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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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瞻基对苏湛道:“我只说两句话便走。”然后回身示意王瑾不要跟进屋里来了,和苏湛进了门,把屋子门关上了。
本来阴天有雨,天色就暗,这一关门,屋内光线更是不明。
朱瞻基不知道屏风后还藏着个人,说话毫不避讳,道:“你这家里倒是冷清,你连个仆人都请不起吗?”
苏湛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我常不在家,也用不上。”说着,给屋里掌了灯,照的桌前亮堂起来。
朱瞻基注意到桌上有两个茶杯,愣道:“方才有人来过?”
苏湛道:“哪有什么人,我自己喝茶玩呢,殿下要尝尝么?”
朱瞻基明知道苏湛说的是假话,此时却也无心去追究,反而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物件,扔在桌上,道:“这是你的吧?”
吴晓月本来在屏风后就听得云里雾里,感觉这长孙殿下和苏湛的关系十分不一般,只悄悄从屏风缝隙里向外望去,那灯一照,桌上更是清清楚楚。
方才朱瞻基扔出的那个荷包,竟然再熟悉不过,是自己托苏湛给夏煜的那个!
吴晓月暗暗心惊,却又满腹不解,只捂着嘴,把惊讶吞回肚子里去,不敢发出声响。
那朱瞻基冷声道:“这荷包你绣了,要送与何人?”
苏湛见那翠绿荷包,也是一惊,愣道:“这怎么在你这里?”
“怎么不能在我这里?”朱瞻基道,“看来这荷包果然是你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明珠按剑
苏湛叹道:“说来话长,谢长孙殿下还与臣。”
“呵呵,”朱瞻基冷笑了两声,似屋外呼啸的秋风一般干涩,“鸳鸯戏水……你倒是许多乐趣。”
那言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那屏风后的吴晓月只看到朱瞻基清冷的侧脸,在烛光的映衬下轮廓有几分僵硬,心中狐疑却更胜一筹,不由地贴近屏风,想再看得细致一点,却不慎发出了微弱的悉索声。
苏湛的耳朵很灵,一下子听到了屏风后的动静,猛然向着朱瞻基望去,朱瞻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接着说道:“我本以为,那荷包上应该绣着的是夏吧,怎么却是吴。”话音已经变得如玄冰一般,突然转头,冷冷对着屏风道:“吴亮,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本来苏湛看到朱瞻基对屏风后的动静没什么反应,还安心地摆弄起桌上的茶水杯来,却没想到朱瞻基话锋突然变得凛冽,而且对着屏风喊出了吴亮的名字!
这又从何说起?
苏湛在灯下把桌上的荷包拿过来仔细一瞧,那波纹确实像是精绣了个“吴”字!
真是阴差阳错!
瞬间,苏湛在心中也是无语,这朱瞻基真是谁都能不能信任,连吴亮这样的正太男也不放过,妄加怀疑,也太缺乏安全感了吧。
苏湛这里正想着,朱瞻基却已经迈开步子,往屏风后而去,苏湛想阻拦,却被朱瞻基抢了先机,率先走到了屏风后,把吴晓月一把揪了出来!
那曼妙身影进入那烛光里,朱瞻基眉头却皱了起来:“你是谁?”
吴晓月此时心里紧张至极,只低着头,望着眼前那双皂皮靴上的金丝蟠龙纹样,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道:“民女吴……吴晓月。”
苏湛在一旁解释道:“是臣的一个同乡,刚才在臣的府中小坐,怕冒犯了殿下,才躲到屏风后的。”
朱瞻基的脸色稍解,见那吴晓月一直低着头,便道:“抬起头来。”
吴晓月本来就不想在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之时见到朱瞻基,却偏偏又避无可避,满脸已经让泪水洗得成了小花猫,此时也不敢违抗皇长孙的命令,只得抬起头来。
朱瞻基斜着眼一望,那小姑娘的妆容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眼睛也是红肿着,像是刚刚哭过,自己却并不同情,反而笑道:“这是什么样子?苏湛欺负你了?”
吴晓月哪里能想到自己会和皇长孙直接对话,说话也是柔柔弱弱:“没有……是奴家自己……”
朱瞻基却没等她说完,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打断她的话,道:“你说你叫什么?”
“吴……吴晓月。”
苏湛想说什么,却被朱瞻基伸手示意噤声,他走了两步,到了桌前,拿过那个翠绿荷包,托在掌上,伸到吴晓月眼前,道:“你见过这个吗?”
吴晓月惶恐:“见……见过,是奴家绣……绣的。”
“真是你绣的?”
吴晓月使劲点头:“是的。”
朱瞻基笑了,那笑容似是花开一般突然舒展开来,赞美道:“绣工很好。”
吴晓月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仓皇的喜色:“殿下谬赞。”
“只是……”朱瞻基脸上的笑意带了份戏谑,接着道,“只是苏大人公事繁忙,似乎没有工夫谈论儿女私情,我希望你知难而退。”
听了这话,吴晓月一惊,一旁的苏湛更是差点厥倒!
原来,朱瞻基以为这荷包是吴晓月不知道苏湛是女儿身,绣给他以表达心迹的!殊不知这其中渊源很深,远不是这么简单!但此时这样倒也免去了不少是非,更无须过多口舌,苏湛忙顺坡下驴,连声道:“是,是,臣正是想回绝她呢。”
朱瞻基心情似乎已是大好,脸上憋着笑,对苏湛眨眼低声道:“你不要太伤人家女孩子的心,看她的眼睛都是哭肿了。”
苏湛心中哭笑不得,却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臣知道。”
朱瞻基又望了望在一旁低头微微颤抖的吴晓月,回身道:“我不能在此久留,先回去了。”
苏湛忙躬身:“恭送殿下。”
待苏湛将朱瞻基送出门口,看着王瑾撑了伞忙不迭地给朱瞻基遮雨,两人的身影沿着路不见了踪影,才回到屋里,对着吴晓月说:“真没想到长孙殿下会突然到来,没吓到你吧?”
吴晓月低着头,嘴角却微微抽动,此时房门开着,那门外的风吹得还没来得及熄的烛火飘来荡去,过了片刻,她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眼中噙着泪,脸上却尽是冷意,手里攒着那荷包,一字一顿道:“苏大人,这荷包怎么回事?”
听到吴晓月都喊自己苏大人了,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才讪讪道:“荷包……我弄丢了,但是你的心意我都和夏煜说了。只是他……”
“只是他什么?”吴晓月低声颤抖道,“方才我是想不明白,这回工夫,我是想了个明明白白!我不知道这荷包是如何到了长孙殿下手中,我却明白了他刚才所说的话的含意!”
“他……他说了什么?”苏湛一时没回忆起刚才朱瞻基说的话,是哪句话引起了吴晓月的这么大反应。
“你别跟我装蒜了!苏湛!枉我把所有心事全告诉你!可是你……”吴晓月的泪水在脸上蔓延,“你根本就是想把夏煜抢走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苏湛觉得百口莫辩,不知道吴晓月从哪里开始误会这一切的,但是自己和夏煜的事似乎是瞒不住了。
“我说什么?你现在当着我的面,你敢说,你不喜欢夏大人?你敢说吗?”
苏湛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她此时已经回想起刚才朱瞻基的话,其中有句说的是“那荷包上应该绣着的是夏吧,怎么却是吴。”吴晓月定是通过这句话联想到了什么。这事情没想到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不过早晚,自己和夏煜的事她肯定也会知道的,只是这时,反而竟像是自己有什么过错了似的,弄得心里很不自在。
吴晓月不依不饶:“你说啊,你敢说你不喜欢夏大人吗?”
苏湛无奈,拉过她的手,坦白道:“我喜欢夏煜。”
吴晓月唰地甩开苏湛的手,指着她道:“好啊,你还是说了,你根本一直就在骗我!”说着,就要往门外跑去。
苏湛一把拉住她,解释道:“你听我说,我和夏煜本来就是两情相悦,我们之间有很多事,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说。”
吴晓月悲愤回头:“两情相悦?一直以来,我就是个笑话对不对?你一直和他在看我的笑话?”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吴晓月奋力挣脱开苏湛的手,纤薄的嘴唇在那灰白的光中显得有几分惨白,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去,雨已经几乎停了,但是那地上的水洼却仍在,她的脚步不管不顾地踏在水里,溅起许多泥水。
苏湛一时间觉得十分恍惚,这天气这情形,自己仿佛突然穿越到琼瑶剧中,而且还做了男主角!突然觉得心中烦闷地也懒得去追,这时候什么解释似乎也于事无补,毕竟自己确实有些错误,如果一开始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吴晓月,也不会有现在的尴尬情况,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她自己冷静过来了,她刚才的话,苏湛并不放在心上,谁没有个生气时候的气话呢?
过了几日,苏湛去找秦媚儿时依然会见到吴晓月在一旁,吴晓月也给她端茶倒水,却并不和她说话,似乎还是在生闷气。苏湛和秦媚儿诉苦,秦媚儿只笑着说没有关系,时间自会抚平创伤,总有一天她们会和好如初,让苏湛不要担心,专心研究她将要来临的比试。
这比试定的日子却是个好日子。
冬的脚步已经悄然临近,给那天空抹上了一丝寂寥,胡濙在杨士奇等人的每日催促声中,已经把冬衣置办周详了,这个借口是不能再用了。
他留在京城的最后缘由,就是要让他身边的这个道士和苏湛比一场。
冬日的天妃宫中寒风吹得正紧,这样的天气似乎更适合在屋里抱着暖炉取暖,可是苏湛却正冻得脸颊微红,像是涂了一层胭脂似的,在那紫色旌旗之下挺拔伫立着,冷眼望着前方不远处那一身青色道袍的老道。
那道士看起来也得五六十的年纪,胡须花白,正和他身旁的胡濙两人饶有兴致地对话,似乎一点也不把苏湛放在眼里。
院子里的青石板在并不耀眼的日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亮,使得这周遭的空气更平添了一份肃然,若不是院落中间的大鼎袅袅飘着的香气,这周遭也只剩尘埃的味道了。
苏湛的左手旁站着薛禄和他的夫人灵徽,薛禄旁边站着夏煜和吴亮,几人都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唯有其中的灵徽是作为苏湛的证人,还有些作用。
几人在院子里等了许久,朱瞻基也没有露面,胡濙似乎有些着急了,对苏湛道:“要不我们开始吧?”
苏湛客气道:“还没请教道长。”
那老道点点头,捋了捋胡须,道:“贫道李素希。”
“久仰久仰。”苏湛客气躬身,似乎对他很是膜拜,其实心中对他真是一无所知,不禁转头望向灵徽。
灵徽也适时走到苏湛身边,对那李素希略略福身,她如今已是退隐,不必再用道家的礼节,但是眼前这李素希她却很是熟悉,甚至有些暗暗心惊,为苏湛担心起来!
因为这李素希非常著名,修道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永乐初年曾被朱棣召见进京问询治国之道,号韬光大师,曾住持五龙宫,后退隐于自然庵,道行十分了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古今奇观
寒风突地转了个向,那大鼎中的香气悠悠地全朝着苏湛这边吹了过来,过分浓郁的气味使得苏湛不由地向一旁躲闪。
在李素希看来,眼前这个少年丝毫不庄重,在这样的时刻都像只猕猴一般蹦蹦哒哒,一点也不像是沉稳的修道之人。只是他旁边的灵徽却是曾是武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她的话为明证,那也无法质疑。
他捋了捋自己灰白的长须,道:“不知苏大人有何擅长,风水、六爻、八卦、奇门遁甲、面相抑或是其他?”
苏湛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