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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血羽檄-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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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烈是一直望望那女孩,又望望众人,此时发觉大家面包都微变,心知其中必有缘故,不过他却弄不清楚到底是她的姓名使大家如此?抑是她的外号使然?但无论如何,他都感到十分艳羡。
  他暗自忖道:
  “这些人个个都好象凶神恶煞,与众不同,可是这个女孩子却能够使他们害怕,她真是太了不起啦……”
  转念又想道: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得向她请问一声,问她如何才能使这些人都害怕的,然后我也想法子学一学她……”
  北邙三蛇之一的祁京说道:
  “欧阳姑娘,外面那位仁兄被你怎样了?”
  此人外号赤练蛇,心计手段,都恶毒不过,问起此事的用意,便是想把七星门的董公川卷入此事,首当其锋,假如欧阳菁真是冀北欧阳家之人,则董公川纵然能惩治此女,日后的祸患也无穷无尽。
  欧阳菁虽然聪明狡黠,但如何想得到祁京用心如此恶毒?当下笑道:
  “我没有把他怎样呀!”
  祁京一听就明,接口道:
  “对,你根本没有动手,但他究竞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欧阳菁道:
  “那个大个子一拳打中我肩头,我这衣服下面,还有一件薄薄的披肩,他的掌力越强,披肩上的小针就扎得越深,如果手掌被小针扎得太深,那就非死不可!我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气力,所以他死了没有,我可不晓得。”
  祁京道:
  “啊!原来欧阳姑娘的披肩上有很小的利针,这当然是防备别人欺负的好东西,不过假如你把披肩穿在外面,人家就不会往针尖上找麻烦了,对也不对?”
  他的意思是说这欧阳菁把披肩隐藏起来,大有装设陷阱之嫌,因而虽然是别人打她,她也不能完全卸责。
  自然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引起双方都认为对方不合道理的想法,因此才会发生更大的冲突。
  董公川正要开口,阿烈突然大声道:
  “如果人家不欺负她,怎会碰到她披肩的小针上?”
  众人想不到这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居然开口偏帮欧阳菁,都讶然向他顾视,祁京冷笑一声,道:
  “说得对,看来你的胆色,真不是平常的孩子可及!”
  此言一出,众人都自然而然地想到,假如阿烈与化血门查家有关,而他又显得与常人不同,则将来武功有了成就,岂不是绝大后患?
  人人有—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之心,面上的神情就不大相同了,只有门口站着的欧阳菁欢然笑道:
  “你竟肯帮我说话,一定是好人,你叫什么名字呀?”
  阿烈道:“我姓查,名思烈。”
  欧阳菁一怔,道:“你姓查,那么你定然是化血门查家之人了?”
  阿烈愕然反问道:“为什么呢?”
  欧阳菁也很妙,不但不答,竟又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阿烈道:“我不知道。”
  欧阳菁笑道:
  “傻瓜,如果你不是化血门查家后人,那就不是了,这道理你也不懂么?”
  他们夹七缠八的对话,全屋的老江湖都听不懂,但阿烈却似乎懂得,恍然点头说道:
  “对呀!原来如此。”
  他睁大双眼,上上下下打量对方,然后又道:
  “不过我却不是傻瓜,这些年来,陈老夫子一直说我最有才分,时时夸赞我聪明,虽然你显得比我聪明些,但我绝不是傻瓜。”
  欧阳菁道:
  “我若是比你聪明,就可以叫你傻瓜,别人不及你聪明,就被你叫傻瓜,这道理你也不懂么?”
  阿烈似是无言可对,皱起眉头,大有不忿之色。
  大门外有粗壮的声音传入来:
  “董师伯,李七已经气绝身亡啦!”
  董公川闻得此言,微微下挫,蓄势欲发,满头白发,无风自动,欧阳菁看了他的形相,哎的一声,道:
  “好功夫,我曾听婶婶说过,七星门中人,若是达到气贯毛发的境界,则他的掌力就可以在七步之内取人性命了!”
  董公川暴声道:
  “算你有点眼力,老夫可不怕你冀北欧阳家,但姑念你年幼无知,假如你遵命束手就缚的话,老夫就暂不杀你,等你家大人前来理论。”
  欧阳菁道:“哎呀:我宁愿死在您的掌下,千万别叫我家里的人来。”
  阿烈耳听目视,已知道这董公川十分厉害,出手的话,竟可以立毙那美貌姑娘,因此他虽然对她有所不满,但生死事大,岂可因小故而坐视不理?
  然而他无技无勇,年纪幼小,目下他正是自身也难保,如何能帮助欧阳菁,但话说回来,他也有他的办法,当下大声道:
  “欧阳姑娘,人命关天,岂是可以儿戏的?那人既然受伤,你应该出去瞧瞧,或者还有救也末可知?”
  以他想来,欧阳菁出去一看,那李七已亡,自然脚底抹油,逃之天天,这是他唯一暗助欧阳菁的计策。
  欧阳菁摇头道:
  “你真是傻瓜一个,人家根本就想找个题目好出手对付我,那李七如是死了,正合他们的心意,那里还会让我施救,以致白白失去绝好的藉口呢?”
  阿烈一怔,道:“若然如此,我就真是傻瓜了。”
  董公川含怒道:
  “胡说八道,我七星门向来光明正大,如果向你欧阳家打岔挑衅,何须牺牲一个门人的性命?”
  欧阳菁一笑,道:
  “您老人家容或没有这等想法,但别人却难说得很,例如……”
  她的目光移到祁京面上,又道:
  “这一位敢是北邙派鼎鼎大名的三蛇之一,是也不是?”
  祁京冷冷道:“不错,本人姓祁名京,外号赤练蛇。”
  欧阳菁目光又移到另一个人面上,此人是个黑须灰衣的老者,面色甚是冷峻阴沉,背上插着一对护手钩,她道:
  “这一位想必就是风阳神钩门高手了?”
  那黑须老者道:
  “姑娘眼力不凡,果然不愧出身于名门世家,老夫姓樊名泛,姑娘有何指教?”
  欧阳菁哟了一声,道:
  “原来是樊老师,听说您精擅贵门绝艺回旋七钩,所向无敌!”
  樊泛一捋黑须道:
  “姑娘好说了,外间传闻之言,岂可尽信?”但面上也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欧阳菁淡淡瞥过少林不嗔大师和峨媚程一尘真人,目光停顿在那个矮胖中年人身上,但见他背负长刀,腰间插着一口黑鞘匕首,当下道:
  “这一位可是青龙会许三爷您许太平?”
  那矮胖中年人微露讶色,道:“姑娘如何得知?”
  欧阳菁道:“我认出许三爷您的玄霜短刀。”
  许太平哦了一声,道:
  “姑娘见闻广博,江湖上事无巨细,俱了如指掌,在下甚感佩服!”
  欧阳菁吃吃一笑,道:
  “奇怪,为何不见华山派的高人在场呢?”
  屋内传出梅庵主的声音,道:
  “贫尼忝属华山门下,姑娘有何见教?”
  欧阳菁走到房门口,向屋内望了一眼,道:
  “原来是荆山梅庵主,失敬,失敬!”
  那华山派俱是女尼,散布各地庵庙,这梅庵主虽是在湖北荆山,却是华山派著名高手之一。
  梅庵主道:
  “姑娘出身于名门世家,如是遨游江湖、武林中人无不仰慕贵府声名,定要竭诚招待,但姑娘却介入了这一场是非恩怨之中,殊为不智,假如是事出无心,贫尼甚愿向诸位同道关说,请姑娘回家。”
  欧阳菁一面听梅庵主说话,一面细细打量床上的病妇,心想:
  “这个有病妇人不知是谁,她目下虽是憔悴苍老,但五官端秀,皮肤白哲,当年必是美貌佳人”
  梅庵主话声一歇,外头董公川重重的哼了一声,他乃是提醒梅庵主别忘记七星门有人死在此女手底之意。
  欧阳菁伸伸舌头,做个鬼脸,道:
  “梅庵主,您是正派高人,德望尊隆,晚辈十分敬仰,但晚辈已闯下大祸,如何能平安跨出此屋?”
  梅庵主道:
  “你年纪尚幼,谁也不好意思为难于你!假如姑娘出手解救七星门的李施主的话,那更是皆大欢喜之事,姑娘意下如何?”
  外面的董公川一听李七尚可施救,可就不肯哼声了。
  梅庵主又道:
  “贵府的毒药暗器名震天下,如若姑娘不肯出手施救,别人决计无法可想。依贫尼之见,姑娘最好及早施救,免得伤了和气。”
  欧阳菁道:“既然庵主这么说,晚辈岂敢有违。”
  她取出一个小纸包,入房交给梅底主,又道:
  “他们一定信不过我,这是解药,份量很少,抹在鼻孔之内,那人马上返魂复活。”
  梅庵主接在手中,不免有点踌躇,想道:
  “假如真是解药,自无话说,我的面子也有了。但如若不是真的解药,而此女又乘机破窗而遁,我如何向董公川交代?”
  这梅庵主虽是慈悲为怀,抱着息事宁人之心。也不忍眼见武林中都享盛名的冀北欧阳家和七星门结下仇恨,发生杀戮之祸,是以尽力设法从中排解。
  但她本身也是老江湖,阅历丰富,岂能随便轻信这女孩子之言?万一被欧阳菁所骗,岂不是把华山派也牵扯在内?
  她心中尽管诸多考虑,外表上仍然不动声色,伸手接过那个纸包,轻轻一捏,果然是一些药末。
  这时她唯一可行之法,就是托别人拿药出去施救,而所托的人选,自然莫过于那董公川了。
  欧阳菁精乖之至,咯咯笑道:
  “梅庵主,晚辈久仰您是德高望重,侠行昭著的前辈高人,所以献出解药。假如您信得过晚辈,便请亲自施救。如若信不过我、还望您把解药还给我。”梅庵主心中一楞,循道:
  “这女孩子比老江湖还要厉害,我这一介入她就想法子考我一考,这倒是一道难题。
  假如我轻信了她,却被她所愚弄,趁机逃遁,我这个人自是丢不起。但如若不信她,还她解药。万一此药不假,这女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托住此药出去施救,把人救活了,我这个人亦是丢不起。”
  她心念电转,迅即下了决心,微微一笑,道:
  “善哉!善哉!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尼岂能对欧阳姑娘你多疑?贫尼这厢先行谢过。”
  说罢,举步出房。外面的人无不参透这件事里面的文章,所以都很感兴趣地望住梅庵主。
  不过众人心中都甚是佩服这位老尼的决定,因为以梅庵主一个出家人的身份而言,自应以慈悲救人为重,其他的考虑,都属次要。
  欧阳菁走到榻边,甜甜地一笑,道:“大婶,你长得真美呀!”
  阿烈的母亲苦笑一下,道:
  “姑娘别取笑了,你才是真真正正的美人胎子。”
  欧阳菁俯身靠近她,低声道:
  “听说化血门查大少爷,乃是武林中有名的美男子,又是风流种子,到处留情,以大婶的艳丽容貌,他十六年以前看上了你,不足为奇。”
  阿烈的母亲疲乏地闭上眼睛,缓缓道:
  “姑娘说的什么话,我都听不懂。”
  欧阳菁的美眸中,射出强烈和锐利的光芒,紧紧盯住这个贫病交侵的妇人。但她察看不出丝毫破绽,当下轻轻透一口气,起身走开。
  梅庵主已从大门进来,说道:
  “董施主。贵派弟子已经苏醒了,谅可迅即复元。”
  董公川抱拳道:“有劳梅庵主从中调解,老朽感铭不忘。”
  众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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