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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下唯卿-第16章

小说: 天下唯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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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前说出了一视同仁的承诺,却没有尽力在二者之间制造平等,反而想着事后私下弥补。这是不妥之二。更别提那私下的弥补方式更加错上加错了。当初是为了家业才招女婿入赘度过难关,对之有愧的应该是这些女婿们,万不得已要弥补时,对像也无论如何不应该是儿子们呀。”

严林在一旁看她对自己的意见侃侃而谈,大加批评,不由得大是不快“你这丫头,我是在帮这位老翁出主意,你既然在这里奉茶,想来和这老翁是一家,又怎能如此无礼反驳别人的善意?”

那少女起身将茶具放在炉边,笑了笑道:“我听人说,蝇头小事也可见真智慧。而真正有心胸做大事的人,必定也能听取不依附自己的意见。我只是就事论事,公子怎么反倒责备起我来了呢?”

严林一愣,却听那老翁道:“是我家这丫头无礼了,卿儿,还不向这位公子赔礼认错。”那少女薄唇一抿,露出个与这张面孔全然不衬的笑容,看样子虽然心里不服,可也正要施礼,秦嘲风伸手一拂,似有意似无意地握了握她的手腕,随即放开,笑道:“老先生的身边一个奉茶的姑娘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字字句句全在情理之中,确是我这位朋友考虑的不周到了,她又何罪之有呢。”

少女闻言倒抬眸扫了他一眼,低下头往蓬里去了,老翁摇头道:“山野丫头,不懂规矩,倒教公子见笑了。只是老生还在等待公子你的主意呢?你是同意你那位同行公子的意见?还是另有主张?”

秦嘲风道:“这问题看似家长理短,实则却好似另有玄机,老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晚辈?但说不妨!”说罢朝他一鞠。

老翁顿了一顿,笑着摇头道:“老头儿多活了几年而已,哪有什么玄机,实实在在是个难题想你帮着解答,你即不愿也就算了,何苦来框我这老头儿。”正说到这里,众人只觉船身一摇,原来船已靠岸了,秦嘲风还想和这老翁再说几句,却见他已经转开头去,对着江面,只得退出船来,走到那青衫少女身边时,脚步停了一停,这才出船去了。

严林陪着秦嘲风在岸边等待,眼看着那船正向对岸转过去,才划出数米,却见江那边又飘来一条大船,这船比乌蓬船大出了几倍,船身涂满了华丽地红漆,船上笔直站立着数个白衣男子,划水如风,朝着对岸飞驰而去,严林叫道:“这就是向氏的船,怎么居然来迟了这么久,害我们好等。”

秦嘲风只瞟了那船一眼,便转开头去,却见那乌蓬船已经与此同时悄无声息地远远荡开,朝着东面顺水而下了,船头上那老翁依旧站在船头,一动不动。

只片刻功夫,大船便将对岸的人悉数接来,严林出示了秦国使者地关贴,几个白衣人恭敬地将他们引上山去,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将他们带到了山腰的一处宅院安顿下来,这才离开。

这院子正在神山中央,白墙黑瓦,小巧精致,加上樱花随风飞舞,别有一番雅致地风景。严林安排了护卫守院,见秦嘲风独自站在院里,似在深思之中,想了一想,便道:“那老翁和丫头故弄玄虚,陛下不用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以免扫了兴致。”

秦嘲风却道:“这二人绝非寻常之辈,他们的话,只怕是对着朕而来的。”

严林一惊“怎么?陛下觉得让这二人猜到了身份么?”

“十之八九!”秦嘲风双眸一闪“那老翁所说的问题,说是家事倒也不错,可是……若用在我大秦如今正面对的问题上,却也未尝不可。”

“如今面对的问题?”严林灵光一闪,惊道:“陛下是指外臣之争?”

秦嘲风瞥他一眼,道:“连你都会吐露‘外臣’二字,看来朕确有失查的地方。”

严林一不小心说出了秦王最忌讳的话,心里后悔莫及,忙扑地一跪“臣罪该万死!”

秦嘲风扬扬手,示意他起来,转身望向大河的方向,冷笑道:“儿子女婿的争斗么?这老翁分明是在借机评论我秦臣和那些从四国来的贤能之间的争斗呢!想不到千里之外,居然有这样的人物,不知他究竟是谁?”

严林忙道:“臣这就安排人打探消息。”

“哼,晚啦!你就老实呆着吧。”秦嘲风想了一想,又笑道:“向氏毕竟是向着我大秦的,看来这一次微服,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收获,你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03 老妪

山下,乌蓬船终于也靠了岸,船上两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玄慎子接过白韶卿递上的茶:“你觉得秦嘲风这人怎样?”

“昨天先见了楚胜的大队人马,后面纪国虽然只来了个太子,却也是仪仗成群,可今日这秦嘲风居然只带着十几个护卫,可见他是有些意气用事,或是极为自负的。”白韶卿想了一想,仔细回答。

玄慎子抚须微笑“不错,他不肯回答我的问题,也是因为在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下,绝不愿在人前示弱。这人,可是自负的紧呀。”

“可他却没能立刻明白师傅您话里的意思,我瞧着这人也和楚胜差不多,不过有个好强的性子而已。”

玄慎子哈哈一笑,道:“秦嘲风和楚胜可不同,他方才没有明白,这时回想起来必定已经明白了几分,能够以这样的装束走出国门的君王,光凭胆量自负,是远远不够的。楚胜虽然也是自负,却是因无知而无畏,视天下没有自己杀不得的人而自负。秦嘲风不同,能够广纳四国贤才的君王,是有着充分自信的,有气魄地自负。”

白韶卿却小嘴一扁,道:“可是招了贤能入秦,却不能将这碗水端平,弄的秦臣和外来的贤臣天天争吵,从朝堂上吵到王府宅地,生出多少事端来?这样毫无准备的广纳贤才,只怕是他当初即位时为了显示君威做的仓促决定,才会落得这样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

“这话虽然偏激,也有三分道理。他即位时不过二十出头,满朝文武未必服他,自然要做一点改革的惊世之举才能立威,本来今天我倒是真的想提点他一些,只不过他避而不答我的问题,倒叫我没处下手了。”

白韶卿笑道:“接下来还有一位更年青的君王要见呢,师傅大可留着您的好主意,帮一帮这位十七岁便登上帝位的月帝。”她说着话,伸手抬起,一只白鸽已经停在她的手腕上,她自鸽子的脚部一个细小的园环中抽出一张薄如蚕丝的小纸片,看了一眼,道:“月帝已经进山了,不过他的行径倒和秦嘲风有些相似,也是轻车简行来的。”

玄慎子微微一笑,道:“哦?是吗?那倒要好好会一会这位少年天子,我们走吧。”船夫依言摇起船来,将二人载到对岸,只是这一回,从乌蓬船上走下的却是一个白发老妇人,一身青衫中裹进了一些东西,使得她的身体看起来较为臃肿,面部菜色的染济涂去,不知用什么抹出一脸皱纹来,露出苍白干枯的一张老脸。她弯腰驼背地走到那个山岔口狭窄的位置,等待片刻,听到身后马蹄声响起,这才转身朝着江边的方向慢慢走来。

这里本就狭窄之极,后面奔上的马匹正一鼓做气地冲上来,却不料眼前一个老妇人正在蹒跚行走,顿时马声长鸣,白韶卿装做受惊,吓地倒在地上,那马也立时被人提住缰绳停了下来,几个蓝衣人匆匆下马,当先一位看起来约有四十开外的男子上前扶她,神色间却满是戒备:“老人家可摔到哪里了么?都怪赶路赶的急了,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忽然变窄,更没想到这样的地方会有您这样的老人家独自行走。”

白韶卿靠着他的手臂,一点点费力站起,喘气道:“独自行走怎么了?老了就当在家等死?走动走动倒有错了?”

那人一愕,看她手脚无力,形容苍老,瞧模样只是个普通老人家,倒有些为自己的多疑不好意思,遮掩道:“没碰伤老人家就最好了。还劳烦您让一让道,我们急着要赶路呢。”这山路极窄,老妇人摇摇晃晃地在前面走着,他们要想不碰到她而纵马从她身边掠过,实在有些困难。

白韶卿瞄了他身后的队伍一眼,却道:“有什么好赶的,前面是个渡头,就算赶上了,你们还能飞过去不成?”

那人一愣,身边一个蓝衣人已经会意,当先奔了出去,只片刻功夫就回转来,表示前方确实有大河,并且没见到船只停泊。

中年男子面露愁容:“这可怎么办?眼看着就要天黑。”

白韶卿顾自朝前慢慢走去,一边走一边叹道:“等呗,还能有什么法子。”

“我们有急事要赶在天黑前过河,老人家说一处船家,我们必定会重重酬谢。”

白韶卿回头老大不高兴地一白眼:“既然这么急,就游过去好啦,只听说这神山河冻死过人,倒还没听过淹死的呢。”

那人听她这么说,倒不好接话,只嘿嘿笑笑,向左右吩咐“去周围看下可有人家,河边的船夫一般都住的离河不远,总在左近就会找到的。”那些人应着去了,他又安排“公子就快到了吧,我先去前面探路,请公子放慢速度,不用再赶了。”又有人答应着退下。

他也不再搭理白韶卿,朝前穿过窄道,一条大河果然近在眼前,河面波澜微动,朝西的山边,太阳已经渐渐西移到山峰一侧,眼看着要不了多久就要天黑,他不由得大是焦急,转头见那老妇人也已经走到河边,神色倒是安然,在河边席地坐了,一面捶腿一面自言自语似的说:“这几天来的人还真多,多半是送上一拨的客人去了,哪能这么快回来!”

中年人这才想起这里是神山山脚,这老妇人既然在这里,说不定和向氏有些关系,可不能轻漫了,忙走过去一鞠,道:“刚才多有得罪,老人家看在我们焦急赶路,宽恕则个吧。”

白韶卿这才抬起正眼看他“是呀,对我这老人家说话自然得恭恭敬敬的,我家主人可是无所不能呢,你连尊老敬老都不明白,巴巴地跑向山来做什么?”

中年人看她一个孤老婆子,虽然走起路来体态蹒跚,说话却是中气十足的样子,料定不是一般人,何况向山就在眼前,更加为自己先前的随意后悔了,忙道:“不瞒您老,我们是月国的使者,出发时耽搁了,所以才急急赶路,要在天黑前赶到神山,见到陌生人,自然有些提防,在下这里给您老赔礼了。”

白韶卿看他一本正经,也不再捉弄他了,点头道:“哦,原来是月国的使者,那是老婆子失敬了,这几天倒是才过去什么楚国的秦国的,乱哄哄的好多人呢。”

中年人喜道:“是呀,我们和他们是一样的,你看我们已经迟了,若是再被水拦在这里,神山那边倒要怪罪我们月国不守信用。”

“说的也是!”白韶卿点点头,朝河上看了一眼,自袖口拿出一支极小地烟花来,点在手心,火舌转动,只听得“咻”地一声,那烟花腾空而起,迅速隐没在了渐现夕阳地天空中。“这里的船这几日都是来往送人,想必是歇息去了,我发了信号出去,转眼就会来的。”

那中年人感激不尽,在一旁作揖说着话,身边一个蓝衣人跑来,道:“公子到了。”那中年人这才离开白韶卿,朝着山道迎上,白韶卿自他身后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正自山壁那边显现出来。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04 重锦

柔和地夕阳照着他一身长衫,在一片绿林映衬下白的有些晃眼。

白韶卿眯了眯眼睛细细打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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