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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黑子的篮球同人)伤迹 作者:纪辞微(晋江2014-06-28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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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一股地从两腿间流下来,白衣已经染红了好大一片。她瘦弱的身体像是屋后摇摇欲坠的枯藤,也许再来一阵风就会倒下,可是她仍咬着牙往上面走去。席普洛夫人知道她是清醒的——她明白她现在的状态绝对不可能支撑到她独自走到几个街区之外的医院,这一带所有人都不会帮她,所以她选择了回家,也许回去之后还能有希望。
  有一瞬,席普洛夫人觉得有些愧对良心,可是转念一想,这个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身体里那罪恶的血,也许他未来就是把世界拖入战争的漩涡呢?她抓紧了窗帘,最后看了那个几乎无法动弹的身体一眼,却恐惧地睁大了眼。
  ——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体不受控制向后倒去的时候,她觉得世界好像都在同她作对。会不会被摔死呢?可是既然都已经这么疼了,估计也感受不了。但是她没有料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恍惚间是熟悉的味道,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奢望会是赤司,他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天神降临似的出场不可能出现在现实里。那么是谁会来帮自己呢?她没有撑开眼皮的力气,唯有咬着牙忍受着似乎越来越频繁的阵痛。
  头晕脑胀。
  那样的味道其实是幻觉吧,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太想念他了所以出现了幻觉……以为这是他的气息,以为这是他的体温,以为……他回到了自己身边。就容许自己幻想一下吧,就当是他回来了。
  她轻轻捉住了他的袖口,皱着眉叫了那个总是萦绕在舌尖却无法叫出口的名字:“征十郎……”
  那个人抱紧了自己,脚步更加地快了,她感受到了让自己不适的颠簸,却无法抗议。忍受着胸口盘旋的想吐出来的感觉和快将她撕裂的痛楚,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身体接触到床的时候,她浑身都快被痛楚折腾得散架了。抓住了铺开的被单,她呜咽着,终于得了力气睁开眼。模模糊糊中是有一个人影,可是光线太暗了她根本看不清。
  “征十郎……”她低低地呼唤着这个名字,好像多念几次就会安心,就可以减轻她的痛楚。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呃啊——!啊!”
  “别怕,我在。”
  她终于听到了回应,是他吗?声音听起来一模一样……她到底是产生了怎样的幻觉?苦笑了一声,她感觉到下腹的疼痛更加剧烈了。
  “棠华,是我。”温暖的手握住了她潮湿的掌心,她一阵战栗,“是我。”
  “征十郎……?”她被雨水和汗水打湿的脸朝着声源方向偏去,虚弱地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的确是他的轮廓,很像……“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心脏在剧烈的收缩,简直无法呼吸,她忍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缓缓地抽出了手。
  “是我。你摸摸我。”他的声音放得很温柔,拉住她没什么力气的手覆住了他的脸颊。
  触觉几乎被疼痛截断了,她皱着眉:“啊……呃啊!——”
  握住她的手捏得更加紧了,骨节分明,带着握枪后生出的茧。
  “棠华!”
  对了,没人会这么叫她,除了他。是他真的回到自己身边了吗?她张着嘴,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的名字滚动在她的喉间。
  “啊!——!!”又是一阵剧痛,她的身子都止不住地弹起来,“哈……呃啊!!”
  他慌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不!”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扯住他的手指,“不要去……他们……不会接收我的……你陪着我……陪着我……一会儿就好……只要一会儿……”
  赤司的心狠狠地揪起来,她瘦了很多,虽然怀着宝宝,他抱起她的时候却觉得比以前更轻松。他好不容易将她养好的身体又变差了,她的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脸上该有的光彩。眼眶下泛着青色,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睡好觉了。不是不心疼,不是不伤心,只是他没办法。审判结果已经出来了……他不敢告诉她。他不知道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他的身体因为某些原因急速地恶化,可他一个人在牢狱里什么也查不出来,他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次能逃出来,已经算是极其不容易。
  “棠华……对不起。”他吻她的指尖,流下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滴泪水。他多想陪着她,多想分担她的痛苦,可是他只能看着,然后丢下她一个人。他带给她的,已经是一辈子的痛苦。
  她听不到他的话,回忆着书上的内容,用着力,汗水大滴答滴地滴落,她抓着他的手,指甲不长,却还是掐出了好深的印子。一定,一定要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一定……“啊呃啊——!呼、呼,啊——!!”与之前的疼痛完全又是两个级别,她痛苦地仰起脖子……而后,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划破了屋子的寂静。
  没有新生命出生的喜悦,屋子里比外面还要沉闷。她气喘吁吁地望着天花板,耳边是孩子哇哇的哭声。眼皮沉重得她已经没办法睁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X

  是个男孩儿。
  赤司把孩子抱了起来,新生的孩子浑身发红,带着他母亲的血,躺在他的手心里,呀呀地啼哭。又瘦又小,皱巴巴的像小猴子一样,他忍不住在心底说了一句好丑,孩子像是窥见了他的心声一样的,更加用力地哀嚎起来。
  好在很有活力。他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扭过头看她,以为她已经睡过去了,便把孩子抱到浴室,用毛巾裹起来,又烧了热水把他洗干净。她把这个家打理得很好,虽然……有些萧索。
  她觉得她好像做了个梦,虽然很痛苦,却在最后看到了他。他的眸子虽然透着疲惫和虚弱,但是却含着她最熟悉的感情。可是……她似乎看到他哭了。
  为什么、要哭呢?
  那滴晶亮的液体让她觉得心疼,她努力地想去触碰他,可是他的影子却越来越淡薄越来越遥远,直到她的视野里几乎成了黑色。
  不要……不要离开我……
  呼吸一窒,她猛地睁开了眼,撑起身体坐了起来。雨停了,天光熹微,泛着橘黄。屋子里仍旧很暗,只有厨房的方向有一点亮光。空气里除了雷雨之后的味道,还有一股饭菜的香气。一时有些混乱,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却惊讶地发现已经变得平坦,也终于发现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与酸软。
  ……孩子呢?!不会连这个也是梦?!
  “醒了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啊。”
  这个声音……?她愣了愣,抬头看向声源,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活生生地立在那边,一手托着一个白色的包裹,一手端着一个白色的碗。他瘦了,穿着白色的衬衣,有些褶皱,黑色的裤子裤脚处是湿的。他眯着眼睛,笑容……有些飘渺。
  怎么回事?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脸,真实的触感让她眩晕,再啪啪地拍了两下,疼。不是梦!?
  赤司看到她的动作,忍不住笑出声,把碗放到床头柜上,他坐下来,单手理了理她的头发:“怎么变傻了?”
  她睁大了眼,盯着他的脸喃喃地说道:“征十郎?”
  “是我。”他微笑地看着她。
  “征十郎?”
  “我在。”
  他看到她就这么愣愣地注视着他,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眼底的晶亮汇成了流动的液体,溢出了眼眶,顺着她虚弱发白的脸颊流到下巴,再滴到衣襟上。她伸出的手朝向他的脸颊,他温和地看着她,任由她的手抚上他的脸。
  “真的不是梦么?”
  “棠华,我在。”他叫她的名字,一时间心底酸涩。
  她无法抑制奔腾的泪水,想到自己应该是高兴而不是在这里哭,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她一边哭一边笑,伸手不停地擦着湿漉漉的脸。赤司垂眼看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分离了片刻,又顺势向下,唇瓣轻轻地蹭过她咸咸的脸,最后含住了她的嘴唇。嘴巴里是苦涩的味道,不知是因为眼泪还是因为心情。他闭上眼,眉头微微皱起。现在的他们就像是在一座随时会垮塌的桥上走,不知是下一秒还是再下一秒,堕入深渊就再也回不到从前,每一秒都弥足珍贵。赤司第一次产生“时间在这里静止好了”的想法。
  她一边哭一边同他吻着,指尖贪婪地触碰着他的脸颊。她很想很想他,想得都快疯了。然后,下一秒,外间传来一声巨响。
  “里面的人别动!”随着一声暴喝,以及接踵而至的枪械声,一群身穿奇怪制服的人冲进了小小的卧室,明显没有料到里面是这样一个情景的人们全部愣住了。
  她惊恐地注视着面前的这群不速之客,想要同他分开,但是他却很坦然,就像那时她分心去了看窗外,他有些不满,便咬了她的下唇。因为吃痛所以张开了嘴,他不客气地长驱直入。这个场景同从前实在是太像,她的心又是一缩,眼泪落得更凶了。
  “别动!”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对准了他和她,她的心脏飞速地跳着,很是难受。
  “以后别这么哭了。”他不理会周围的人,等亲够了便稍微同她分开,微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刚刚做好的饭也要好好吃完。”
  她不安地凝望着他,叫了他的名字。
  “好好地活下去,带着他。”他最后拥抱住她,把手中棉布包裹的小身体放到她怀里,站了起来。
  “征十郎……?”她低头,赫然看到了一张小小的熟睡的面孔。他的拳头捏着放在脸颊旁边,嫩嫩的皮肤上红扑扑的,微微张着嘴,看得出来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面对着怎么样的情景。
  领头的持枪人示意赤司把手举起来,他也照做了。他举着枪上下地扫了一遍,终于戒备着放下枪走过去,给他铐上了手铐。他并没有反抗,目光仍旧停留在她的脸上:“就算没有我,也要好好地活着。”
  他带着熟悉的温热离开她的时候,她就预感到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个拥抱了——很不好,却真实地回荡在她的脑海、她的心底。她预感她会永远失去他。可是她不要,他是她的全世界,他们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从自己身边夺走?他是她的丈夫,是新出生的孩子的父亲啊,他们要怎么忍心拆散她的家庭呢?!
  “征十郎!!”她抱着孩子猛地扑过去,却被邻近的宪兵捉住不放。
  他站在咫尺的距离冲她微笑,她却觉得这样的距离是天涯。如果不抓住他,他就会消失掉。
  她哭得双眼模糊,头脑发昏,奈何刚刚生产完的身体本就虚弱,她根本没有力气挣开钳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架住,转身,慢慢地离开自己的视野……就像梦里那样,逐渐地消失。
  原本破碎的天好像一下子分崩离析了个透,他已经被带走过一次,现在再次重来……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夺走他!!”见队伍走远,抓住她的宪兵也放开了手,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但是最终勉强维持了平衡,拖着虚弱的身体赤脚冲了出去。
  “征十郎!征十郎!”她疯狂地在街上奔跑着,冲向他离开的方向,却只能看到他在街角处转弯,微微侧过了头。
  泪水让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她只是奋力地追逐着,她只知道如果不抓住,就是永诀。双腿都麻木了,她只是机械地跑着,空气钻入肺部,气管火辣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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