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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君臣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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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帝得到密折,了解了情况,使他得出了审案大臣偏袒噶礼的结论,从而做出了严惩噶礼的决定。皇帝掌握众官员情况的渠道不再因为官官相护而堵塞。有些问题通过主渠道难以查清的,经过密奏之二渠道就清楚了。康熙帝认为允许密奏有利于约束官吏: “诸王文武大臣等,知有密折,莫测其所言何事,自然各加惊惧,修身反省矣”。(《清圣祖实录》卷二七○)如此一来,密折的形式就是不可或缺,密折的精神更是牢不可破。非程序化的密折当然有好处,犹今日非程序化的电话窃听,再民主的政府也离不开它。

  又如江南三江口及山东地方,盐枭横行,致使官盐壅塞,商旅受害。而当地军政官员并无一人据实奏闻,又是织造曹寅、李煦上密折启奏。康熙帝闻奏后,钦派禁旅,清除盐枭。康熙帝尝到了密折的甜头,就把密折权进一步扩大。有些差遣到各地办事官员回朝复命时,受皇帝之命,将所见所闻密报;大臣、总督、巡抚、提督、总兵官皆许密奏。有的钦差可专折密奏;因派出钦差等人有在外地为非作歹者,又给予督抚密奏并擒拿歹徒之权。两者相互制约。康熙帝说: “朕令大臣皆奏密折,最有关系,此即明目达聪之意也。其所奏之事,或公或私,朕无不洞悉;凡一切奏折,皆朕亲批。”

  这些都是康熙帝的法家思想在吏治方面的表现。

  第五,亲自考察地方。

  康熙帝除了多次下江南,也常常巡狩北方。康熙帝出巡与秦始皇或乾隆帝出巡不同,他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为了解下情。他对随行的翰林学士高士奇说: “上下不通是帝王为政之大忌。明朝失国最重要的原因,是崇祯帝居于深宫不了解地方,不了解下情,造成君臣隔膜,君民不通,以致最终失国。李闯打到了京郊昌平县,他尚全然不知,何等荒唐。”

  高士奇说: “为君者要明了天下大事,百官要了解民情,就不可不经常深入地方,庶可使上下畅通。”在一个专制时代,要做到上下畅通,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皇帝出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到一些民情。如有一年北方大旱,却无人向康熙帝报告,他出巡时见到饿殍遍野,感慨地说: “日居深宫,天下大灾都不知”。

  处在地方的官吏,因为“天高皇帝远”就敢于为非作歹,百姓无处申冤。对于皇帝来说,有了密折制度,再适当地出巡,就有了一定程度上的“下情上达”。有总比一点都没有好,多了解一些情况总比少了解情况好,对下面的官吏即使不能了如指掌,也总比完全被蒙在鼓里好。

  今日的影视作品常常戏说康熙帝如何微服私访。其实,康熙帝最反对微服私访。他说: 宋太祖、明太祖皆有易服微行之事,此或假为传闻,以警众人。“然此等事,朕断不行。若如此行,举国臣民,以及汝等仆隶,未有不识朕者,非徒无益,亦于大体有伤”。(《康熙起居注》第三册)“欲知天下事理”靠密折远胜于微行私访。出巡也有利于亲自考察民情和官民关系。皇帝出巡,浪费钱财无数,皇帝久居宫中,又不能了解民情。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康熙帝南巡,对清官宋荦大加赞扬,说: “朕到此,无一人说尔不好,尔真是好官, 深得大臣之体。”

  中国历史上如康熙帝这样具有民本思想的帝王是不多见的,康熙帝常说“知人难,用人不易,致治之道全在于此”。其实,如能尊重民意,知人就不难。封建时代由于没有自下而上的监督机制,官吏的升迁与否,完全由上司决定,故此,官吏大多都一门心思只求讨好上司,而不顾百姓死活。其实皇帝心中很明白,鉴别官吏良莠的途径很简单,只要向百姓一询问就知道了。正如康熙帝所说: “民心不可欺,官好与否,于此立辨矣。”既然如此简单,那么皇帝为什么不常常听取百姓的意见以评选官员呢?

  皇帝尊重民意和扶持清官,只能限制在一个小小的范围之内,超出这个限度就不允许了。即使是封建盛世时期的英明君主,也往往由于个人的学养和性格而有很大区别。康、雍、乾之朝,这三个皇帝对官吏的考察就大不相同。康熙帝较能尊重民意,因此也较愿意听取百姓的意见来考察官吏的清廉与否。雍正帝则是派员巡察和实行密折制度来监察官吏,也收到一定的效果。乾隆皇帝则不然,多以主观好恶为标准,除了兴文字狱超过康、雍二朝之外,对民意和清官也最不尊重。

  以上是康熙帝法家治术的几个重点。不要以为康熙帝服膺理学儒术就会拒绝使用法家的君术,也不应该把法家的权术与儒家的权术简单地对立,或把两者简单地混为一谈。正如前面说过的不能孤立地把胡杨与杨柳相比较而定优劣一样,法家思想(君权一揽)与儒家思想(君逸臣劳)也是不可以简单地比较而定优劣。具体情况适合用哪一种方式就用哪一种方式。儒家的思想是君权不必与相权相矛盾,而是相互促进,这种境界就是“无为而治”。这显然是太理想化了。法家则不然,过于强调人性之恶。确实许多情况下人就是不自觉,非严治不可,但是以为人性只有黑暗的一方面,人类的前途就没有一点希望了。所以要有“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康熙帝是法家与儒家两手都有,两手都硬。中庸之道要做得好,却不容易,中国历史上,康熙帝算是做得很好的一位皇帝。 






 
整肃帝师
  康熙帝的统治方法的主要特点是刚柔兼济,恩威并用。他既首重满洲(利益),又崇尚理学;既兴文字狱,又尊儒兴学;既坚持君主专制,压制整肃汉臣,又允许汉臣说话,以中庸之道寻求社会的和谐与国家的强盛。

  熊赐履久居官场中,迷恋权势,最后也难免沾染许多恶习。这里把他最著名的嚼签子丑闻揭出,使人知道,害人之道德最深者,无过于官场。

  吴三桂之乱时,内阁大学士们常常错批奏章,朝议罚俸。康熙帝都免了,说: “他们心乱了,本无大事。”当时冯益都、李高阳、杜宝坻与熊赐履同在内阁,熊赐履有一次偶然拟批错了一件,被皇上检出来问。熊赐履颇心动,次日五鼓,便先到内阁,叫中书拿奏本来,又支走中书,找出自己错的签子(批答小票)嚼了,因见杜宝坻平素糊涂些,就裁去他别本一条批签,把自己错批的文字易书此于上。

  等到杜宝坻来,熊赐履迎之说: “老先生昨天又错批了本了。”没想到这日杜宝坻却又精明,立即取本看,自己摇头作色说: “学生不曾见这个本。”熊赐履说: “老先生忘记了,不是你是谁?”杜宝坻又审视一遍,说: “昨日不曾见此,是何缘故?”厉声呼中书林麟焻至前,骂道: “我不曾见此本,都是你等作弊,我要启奏,先夹起你来审。”林麟焻大惧,跪下表白: “与中书不干,中书为何作弊?”杜宝坻问: “为何这一条签独短些?”林麟焻说: “不知道。”又问: “这一条是你的字么?”答: “不是。”问: “别签是你的字么?”答: “是”。杜宝坻说: “这必定有弊了。”

  索额图在旁边有所知觉,说: “这容易,查昨日几本、几原签,即可知是谁错。”查少一原签字,问熊赐履。熊赐履忿然说: “这样难道原是我作弊不成!”

  彼此喧争起来,大学士觉罗沙麻出来说: “熊阿里哈达何苦如此?某今夜在亲戚家丧事守夜,过来得更早,在南炕上倒着,看见阿里哈达检本,口内嚼了一签子,如何赖得?”

  熊赐履语塞,索额图遂必欲启奏。众劝不止,索额图拉杜宝坻竟启奏,康熙帝命交吏部审问。以明珠为首的大学士们都到场,熊赐履不出一语,只说: “公等如何落供,即如何,某无可说。”

  索额图说: “这本无大事,就是审贼犯,也毕竟要他自己亲供,方可定罪。老先生不言,如何定案?”熊赐履仍不语,索额图又说: “老先生不要怕,就是如今吴三桂、耿精忠自己说出真情来,皇上也只得歇了赦了他,何苦不言?”窘辱备至。最后说: “罢了,就是如此罢了。”

  为了这件事,熊赐履也就被落职回籍。康熙帝也不好袒护他,但以后又加起用。

  明珠结党营私、贪赃弄权,声名狼藉,康熙帝也有耳闻。有一次康熙帝旁敲侧击地对明珠说: “如今做官像于成龙那样清廉的人非常少,做十全十美的人确实很难。但是,如果把‘性理’一类谈修养、正人心的书多少看一些,就会使人感到惭愧。虽然人们不能全照书上说的那样做,但也应勉力而为,依理而行才好。”

  康熙帝总是告诫官员们要“存理遏欲”。他说: “大凡人衣食可以自足,便应知足,理应洁己守分。”又说: “洁己操躬,臣子之意,财悖入而悖出,古训所戒,子产象齿焚身之论最为深切著明,当官者宜铭诸座右。”“财悖入而悖出”一句,出于《大学》,用通俗的话说就是,钱财来的不明不白,去的也不明不白。《左传》曰: “象有齿,以焚其身,贿也。”因为象牙珍贵,所以招致毁灭。大臣如果过于聚集钱财,也会招灾。

  小于成龙颇有胆力,他为官清廉,很得到康熙帝的信任,授直隶巡抚。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康熙帝谒东陵,于成龙陪驾,向皇上揭发了朝廷的弊病,说: “天下官尽被卖完了,没有一个巡抚、布政使不是用钱买的。”康熙帝愕然,问: “何致如此?有何证据?”于成龙说: “皇上但使人将各省藩司库盘一盘,若有一处不亏空,臣便认虚妄之罪。他将藩库银子买升巡抚,藩司焉敢发其奸?相习成风,都是用皇上的钱买皇上的官,岂不可惜?”康熙帝又问: “是谁卖?”于成龙答: “不过是满、汉宰相,还有何人?”

  所谓满汉宰相就是明珠和余国柱,清朝虽然承明制不设宰相,但是总要有俗语所谓的“领班”之人,视同宰相。明珠是满洲领班,余国柱是汉人领班。于成龙敢于揭发宰相之奸邪,大约也是因为明珠在治河的问题上支持靳辅的意见,与皇帝的意见相左,使康熙帝十分生气,此时揭发明珠的罪行,胜算的把握比较大。明珠之贪赃枉法,康熙帝尚能容忍,而他在朝廷内外交结朋党,在某些事情上藐视君主的意见,就不能容忍了。

  回宫后,康熙帝又向高士奇询问,有关明珠卖官之事,可是真的。高士奇也说是真,然后将他们许多营私舞弊之事详细汇报一通。康熙帝问: “何以无人参?”高士奇答: “谁敢?”康熙帝说: “满洲不敢,汉官何惧?”高士奇说: “汉官独不要命吗?”康熙帝说: “有我。他们势重于辅政四大臣吗?我欲去则竟去之,有何怕?”高士奇答: “有皇上做主,有何不可呢?”

  高士奇把康熙帝的意思向徐乾学说了,二人商议一番。徐乾学草书弹章令佥都御史郭琇奏上,又令刘楷、陈世安各上一疏,弹劾明珠、余国柱。高士奇先将他们三人的疏稿交给康熙帝过目,说: “郭琇早已俱稿,但迟徊不敢即上。”康熙帝改定几个字,说: “即此便好。”

  第二天他们的奏章就上了。事前,风声已露,余国柱找到陈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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