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系列之缘来是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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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而且人家那小伙子可比何少爷强多了,人家明摆着是对朱朱真心的,连咱们受的气都要帮忙,这叫啥?爱屋及乌知不知道?」
「没错,你看看他把何少爷那一家子恶棍撞的,摆明了是没有好气,也是,自己老婆被别人惦记上了,谁心里能痛快啊,何况还是人家那样的人物儿。」
「嗯,说得太对了,哎呀,看来今后咱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咦,何少爷他们还没爬起来呢,不会是撞死了吧?」
「谁管他死活啊,走,咱们赶紧去朱朱家分东西,他相公都说了,这一家子的东西让咱们分分,啊,对了,别忘了给魏老婆子留一份最好的,朱朱平时就照顾她……」
「知道了,还用你说……」说说笑笑吵吵嚷嚷中,一大帮子人顺着街门就涌进了朱未那个小小的家。
遮天和蔽日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两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这落水村的民风够开放啊,难道他们村子都不娶女人,只娶男人吗?不对啊,明明还有个妓女不是吗?
「行了,走吧,顺便把这些精彩的对话讲给主子听听,我还从来没看见他吃憋的表情呢。」两个居心不良的随从发出恶魔般的笑声,上马而去。
第三章
荷花山的东面就是洛东城,因为太平盛世,洛东城里十分的繁华。遮天和蔽日就是在这里才和聂十方朱未接上头儿,派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去落水村惩治恶霸何少爷,聂十方又拿出一张银票,让随从们安排几个孤老的生活。
朱未在一旁目瞪口呆:「你咋知道这些孤寡的老人?俺没和你说过啊。」
「你是没和我说过,不过你在马上一直自言自语,一会儿担心什么魏老婆子没有饭吃,一会儿担心什么刘大爷家的水没有人挑,一会儿还担心什么连大娘的地没有人管,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现在我着人去安排好他们的生活,以后我再听见你啰嗦,绝不留情。」他又亮了亮折扇,满意的看见朱未缩了缩脖子。
「朱未,你那凉玉到底放在猪圈里干什么呢?」遮天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了,趁在雅间吃点心等菜的时候,他终于问出口。
「啊,那玉可神了,俺刚打好的猪食,把玉放在那里,不一会儿,猪食就变得凉浸浸的,无论是大猪还是小猪,都可喜欢吃了。」朱未咬了一口蜜饯:「啊,真好吃。」
聂十方一口酸梅汤吐了出来,看着那深紫色的莹亮汤品,他脑子里却想起了朱未的猪圈里那些猪吃的猪食。
而遮天则一屁股从凳子上跌了下去,他顾不上爬起来,直着两只眼睛看着聂十方和蔽日:「我……我是不是应该去赌一把?」
「闭嘴。」聂十方的面容微微扭曲着,一句话让朱未立刻低下头乖乖的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你怎么不吃了?」聂十方奇怪的问,刚刚明明看他很喜欢那些蜜饯和点心的。
「你……你让俺闭嘴。」朱未小声的答,顿时让聂十方僵在那里,而遮天和蔽日则毫无形象的大笑着趴在了桌子上:「没事儿朱朱,你继续吃吧,主子说得不是你。」
「你……你怎么了?」朱未怯怯的抬头,看向聂十方,其实是想问问他自己是不是可以继续吃。
「我要吐血。」聂十方没好气的回答。而朱未在呆了片刻后,立刻从粗布褂子上撕下一块来,急急递到聂十方的嘴边:「吐……吐在这里吧,俺刚刚洗过的,一点都不脏……」
「哈哈哈哈……」遮天和蔽日笑得捶起了桌子:「朱朱啊朱朱,你说你挺大个人了,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
「朱朱,为什么这么叫他?」聂十方已经不想理睬朱未了,直接推过一盘子点心到他面前,希望能够堵住他的嘴巴。
「是他村子里的人这么叫的。」遮天忍着笑,绘声绘色的把那些村民的对话重述了一遍。而朱未则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了:「别……别听他们瞎说,俺知道少爷不是那种人。」
「我叫聂十方,以后你叫我聂公子就行了,」本来想让他叫十方的,可这样亲切的称呼,他怕叫到最后把自己叫到情网里去,有了两个兄弟的惨痛教训,他不得不事事谨慎。
「嗯,知道了聂公子。」朱未这回爽快的点头,接着他用力的嗅了嗅,眼睛一下子睁圆了:「啊,真香啊。」他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各种名菜好菜流水般端了上来。
「聂公子,你……你怎么还不吃?」朱未渴望的看着那桌丰盛菜肴,但主人没动筷,他也不好意思伸筷子。
「我还没吐完血。」聂十方哼了一声,看见朱未直放光的小眼睛,他想他终于找出了这个土包子和李大喜张大海的相似之处:他们都是一样的贪吃。
万幸的是,朱未最起码懂得等主人先吃,不像李大喜,新婚喜筵他就扔下新郎自己跑到桌上吃喝去了。此时的聂十方,还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这个想法的怪异之处。
接下来的几天里,聂十方总结出朱未的性格:胆小随和,不像李大喜那么倔,也不像张大海那么凶,这个脾气总的来说还算让他满意,想必以后把他扔在山上不见面他也不会来找自己的。
还有节俭,至于他节俭到什么程度,仅从他想把家整个儿都搬过来这一点就可知道,而且在路上,他无数次的思念感叹那些被自己强行留在他家的东西。
但另几个性格特征就颇让聂十方头痛了,例如这个朱未十分的热情,热血,爱好各种流言,最可怕的是他自己非常喜欢幻想,而且一旦幻想起来,就会变得出奇啰嗦。
就像现在,到荷花山的路上,他已经自行把自己和遮天蔽日安排了好几个职业。
最开始是伐木工,然后又认为是官府安排护林封山的捕快,接着又是在山上开荒的农民,当然,这一个连他自己都很快的否决了。现在,他总算猜对了,正在神秘兮兮的问遮天和蔽日他们是不是土匪。
而他的热血也在这个时候充分显现出来。遮天蔽日没有瞒他,本来是想看他哭爹喊娘的惊吓表情,谁知这个平常胆小如鼠的家伙竟然两眼放光的压低声音。
「啊,是不是劫富济贫的那种土匪?啊,太好了,俺最恨那些贪官污吏了,两位大哥,啥时候你们也带俺干上一票吧,那个俺虽然不会功夫,但俺能在后面帮你们摇旗呐喊,那个……就当让俺开开眼界吧。」
这家伙肯定是上城里卖猪的时候听说书听得走火入魔了,还劫富济贫,他当自己等人是那种拉山头不讲究的普通草寇呢。
聂十方暗暗摇头,却又不自禁觉得好笑,这样的朱未,让他觉得的确是非常可爱。
将朱未带上山,随意安排了两个丫头一个小院,聂十方便去忙自己的事了,他是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也不去见朱未,兄弟们的惨剧不能在自己身上重演。
夏日炎炎,聂十方正在书房里看着这个月报上来的账目,远处是时起时落的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听的人心烦。
他旁边摆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莹润的颜色诱人馋虫。可聂十方却只是看了一眼,就叹口气继续看报表去了。
真是好想喝啊,可是还热着呢,这么大热天的,虽然自己有功夫能遍体生凉,但还是不想喝下这么热的东西。
遮天走了进来:「咦,主子,你怎么还没喝?摆这儿半天了呢,我还踅摸着给你换一碗。」
「换一碗?换一碗也是热的啊。」聂十方又看了一眼莲子汤,哀叹连连。
「你的玉呢?拿出来放在里面凉凉不就好了吗?」遮天不解,而下一刻,他腿上就挨了轻轻的一脚。
「混帐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不许再说把玉放在那里凉着。」妈的,害他又想起朱未猪圈里养的那些猪和猪食了。
「哦。」遮天忍着笑点头,想了半天,到底忍不住凑上来道:「主子,你就没再去看看朱朱?」
朱朱这个名字着实让聂十方肉麻了很久,不过遮天蔽日爱叫,他也就没禁止,算了,随他们喜欢吧,自己可是一个开朗无比的主人呢。
「没有,怎么了?」聂十方头也不抬,他太了解自己的两个属下了,你只要给一分好脸,他能把整个脸都贴上来。
「哦,没什么。」果然,遮天见聂十方一点也不热心,讪讪的摸摸鼻子退到门口。
远处又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聂十方忽然想起来,连忙叫住遮天:「咱们山寨上最近有大兴土木的工程吗?怎么我都不知道,大暑的天,让人心烦死了。」
遮天的表情立刻上来了,让聂十方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不等他喝止,那家伙已经凑了上来:「嘿嘿,主子啊,就说你该多关心关心朱朱嘛,看看,连咱们山寨离最近的大新闻都不知道吧?」
「少废话,到底怎么了?」聂十方沉下脸,难道这事儿和朱未有关?他不会是像张大海一样,把山寨里大门上镶嵌的金玉龙给撬出来卖钱了吧?糟糕,自己这些天都没去聚义堂,难道那两只金玉龙真遭了毒手?
「主子,这是朱朱在盖猪圈的声音啊。」遮天贼兮兮的笑着,对于朱未,他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自从他上山,自己和众位兄弟的笑话就没断过。
「猪?猪圈?」聂十方大惊,手里握着的笔一下没拿稳,掉在桌上,溅了好几滴墨汁。
「是啊是啊。」遮天极兴奋的点头:「朱朱在他的院子里盖了几间猪圈,后来他说咱们山寨上的人很多,得多养些猪,所以现在猪圈已经盖到街上了,我估摸着他再盖下去,大概会盖到聚义堂的后院。」
这还了得?沈千里的山上有一部分荒地已经变成农田了,难道自己的山寨要变成猪圈吗?聂十方狠狠一拳把笑得嘴角咧到耳后的遮天捶到桌子上,然后匆匆的就向外奔去。
遮天只呻吟了一声,便立刻跳起来跟了上去,开玩笑,这种好戏只要还能爬的起来,就一定不能错过。
「朱未,朱未……」来到后院,老远便看见一个人在街上一排整齐的矮房上蹲着抹什么东西,聂十方心急火燎的大喊着,同时在心里哀嚎:没想到猪圈已经盖这么多了。
「啊,聂公子你来了。」朱未兴高采烈的跳下猪圈,瘦削的身材打着赤膊,只有下身穿了一件裤子,裤脚还挽到了大腿上。
他的皮肤不像一般农家汉子那么黝黑或者呈古铜色,而是均匀的浅麦色,晶莹的汗珠在均匀的骨肉上倏然滑落,日光下反照出一瞬间的七彩光芒,让聂十方不由自主就呆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立即停止,把这些猪圈都拆掉,听见了吗?荷花山想买个几万头猪还不成问题,不用你来养。「
朱未被聂十方狰狞的面容吓坏了,肩膀一缩就退了几步,期期艾艾道:「俺……俺就是想着能不花钱还是不要花钱……俺……俺看山上多得是石头,想着别浪费了。」
他低下头去,表情黯然:「俺在家的时候,连盖房子都找不着这样的好石头,更别提……猪圈了……」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是几不可闻的一句:「你不喜欢俺现在就扒,俺把这些猪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