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唯念月色凉-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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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他说着,嫌弃似地一脚将凉踹在一边,“没有力气你想做什么都是徒劳,看在你我曾相识一场的份上,我还是奉劝你……”
“不要惹我。”风间俯视着地上的凉,冷冷地说。
寻梅何不见
凉仰躺在地上,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指上都是泥土,连带着他怀里的剑,将衣服染得全是污点。
只是把剑从那浅浅的泥层中挖出来,就疼得他举着手在地上翻来滚去。
而风间只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对他来说,面前这始终不过是个游离的灵魂而已。
他有耐心,等到他消失的那一刻再带千鹤离开。
这就是土方第一眼看到的场景,那个才在他卧室揉着眼起床的少年,此刻正躺在那个鬼族人面前,不知生死。
他心里一沉,快步上前。
“凉!”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凉隐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在草地上用头顶着地终于成功跪起身,一抬头就看到土方已经站在他面前,满眼焦急的神色,让凉心里一虚。
“师傅……”语气有些虚脱,他低下头,将那刀紧紧抱在怀里,想藏起来不让土方看到。
可土方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细长的手指被泥巴沾满,现在还止不住地颤抖,土方伸手过去轻轻握住那手掌,竟是死人一般的冰凉。
风间站在一旁,始终沉默不语,他已经能感到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却仍无动于衷。
人类真是啰嗦,他这么想着,无所谓地转过身,迈开脚刚走了一步,瞬间就停在空中。
空气的轻微激荡,引起阵阵余波,风间脚一点地,忽地躲开身后的剑势。
刚想悠闲地回头,却当头见土方一刀劈下来,风间心一惊,手来还不及抽刀,那利刃已到身前。
虚晃闪开,喀的一声刀剑相抵,风间余光瞥到那少年像是晕了过去,不过他已经无暇顾及,暴怒的土方似有无穷的气力,连续的砍杀令风间闪避不及。
“该死。”他齿间泄出一个字,蓦地后退。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土方一侧身,待他再回头,只见一银发金眼男人,握着刀得意地微笑。
“人间,真是好久不见。”
他笑着说。土方看着他头上不知何时生出的角,警惕地握紧手里的刀柄。
“本大爷鬼的姿态可是很少见的,你最好……”话音未落,风间的刀几乎是随即而至,“……看清楚了。”
土方一惊,下意识用刀格挡,却根本阻止不了那刀势。
原本有利的局面,因为风间的鬼化而被瞬间逆转。
风间飞冲上前,土方只能勉强招架,他额间满是细汗,气息渐渐混乱。
“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还是趁早投降吧。”风间笑着说,刀快得让人看不清晰。
“……”土方咬紧牙关,似是最后一击一般,却被风间迎空一刀劈斩在刀柄上。
蓦地后退大步,重重跪在地上,土方皱紧了眉头,喉间一紧,嘴角淌出一丝血迹。
“让我终结你,怎么样?”恶魔般的声音似是从天而降,土方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地面,气息越来越不稳。
风间脸上浮现出胜利的笑容:“愚蠢的人类,空有匹夫之勇,鬼族的力量,你们是一辈子也不会了解的……”
他说着话,重伤的土方却突然从地上站起,他摇摇晃晃的样子,让风间忍不住皱眉。
“怎么,要逃跑?”
土方勉强站定,他看着风间的眼睛,再次握刀摆出刀守的姿势。
“哈,”风间一声怪笑,“看来你是真的不理解我们实力的差距。”
照他一贯见过的人类,这个男人的确能撑,不过,也只是能撑而已。
土方沉默地看着风间,似是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半晌,他摸索着从腰间拿出一个什么东西,风间还未看清,就见他瞬间仰头吞了下去。
鲜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和原本的血迹混为一体。
“……变若水?”
风间嫌恶地皱眉,“真是愚蠢。”
“愚蠢?”土方低着头,冷哼一声笑了,“我们的确是一群相信梦想的蠢货呢。”
“但比起那些缩在城里不敢出门的家伙,我更愿意做一个愚蠢的武士呢。”
土方笑着,垂肩的黑发不知何时已变成一片银白,他抬起头,狂傲的红眸盯着风间的脸。
“像你们这种异等,是不会懂的。”
说着,土方慢慢举刀,朝风间猛然斩去。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远远超过风间的预料。
他被克制地后退一步,还未待回击土方的第二斩随即而来。
第三击,第四击,风间竟只剩了还手之力。
他完全丧失了主动权,仓促抵御间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你搞什么?!”土方怒吼一声,脸上的笑意带着嗜血的欲望。
简直就像被围捕的猎物一般,风间连连后退,呼吸渐渐不稳。
巨大的震动令刀身剧烈抖动,风间只能在力量的角逐中持续抵抗。
渐渐弱势令风间疾步躲闪,土方见了空隙,刀身随即而至。
“呃!”
风间一惊,脸颊划过热辣辣的刺痛。
土方在他脸上,划了道十字伤疤。
风间不敢置信地摸着脸上的血,眼中隐藏的东西越来越有爆发的迹象。
“要不要谢我,让你更男人了一点。”土方嘴角上扬,血红的眸子看到鲜血,更加狂躁起来。
“被人伤了的感觉如何啊,鬼族大将。”
土方的挑衅让风间的脸卓然变色,鬼族自有的治愈力让他脸上的伤口瞬间愈合,但这伤口,显然已经给风间造成了巨大的阴影。
“在人间的第一次受伤……”风间的音调霍得升高,“敢伤了本大爷我,绝对要让你尝到这世上最大的痛苦!”
他怒睁着眼睛,满脸怪异的笑。
“敢伤我的脸……”风间冷哼着笑,瞬间飞逼上前,一记重击将土方逼退数步。
脸上的伤彻底惹怒了他,或者可以说,挑战了他自尊的底线,他疯狂地挥刀,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即使是罗刹化的土方也决计无力招架。
两人都施出了自己最大的能量,几乎仅靠生物的斗争本能在持续这场生死战斗。
但土方,已经明显落在下风。
***
手里的刀被打飞,土方重重跌落在地上。
银白的头发散在胸前,他眯着眼睛,血红的眸子仍然带着无法消弭的杀意。
手,却再无力举刀。
“终于结束了。”狂暴的风间似是早已等不及,他高高举刀,脸上全是笑意。
“我会让你尝到最极致的痛苦。”
土方看着那刀直直降落,却在痛苦降临之前,眼前恍地闪过一个身影。
下一秒,就是血肉被切割的声音。
鲜血瞬间喷出,溅了土方满满一身,他茫然地看着眼前那个人影,在刀光中轰然倒下。
他才看清那人是谁,那双总是隐藏在人群中的锐利双眼,此刻却因为替他挡了一刀而痛苦地皱起。
土方几乎已经忘了山崎的样子,他似乎永远带着面具,只在屯所密谈或禀报消息的时候出现在土方面前。
而世人,更是从未见过他的本来面目。
风间怔在原地,鲜血将他的白衣染了个透。
“山崎……”土方低低唤了声,却没人回应。
腹部的大洞汩汩流着血,将泥土都染红了。
“山崎!!”嘶吼的声音响彻空际。
银色渐渐褪去,土方坐在山崎的尸体旁,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而与平日不同的是,此时的土方,眼睛已湿润地发红。
他的队士,他的伙伴,他不仅没有守护住,还让对方为他而死。
风间被赶来的天雾焦急地带走,土方怔在原地,一直等永仓几人来了才默然起身。
还有太多事等着他安排,可是他已经毁了太多人。
土方紧闭着眼睛,喉间动了动,猛地咳嗽起来,他指挥几名队士将井上和山崎的尸体抬回去,忽然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窜来窜去。
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眼神中的落寞瞬间被眸色掩盖。
此时的土方还不知道,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此后数天,数周,数月,他再也没有见过凉。
鸟羽伏见一役,幕府军大败,这让土方明白刀剑的时代已然一去不回。
学习西式的训练方法,更换西洋军服,德川庆喜弃了大阪城,队伍只好移师江户。
各种事务和麻烦接踵而至,土方像刻意压榨自己一般没日没夜的工作。
而奇怪的是,他看起来与正常人丝毫无异,日光对他像是没有任何影响,土方谢绝了所有人的关切,连压制罗刹的药物都没有用过一次。
这样的土方,真正配得上魔鬼之名,他仿若没有丝毫其他的心思,一心为组里的工作日夜奔走。
千鹤每天都能见到土方几次,在各种地方碰见,次数多得就像约好了一般,每次她笑着对土方打招呼,却只能换来一声低低的回应。
罗刹难道真的对土方先生没有一丝影响吗?千鹤想起平助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土方先生……怕是快坚持不下去了……”
坚持不下去了吗?千鹤担心地看着土方的背影。
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初kiss;在下是午夜党。
春月如吾心
“一开始只吸一点血就可以满足,但是时间越久,需要的血液就会越多。”
千鹤暗暗回想着藤堂的话,而当她问藤堂是否也想吸血时,藤堂沉默地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这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千鹤偷偷跑回家,在父亲的众多资料里终于翻到了罗刹的资料。
她研究出自认为可以缓解吸血冲动的药,飞跑去拿给即将夜间巡逻的山南和藤堂。
“药物只能缓解一时,再次发作,会更加痛苦,”山南这么说着,无视了千鹤递过去的药物,反而是藤堂,在后面伸手接过。
“只能……缓解一时吗?”千鹤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她清楚地记得山南和藤堂发作时的痛苦。
土方先生会不会也……
她摇摇头,土方先生平日里一副安然的样子,她根本无从想象发作时的土方会是怎样。
她走回前厅,绕着廊边朝自己卧室走去,寂静的深夜细密无声,弦月当空,似乎没有任何声音愿意打断这静谧。
直到她在街口的廊前,听到旁边门里传出的低声嘶吼。
压抑的痛苦似是无从释放,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宣泄在空气中。
千鹤心一惊,困兽一般的嘶吼让她下意识停步,回头一看,门前挂着的牌子,
赫然正刻着“土方”的名字。
“土方先生?!”千鹤蓦地尖叫。
屋里的声音顿时停止,千鹤不知是怎么突然有了莫大的勇气,她轻轻推门,正看到背靠墙坐在地上的土方,额间渗着细密的汗水,血红的眸子被痛苦晕染,屋里没有点蜡烛,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更衬得土方的发一片雪白。
土方牙齿紧咬着,似乎一直在忍耐什么,却在千鹤进来的瞬间,他强忍着低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