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阁的女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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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和海仲的亲密接触了。无论他怎么说,无论他是否把她置于一种比别的女人都高贵得多的地位之上,她都不喜欢那种分享。她的性格只接受纯粹的东西。她不是传统的中国妇女,不会隐忍自己的痛苦而取悦男人。
她正在把他的手推开,动作不是很有力,但是很坚决。他无法把那当作她的故作姿态。他不得不收敛自己,询问地直视着她。
“你为什么不让我……”他问道。
“我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就是想自己呆一会儿。”
第8章 我不是一个贤妇(3)
听到她这样说,他不禁心里发冷。他感到:他可能无法逃脱惩罚了,她是公主,她真的是公主。
他垂头丧气,不知所措地走了。
她和衣躺在床上。
我战胜他了。我并不是刻意那样,我不过是遵从了我内心的愿望。如果以前我不清楚的话,那么现在我知道了,我有足够的自尊来使我自己的感情不受别人的践踏。那就是我。那种牺牲自我的传统美德与我无关。
至于说与振业那火热的关系,她知道那是不会长久的,它不过权宜之计。然后怎么着呢?她不知道,也不急于知道。与振业的关系有助于使她心中舒畅地面对现在还是她未婚夫的那个人,可以无所惋惜地将他推开,这就够了。谁知道未来什么样呢?也许上天会……不管命运是怎样安排的,她一定要参与对自己命运的选择。
甚至使云芃自己都感到很惊奇的是,她那作为权宜之计的安排竟然维持了两年之久!在这段时间里,海仲使出了全身解数,试图与她完婚,而在他求助的人中,她的大哥的确给予了他最坚决的支持。作为一个传统的男权至上主义者,妹妹的行为实在是他无法理解的。他认为云芃这样做是有些疯了,也许海仲是做了什么事,她觉得受了伤,但他是个男人,风流韵事对于他来说几乎不能算是错误。重要的是,他真心诚意地想娶云芃,那么,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呢?向她保证不和别的女人有染吗?他当然能给予她那一许诺,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不会有任何用处的。
“云芃,我实在是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呢?总的说来,海仲是个好男人,善良,能干,家庭好,和你有十几年的婚约。也许你发现,他有一些缺点,但谁没有缺点呢?你冷静下来,客观地想一想,作为这个家里现在惟一的女孩,你有多任性?只有像他这样心眼儿好,脾气好的男人才能容忍你,我的大小姐!”今天,他不过又在重复他这些日子苦口婆心说了多少遍的话,再次恳切地以家长的身份劝说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大哥,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但是我还没准备好呢,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吧。”她也是在重复她说了多少遍的话。
“你很快就要大学毕业了,我们早就应该为你的婚礼做准备了,你究竟要等什么呢?”他有些不耐烦,他知道,海仲无法永远地等下去。这个世上的所有事都有个限度,而他那极为任性的妹妹就是拒绝接受这个道理。
“你认为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能永远地等你吗?”最后,他不得不向她提出那个问题了。
“噢,如果他等不了,他可以另找呀。”她说得很冷静。
他本来就一直在这样做,而且我敢打赌,如果我今天和他解除婚约的话,他两个月之内就会结婚的,也许是和那个美人儿,也许是和别的女人。云芃忍不住想。
“看你这话说的。也许他做了使你不高兴的事,可你从来就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啊。你该好好想想,作为一个有地位的男人,会有许多女人向他献媚的,也许他没有足够的抵抗力,他可是个正当旺盛之年的男人呀。但是,你和他结婚以后,他会忘掉她们,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的。对此你难道没有足够的自信吗?”他决定采取激将法了。
“你激我,大哥,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还需要一段时间。”
“要多久?咱们不能让人家永远等下去,对吧?人家家里还有老人呢,给我个日子,我告诉他。”
“好吧,一年吧。”
“太长了,半年怎么样?”
“别和我讨价还价,大哥。一年,他爱等不等。”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唉,好吧,就一年,到那时候如果你还坚持不嫁,至少他可以获得自由,去娶别的姑娘了。对于人家家里,特别是可敬的林司令夫人,我们至少该通情达理。”他别无选择,不得不让步,而在心中,他实在是希望妹妹在那之前就改变主意。作为一个充满理性和智慧的男人,他认为,尽管她十分任性,但是她的富足平稳的生活中应该不会有足够的外力,来使她最终决定解除与海仲的婚约。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地,云芃答应她大哥的时间就过去了一半。在这段时间里,海仲始终是那么耐心,那么殷勤,对她的亲人们和对她都如此。至于说云芃,她一直和振业保持着火热的关系。
不知怎么搞的,她与振业的云芃雨之欢并没有使她对他产生更深的眷恋。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每次,刚刚穿上衣服,她就觉得自己十分独立。至于振业,他在床上和床下的举止也有非常明显的差异。一旦穿上衣服,他也立刻矜持起来,自恃有加,这同样有些奇怪,但云芃倒不在乎,她感觉挺好,因为她知道,自己喜欢他,但并不爱他,因此,她无须太在乎他在不同时刻的不同态度。就这样,保持着他们火热而有限度的关系,两个人都没有感到哪怕是丝毫的不适,尽管他们各自出于各自的原因。
她不知道的是,在振业那自恃的外表之下,他相当的不知所措。自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起这种感觉就一直伴随着他。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像她这样的姑娘,而且他从前从来没想像过,能有她这么不同寻常的姑娘。无疑,在他认识的所有女性中,她是最优雅的。
第8章 我不是一个贤妇(4)
日复一日地过去,他不断确认自己最初的看法,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少见的女性。有了如此长时间的亲密关系,可振业却很难去对云芃有一种总体上的理解与把握。那真是太难了。在与她一起尽享性爱欢乐的时候,他忍不住感到几分敬畏。他知道,即便他现在是单身,他也不敢去娶一个她这样姑娘。她不是为他这样的男人准备的。
既然振业在她心中的分量不过如此,那么究竟是什么使她对与海仲的关系犹豫不决呢?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会在还没准备好时去接受什么,比如海仲;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想要什么,但她没有把握,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换句话说,如果她不想嫁给海仲的话,那么,她想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有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感到有点儿搞不清楚。
好长时间以来,她不断地问自己这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她究竟想要什么呢?她的心中总有一种遗憾,无法清除内心深处的落寞,它虽然有些模糊,但挥之不去,总是在隐隐约约地烦扰她,要是……多好!
那种模糊的东西深深地根植在心里,像一棵树,在她的心里慢慢地长大,长出果实,那是一种无法克制的向往。她知道,她想要的东西太难实现了,她的家庭,她的意志,她的智慧,都帮不上什么。如果没有罕见的好运,那是很难实现的,但她就是遏制不住她的向往。其实,她向往的只是,如果能遇到一个那样的男人……
振业不是那个男人,海仲也不是,并不是因为他背叛了她,他不够出色,也无法真正与她心灵相通。
那么谁是呢?谁是那个人呢?有吗?如果有的话,有缘相会吗?
只有上天知道。
“告诉我,你为什么烦心呢?”云芃的知己女友茜英向她提出了这个问题。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她们刚刚在“绿荫”里坐下。
“谁告诉你我烦心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我还需要别人来告诉我吗?”
“好吧,既然你已经觉察了,我就告诉你吧。事实上,我就是为了这个拉你到这儿来的。我不知道怎么办好。”
“你?开玩笑!”
“真的。”
“在我认识的所有女孩中,你是头一号,总有你自己的主意,根本不在乎你要做的事在别人看来是好是坏。而现在,你告诉我说你不知道怎么办好了!”茜英惊诧地笑道。
“是的,你完全有理由感到惊奇,你说得很对,我总是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在我要你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时,我知道我当时需要什么,我要求大哥给我一年的时间,来决定是否嫁给海仲时,我也确切地知道我需要什么。而现在,我就是不知道如何去得到我心里想要的东西了。”
“你?你这么聪明,又是精力旺盛,胆大包天的,恕我直言,你不知道怎么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对,日复一日的,我越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真的?”茜英越发惊诧了。
“是的,我必须很快就我和海仲的关系做出决定来。”
“还有多少天你的大限就到了?”茜英笑嘻嘻的。
“好哇,你幸灾乐祸。大约一百天吧。”云芃假作愁眉苦脸状。“到时候我必须有个明确的答复。嗯,说到那个,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犹豫不决,并不只是因为海仲的风流韵事。”
“真的?那么是什么呢?你那高傲的性子,那难道还不足以使你解除与他的婚约吗?”
“知道他的风流事以后,我要你为我找个男朋友,只是想搞清楚,床上的事在男女之间的关系中到底起什么作用。在这两年中,我觉得自己看明白了。你知道,我确实非常喜欢那些床上运动,没有什么对于我来说太过分,但是,请你注意这个‘但是’,它在爱情生活中并不一定总是起最重要的作用,更不等于爱情。在爱情中最重要的,可能是惟一重要的,是那个人必须是你的灵魂伴侣,是这个世界上的惟一一人,你想与之分享一切,能够与之分享一切,真的像在教堂婚礼上说的誓词:……无论贫富,无论健康与疾病……”
“哎哟,哎哟,哎哟,你总是能让我大大地吃惊呀!你什么时候倒成了个精神至上的理想主义者,一心要寻求‘这个世界上的惟一一个人’了?简直全不像我所了解的那个贪图享乐、不守规矩的大小姐了。哎,我借用了你的原话,你可别生气啊,我只是像我一贯的那样,对你说心里话,所以,我恐怕必须告诉你,听到那些东西出自你,出自我所知的最……淫荡的姑娘之口,我就是忍不住有一种滑稽的感觉!”茜英使劲忍着笑,把脸都憋红了。云芃看着也不禁微笑了。
“你那样感觉我能理解。也恕我对你直言,尽管你很聪慧,你的思维还是很难摆脱习俗成规。现在你就是在以一种习惯的方式来想问题,你认为,只有心灵与身体都纯洁无比的姑娘,才能去追求纯洁的爱情。在你的成规的视角中,我更是个例外,既然如此充满物欲,或者是你说的,淫荡,又怎能有精神的追求呢?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拓宽你的视野,试试以另一种角度来想想呢?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