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囍-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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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她身上刚脱下来的呢?象似乎是触碰到了章清亭的肌肤,赵成材轻轻揉搓着这件小衣,心里却开始无法扼制的想入非非……
好象有颗小小的火种瞬间点燃,在那里烧啊烧的,烧得赵秀才脸红心跳,平时书上读到的香艳词句一下子全涌上脑海里: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注:柳永)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注:李煜)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注:诗经)
“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注:西厢记)
一下没注意,小衣上的水顺着手臂滑进了衣里,蓦然一凉,这才让赵终于成材回过神来。
我的天!自己在想些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
他使劲摇摇头,赶走脑子里的旖思旎想,转而开始吟诵圣贤名句: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不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闻之矣;失其身而能事其亲者,吾未闻也。孰不为事?事亲,事之本也;孰不为守?守身,守之本也。”
“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不过这句话只在赵秀才脑子里闪了一下,不敢多想。立即滚动到下一句。
……
匆匆忙忙的把章清亭的一堆衣物洗完,在院子里的横竿上晾上,赵成材跟做贼似的收了东西,赶紧逃离。
可走到自己门口,他又犹豫了,外头那不过是衣裳,里面才是活色生香!
再细瞧,还好里间已经黑了,只有外面桌上,还亮着一盏灯,赵成材才畏畏缩缩的进去。门帘早给放了下来,一床铺盖已经端端正正的摆在了他的凳子上。
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困扰着赵成材,他说得搬出来轻松,可这晚上到底得怎么睡?
都连着二夜没好生睡过了,精神实在是有些不济。要不直接打地铺?可这地上全是冷冰冰、硬梆梆的土砖地,潮气不说,也怪腌臜的。就是铺了席子也不抵事,还是得要副铺板才行。
怎样才能不露痕迹的搭张小床出来呢?赵成材吹熄了灯,展开被褥,把自己裹着坐在凳子上想啊想啊,就想入了梦乡。
梦中除了拥有了一张床。还有一个白色的小肚兜在他面前晃啊晃的,赵成材刚伸手抓住了它,眼前就出现了章清亭,望着他笑得很甜很妩媚。
赵成材正在心旌摇荡之际,忽然后头又传来娇滴滴的呼唤,“小虎哥!”
赵秀才吓得一激灵,“小桃?小桃你怎么也来了?”
杨小桃一脸幽怨,“小虎哥,你背信弃义!明明答应了娶我,却还是娶了这个杀猪女!”
“小桃,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娘逼我娶的她……谁知道那天就都赶到一块儿去了,我也不想的!”
“你真的不想娶我么?”章清亭在后面冷哼一声,“那你刚才都在想些什么?”
“我……我……”赵成材又羞又窘,急得汗都下来了。
章清亭步步紧逼,“你可是我相公,这一点一定要认清!”
杨小桃也毫不示弱,“小虎哥明明早就答应了要娶我的!”
“哼!你们是私订终身,根本就不合规矩礼仪!”
“哼!你们是旷夫怨女,根本就不是真正夫妻!”
然后两女同时望着赵成材,“你说,你是要她还是要我?”
“我……”赵成材正在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办。
两女手上却突然都多了一只大棒槌,对着他脑门就狠狠砸去,“我打死你这负心薄幸,不信不义的男子!”
赵成材只听得“咕咚”一声,脑门剧痛,人一下跌进了无边黑暗里。
可为什么,脑袋还是疼?
“醒醒!秀才,快醒醒!”这是谁在他耳边吵嚷?
赵成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赫然吓了一跳,眼前不正是章清亭?他本能的抱着头,“别打,听我解释!”
章清亭愣了一下,“你做什么噩梦了?你刚从凳子上跌下来了,吓了我一跳。要没什么事就快起来吧,这天都亮了!快把被子给我拿进去。”
啊?赵成材左右看看,哪有杨小桃的身影,原来是南柯一梦啊!他略略放下些心来,却又甚是惭愧。
唉!到底是自己亏心,两个女子他都有对不起,梦中被人打也是活该!
赵成材正要揭开被子起身,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
伸手到身下一摸,这回真是糗大了!
章清亭不解其意,只见秀才突然的就涨红了脸,“你没事吧?”
“没……没事!”赵成材简直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进去!做什么梦不好,偏偏要发这种不正经的梦?都是那个肚兜惹的祸!以后打死他,也不敢帮章清亭洗衣裳了。
“我帮你收被子。”章清亭伸手就想揭被子,赵成材怎么敢让她瞧见?
死死拉扯着被子,面红耳赤的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先去洗漱吧!啊不!别开门,你能不能先让一下。让我进去拿条……拿件衣服……”
章清亭越发瞧不懂,“你到底怎么了?”
人家可是正宗黄花大闺女一个,哪里懂得什么叫做男人的烦恼?
赵成材也没法解释,只一个劲儿的别扭。章清亭虽然不明白,但品行却很好,也不再追问了,就在这外屋里依赵成材所言,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赵成材拿被子裹在身上,一路手忙脚乱倒退着进了里屋,期间还不小心差点自绊着摔了一跤。
从炕柜上赶紧取出干净裤子换上,这才敢打开被子。幸好被子倒没弄上。就叠得整整齐齐码放在炕上,又闻了闻,确信没有味道才放下心来。那弄脏的裤子便紧巴巴的揉成一团揣在怀里,自己对着镜子前前后后检查了半天,确信再无问题,这才蹑手蹑脚的出来见人。
“呃……我,我好了。”
章清亭瞧他这模样,心下纳闷这人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算了,反正也不**事,少打听为妙。只是看他老趴桌子睡也不是个事儿,要是天天这么往下掉,也够吵人的。
“你家既没有多余的铺板,有木榻竹床的么?要有,搬一个来,你好歹也可顶上。”
这一语倒是提醒了赵成材,“有的!给成栋玉兰加的铺就是,柴房里还放着一个坏的,修修应该还能用!”
“只是,你想好了怎么跟你母亲解释么?”
这个赵成材倒是想好了,“就说我这看书太累,有时想换个地方坐着靠靠,应该不难。”
既然如此,章清亭便不管了,“那你去打水进来洗漱吧,给我打一壶热水。”
“好!”赵成材揣着衣裳刚迈出门槛,却又缩回来,拿了自己的木盆,把衣裳放下,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章大小姐心中暗笑,难不成还尿裤子了?
不多时,冷热水全部送到,章清亭细细洗漱了,又上了点脂粉这才出来。
那边赵玉兰也已经准备好早饭了,章清亭不爱吃,微一皱眉,赵成材会意,特意叫妹子给她只添一口饭。意思意思。
“大嫂,你吃的那比猫还少,不饿么?”赵玉兰实心眼的都问了出来。
章清亭淡淡说了句,“这就够了。”她要饿了,自然会在街上吃好的。
赵王氏却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不冷不热的道,“媳妇儿,这既是一家人了,总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什么的。有什么好处时,可好歹记着你相公婆婆还有这一大家子,有钱要用,也该合着大伙儿一块儿用才是。”
章清亭只是不理,一字不回。倒让赵王氏没了意思,讪讪的也就住了口。
用了早饭,张家六口再不甘愿,也只得扛起锄头镰刀在赵王氏的率领下下了地。
走时,赵王氏还格外交待了一句,“成材,你要没事陪你媳妇上街转转,要做什么也有个主意。”
“哦!”赵成材嘴上应了,心中却拿定主意不会去做这个监工。倒是偷偷找妹子交待了一句,“你大嫂不大会洗衣裳,以后你替她做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赵玉兰连连摆手,“大姐已经给了娘很多钱了,今儿娘还让我去买肉呢!不就几件衣裳么,以后你让她给我就是!”
赵成材道,“关键是这事得瞒着娘!别让她瞧见了,免得她又怪你大嫂,知道么?”
赵玉兰一口应下,“那行啊!那以后等娘走了,我再洗。”她想着后院晾着的衣裳,“那昨晚上,是谁洗的?哥,总不会是你洗的吧?”
“怎么可能!”赵成材是打死也不承认。
章清亭略作收拾,准备出门了,主动问了赵成材一句,“你要跟我一起出去么?”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路上小心点,办完了事早点回来。”
章清亭点了点头,心说你还算知趣,自己翩然出门了。
赵玉兰瞧着她的背影羡慕的道,“大嫂真厉害,人能干,连吃饭走路的姿势也好看,就跟别人家里的小姐太太似的。”
“你怎么知道?”
“娘说的,她还让我多跟大嫂学着点呢!”
“娘还有夸她的?”
赵玉兰点了点头道,“但娘不许在她面前说,她说,张家那对锉子爹娘,居然养出这样一个女儿,当真是老天造化!”
她忽地想一个重要任务,“对了,娘还让我跟你说,若是大嫂找不到合适的生意,就再去杀猪好了,也很有赚头的,让你别不乐意!”
杀猪?别说赵成材是坚决不会同意,以他对章大小姐的了解,她也绝不是那种人。
“你回我的话给娘,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赵成材自己回房收拾了课本,细细的给自己理了个计划出来。
再有两年就是乡试了,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不好好把握,倏忽一下也就过去了。既然决定了要在功名路上更进一步,除了闷头读书,也该结交些师友才对。章清亭说得对,不管走到哪儿,都得有人有路子,人要往高处走,就得去结识更高一层的人。
赵成材想起刚中了秀才时,曾经赴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官宴,当中还有几位老学究,似乎还有些本事,什么时候得约上几个同年去拜访一下。还有两个同年去年参加过乡试的,也得抽个空去人家家里坐坐,好好问问才是。娄大人那边也得继续努力,但也不能完全指望,还是再多找几人打听打听吧。
他把要做的事情一一记下,又安排出每日要读的功课,就放在案头,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没多久,赵家人倒奇怪了,怎么这秀才决定要谋生求职了,读起书来倒比从前更加用功了?
章清亭今日上了街,收获却是不大。
她几乎把这市集一带都跑遍了,也没找着合适的铺面,还就是昨儿看的绸缎铺子略好一点。
可那里要是盘下来,只能做个点心什么的。利润肯定大不如开酒楼吧?
章清亭留心的在这市集中逛了一圈,做点心的不少,几乎所有的酒楼饭馆都兼带着做些点心放门口外卖,品种无非是包子馒头花卷煎饼这些。专门的糕饼铺子只有两家,地方都不大,两家档次差不多,里面的糕点平平,没什么特色,做的全是市井小民的生意,比起南康国那些精致点心可就差远了。
章清亭寻思着,若是自己开家南康国高档的点心铺子,生意会不会好