必恭必敬而貌似无害。
我离他三步,但早已十分警惕,虽我武功差劲,但只怕凭这人的身手能捏死十个小念念,我扒扒自己耳边头发,蓄起佳公子的气势:“没兴趣。滚。”
他收回手,雾气里,不远不近站立,好象是在犹豫该不该对我动手。另一个还是听命没动。
我喘了口气,眨了下眼,再睁开,他竟就已在我眼前!完全来不及愕然,他正正对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拳——简便的招式,冷酷的杀意,好象是暴风卷我进风眼,再也逃无可逃——我轻轻地向右移了一步,拳头好象慢镜头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他似一惊,掠过去,我也一惊,看到那双非常温和异常阴森的眼,简单明了,直逼我而来。
好象一个无底沼泽,阴森可怖。是真的想杀我。
正在我以为我完全躲开了这一拳的时候,他向前一纵,身子一横,我本来以为已经过去的拳头横扫了过来。我想变招,可是我的身体没有办法跟上我的思绪,砰的一声,震痛让所有感知暂时麻木,我被他的拳头扫飞出去。
这一片大雾,我趴在地上,再不会被人察觉,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有阳光,扫清这一片大雾。我不要死在这个男人手里。
脚搁在我头上,踩我!第一下,第二下,沉重地稳稳地踩。
我全身痛得要死,根本爬不起来,幸好就在他的拳头要扫中我的时候,我的身子侧了一侧,所以内伤没受多少,却被像蟑螂一样一下下踩在鞋底。
——“炼爷,你要杀了他了!主人只要带走他绝不准任何人伤他!”
他暂停对我的踩踏,在水泥地上跺跺鞋尖,像甩掉什么脏东西,他有些遗憾地叹气:“对这种小东西这么上心,煌的兴趣真是古怪。小东西——”
我打掉他的话尾,用我的拳头直直砸在他脚趾骨,发出沉闷的钝声;一是他没有料到我被他重拳砸了胸口还能挣扎从地上爬起,二是我对偷袭偶有心得,因为经常被兰师傅偷袭痛殴,所以只要趁对方洋洋得意罗嗦不停的时候,只管砸他便是,多半得手;他后退一步,我肯定我那拳定让他痛得要死,但他仍旧稳稳站立丝毫没有变色,另一人在他边上,想去扶,却滑稽得又不敢伸手。我代他伸手,我对着那个什么爷举起了一只手,竖起中指做了一个我操你的手势。事实上我现在心很痛,还没有人敢打过我的心。
“小子,你不错嘛,居然在受了我一拳以后还能站起来。”我徐徐一笑,好象也很正常,自然不过放过这个嘲笑敌人的好机会。
“也不是那么无趣……”他居然不再看我,转过头对着旁边人道:“我带走玩两天吧。”
看着他居然转过头去,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可惜我的大脑虽然发出了命令,可是我的身体却像老太婆只有喝稀饭的力气。这个人似乎就在说话的工夫,就轻松躲过我的偷袭,转身轻松一拳又把我击地再次飞出去。
我脑袋嗡嗡响,鼻血流得一塌糊涂,好疼,好疼。
他再次踩我头,一下,一下,把我当死人,玩弄。因为这次是仰着面,所以额头被砂纸一样磨砺,除了深深的白色,再剩下的就是几欲昏迷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