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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失身弃妃 [完结]-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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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察觉到了,迟疑片刻,轻声问:“陛下……可是还想继续追查真相?”
    席容一怔,想点头,却又摇头。既然她现在是至高无上的女皇,那么这件事的真相,便不需要任何人来查,而由她自己来定。她会回赠给“容忍”一份厚礼!没有再多做停留,她毅然转身,走向别处……
    行至御花园时,梅已全绽,在请幽的芬芳中,席容的心,一点点平静。站在一棵树下,她仰脸看着那花朵,想起那日,她在此处,对落花飘零成泥的感慨。今时今刻,她已算是重生之人。那一场大火,只当烧掉了她的前世。
    虽然被迫接受了这样的身份,她也应努力去把握自己的命运,不能任人摆布。而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瞟见冯绍似乎神色有异,便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竞又见到了那个酷似春大妈的背影。斯人已逝,还是被身边这个人,生生逼死的。席容原本对冯绍软化了些的心,又冷了下来。但此刻,她不能表现出分毫情绪,只能佯装继续赏梅。
    可冯绍的眼神,却一直锁在那个背影上,久久才离开……

    转悠了一大圈,回到暂住的殿阁,冯绍在旁边,看着她服过丹药之后躬身告退,说自己要去督审刘太医。
    席容心中一动。冯耀威,冯野,冯绍,慈善人对刘太医之事,都极为重视,似乎生怕不能置他于死地。恐怕刘太医知道的秘密,远不止冯耀威贪污渎职这么简单吧。她霍然起身,手再次搭在了冯绍的手臂上,他惊异地望着她。
    而她淡笑着,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同去。”
    “陛下,您现在身体虚弱,不宜太过劳累,而且也怕刘赋当场说出对陛下不敬的言语……”冯绍极力劝解,却被席容挥手打断,他抿了抿唇,终究是住了口,和她一起前往刑宫。
    主审官是刑部的侍部于谦,见“女皇”驾临,吓得连忙跪下,语无伦次地喊万岁。
    吗家挑的人,倒真是合适。以前席容在女皇身边随侍时,见过这个于谦,为人极为胆小懦弱,而且仅有的几次觐见,都是和冯耀威一起,冯耀威谏言,他便附和,就像是冯家的一条狗。看来这次,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彻底除掉刘太医。
    席容走到侧位落座,用手势示意审讯开始。
    冯绍背对着席客,森然地望了于谦一眼,他身体一颤,抖抖索索地爬起来,坐到主审位上,传唤犯人上堂。
    刘太医被带上来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满身血污,精神恍惚。天牢的刑具,席容是领教过的,而刘太医所受的罪,只怕比她当初还要多了十分。纵然对刘太医的为人,她也并不算认同,心中还是难免起了几分怜悯。
    而刘太医浑浑噩噩地正要跪下之时,突然看见了旁边的席容,立刻变得异常激动,就要向这边冲过来,却被一左一右两个侍卫,狠狠地压到地上,动弹不得。“陛下,我冤枉,冤枉啊……”他失声喊道,头拼命在地上磕,转眼前额上又多了一片乌青:“陛下,那火不是我找人放的,有人陷害我……”
    “啪”的一声,于谦将惊堂木狠狠拍在桌上:“大胆逆贼,还敢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掌嘴。”
    旁边的人立刻左右开弓,打到刘太医再也说不出话来。在这个过程中,于谦其实一直在小心地愉瞟女皇的反应,可厚重的珠帘,将她的表情和眼神,遮盖密实,他难以揣摩。
    冯绍站在旁边,一派笃定,末透出分毫慌乱。
    刘太医挨完打,已经几乎快要昏厥,可他怎肯就此罢休,就算死,他也要找人一起下地狱。
    他挣扎着爬起来,说了三个字:“幽冥卫”。
    席容一惊,但再也不可能听到下文——一点白光,以快到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从暗处射出,直中刘太医喉间,他瞬间瞳仁凸出,倒了下去……
    席容惊骇地看着这一幕,等回过神来,不由得大怒。这天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当初,她父亲乃当朝国师,居然能一夜之间被全家灭门。如今,在“女皇”面前,刘太医竞被杀人灭口。他们当真是嚣张到无法无天!
    她拍案而起,于谦吓得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她面前跪下,冯绍却只是立在一边,淡淡地说了句“陛下息怒”,仿佛事不关己。
失身弃妃第四百三十四章毁灭
    席容在最初的愤怒过去之后,也迅速冷静下来。毕竟在刘太医的事上,真正的女皇,和冯家的态度是一致的,而且以住的女皇,对冯耀戚言听计从,必不会在此时给他难堪。她现在若是过于冲动,只会暴露自己。
    深吁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漠然离开,冯绍给于谦使了个眼色,也随后跟上。
    走出阴森的刑宫,外面似乎又是一片开阔。可席容明白,她现在的处境,异常遏仄。再一次经过烧毁的寝宫时,她驻足在那片废墟前许久,最后竟向内走去。
    “陛下。”冯绍只叫了一声,便默然了,他看见她费力地在某处角落,捡出个檀木盒子,抱在怀中。那个盒子,他是认得的,也知晓其内,放置着何物。而席容,在珠帘下,唇由勾起一抹冷笑。“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只留下了一个空盒,带走了那十三颗石子。只可惜,“她”永远也得不到那第十四颗了。因为,她已是“她”。
    傲立在那废墟顶端,有风半扬起她的衣袂,不知何时而起的霞光,照在她的凤冠之上,泛开耀眼的殊华。那一瞬,甚至连冯绍,都不禁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站立的是自九天而落的神女……
    直至她走到他面前,他才回神,忙恭敬地往侧闪了半步。席容心中,一径冷笑。经历了今日之事,她已全然领悟了当初女皇所说的那句话:“世态炎凉,没有谁能躲得过。”冯绍愿意倾力守护的,是他青梅竹马的凤歌。可作为臣子,他对女皇能尽的,不过是虚伪的忠诫。顺他冯家者,昌;逆他封家者,亡。就算是当今圣上,也同样不会例外。所谓女皇,也不过是个衣着光鲜的玩偶,背后的暗线,不知道被谁攥在手中……
  但是,她席容不是凤歌。这仁山,本就不是她的,她不贪恋。她不会蛰伏太久,会抓住机会,做完她想做之事。之后,即便玉石俱焚,又何妨……
    那天过后,席容再不过问刘太医的事,甚至在冯绍回禀刘家即将满门抄斩之时,她也表现淡然,看不出半分端倪。一直到冯绍退出去,她的眼底,才闪过了同情和愤然。这几日,她一直在心里琢磨刘太医临死之前说的“幽冥卫”。听起来,像是某个极隐秘黑暗的组织,可是这组织究竟为何人何事而建,却未可知。
    但是她有种直觉,这和她家的血案,必有关联。她很想探究其底细,却又一筹莫展。
    “陛下,该服药了。”碧薇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从碧薇手中,拿过那颗色泽晶莹的丹药,和水吞服。现在,她对碧薇的戒心,已经少了些,
至少喝水进食之前,不再让碧薇先试毒。
    碧薇也比之前活泼了许?Y   ?  多,不再那么胆怯。“陛下晚上想吃什么?昨天那种珍珠米团可好?”她在旁边问。
    席客简单地回答:“好。”现在,她已能发声,只是嗓音如火燎过似地,极为暗沉嘶哑。不过这对她来说,倒未必是坏事。毕竟再怎么模仿,她和凤歌的声音之间,还是会有细微的差异。而今后,她大可将这些异,归咎于中毒之后的损伤。
    她现在,要尽力将这个身份,演释得毫无破绽。不知道此时的凤歌,将她的“容忍”扮演得如何?她冷笑,当初“她”想让凤歌消失,独留容忍。那么,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过晚膳,她吩咐碧薇去将冯绍叫来。
    待冯绍到来,见她端坐于殿中央的雕话风椅之上,而现如今的她,早巳恢复珠帘隔面。于他,不再是脆弱的凤歌,而变回了尊贵的女皇。
    他屈膝请安,她冷淡随意地一拂袖,威严尽显。“陛下召臣有何?”冯绍谨慎地问,感觉今日的气氛,不太寻常。
    席容一声低笑,配着那暗哑的嗓音,听起来十分阴寒:“你可知,当日对联下毒之人,是谁?
    冯绍一惊,头垂得更低:“恕臣愚昧,不知。
    “是…容…忍。”她一字一顿。
    冯绍身体一震,抬起头来,满眼惊诧……
    “那天正是喝了容忍奉上的茶水,朕才陷入昏睡,醒来时已置身火海,而那个时候,已经失声。下毒的人,必是她无疑。”席容的话,条理清晰,听起来事实确凿。
    冯绍一时之间无言,但过了半晌,还是开口,为容忍辩解:“陛下,臣认为……她没有下毒的理由。”
    席客又是一声冷笑 :“怎么没有理由?她怕朕不肯放她和冯野走。”
    冯绍的眸色,蓦然暗淡了两份,可他还是坚持:“容人并非心狠之人。”
    她在那一刻,心中涌起些莫名的滋味,为他对自己的维护,可说出口的言语,依旧冷厉:“若她非心狠之人,当日又怎敢刺杀你?”
    冯绍语气艰涩:“我与她之间……恩怨太重……不能全怪她。”
    席容不由得默然,自珠帘的空隙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曾经,她觉得他是世间恶的极致,可他却又偏偏三番两次,为她开脱求情,让她迷惑:他对她,究竟有着怎样的心绪。可眼前的处境,容不得她深想下去。“将容忍抓回来治罪。”她直接命令,不想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怕自己的心会更乱。
    他欲言又止,忍了又忍,终是领令而去。走出那个幽深的宫苑,他不再如初时那样缓步而行,而是凌空掠起,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而就在那夜寅时,在临近冯城的一处客栈里,本就警惕浅眠的凤歌,忽然听见屋顶上的瓦砾,有些微挪动,随后响起玉佩碰撞之声,轻而短促。她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冯野,状似在梦中抻了抻手臂,袖中却散出一缕无色的淡香,悠悠钻进冯野的鼻翼,使他短时间内,再无知觉。然后她起身,小心地下床出了门,行至暗处,立刻有人影闪至她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她果真够狠。”凤歌的笑容之中,有几分心惊,却又似早有预料。她知道,席容必不肯轻易放过她,却没想到竟能狠绝到如此地步——宁可彻底毁灭容忍这个身份,也不容她侵占。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那暗影低声问。
    “她要我死,我便死。”凤歌冷笑:“叫冯野亲眼看到,是她逼死了他的容忍。”
    当那道暗影再度隐没,凤歌回到了房中,重新上床躺好。侧过脸去,看身边的这个人,她幽幽吐出一声叹息。他们还是缘浅。即便这一次,她赌气舍了江山相陪,却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心结,未能真正做到鱼水情浓。指尖轻轻滑过他如雕刻般的俊朗五官,她留恋不已,最后将自己的唇,覆上他的,只一触,便分开,迅速翻转身躯背对着他睡……
    次日清早,冯野醒来之时,她已早起。今晨的她,比往常温柔,细心地帮他倒水擦脸,让他有几分受宠若惊。这几天下来,她对他始终冷冷淡淡,而且一再推说体乏,不肯过多亲热,甚至连入睡之时,都不客他近身相拥,让他疑惑而无措。
    “容忍,今日我们就可以回到冯城了,你开心吗?”他从背后环住正在拧帕子的她。
    她的手,僵在水中,勉强笑笑:“开心。”心里原本的温柔,却一丝一缕地冷却。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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