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鸣受文集-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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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有些茫然。他隐约能感觉到,自己希望的,并不是某一纸合同。但他也没有任何可以不开始工作的理由了。
他决定去做个普通职员,朝九晚五。如果这个时候那个名叫自来也的教授没有拿着他的论文出现的话,他的命运或许就这么定了。
每每想到当时自来也教授的样子,他就会忍不住莞尔,然后想这世上或许就真有一种奇迹叫偶然。
再后来。硕士在读的他在资料室里看见了一张照片。年代久远的黑白集体照,中科院的大门前,自来也教授站在最后一排的男性行列里。
而第一排的中间,一个扎双股发辫的年轻女孩正对着镜头微笑。
明眸皓齿,神采奕奕。
鸣人打量着眼前这条街,雅致的建筑风格,四方街道。这是曾经风靡过这片广大的国土而如今已经只有在角落里能寻到痕迹的古老美学。
小樱熟悉地带他走过一条路,又穿过一条稍窄的巷子,最后拐进一道一眼看来并不特别起眼的小街。
“当地人把这条街叫做洋人街。其实我觉得你叫它酒吧街更贴切。”
“酒吧街?”
“人在快节奏的城市里过得烦了,攒了几个小钱就跑到这里来开个酒吧体验小资风情。”小樱一边回答,一边走进一个院墙低矮的小屋院,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说到底,吃饱了以后的消遣运动。”
鸣人走进屋子,看了看屋内的摆设——木质的桌、椅,雕工粗朴可爱,墙壁上是蔑编的围篱,吧台在右侧,几个木架上放着一列列书籍,上下二层楼总共不过七八张桌子二十来张椅。
“真是好消遣。”鸣人笑着,往冰箱里找出一瓶雪碧,“工作太累了?”
小樱看着他,低头一笑,右手把一路走得有点散乱的头发别回耳后。
“……我只是想找这么个地方思考一下……我到底是……在固执着些什么。”
然后她抬头看他,眼睛里一派狡黠的神色:“那你呢?别跟我说发表了那么一篇被形容做‘黑马’的论文以后,唯一想的只是来我这里歇累?”
鸣人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着揉了揉鼻头:
“小樱,你知道纲手老师现在在哪里吗?”
他的心里埋藏着那个永远估不出年纪来的纲手老师,自来也教授的心里埋藏着一个十六岁青葱年华的纲手姬。
那个年轻的女孩子脸上有着骄傲的神情,金子色的眼睛神采飞扬。她即使穿着普通的花布衬衫和塑料凉鞋依然美丽高贵得象个公主,她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课题就象看最珍惜的爱人。
到最后,那个高贵的女孩忧伤地消失在了哪里没人知道。
他说他羡慕他。
“怎么,羡慕你没赶上的黄金时代么,灭哈哈哈。”
“不……我羡慕教授,和纲手老师相遇在那么年轻的时候。”
鸣人坐在最靠门的桌旁看着门外悠闲来往的行人,把杯子向吧台一伸:“再来一杯兑干红的汽水,谢谢~”
“漩涡鸣人你找揍么?”虽然这样说着,小樱仍是走过去给他的杯子倒满浅红色的液体:“真不出去观光?莫非你就打算这么坐着混完你的休假?”
“原本是想顺便看看你这个纲手老师的表亲侄女知不知道她的事情,结果好失望ToT~”
“失望到你决定就这么坐定了么= =+”小樱青筋着走回吧台,随手抄起一本杂志砸到鸣人头上,“你找她做什么?”
“找她……”鸣人的眼神朝门外溜了一圈,“或许是想确定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只有见到她才能确定的事情。”
“啧啧。”
“我知道我文青,不用你鄙视……”为了转移话题似的,鸣人拣起地上那本刚击打了他脑袋的杂志——一本生物图鉴——随手翻阅起来。他的目光被吸引在了一个有些别致的昆虫名上:
“七年蝉?”
“七年蝉,美洲的一种知了。……非常吵的一种虫。”
“知了不都很吵么。”
“普通的蝉在地底度过的年数有一定变动的范围,但七年蝉的幼虫一定要在地底待刚好七年才能长成,所以每隔七年到了他们的出土期的时候,那个夏天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吵闹。”
“七年一度?总会有不同批的吧,虽然都是七年的周期,但每一年都可以出土啊。”
“不可能的。”
“怎么这么肯定。”
“或许开始的时候会有一些不和主群同调的例外者,但它们的数量太少,迟早也会因为交配的几率过小而无法繁衍。”
“……也是呢。”
“如果不和大家一样……就活不下去,对吧。”
那篇倍受赞誉,甚至给他捧回了国际奖项的论文发表出来的那年夏天,他回了母校。而校工告诉他,纲手老师已经辞职离开很多年了。
那时候,他不是失望,而是开始着慌。
他要找到她,他必须见她。
有一个秘密藏在他心中很久很久,他一直期待着有一天那不再是个秘密,就如同期待着有一天他在她眼前不再是个孩子。
那么漫长以来,他在数学课上听着她的声音念起一个个教给孩子的简单公式,他在青石板的小院墙边看着她的石榴花出神,他在游乐园的摩天轮上看见她孩子一般开心地笑,他的梦里她反复闪现,最后变成迷糊的虹。
如果有一天,那双迷醉时好象入水的月夜般美丽的眼睛里也只倒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如果有一天,她的期望已实现,那么这个愿望,是不是也能变成真。
“你爱上她了?”
离开这座古城的时候,小樱这样问他。
鸣人笑了:“我如果说爱,你一定会说那是我的错觉。”
“但有一件事情是我很清楚的。那就是直到现在,当我想起她的时候,心跳仍然不可能规律。可笑吧,明明已经不是那种年纪的小鬼了。”
纲手老师有一张带点儿娃娃气的漂亮十足的脸,纲手老师有比封面女郎还惹火的身材。
她的身上有着十六岁的顽皮二十六岁的美貌三十六岁的能干四十六岁的成熟五十六岁的雍容。
而他永远不会忘记的是,纲手老师笑起来的时候总是眉眼弯弯好象两轮水汪汪的月牙,里面装着千万句永远不会用声带说出的话语。
那个时候她轻轻地吻了他的额头,然后笑得象个十六岁的孩子。
“一定要成为一个好男人啊。”
摩天轮在夜幕上闪烁着五彩的霓虹。
然后那句话,就变成了咒语。
“其实,我自己都很想说这不是爱情。”
象七年蝉一样,选择绝大多数同伴们所做的选择,承认绝大多数同伴承认的东西,这是最好的生活。
可是。
“如果这样的心情不叫爱的话,那我想这只能说明世界上所有讴歌爱情的文人都在说谎。”
FIN。
'火影架空 蛇|九|鸣相关' 夏之日,冬之夜
这个冬天的地中海北岸严寒而雾霭沉沉,整个意大利半岛都笼罩在教廷严厉的气氛之下。人们狩猎异教徒和魔女,把他们绑在巨大的十字架上活活烧死。
漩涡鸣人今年已经十一岁,他无父无母,被十字街上的这所教会收养。这个街区的人们对他并不太坏,对于这些由教会抚养的小孩,如果他们稍微花一点细心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懂事的话,人们还是会对他们比较仁慈的。
事实上,左街上的几家店铺的主人很喜欢这个金发蓝眼的小孩。虽然人们未必承认,但对于某些具有漂亮特征的人种与血统,他们还是更容易抱上好感。
鸣人走出多尔芬银铺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从夏天开始,他就在这家银匠铺子里做学徒,到现在他已经能比较熟练地把银块打成各种形状,但离成为一个能做出银具的真正银匠,他知道自己还差得很远。
冬夜里很冷,他把一身略显单薄的衣服裹得很紧,走路的身影在人很少的街道上显得有点瑟缩。
夜空上看不见星星,厚重的云层已经遮掩了天空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来上一场大雪,因为阴冷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很久。但鸣人更愿意天空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起码现在他还不必太为衣服发愁。
然而他知道,人们都知道,一场大雪会很快来临。或者是明天,或者是后天,或者下个礼拜,不会比这更长了。因为天气已经这样寒冷,而乌黑的云层已经积累得足够厚重。
我希望在那之前,会有善心的富人给教会里捐一些衣服。鸣人想。我只要能得到一件长一点的外衣就够了。
愿我们天上的父使我在下雪前得到一件暖和的外衣。他用右手匆匆在胸前划完一个十字,然后马上把它笼回袖子里。
虽然神父说我还不够虔诚,但我会在接下来的一礼拜里把天主经和圣母经都念上三个十二遍,并且一定背熟祷文。他把手臂又抱紧了一些,走得更快了。为了使自己能够注意一些别的事情,他决定现在就开始念上一遍圣母经,因为在三者之间,它是最短且易记的。
“满被圣宠的马利亚,天主与你同在。你是女人中有福的,你的儿子耶酥也是有福的。天主圣母马利亚,在我们临死的时刻,请为我等罪人祈祷。阿门。”
他念得很快,而且总在同样的地方停顿,这使得整个念诵富有节奏而一气呵成。念完了,他感到心里踏实不少,步伐似乎也轻快多了。
忽然脚边不知什么东西把他一绊,他走得那么快,这一来趔趄了好几下才站住。
幸好没有跌倒。鸣人庆幸地出了口气。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连小小的磕碰都会格外疼痛,要是这一下跌了下去,那一定会很难受。
这时候他才回过头去看是什么拦到了自己的脚步。四周光线幽暗,他花费了很不小的工夫才看清楚那横在路边的竟然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昏迷过去了的女人,高长的身体,手脚健壮,蜷曲的红色头发,肩膀和背上都在流血。
Hail Mary full of Grace the Lord is with thee。
大雪已经不停地下了四天,整个城市都被冰冷的白絮覆盖,为了不至于在行走中屡屡滑倒,人们不得不每天花费不少的时间来扫净门前与街道上的积雪。天空已经光亮许多,然而云层仍然没有薄到可以散开来的地步。雪依然在下,时大时小,并没有停止的意思。至少一两天内,它看起来并不打算停下。
前三天鸣人依然每天冒着雪到银铺里去,然而今天雪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走不出去。接着他忽然想起今天是礼拜日,原本就是不需要去的。想到这一点,他终于放下心而且快乐起来。银铺的老板是个鼻梁上有道旧年伤痕的年轻男人,非常虔诚,而且对他很好,他不愿意使他担心。
他站在自己的小床边念了一遍天主经,这样他就把四天前走在路上时所许的都念完了。然后鸣人想到他或许应该去看一下那个女人——那天夜里,她倒在离教堂不远的路边,他花了不少力气才把她带到教堂里——她这样高大的女人可真不多见。他把她交给了教堂里的大蛇丸神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决定去看一看她。
鸣人走到收容女人的那间屋子门前,发现门只是虚掩着,还留着一道缝。他想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正有人在说话。他很快就听出来其中一个男性的声音是大蛇丸神父,另一个女声他没有听过,想来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女人的发音有些怪异,并不是本地的口音。
“我想你大概感觉很糟糕。”是神父的声音,沙哑,还有点恶劣的狭促——这腔调让鸣人撇了撇嘴,平时他就最讨厌神父对他说话时用上在众人面前从不会出现的这个调调。
“再恶心也没有了。”女人的声音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