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明-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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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儿晚上我就不去打搅他们休息了,明儿个我再去看他们去!这事儿就都有劳吕神医你了!你吃罢之后也早点休息吧!”肖天健听罢之后,点点头笑着对吕荣轩说道。
吕荣轩很喜欢和肖天健在一起说话,肖天健虽然贵为他们之中的掌盘子,但是对待他这个郎中,却从未端过架子,和他一起说话的时候,吕荣轩总是会产生出一种亲切感,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也正是这种感觉,才让他下决心跟着肖天健走下去,干活都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
同时这也不影响他对肖天健的尊重,在他看来,肖天健确实有着说不清的感召力,值得他这样的人追随,这乱世,能遇上这么一个人很不容易,吕荣轩现在是不想再做其它什么打算了。
第一卷 乱世为匪 第一百零四章 战争红利
经过清点之后,这一仗的战果终于被统计了出来,罗颖杰将各种战果汇总起来,写出一份战报,呈交给了肖天健。
肖天健看罢之后顿时大乐了起来,从汇总上来的战报看,这一仗不可谓不是大捷,他们一共杀敌近三百六十人,自己战死的却不到十个人,伤二十多个,却还俘获了敌军近四百五十人之多。
战损比能如此低,在这世上的战事之中,也算是非常罕见了,除了当年戚家军以鸳鸯阵对付倭寇,曾经取得如此战绩之外,其它战事中能取得如此战绩的,恐怕也只能算上这几年朝廷猛将曹文诏了吧!
提起曹文诏,这儿的人真是不少人都知道,此人原来是辽东战将,曾经历事于熊廷弼、孙承宗、袁崇焕等明末的牛人们,后来入卫北京城抗击东虏鞑子有功,被调往山陕剿灭乱匪,结果往往都是以少胜多,打得各路义军落花流水,单是他便灭了好几路义军,杀了不少义军的头领,提起这个曹文诏,起码义军没人不头大如斗的。
肖天健当然也知道这个曹文诏的凶悍了,今日这一仗打过之后,他很有点恶趣味的在心里面琢磨,自己比起这个曹文诏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比他强一些,不过思量之后,他还是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曹文诏手下都是什么人呀!那可都是从辽东带出来的关宁铁骑,装备质量在明军之中首屈一指,几乎一色齐都是骑兵,机动能力和战斗力都是超强的,自己眼下才刚刚起步,要是跟曹文诏这家伙碰上,什么阴谋阳谋恐怕都没用,就一个死字,别说是曹文诏了,就算是碰上洪承畴的天雄兵,恐怕他也不是个,眼下他力量还远没有达到能跟精锐官军死磕硬战的程度,这次能取得如此大胜,其实关键原因还是敌人太弱的缘故,否则的话,敌军遇伏,也不至于崩溃的这么快。
肖天健暂时放下这件事不去想,专心开始清点这次的战利品,作为施战者,无不追求的是战争的红利,而肖天健殚精竭虑的四处征杀,也不正是为了要获取这种战争红利吗?而战争红利的基础就是要获胜,失败方除了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外,红利的事情就不用想了!
这一次他们击败如此规模的敌军,斩获颇丰,除了敌军携来的粮秣尽数被他缴获之外,还缴获了四门火炮,其中两门中型弗朗机炮,两门虎蹲炮,这么一算,现在他已经有了五门火炮可用了,而且还缴获了不少的火药,总算是暂时解决了一些火药的问题。
除此之外,还缴获了近百匹骡马,其中战马三十匹,又可以让他的斥候队扩编了,再者就是数量不少的各种兵器,刀枪剑戟不说,单是长枪,便足够他的新兵营把竹枪换掉了,而且还有一定程度的富裕。
最然肖天健高兴的还不止这些,这一次他还缴获了各种弓弩近百张,一窝蜂、百虎齐奔箭十几箱,这些东西都是官军携来,本来打算对付他用的,但是这会儿却都成了他的战利品。
再有就是二十多支鸟枪和三十多杆三眼铳,三眼铳不用说了,有效射程太近,威力太小,他看不上眼,而且准头也太差,最多可以装备给石冉的骑兵斥候使用,在步军之中,他是不屑于装备这玩意儿的,关键还是那二十多杆鸟枪。
肖天健让人把这些鸟枪都送到他面前,亲自进行了检查,到底是官军装备的东西,这玩意儿可能出自正规工匠之手,虽然口径不大,但是做工要比他现在拥有的十几杆鸟枪好一些,而且比较新,一看就知道没放过几枪,正好补充给他手下使用,具体质量如何,还要在以后的战斗中检验,好歹让他现在拥有了一定的远射程的压制武器了,以后再对上敌军的话,就不至于害怕和对手列阵对战了。
至于战俘方面,这一次一共俘获了四百余人,其中官兵近百人,其余的都是李逢田从各庄纠集来的庄丁乡勇,其中可能不乏有一些是其它几路杆子的人。
看罢了这份清单之后,肖天健毫无睡意,立即吩咐下去,连夜突审这帮俘虏,将其按照原来各自的身份分开看押。
干这个事情简单,肖天健手下的人拿着刀枪过去一通乱揍,这帮已经被刑天军吓破胆的家伙们便马上都招了出来,各自指认自己的同伴,天不亮所有俘虏的身份便都被甄别了出来。
这么一查,肖天健才发现还真就收获不小,官兵里面虽然领头的那个丁千总没有被俘,但是却俘虏了一个把总,一个总旗还有几个小旗,各庄的乡勇之中,周家庄的管事的也在俘虏之列,李家庄一个副管事也被抓了回来,经过甄别之后,还发现了三十多个附近各路的杆子的成员。
但是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呢?肖天健还真是有点头疼,换作其它义军的话,保不准就直接吩咐下去,把这帮人给砍了,古时杀俘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但是这种事肖天健自然是不会去做的,打仗的时候杀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尽数杀俘这种事肖天健做不来,那样的话他岂不成了嗜杀狂了吗?
更何况这些乡勇们许多人罪不至死,大多数人也都是穷人出身,给各庄当个乡勇也是混口饭吃,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家园,所以这些人如果都杀了的话,难免有干天和了一些。
至于那些官兵,肖天健也不愿杀他们,官兵之中大多是军户出身,都是苦的不能再苦的人了,除了当官的之外,出来打仗也是被迫无奈,杀光他们只会造成更多军户家庭的破产,留下的孤儿寡母以后就没法活了,所以官兵也不能杀。
但是这也不代表肖天健不杀任何人,起码李家庄的人肖天健就没打算留着他们,李家庄血洗他的老营,这梁子已经是结大了,他手下有些人的女人就是被这帮人给祸害后杀的,还有那个胡月娥,也惨死于这些人之手,这仇不报对手下人都交代不过去!所以对于李家庄的人,就另说了!
剩下的那三十多个各路杆子的成员,肖天健决定亲自去见他们一下。
当他带着手下走到看押着的这帮杆子成员面前的时候,这些人一眼便看出肖天健定就是这刑天军的掌盘子,一个个都惊惧的缩在了一起,聪明点的立即便跪下连连磕头了起来,哀求肖天健饶他们一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你们和我们都一样,干的是一行!你们掌盘子却要助纣为虐,派你们跟着老财、官军来攻打我肖某的刑天军!现在才知道后悔,难道不觉得晚了点吗?”肖天健身披铁甲站在这帮人的面前,脸上带着不屑和阴郁的神色冷冷的看着他们,对他们大声的喝道。
这帮人被肖天健吓得浑身哆嗦,一些人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叫道:“爷爷饶命呀!这事儿怪不得我们呀!我们也都是活不下去,跟着掌盘子混口饭吃罢了,掌盘子不知为何,派我等前往李家庄给李家庄帮忙,我们也不愿意呀!还望爷爷饶命呀……”
“我肖某自问与你等的掌盘子无怨无仇,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而这一次你们却主动帮着我的仇家来攻打我们,我岂能容你们!来人,把这些该死的混账东西给我拖出去砍了!”肖天健装作不听他们的解释,大手一挥便对身后的那些手下吩咐道。
几十个如狼似虎的战兵闻声便立即集体大声答应道:“是!”然后一个个捋胳膊挽袖子的便扑了出来,按住这帮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家伙们,拖着他们便朝校场中央走去。
这一下把这帮家伙吓得是屁滚尿流,一个个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求饶不已,一些人甚至吓得当场裤裆便湿了一片,尿随着流到了地上,在地上被拖着留下了一溜的湿露露的痕迹。
“饶命呀!大爷饶命呀!小的们错了!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的投降了!小的以后愿意跟着您干!求求大爷饶命呀!……”校场上响起了一片惨叫求饶的声音。
肖天健背着手扭过头冷笑了一声,摆摆手道:“先等一下!刚才我听有人叫要跟着我干?”
那些人也不傻,一下便从肖天健的口吻中听出了一丝活命的机会,一个二个赶紧叫道:“掌盘子可怜咱们,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只要掌盘子不杀小的,以后小的这条命便交给掌盘子您了!求求掌盘子饶命……”
肖天健摸着下巴的胡子茬,想了一下之后,微微点点头道:“这可是你们说的!我没逼你们跟着我干!既然你们不愿意死,想求活,那么我今天先饶你们一命!但是你们记住了,在这儿一带,以后谁才是当家的!如若有人胆敢跟着我三心二意的话!哼哼……”
“掌盘子放心,小的对天发誓,如若小的有三心二意的话,就遭天打五雷轰!绝不敢呀!”
肖天健听罢之后,知道古人一般情况下对誓言这东西还是很看重的,而且这帮家伙一个个发了毒誓,只要他们不傻,便能看出经过此战之后,这凤翔府一带,跟着谁最有前途了,料想他们也不会再回头,背叛自己,再去找他们以前的掌盘子去了!于是这才挥挥手道:“罢了!念在你们都是不当家的人,我今天便饶过你们一命,放了他们吧!给他们点吃的,让罗颖杰告诉他们咱们这儿的规矩,如若有人不遵号令者,到时候杀他们个二罪归一也不迟!”
一帮被快要吓疯了的家伙们闻听之后,这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这会儿谁还想着这儿有什么规矩呀,只要能放过他们一条命,什么规矩不能承受呀!所以一个二个赶紧纷纷跪下,连连对肖天健磕头称谢。
第一卷 乱世为匪 第一百零五章 活刮之祭
“别忙着走!来人!把那个李家管事的先给我带过来!我要拿他的人心祭咱们老营的那些兄弟姐妹的冤魂!”
在校场中央,很快靳夫子便张罗着手下辎兵,搭起了一个灵台,上面密密麻麻的摆上了上一次老营里面被杀的那些人的灵牌,肖天健这里有个好处,就是凡是在他手下做事之人,都立有花名册,不管是谁死或者活,花名册上都可以查到,老营被杀之人,名字全部都有,一个也不会缺失,这会儿他们的名字都被写在了临时制作的一些灵牌上,摆在了灵台上面。
四周也很快有人布置下了白幡等祭灵之物,包括这一战战死的那十个兵卒的遗体,也都清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裹上了白布,摆在了灵台后面。
这个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三十多岁的汉子被肖天健的手下拖了出来,绑在了灵台前面立起了一个木桩上面。
只见这个人神色惊慌,不住口的叫嚷着:“这事儿跟俺没关系呀!不是俺带人做的!求求大爷们饶命呀!都是俺李员外指派的,俺……”
他的求饶还没叫完,铁头便上去用足了力气一个大耳光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