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立志传-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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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公子,这些彩玉,不过是一些显富的俗物罢了,商贾之家,用以镶嵌于金银制器之上,也不过就是图个好看,既不能如此一般用于礼仪祭祀,又无玉之德,您何必……”张进也在一旁叽叽歪歪,一脸的遗憾模样。
捏着价值连城的红蓝宝石还没乐够的陈祗听得一头的雾水。“彩玉?这东西你们……”陈祗重复着孟管家的话,抬起眼睛看到两人那种诡异和可惜的目光,下意识地伸了根手指头掏了掏耳朵。倒底是自个见识短浅还是这两个土包子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那是自然,石之美者,方可谓之玉,这些彩玉既糙又硬,难以琢形,当为下品尔,论起玉中之上品,当为白玉,而白玉之中,又以昆山之玉为精,为世人所偏爱,先贤孔子谓玉有九德,非为珉之多,故贱之也,玉之寡,故贵之也。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温润而泽,仁也;缜密而栗,知也……君子比德于玉。故为君子者,无故玉不去身,玉,不仅仅是我们祭祀祖先所用的礼器,更是代表我们士人的风骨。”
张进高昂着头唾沫横飞地向陈祗灌输着玉的高洁与珍贵,还特地扭了扭屁股让自己腰间系着的玉佩在陈祗那呆滞的双眼跟前晃悠……
陈祗受不了了,直接扬起了那块最大的蓝宝石在孟管家跟前晃悠:“这样一块宝石,能值多少钱?”陈祗一个劲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要冷静,可眉头却不由自主地跳动着。
孟管家以一种专家的目光来打量了一番,然后与身边摆姿势的张进低声地交换了意见之后,相当肯定地向陈祗道:“不值公子腰间玉佩的一成。”
陈祗呆呆地看着孟管家,保持着拿散发着夺目眩光的蓝宝石给孟管家看的姿势,似乎听到了自己那颗原本坚强无比的心脏崩裂成碎片的声音。
孟管家一脸懊恼地在陈祗跟前解释道:“公子,您腰间所系的这块玉佩,乃是老主人在数年前,从成都购得的一枚珍贵的昆山之玉制成的玉佩,当时老主人花了近五万钱方拿到手中,想不到公子你……”那眼神,就跟看败家子没两样。若是孟广美敢这么干,说不定孟管家真会抄刀子把那孽障给剁了下酒来解气。
战战兢兢地提起了腰间的纯白温润的青鸟玉佩,再看向手中那近乎无瑕的蓝宝石那映在手上那近乎淡蓝的水色,陈祗心中的悲苦,实在不足向外人道也。到底自己是没见识的土包子还是这帮子古代人是土包子?陈祗这下还真的给闹的糊涂了。更重要的是,看着那块昆山之玉上的划痕,陈祗感觉到心头的血在滴,嗯,不是滴,分明是在喷涌……
第六十三章 送礼
“不过,这些玉石,加在一起,怕也能值个三五万钱,虽然这些彩玉难以雕琢,却因其硬度颇佳,若是能制成切玉刀,买予那些专门制玉的作坊,也能置办一些好价钱才是。”孟管家看到了自家公子懊恼羞愤的神情,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刺耳,赶紧拉了一把边上的张进。好歹公子年幼不懂事,不能太过责备于他,这点道理孟管家还是明白的。
张进也是脑袋频点:“是啊是啊,公子,看来,那巴郡甘公子,可是回了您大礼了,呵呵呵……”张进的脸皮子在抽搐,笑得相当的虚伪。边上的孟管家干脆就咧着嘴,哈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孟管家正在练内家功夫吐纳呼吸。
“切玉刀?”陈祗不太明白,这时候孟管家解释道,切玉刀就是用一种透明无色的坚硬石子所制的工具,用以削玉,再好不过,这些彩玉,有时候也可作此用途。“进记得《列子汤部篇》中提到的辊铬之剑及那《十洲记中》的切玉刀,所用便是那种透明无色之石所镶制。当然,这些彩玉虽然硬度稍逊,但也还是能作这些玉匠所需的工具。”
陈祗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宝石,嗯,确实是宝石,可问题是咱们汉人不希奇这些破烂玩意,甚至于这些东西也就不过是玉匠手中的工具而已,罢罢罢,反正三五万钱,也值那点酒钱了,陈祗只能如此自我安慰,让贞儿拿个木盒把这些“彩玉”收起来先。其实恨不得跳脚大骂甘宁那个三国老痞子无耻吝啬,还以为送自己价值连城之物,谁想竟然只是一些价值连自己裤腰带上系着的和田玉都比不上的硬度较高的彩色石头而已。
怪不得古代中国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珍贵的宝石,倒是那些玉器珍品常让人挂在嘴边。看样子,国际交流太少,审美观念的差异还是太大,陈祗捧着这些宝石,真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总之相当的纠结。
“孟叔,方才在城外,祗问询夷人作乱之时,您似乎颇有感慨,不若告之我等,也好多了解一些缘由。”陈祗强撑起了笑脸,转移了话题,国内没人看得起这些破石头,没关系,等以后经济发展了,国际交流增强了,咱卖给那些喜欢这种破石头的西方蛮子,换点黄货总成吧?陈祗只得如此自我安慰。
※※※
张进与孟管家何尝不知道这位公子的心思,也都肃容而坐,孟管家先是幽幽一声长叹,缓缓地将少数民族为何成天喜欢叛乱杀人掠财的缘由给道了出来。
原因有很多,既有少数民族自己内部纷争的缘因,也同样有与汉民争地取食的事端,也有官吏欺压当地百姓,使得不论是少数民族还是汉民皆尽反乱。听得张进这位久居安宁的成都的书生脸色变幻不定,陈祗也是连连摇头。
当然,有些原因也是怪夷人自己,夷人好勇斗狠,在生产生活水平方面相当的落后,某些思想不正道的夷人干脆就干起了山贼流寇的活计,以掠商旅财物为生存之源,使得由汉武帝时就打通的至天竺与剽国的商路变得艰难起来。
“怪不得,进在蜀郡之时,亦曾有听闻川北羌氐时反时顺,想来,怕也与孟管家所言一般,必有其因由也。”张进摸着下巴那短须说道。陈祗摸着下巴:“看样子,江阳也不安宁啊。”
“呵呵,公子之言甚善,如今国失其器,天下纷乱,哪有什么宁日可安?中原之地,十室九空,如今曹孟德据中原之地,得天子而号令诸候,倒也让中原之地能暂熄战火,将养生息。”张进点了点头笑道。
陈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事情虽然自己早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觉得不太舒服。不过,陈祗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而是问起了孟管家一些关于陈府佳酿的问题。
“公子您放心,送给文休公和您严世伯的二十坛江阳老窑已经全部装坛完毕,老奴都全部验过,是这一次出窑中的精品。每坛十斤,一共是两百斤,准备明日装船起运巴郡,至于文休公那十坛,会直接运往广元。”孟管家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头,看样子,这位孟管家验酒的方式不言而喻。
就连边上的张进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些佳酿他也尝过几次,那滋味,确非现如今的普通美酒所能比拟,听说公子还准备制作更高纯度的酒,而且起名叫做酒精,不知道那酒的滋味是不是更能更加甘醇。
要是陈祗知道这位客卿的想法,还真要无语了,那可是陈祗准备用在医学方面的消毒剂,而不是进嘴的,虽然也能喝,不过,重复蒸馏能达到六十来度的酒,怕是这些人没一两就得趴下,虽然陈府目前酿造的江阳老窑已经算得上是高度酒了,可实际度数也绝对不超过三十八度,就已经让甘宁这样的烂酒坛子醉的吐了好几回,以至甘宁每天畅饮美酒的量从以往的十余斤减到两斤不到。
陈祗点了点头笑道:“嗯,严世伯与我江阳陈氏本就是世交,更与先父情同手足,这些佳酿,就当是我这个世侄的一片孝心。”最和重要的是还有一点,荐姐夫来担当江阳郡守一职的大事,还需要这位世伯从旁援手,自己虽然没有办法亲往巴郡,不过已然知晓这位严世伯也是一好酒之徒,自然,这些自家秘制的佳酿:江阳老窑就是最好的礼品。
“此事,怕是要烦劳逸达了,且让那些孩子们歇息几日,等你从巴郡回来,再让他们回来上课。”陈祗回过了头来,冲张进笑道。
张进自然恭身领命:“进必不负公子之托,公子所选之童,皆乃聪慧之辈,进怕是再过上数年,也就无物以教了。”这话属于马屁,但是陈祗还是相当的高兴,至少张进确实很用心地对学生严格要求,现如今,那三百学童都能识字数百,提笔写在沙盘之中,也能写得像模像样了。
“对了孟叔,还有一事,还望孟叔能帮我一个忙。”等张进辞别之后,陈祗留住了孟管家,在他耳边低声道。
孟管家一愣:“公子有话但说无妨。”搞不明白公子为啥如此神秘。“咱们江阳城有玉匠吗?”陈祗清了清嗓子,干笑两声道。孟管家无奈地答道:“江阳城里边,倒是有一家玉匠铺,也是咱们陈府的产业。公子您莫非是要把这些彩玉卖了?”孟管家有些头痛,玉匠铺也是自家的产业,总不能自家货卖自家人吧?这叫什么事……
“不卖!”陈祗脑袋摇得飞快,先人的,现在卖太吃亏了,咱可不是傻子,不过嘛,既然男子不喜欢这些宝石,并不代表女士们不喜欢,陈祗可是看到过大姐身上除了跟自己一般在腰间多系了两个环佩之物外,手中有玉镯之外再无其他饰品。
比起后世那些武装到肚脐眼、舌头、眼角甚至……的现代女性而言,在于饰品包装方面,实在是有天壤之别,不管怎么样,这些宝石既然落到了自个的手里边,就不能让它们被埋没了,做一些耳环、头钗、戒指之类的饰品,不仅仅可以提高宝石的价值,同时也能让广大女性接受,毕竟爱美是女人的天性,真要能发展这个市场,那也是一个了不得的聚宝盆。
第六十四章 让江阳富裕与安宁
既然那些君子喜欢玉,他们就继续带玉吧,咱们开拓女性市场,促进异性消费群体的壮大和发展,要知道在后世,女人在着装和首饰化妆品等小物件上的消费水平甚至达到了她们收入的百分之八十,想想都觉得恐怖,这年头,咱要求不高,只要能让女性消费水平提高百分之十,这数字怕就很了不得了。
再说了,自己位于益州江阳,这里本就是南下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利用咱们汉人的特产,去换取那些南方少数民族手里边能看不能吃的破石头,转过脸来加工之后倒卖,啧啧啧,陈祗仿佛能够看到数不尽的钱财与宝物堆满了陈府的场面。嗯,其实咱也是为了提高江阳当地百姓的生活水平,首先就得提高当地的商品贸易水平。陈祗如此为自已的思维模式进行着深刻的剖析。
想到了这,陈祗很是思潮如泉源,益州本就是后世的四川、云南、贵州等地,这些地方,可是有数不尽的矿产和特产,若是真能开发起来,提高整个益州百姓生活水平根本不是问题,当然,要看益州的吏治如何,现如今,想办法让江阳富裕和安宁,这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
“公子,您不卖就不卖,可您到底想让老奴干吗?”孟管家小心翼翼地稍退了小半步,这位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公子,有时候总爱沉思,看样子,说不定又在思考关于解救江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大事,嗯,每次自己看到公子这般表情感到困惑的时候,公子总这么回答自己。
“呵呵,你且去唤那些玉匠来,如此……这般……嗯嗯,明白了吗?”陈祗在孟管家的耳边嘀咕许久,孟管家仍旧是一头雾水。“公子您真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