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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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的目光柔柔的,看着女孩的娇憨模样,不禁想起了晚晴,彼时女子也是这般纯美的模样,握着竹制的烟花,眼里是孩子般的神色,微笑着说:“原来白天放烟花也是这么漂亮。” 他看她毫无城府的笑心里却是绝望,那时他要杀她,只能许她完美的一天和来世,如今再回想起来,原来真的只是一场白日烟花,散了便灰飞烟灭。
穿过夜市,顾惜朝带夕烟绕进一条小巷,停下来,把女孩子放在地上,低声道:“别害怕。”
甩出神哭小斧,雪亮的银色在空中划过一道弧,逼出隐在墙角的两个人却是两个女子,一个一身大红,眉眼如丝,身材饱满,美得妖艳;另一个却是一身水蓝,目中泪光点点,羞羞怯怯,别有韵味。顾惜朝扬了扬唇角,“早就听说唐门旁支里出落了两个绝色美女,并称‘东边日出西边雨’,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身水蓝的唐西雨脸色微红,眼睛里掩不住的爱慕,“顾公子过奖了。”声音亦是柔弱。一旁的唐东晴掩嘴娇笑:“呦,我的妹子,见了标致男人眼神都变了,现在反倒装起柔弱来了,想当年是谁把那欧阳剑整得死去活来,这一点姐姐可比不上你呀。”
“那可是姐姐也同意的呀,谁让他只有一个,咱们姐妹却是两个。”唐西雨一脸的惋惜。
顾惜朝眉头一皱,他早年行走江湖便听说过这对姐妹,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既含着两人的名字也是因为她们的性格暴戾诡谲,阴晴不定。当年名震天下的少年剑客欧阳剑就是因为同时获得两姐妹的芳心反而被二人联手砍断手筋脚筋,又中了名为百日断肠的毒药,腹痛了整整一百天后又被占成两段,手段之残忍,心肠之狠毒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两个丫头就别再顾公子面前卖弄了。咱们顾公子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当年毁诺城众仙子皆是如花似玉,不比你们俩差,他何曾惜过。”一旁踱步走出的锦衣公子,浓眉大眼,神色间竟有几分戚少商的模样,只是眼神却阴沉,不似戚少商那种坦荡的豪侠气。
“唐三公子,唐啸天?”
“顾公子好眼力。”
“素闻唐三公子不但武艺精湛更难得的是虚怀若谷,招揽天下英豪,有效仿古时信陵君之志,惜朝神交久矣。” 顾惜朝随口应酬着,心里却是一紧,唐啸天来者不善,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不知今日找到在下可是有什么事情。”
“顾公子明知故问,只要你交出黄泉谱和我三叔家的那个女孩子,我自不会为难你。”口气里已是嚣张,溢出杀气。
“我与令兄已有约定在先,唐三公子难道想毁约不成。”
唐啸天冷冷笑起来:“我不是我那大哥,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那个孽种必须除去,至于黄泉谱,大哥不是早背过了吗?唐门秘密不可外传,干嘛要留你这个祸根!”话音未落,人已出手,透骨钉、铁莲子、铁蒺藜。。。。。。甚至是江南霹雳堂的霹雳雷火弹,一起向顾惜朝袭来,唐啸天与唐东晴唐西雨两姐妹同时发难,暗器披天盖地,雨点般落下。顾惜朝把夕烟挡在身后,暗叹自己还是托大了,竟一直没有配剑,只好小心应付,两把小斧在空中飞舞,当掉大部分暗器,顾惜朝青衫一甩,卷起剩下的暗器。表面上只是轻巧的一侧身,个中凶险也只有自己清楚。顾惜朝心知这样不能长久,回身把夕烟推倒在一边,这一耽误,第二轮暗器已向他扑来,只得硬接,却因一个疏忽被一枚铁莲子打中左肩,钻心的痛。顾惜朝一咬牙,不再理会一旁的唐东晴唐西雨,直冲向唐啸天,硬是赶在第三轮暗器发出之前,与唐啸天对上一掌。唐啸天猝不及防,生生咳出一口血来,顾惜朝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只觉喉头一甜,却又咽了下去。
“公子!”唐东晴唐西雨同时惊呼出声。
“当机立断,险中取胜,顾公子好魄力。”唐啸天反手一抹唇边血迹,咧嘴一笑,“只是我若不是因为提防墙后的那位大侠,顾公子这一击未必得逞。”
顾惜朝冷冷的看着戚少商从一旁跃进来,说道:“唐三公子莫不是以为名震江湖的神龙捕头戚少商戚大侠会来帮我这个大奸大恶之人吧。”
“行走江湖总须谨慎,有些人有些事不管看见过什么听见过什么,总要防着点。”唐啸天话里有话,“今日既然戚大侠来了,只得作罢,咱们后会有期。不过,戚大侠该不会真的就这样放过顾惜朝吧。江南霹雳门,碎云渊毁诺城,连云寨,哪一边可都不好交代吧。”
“这是我和顾惜朝之间的事,唐公子何必多问。”戚少商眼中已有怒色。
唐啸天笑而不语。
待唐啸天离开,顾惜朝回头抱起惊魂未定的夕烟,突地问道:“若有一天哥哥被人杀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帮哥哥报仇。”女孩子坚定的回答。
“错!你要告诉别人,我顾惜朝是你的仇人,我杀你全家,还要杀你,你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明白吗?”
唐夕烟打了个冷战,随即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顾惜朝笑了笑:“这才是我顾惜朝的妹妹。”接着转头离开,全然不理会身后的戚少商。
回到两人住下的客栈,顾惜朝睡不着,索性拉了夕烟一起在院子里弹琴。唐啸风作东,顾惜朝便租下了客栈整个后院,院内种了些花草,既感修竹,静寂悠然,顾惜朝很喜欢。夜风里一曲《广陵散》昂扬而起,这一度失传的名曲最终由顾惜朝的母亲辗转留了下来,琴谱后又到了唐夕烟手中,虽不是客人爱听得曲子,但夕烟却喜欢,因而弹的熟练。转到激昂处,唐夕烟知觉胸中发闷,似有一股悲怆郁结于胸,不知不觉便有泪水簌簌流下。
眼前突地晃过一道剑光,戚少商拔剑而舞,然此剑此琴却非棋亭酒肆时的心境。
剑气森然。琴声凛冽。
整个院子仿佛被一种莫名的黑暗所笼罩,树叶纷飞在空中被剑气削成两半,青竹在角落里簌簌作响。琴声越来越急,剑舞的更快,唐夕烟只觉得全身冷汗都渗了出来,一抬头看见顾惜朝眼中的杀气,恍惚中琴弦尽断,手指生生的疼。然那两个人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琴声依旧凛冽,剑意杀气冲冲。琴声再次拔高,终于支持不住,琴弦尽断。顾惜朝一口血喷出来,眼前发黑,手里暗自用力,掐破手心,才勉强清醒过来。
戚少商战在一旁看着,手中的逆水寒握的发抖。
“你在想雷卷,想你的八大寨主,想我这个仇人在你眼前,你为何不杀。”顾惜朝冷冷的看着戚少商。
“你在恨我,我们彼此彼此。”戚少商亦是冷冷的腔调。
“对,我恨你,恨你毁我前途,逼死晚晴。戚少商!别以为你是无辜的,那些人是为你而死的,可不是为我顾惜朝,当年就算没有我他们照样都得死!可是如果没有你,晚晴不会死,我也不会落到这幅田地,所以我恨你,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第一次,顾惜朝这样坦白的说出自己的恨意,一时间所有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我恨你假仁假义,刚才你早就到了那里,却不现身。因为我的行踪就是你故意泄露给唐啸天的,你不信我,故依找人试探我。既然不信又何必假惺惺的装作帮我。戚少商,我最恨你这样,表面上仁义,翻起脸来比谁都无情!”
戚少商浑身一颤,他看着顾惜朝慢慢站起来,踉跄着往院子里走,平静得说:“对,顾惜朝我不信你,你让怎么信你,当年我信了你一次又一次,你是怎么对我的?如今你叫我如何信你?我想和你像以前一样,可是卷哥的影子总是在我的眼前晃,还有八大寨主,神威镖局。顾惜朝,我怕了。”
“回不去了,”顾惜朝回过头来,看着戚少商,笑得凄凉,“大当家,我们早就回不去了,我。。。。。。”回未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脚下一软,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当家,我早就知道了。。。。。。。我们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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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初春的蜀中已有些炎热;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野草长了些高度。天色却不放晴;阴雨霏霏;打湿了戚少商的衫子;和着汗水滚落。马车在官道上飞奔,车轮溅起阵阵泥泞,戚少商狠狠地抽了一下马股,那匹大宛宝马一声长嘶又加快了速度。风声在耳边猎猎的响着,却掩不住马车里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听的人心里发慌。
戚少商没有料到顾惜朝的伤会那么重。那天,他倒在他的怀里,阵阵发抖,嘴角溢出鲜血,斑驳了他的白衣。他与唐啸风轮流用内力护住顾惜朝的心脉,一直撑到天放亮才请来了大夫,却被告知一年前皇城一战以及穆鸠平的两枪早已毁了他的身体,这几日又连续受伤,他根本就是硬扛着不肯说而已。戚少商知道顾惜朝的脾气,以他那种心性又怎会轻易示弱,而弹琴舞剑的一夜更是耗尽了他的心力,引得魔功反噬,极其凶险。戚少商心里内疚,嘴上又不知如何道歉,而那个倔强的人更是没给他一个好脸,刚能下床便强撑着要去唐门,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一路的风尘仆仆车马劳顿,大多数时间顾惜朝都只是倚在马车里的软榻上,脸色苍白,呼吸浓重,他甚至不让停下,由唐啸风和戚少商轮流驾车,日夜不停的赶往唐门。
最先受不住的是唐啸风,毕竟是名门之后,又是长子,养尊处优,哪受过这份罪。“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急着赶路?累死我了。”唐大公子揉了揉发酸的腰,抱怨道。这几日不是赶车就是坐在马车里颠簸,他只觉着全身酸痛,连饭都吃不进去。真不明白这个顾大公子又发什么疯,这几天光马就累死了好几匹,他还是不动声色只让快点赶路。那个戚大侠也不吭声,闷头赶路,一句话也不说。
“迟,则生变。”顾惜朝淡淡地说,却不多做解释,拉过一旁的唐夕烟问道:“累吗?”
唐夕烟摇了摇头。
哥哥妹妹一样倔,都累得脸色发黄还说没事。唐啸风忍不住在一旁直翻白眼。
马车突然剧烈的癫了一下,顾惜朝的眼睛掠过一丝狠辣的光,“还是来了。。。。。。”喃喃着跃出马车,拔剑迎了上去。
车外,马匹已被绊马索绊倒在地上,前腿骨折,徒劳的挣扎着。逆水寒在空中划过弧线,当下射向马车的暗器,却毕竟有些漏网之鱼钻进马车里被唐啸风随手拂去,叫骂声传出马车:“他妈的,连我的命都不要了!”
“对方意在杀人,莫要手下留情。”顾惜朝说着,小斧已略出去,只听见路两旁的树木上一片哀号,戚少商也趁着对方攻势略松,脚下一点冲进草丛,顿时响起一片喊杀声。唐门中人武功未必精湛,但暗器之术举世无双,戚少商长于剑术但与唐门交手吃了一个兵器的亏,只有欺身上前才能发挥威力。是以战事一起,顾惜朝便冲了出去,挡住暗器让戚少商有机会杀入敌人腹地。
唐啸风看在眼里,又惊又恐。惊的是两人之间的默契,恐的却是唐门不惜余力的一路阻击已不再是因为一个唐夕烟了,看样子却是冲着顾惜朝来的。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他便不得而知了。只是如今看来,此事之事关重大竟可以将他这个唐门少主置之度外,着实心慌也心伤。他虽贵为长子,但却并非正室所生,自幼便不受父亲宠爱,反是祖母对他怜爱有佳,因此才没有废长立幼。可是这样的位置让他颇有些尴尬,整日如坐针毡,随时提防着两个弟弟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