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小人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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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重羽一愣,随即笑道:“傻瓜!”
张东估摸着要得太少让邵副将军笑了,追加到:“十个!十个肉包子!”
邵重羽摇头。
张东苦思,难不成不能要这个?
“方才胡二他们笑话你,你不想教训他们一下?”邵重羽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笑。
“有些想,但这有违营规,做不得,”张东思量了下,转念又道,“想!当然想!不过不想邵副将军您再为我出面。我得自己有本事让他们服气!”
“好,明日你来我这边,我教你让他们服气的法子!”邵重羽说完便走,踏出几步又折了回来,“记得带个盆儿,来装十个肉包子!”
第 12 章
第四章
宜宾至曲靖少说有十二日的行程,前几日道路平坦行得快,待第十日时已至曲靖外围。如今进了道口,前方山路崎岖,马匹减慢了行速,后边步行兵更是走得费力。两侧山峦迭起,垂直英挺,侧棱上空漏处偶有吊垂的悬棺,寒影森森。
队尾的有些跟不上,拖了距离,前边中军将士甩鞭在地,那鞭子像一条带着火星的蛇窜来,惊得他们缩了脖子。
“快走!掉队的,杖打一百军棍!”将士大吼,跨下坐骑“嗷”叫一声,前蹄悬空一个大转,用力踢飞蹄下碎石,奔向前方大队。
后面人不敢怠慢,加快脚下速度。年纪大了的黄老头,身板硬朗,坚持不紧不慢的跟着,反是齐瑞安脚下已经虚虚浮浮,时而绊着石砾,摇摇晃晃。张东见他跌跌撞撞面色泛白,还未迈大步脚下又是一个踉跄,急忙过去拉了他一把。齐瑞安仰起脸来瞧他,先前还有些推却,很快被不支淹没了坚持,依着张东向前走。
“我们到哪了?”张东掉头问黄老头。
“快到曲靖了吧。”黄老头抹了下额头的汗,刚抹完,又渗了出来,挂在太阳|穴上,顺着深深的皱纹向下淌,到了下巴,啪嗒一声滴在地上。
“刚才你老也说这句!”张东头顶正午烈日,身旁夹着一个齐瑞安,仿似一条厚棉被披在身上,两人碰着的地方衣布都湿得贴着肉,很是难受。
“快了快了!”黄老头撑起泛黄的眼微微睨了下张东,道:“小伙子,不要急!”
“你老不急,还不准我急吗?”张东有气无力地怨道,“没瞧见小齐兄弟快死了?”
“我还死不了……”齐瑞安用力撑开眼皮,没好气地说,言罢又垂下头,靠在张东身上一摇三晃。
“再下去,怕就快了!”张东扶着齐瑞安继续走,时而腾出个手擦汗。
齐瑞安听着闹了别扭,挣扎地推开张东,刚站直又向前倒去,被张东拎着领子拖回来。
张东无可奈何:“你就省点力气!”
靠回张东身上,这位还在喃喃自语:“没事,死不了……走得挺稳……”
陆生回过头,瞧他们可怜,给了个安慰:“前边有个关口,我们到那就会停下。”望了下四周,又道:“这边已是凉国边境,今日会在这方安营,这次怕是要久住了。”
“这就是要打仗了?”张东问。
“不错。你害怕?”陆生看张东不好意思地笑了,了其意,轻斥一句,“没出息!”
“我张东从没上过战场,是有些紧张。”张东不以为意地摇头,“但最近操兵我也得了些经验,正是用得上的时候。再说跟着大将军打仗,那是光宗耀祖的事!”
陆生尴尬自己会错了意,挥手遮掩了下,道:“没想到张东你还是条汉子!不过现在说得好听无意,到战场上才见真英雄!”
张东也解这个理,不多辩解,咧嘴朝陆生笑了笑,架起已经神智迷糊的齐瑞安继续赶路。
又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大队停下。傍晚时分,霞光照得山腰彻红,张东再也支撑不住,连同齐瑞安一起倒在青草地上,闻着风中青草的清爽气息,差些睡了去。直到听得陆生含怒的脚步声,踩在耳边噼啪作响,才一股脑从地上窜起,逃去干活儿。
曲靖这边地势险要,夹道窄小,密林如同蛛网般错落,张东走了两圈没找着中军医营,直到营里士兵将碍事的林木砍去不少后,方才辨明了方向。
应了陆生之前的话,这是安营是要长住了,张东来到医营听指令,这回连医营这方也有了改动。何塞平见多了打仗,对安营早看得纯熟,吩咐妥了一般病区与隔离病区要做的事,大家便散了去干自己的活儿。
张东今日除了平日要干的活儿,还要上隔离病区伐林柱桩,斧头握在手上砍木砍到手软,费了好一番功夫,方才停下歇息。
挑了个荫头地,张东扔了斧子蹲在地上小憩,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任脖子上的汗珠淌下湿了半件衣裳。此时眼前伸来一只手拍拍他脸,问道:“怎样?累坏了?”
忽感面前一黑,张东没留神,一个后仰摔在地上,待看清眼前端着水的儒雅男子,才笑道:“何大夫!”
“张东,你没力气了?”何塞平虽这般说张东,自己眉间也已有些疲惫。
“怎么会!男子汉大丈夫,这些算什么?哈哈,还力大无穷着!”张东爽朗地笑。
“很行啊!来,喝些水。”何塞平慢慢坐下,递给张东水喝。
“好。”张东接过水,大口咕咚咕咚喝,渗出的水随着浮动的喉结,流进领子。
林子里静默一片,何塞平凑近,伸手拭了拭他脸上的汗,手很凉放在额上令张东好生舒服。张东对着何大夫仍是习惯脸红发愣,不过发愣归发愣,一会儿还是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谢。
第 13 章
“谢什么呢!这几日就要打仗了,谁不该相互照应着些!”何塞平客气地说,又挪近些,挨着张东膀子细瞧他,“张东,你可有些准备?”
“最近都有操练,队长们教了咱们不少。现在我的身手比刚来时强多了。”张东想,若是加上平日里干的活儿,还真是把身子锻炼的够精壮。
“你最近黑了不少,也结实不少”。说着,何塞平拉起张东的手瞧了瞧,轻笑道:“手心都长了好多茧,若不是我知晓你,怕还以为你是个久经沙场的男人
。”
抽回手,张东顿时又红了脸,在碗中微晃的晶亮中望到自己不好意思的面孔,越加窘迫,一时也琢摸不出什么话,只道了句:“何大夫你这是笑话我了。”
何塞平正欲回话,却见正前方奔来一人,是中营的士兵,上前即给何塞平叩首,传上口令:“何大夫,温将军来了,在您帐里,请您过去一趟。”末了,瞥了眼张东,加上一句:“温将军说,请您一人速去。”
张东瞧得明白,他本就害怕温将军,不敢搭话,怎会白目得跟去,便向何塞平行了礼,说道:“何大夫,那我先走了,您快去吧!”
“好,今日劳累,本想请你吃些东西再走,这下恐是不便了,那就下回吧。”何塞平起身略点了头,同张东客气了一番,便与传令兵一同走了。
摸了摸肚子,张东真是饿了,方才想起昨日邵副将军的允诺:“啊!我怎给忘了!”想到把邵副将军撇下的后果,张东汗涔涔的快步向北跑。
将士帐篷外架着营旗,两边皆有士兵轮流把守,此时握着长刀的守卫兵,瞧见南边一道人影,行速极快,衣襟随风扬起,几番掉了脚上的布鞋,却还与日竞捷似的飞奔过来,待到近前守卫兵没有二话将他拦在外边。
突然止步令张东有些踉跄,鼻尖差些撞上兵爷们的刀刃,从怀中掏出腰牌,道:“我叫张东,是邵副将军吩咐我过来的。”
守卫兵听秉后,仍有些犹豫,却听身后一声轻咳,有人道:“让他进来。”
张东闻声望去,见是一个汉子,此人身体壮硕,虎背熊腰,却长了一张浓眉大眼的娃娃面孔,甚是滑稽,心中乐翻。倒是那些守营的士兵对他有惧意,不敢耽误,放下刀,侧身将张东请了进去。
“你跟我来!”约是张东的神色露了心想,让这汉子恼怒,抬手猛然拍下张东,啪的一声响,筋道挺大,见张东抽皱了脸皮,才满意地示意他跟来。
那人将张东引到一个帐篷口,让他在外等待,自己先走进禀报。稍晌,又出来,把张东带了进去。
邵重羽立在帐旁,面前摆着铜盆布衣,衣襟半敞,显是方做完活儿,脖颈、胸膛上渗着斑斑汗渍。他手持布巾正要擦身,见张东他们进来,便道:“邵奇,你先退下。”
张东看邵奇地行礼退下前,不甚乐意地瞪了自己一眼,本是很有魄力的眼色,配上他那脸,只让张东感到有趣得紧,便忍不住咧了嘴笑。
“邵奇是我家仆,在营里也是有官职的。”邵重羽看透了张东畏官的秉性,在一旁凉凉开口。果然,张东连忙收了笑意,整整衣襟,摆出恭敬的样子,
“怎现在才来?今日忙得紧吧?”稍擦了身,邵重羽不甚在意地问道。
“都是小人的错,虽然有些小忙,但也不能忘了邵副将军您交代的事情。大人您今日才是辛苦了!”张东担心他怪罪,便连哄带奉承了两句。
邵重羽停了手上动作,朝他微微一睨,道:“本将确实辛苦,你却还让本将等你多时,你说应怎样惩治你?”
“小人不敢,不敢……实在是……实在是……”张东道了几个实在是,也未在心中拟好怎说才不得罪眼前人。
“实在是什么?张东,你还与我玩官话奉承这套不?”
张东听这话了了邵副将军的意思,摆出一脸哀怨,道:“今日日头火辣,敢了一天的路,小人蜕了一身皮。方才又在医营那边伐树,还一直惦记着昨日您说的话,做完小人便赶,都跑坏了鞋,就怕您等久了。”鞋底鞋面处果然脱了线,张东脚一挪动,几只藏在里边的脚趾就往外跑。张东腼腆地笑,不好意思地道:“嘿嘿,这样倒是凉快了!”
邵重羽也乐了,笑道:“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换新的,你先过来。”
“好。”张东听邵副将军不再自称“本将”,放心不少,言行举止不再僵硬。张东走了几步,觉得穿自己的破鞋走路不便,干脆蹬了鞋赤脚走去。
将布巾塞在张东手里,邵重羽在椅上背对他坐下,大咧咧褪了上衣,坐得端正,最后还将散落在身后的黑发,全数摞到一边。张东见这阵势,刚放下的心又乱跳起来,半晌不敢动弹。
邵重羽皱眉侧头,一双细目指示张东——擦背。
“邵副将军……”帐篷外透进的红光暧昧的将二人笼在一道,眼前白皙却留着伤痕的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混沌的气息在两人周身轻轻浮荡,仿有一颗细尘落入红河,在张东看不见的地方,划出一圈圈微微散开的水纹。至此以后,张东很长一段时间里,回忆起与邵重羽在一起的画面都是绛红色的。
那时,张东只是傻傻的犹豫道:“邵副将军,小人是轻点劲好,还是用些力好?”
第 14 章
“那随你了。”邵重羽舒展了眉,垂下头,安心眯了眼,等着这方张东来伺候。张东哪会真随意,上前蹲了身子替他拭汗,眼角小心观察邵副将面上神色,他眉头皱了减轻筋道,嘴角振了便加些力气。
邵重羽幽幽开口:“前方关口乃是大凉要塞,这五尺道旁的群山唤作他留山,山上的他留人应是避差不多了。关口后这窄道便有了支路,通往西方与南方,如今我们要为之应战的是南方的成国。经前边的永济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